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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杨广北是白身,在府中住着难免会有寄人篱下之感,所以大长公主才留下武兴候一家,陪杨广北你们一起住着;如今杨广北身上有了爵位,在府上住着却是能挺胸抬头,住的光明正大的,大长公主才放了武兴候一家离开……而你们,错过了同武兴候他们一起离开的那一刻,再提搬家,对大长公主的意义感想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她瞧着福姐儿正心疼的时候,怎么会高兴你们搬家,将福姐儿带走,好让她难见福姐儿一面?”林大夫人摇头。
“那要怎么才好?”林宜佳一听,觉得林大夫人说的有道理,心中就有些着急——微光院住的再有意义,怎么能比的上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宅子住的舒心随意?
更何况那么多的事情都做过了,家产都算是分割过了,怎么到最后反而走不成了!
林大夫人想了想,道:“这么着……不是还有个风俗叫住住对门么?你出了双月子之后,便以这个借口,同千里以及福姐儿先搬到娘家去住一阵子试试。”
“再说,兴国公世子马上不是要完婚了么?新妇进了门,她同你又不同,必然会在殿下面前表现。最多,待这府上有新的孩子生下来,殿下就不好再留你们了。毕竟,你们杨家分家的风声早就放了出去,家产都已经分割完毕,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留你们。”林大夫人安慰林宜佳道。
林宜佳还是有些沮丧。
毕竟他们前面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结果却是现在这样。
林大夫人见状,不高兴地戳了一下林宜佳的额头,嗔怒道:“别人家出嫁,都有姑婆妯娌要相处斗法,而你这里不过是态度疏离客气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贪心不足!”
林宜佳无话可说,只能躬身听训。
这之后,母女二人又难免说起柳慎之。
林大夫人道:“当年我不赞同你的选择,也是因为他小时候吃多了苦有心有不平,建功立业不甘平淡的念头太强了些。人一旦存了这种心理,就难免会为了利益的不得已,一次次地改变自己的内心的坚持,同现状妥协,以求更好的发展……”
她感慨道:“他当年一度对柳老爷子存了多少不忿,一度又是多么坚持绝不进柳家大门……如今才过多久,不都放弃了么?或许他想着,他只是不得已之下借用柳家为踏板,将来必然还会从柳家独立出去……我不知道他到条件成熟的时候还会不会那么做,我只知道,一旦白棉布进了黑墨水中走了一遭,就再不可能同当初一样洁白干净了。”
林大夫人看向林宜佳:“娘知道他几次救你,你们之间信任良多……娘只是想说,他既然选择了不做一个纯粹的医者,你和福姐儿就别再麻烦他看顾身体了。你欠他的情分,让千里替你去还就是,你自己是内宅妇人,就别在他面前过于随意了。若是将来他有了夫人,你同他夫人之间,再交往就是。”
林宜佳点点头:“我和千里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若你嫁了他,想想你如今就要跟他回柳家去……”林大夫人没好气地瞪了林宜佳一眼,道:“到时候面对柳家大宅内的是是非非,看你还能耐不能耐。”
349 喜悲
听了林大夫人的话,林宜佳想想那情况就是头大。
她腻在林大夫人怀里,真心实意地奉承道:“这不是多亏娘亲独具慧眼嘛。娘,您怕是不知道,千里他心中多感激您呢……”
母女二人许久不见,又是经历一番的,所以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武兴候府。
武兴候夫人同杨锦心母女也在谈话。
茶香袅袅。
武兴候夫人看着杨锦心——她的女儿长的并不十分像她,倒是有六分像武兴候。不过,武兴候面容生的很好,所以杨锦心也生的分外美丽,柔和又清雅,像窗外枝头开的正好的梨花,让人不禁生出美好的感觉来。
武兴候夫人看了杨锦心好一会儿,心中突然生出自己并不熟识她的荒谬之感来。她眨了几下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神,才轻声问道:“锦儿,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同娘说一说的?”
杨锦心神态柔美,听到武兴候夫人如此问,全无一点特殊的反应,只是那么轻轻淡淡地摇头:“女儿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吧?我最近都挺好的。”
武兴候夫人闻言一窒,心中不禁有小火苗窜上来,声音微微拔高,道:“那锦儿你告诉娘,你在上元节的时候,做什么去了?”
杨锦心抬眼看了一眼绿蝶,抿了抿唇,轻声道:“既然娘都知道了……女儿,女儿就更不知道该同娘说什么了。”她眼角微红,贝齿轻咬粉唇,仿佛在说着她的倔强和不后悔。
武兴候夫人心中酸涩,那点儿小火苗也被这种酸涩给掐灭掉了。她情不自禁地揽过杨锦心,痛心说道:“你……你既然起了心思,为何不同娘说一说?你就这么信不过娘,当娘是那一点都不开明的?”
杨锦心眼泪滴下来,落在武兴候夫人姜黄色的襦裙上。襦裙上的颜色立即加重了好些。
杨锦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唇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同您说……”
“我是皇后堂妹。大长公主的孙女,是侯府千金;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娘,我真的一万分地明白这其中的差距,知道了我和他的不可能。但……”
感情一旦产生了,就哪有道理可讲?
杨锦心道:“我本来想着,就像堂姐那样,放肆一回,然后就将这一切深深埋在心底,再不想了的……”
她做下了这个决定,并且那般决绝地行动了。告不告诉武兴候夫人,已经不再有意义。既然没有了意义,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说?
而且,过了上元的那一夜。她已经决绝地没有再关切过任何关于外面关于他的消息了!
她认为自己能控制的很好的!
哪知此时,被自己母亲温柔爱怜地一问,眼泪竟然禁不住地就流下来了。既然已经掉了眼泪,杨锦心索性扑在武兴候夫人的腿上,闷声大哭起来。
泪水很快将姜黄色的襦裙染出了一片棕黄色。
待杨锦心平静了些之后。武兴候夫人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那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出身?”
杨锦心身子一僵。
武兴候夫人继续说道:“那你告诉娘,你那般做,有没有存了他会为了你而认祖归宗、进而谋求身份地位、积极进取的心思?”
杨锦心沉默。
她怎么没有这么奢望过?她曾经在夜里反复想,若她同他表明心意,他会不会感动。然后努力地去争取一个同她般配的身份?
只是,她更是反复地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奢望罢了。她不该心存奢望的。
片刻之后,杨锦心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他那日之后没有了任何的后续,那女儿心中。也能彻底地断了关于他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念想罢。”
武兴候夫人长叹一声。
她摸了摸杨锦心的头发,心疼地道:“娘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聪明呢?”
杨锦心闻言心中一惊,支起身子扬起布满泪眼的俏脸,脱口问道:“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兴候夫人抽出帕子细心温柔地替杨锦心擦干净脸蛋后,才轻声说道:“昨日,柳家请你父亲过去见证,柳家开了宗祠,正式将柳慎之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原配嫡妻一脉。柳慎之,他正式成了柳家的三公子了。”
柳家尚有两名孙辈,比柳慎之年长。
所以,虽然他是原配嫡支,但却行三,只能是三公子。
杨锦心愣住了。
她此时仿佛觉得,有一柄重锤从高高的天上直接砸在了她的脑海中,将她整个人都砸的痴痴呆呆起来。
好半晌,她才一把抓住了武兴候夫人的手,急急问道:“娘,您说的是真的!”
她眼中迸发出来的光芒是那么强烈,刺得武兴候夫人闭了闭眼。
武兴候夫人点了点头。
杨锦心顿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泪也再次涌了出来。
武兴候夫人见她如此,不禁坐直了身姿,肃然对杨锦心说道:“锦儿,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杨锦心忙掏出自己帕子擦泪,也从武兴候夫人身上离开,直直地坐好了。只是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回去。
武兴候夫人暗自叹息,心又软了下来,怅然说道:“锦儿!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他成了柳家的嫡孙,的确勉强够资格同侯府联姻了,但他在柳府将会是一个什么情况,娘怎么会忍心你嫁过去受磨难!”
“是他柳慎之毁了柳家的前程!”武兴候夫人冷声道:“若非为了柳家的利益,柳家恨不得将柳慎之扒皮抽筋了!那个家中,谁会认同他!可以说,全部都是他的敌人!”
“不错,为了柳府的名声上不会再被泼污水,柳家人的确不敢此时要了他的命,反而要表面上待他很好……但是对付不了他,难道就不能磋磨他的老母妻儿!看着吧,内宅中有的是手段让一个女人有苦说不出,受尽屈辱!”武兴候夫人看着如花一般绽放的杨锦心,瞬间朦胧了泪眼,动容地道:“你是我教养大的女儿,可不是就为了将你送给他人磋磨的!你自己能忍得,但我舍不得!”
这叫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比起将你嫁给现在这个柳家三公子,娘还不如将你嫁给那个慎之堂的柳慎之!至少嫁给那时候的他,娘总不至于时时刻刻地担忧你受委屈了!”
“锦儿啊!”武兴候夫人泪如雨下,童声道:“你说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你怎么就不同娘说一说!”
杨锦心终于笑不出来了。
她俏脸上有了些许惶惶,喃喃道:“娘,我没有想过这些……”
她从前只想过身为大夫的柳慎之难以同身为侯府千金的她身份相配,亲人不会同意这一桩亲事,她只想过若柳慎之出身柳府,成了名门世家的公子之后,他们二人便能门当户对……她哪里想过嫁给柳慎之以后的生活会如何!
杨锦心又不是傻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母亲所言根本就没有一点夸大!她……
杨锦心哭丧了脸,对武兴候夫人说道:“娘,您怎么不等我高兴过一场再说这些?娘,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武兴候夫人擦了眼泪,肃然道:“柳慎之也并非全为了你。自古痴情的女子不少,但你何时听说有哪个男子痴情的?而且,是你先心仪于他,他并没有表示有多爱慕你……娘并不是无端瞎说,而是有根据的。不过,娘只是模糊听说了一些,如果你不信,娘会让你父亲和你哥哥去打听清楚。”
杨锦心迟疑一番,摇摇头,神色黯然地道:“我知道的,娘。我并没有将自己看的很重要。”
此时武兴候夫人也顾不上安慰杨锦心的黯然了。她继续肃然说道:“他此时尚未真正上门来提亲,这件事情,便是没有成,还有许多余地。总之,娘是绝不赞成你嫁进此时的柳三公子的。锦儿,娘只希望你多多想想,再重新想一想,你自己的心意。”
武兴候夫人板正杨锦心的身子,双眼正对上她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最后说道:“锦儿,记得这一次一定要同娘说清楚你的决定。”
而后,武兴候夫人放了手,有些颓然地靠在了榻上,冲杨锦心挥手道:“你回去后,好好想一想罢。”
杨锦心从武兴候夫人的院子中走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事情怎么会成为眼下这样呢?
她想不明白。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她知道柳慎之成为柳三公子之后,应该万分开心甜蜜才对。而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