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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兴国公夫人有些惶然。又见红月大长公主真的气的不轻,也不敢争辩,连忙小跑着追出去了。
“娘,您坐下歇歇,别气着了身子。”兴国公安抚红月大长公主道。
“祖母,姑姑也是一时想岔了……”杨广南扶着红月大长公主坐下,道:“待她冷静下来,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杨广南刚刚听的很清楚,大约是早年他这位姑姑心仪某一位门户低的公子被大长公主强烈反对过。硬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嫁进了定国公府去。或者,至少,他的姑姑杨瑞珠当年绝对是看不上定国公的。至今二人间的夫妻关系也是淡淡的,定国公夫人甚至全然不管定国公有多少姨娘庶子庶女,像是个外人。看着他们一大家子斗来斗去的热闹劲儿。
他姑姑的往事算不上关键,关键的是,定国公夫人提到了皇后娘娘!她提到了皇后娘娘的那件旧事!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杨广南隐约察觉到了,皇后娘娘当年真的对某一个男子很留意,只是她瞒的隐秘,自己又能克制,所以美人知道罢了!
但如今杨锦心贵为皇后娘娘……这件事若是被捅到今上耳中,那今上会如何想!会如何对待皇后娘娘是可想而知!所以,他那个姑姑,刚刚的确是愤怒地反驳红月大长公主的话,其实还是意在威胁吧!
想到此处,杨广南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来,道:“姑姑也是为了薇表妹……其实,我听薇表妹曾经提起过,说姑姑曾经一度关注过上一次的春闱,是有过从中择婿的打算的。只是,不曾想爆出了玲珑郡主前夫那样的事儿。所以,姑姑就不敢再往那方向打算了……”
秦明远的事情,因为他是荣亲王府的女婿而一度沸沸扬扬,再加上两家又是亲戚,所以红月大长公主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知道此时劝女儿将外孙女低嫁是有些不近情义了,但……
杨广南是她杨府将来的当家掌权人。而他至今为止已经表现的足够优秀证明他能够胜任这一职责。相比之下,杨广北一来身份不够(从前不提,今后也只是伯爵,是要被分出去的),二来他对待亲人对待宗族都过于淡漠了,不合适;杨广度呢,是庶枝所出,名不正言不顺……
而魏薇那样的品格,又实在难以胜任当家主母的职责——兴国公夫人已经够蠢了,将来自己不在了,杨广南的妻子必须非常能干有主见才能保证兴国公府的内宅不会乱了套!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纵然定国公夫人几次催促请求,红月大长公主纵然也时时以此训斥兴国公夫人,却并没有真的替魏薇做主。
就在红月大长公主思索之时,杨广南抿了一下唇,低声苦笑道:“姑姑也是没法子了,所以不知怎么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其实,薇表妹也不错。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出不了什么事儿。”
杨广南的意思,是两相比较之下,他娶了魏薇也成。
家世相配、亲上加亲,说出去也无人能够挑剔什么。而且,魏薇是什么人,他们杨家所有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她那么一个女人,的确不够能干,但也闹不出什么大错来。
“不行。”红月大长公主立即反驳道:“你母亲尚且有个听话的优点,薇儿她却……”她没有说完,而后将身体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十分的疲倦。闭了一下眼睛,她强撑着道:“这件事情,让我再想想。”
“娘,您注意休息,姑姑会想通的。”兴国公劝道。
红月大长公主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兴国公带着杨广南行了礼之后离开了。
出了荣享堂,兴国公边走边同杨广南说道:“一门三爵,我们杨家的确是好大的荣耀……你祖父离世之前,曾经同我谈过话,说先帝已经对杨家起疑,有意找机会交出兵权,却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先是你祖父离世,而后战事起,而后又是天灾,再然后先帝突然驾崩新帝登基选了你姐姐为皇后……”
“又有你三叔军功卓越不得不封爵,如今又有你大堂哥参合一把……”兴国公摇头叹息道:“一门三爵,当真是好大荣耀。”
杨广南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兴国公抬头看了看天上渐满的明月,道:“知道你祖父平生最推崇的是谁吗?”不待杨广南回答,他自己就开口道:“是文成公。”
“文成公其人,从出仕起,为大显文治天下做了多少贡献,是你们稍后的人,从书中字里行间的描写完全不能概论。当时,元帝的时候,大显的朝廷几乎就只有文成公一个人的声音,几乎所有的文官、包括大部分的武将,都敬佩他。”
“他的威望和权势,完全是之前的柳首辅所不能比的,甚至连提都不配提在一起。”兴国公感慨,道:“你祖父推崇他,却并不是因为他的威望和功勋,而是因为,他激流勇退退的非常彻底不说,而且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寄情于山水之间的闲散人……”
“林盛庭林老,同你祖父幼年交好,深知其是有大才之人。”兴国公道:“人有其才,并不在某一方面。若是林老入仕,也绝对能够成就一番功业!”
但林盛庭却一生寄情于山水,从不踏入仕途一步,甚至课业,也不过是谋了个举人身份了事,从此再不入贡院。
文成公那般威望,林家却得善,一辈辈传承下来,在士林中声名极好。而那柳首辅只不过是一介首辅,柳家全然已经在走下坡路,声名尽毁于一旦。
“咱们杨家,既是外戚,又有军功……”兴国公道:“今上即位之初迎娶杨家女,当然是为了皇权的稳定。而你姐姐婚后近三年未孕,中宫无子,再入秀女……广南,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中宫无子,自然是因为今上对杨家这庞大的外戚心存忌惮。
“所以,广南,让定国公府同兴国公府闹翻,让薇儿进宫也好。”兴国公背着手,仰面望月,道:“如此,咱们杨家的给今上的压力,也会小很多。说不定将来,你姐姐也会有一个孩子……”
兴国公说到此,露出一丝苦涩,叹息道:“只是,又对不起你姐姐了。”
281
应庆帝想做明君,当然不会随便猜忌有功之臣。
而他既然是一位明君,当然也不会任由外戚做大。
最好的办法,是不让中宫得子。这样将来无论下一任皇帝是哪一位,身上没有流着杨家的血液,同杨家总是隔了一层的。
只是可怜了杨锦心。
看似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是……
杨广南也看向天上那半满的明月,微微摇头道:“但父亲,今上会相信杨魏两府翻脸了吗?实打实的姻亲,是掺不得假的。”
“再说吧,或许你姑姑会改了主意也不一定……”兴国公说罢,却是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摇头一叹。
微光院中。
林宜佳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睛清亮,问杨广北道:“你说,姑姑可会改了主意?总是至亲呢。”
杨广北微微摇头,道:“姑姑没有儿子,又对定国公府上下都不上心。唯一在意的,就是魏薇这唯一的女儿。只要为了魏薇好,她怕是连毒药都敢吞下去的。她不会给祖母她们太多选择,要么让广南娶了魏薇,要么任由魏薇入宫为妃,只能是这二选一,任何其他的,姑姑都不会接受。”
“而二婶娘同样也是极为护犊之人。”杨广北道:“面对姑姑如此逼迫,要么牺牲杨广南,要么伤害杨锦心,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女儿,她是绝不会接受的。只要有关她子女的,二婶娘的凶悍程度绝对能够让人大吃一惊……宜儿,你且看着吧,有的闹的呢。”
林宜佳眼睛轻微地眯了眯,迟疑地道:“我们这么看热闹,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闹不出大事情来的。”杨广北轻轻触了触林宜佳的额头,轻声道:“他们忙起来,我们也就能清净了。对了,岳父岳母定下了明日启程,让你不用送……宜儿,你的想法呢?”
杨广北转移了话题。
林宜佳立即被吸引住了,犹豫地摸了摸肚皮,道:“我自然是想送的。”
“今上尚未对安悯郡主所作所为给出说法,这个时候,宜儿你不适合出门。”杨广北委婉地道:“不如你亲自选了礼物,我代替你去?这种时候,我代你,怎么也不算失礼。”
“岳父岳母那么疼你,你真不顾身体去了,他们定然会不高兴的。”杨广南拿了一个蜜桔用巧劲儿揉了揉,剥了皮,掏出桔瓣,递给林宜佳。
林宜佳接过桔瓣放入口中,顿时有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儿从舌尖传上来。她轻巧秀气地咀嚼完毕,吐出剩余的透明的桔瓣残余,道:“那你替我带封信吧。”
“恩。”林宜佳如此听劝,杨广北很高兴。
他亲自伺候了林宜佳笔墨,却远远地没有去看林宜佳写的是什么。待林宜佳将信折叠好,他才郑重地将其放进怀中收好了。
月上树梢。
明思院方向隐隐尚有争吵声和说话声传过来。两个人站在廊檐下听了一会儿,杨广北便拥了拥林宜佳的肩膀,道:“宜儿,我们该歇了。”顿了顿,他在林宜佳耳边低声道:“我听说,只要过了三个月,小心些是没事儿的。”
林宜佳起初没有明白杨广北指的是什么,点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唰的一下红了脸,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她的娘亲才提醒过这一点,难道她的娘亲还提醒过杨广北?
虽然明知道事实绝不会是那般,但林宜佳还是一瞬间软了身体,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酥痒之意从身体深处传出来,让她站立不住,软倒在杨广北怀中。
如此明月之下,似乎尚能听见夜晚的低语声。
林宜佳却睡的格外的踏实。
林家人再一次离开盛京,在中秋团圆之前,返回了庐州。这一次却是轻车简从,将很多东西都留在了盛京——林世卿起复已成定局,林家再次返京之日,绝不会再远了。
定国公夫人终于没能走成。
听说大长公主又找到定国公夫人,母女二人之间又进行了一次谈话,却是不欢而散——红月大长公主怒气冲冲地离开,定国公夫人又搂着魏薇大哭了一场。
青山院自然很快知道其中的原委,保持了缄默——武兴候夫人感染风寒病倒,几个孩子都要在床前侍疾,不能前往荣享堂请安了。
而盛京的茶楼酒肆之间,又开始流传起“安悯郡主嫉恨同安伯夫人有孕,狠辣毒射同安伯夫人的肚子”之事,才不过一个上午,就传的沸沸扬扬,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那传言人当场看到了一样。
(很少,突然决定回老家看儿子~明天会补很多~~)
282 要更热闹
“……天啊,她真的是公主吗?看人家有身子就眼红要害人家孩子,这得多毒的心肠也做得出来啊!用红花和麝香熏染箭矢,真的太歹毒的心!”
“是魔怔了吧?”
“她果然不配为公主,郡主都不配!犯了这么大的错,今上圣名,决不能再让她为郡主之尊的,你们且看着!”
“嗤,人家是今上的亲姐姐呢,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不会怎么样的。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真信就傻了……你看看,那柳家的例子不是在前面吗?害死了原配生的儿子,就让几个家丁奴才赔了命……”
“兄台慎言,慎言。”
同安伯同几位连襟送了林家到十里亭,打马返回盛京城的时候,在大街上听到的就是各种议论纷纷。认识的、不认识的,幸灾乐祸的、怜悯同情的、愤慨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