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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他并未借助林老爷子和林家的名声,但行风这个名字,也渐渐被士林文坛所熟知和接受了。
林宜佳笑容狡黠。问道:“那四叔,若是有一位闺秀将您所有的文章都收集起来多遍拜读,耳熟能详,对行风此人推崇倍至……四叔您说。她是不是与您有关系的?”
这样看来,那闺秀应该算的是他的仰慕者。
林世飞摸了摸鼻子,摇头道:“宜儿这话千万别胡乱说出了去,坏了人家闺誉名声就不好了。”
林宜佳抿唇笑道:“那样正好同四叔配一起啊……”
见林世飞尴尬,林宜佳又笑道:“我娘托人打探过了,人家姑娘今年并不参加选秀,且依旧待字闺中呢……我们这些女眷都见过人,也都很满意,如今就差四叔您表态了。这会儿我不说,我娘也会找个时间问您的。”
林世飞却只是笑了笑。
林宜佳和林敏佳只当他是揣着长辈的架子不好同她们小辈讨论自己的婚事。提了提之后,就没再追着问,转而问起了林唱佳回庐州之后的情形来。
“……给改了名字叫林馨佳,对外称是林家族中之女,失了双亲依靠投奔过来的。放出风声说是守寡。准备再嫁的。林家在庐州声誉很不错,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富户之家着人朝祖宅中带话了。想来,她是能够再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归属的。”
“这样就好。”林敏佳和林宜佳都放下了心思。
林二夫人如今同林二叔夫妻相合,也聪明了许多,不会再同林二叔计较从前那些旧事,自然也不会在林唱佳的身上找不自在。她用点心地给今日的林馨佳找门不错的亲事。林二叔焉能不念着她的大度宽容?
所以,今日的林馨佳,应该会有一份好前程的。
提到林唱佳,林宜佳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赵玲珑。
如果她不是那么自己折腾自己行错了路,在秦明远之后,她一个郡主。难道会找不到合适的姻缘?
时至今日,赵玲珑这个名字已经身死,实在是……林宜佳总不想让自己再关注赵玲珑的心思行为,但想到她的时候,心中总免不了觉得唏嘘。
在娘家和在婆家。总归是不一样的。
一个月的时间,仿佛尚未察觉,就一晃而过了。而林宜佳早产之后苍白的面色也养出了些健康的粉红,腰身已经瘦下,整个人都觉得重新又轻盈起来。
小初福已经大变了模样,白嫩嫩粉嘟嘟的,胳膊和腿儿就同那藕节一般,胖乎乎的,壮实极了;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能够睁开来,黑眼珠占了绝大部分,就像那黑葡萄一般,吃饱的时候,总喜欢对着人笑,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儿,只将人的心都要笑的融化掉了。
林大夫人抱着福姐儿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将福姐儿交给林宜佳抱着,眼睛又像是黏在了那个大红的襁褓之上了,几番咬唇挣扎,才最后挣开来。
“她们两个的孩子,都没让我怎么抱过,总共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月……”没有看着抱着长大,心中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舍。
林大夫人言语之中酸酸的,而后又瞪了杨广北一眼,随即又变幻面色,语重心长地道:“千里啊,以后可一定不能拦着她们娘两个回外家,知道么?”
杨广北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道:“我会的,岳母。”
他如此严肃认真,反而让林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叹息一声,再抱了一抱康远衡,后退一步,摆手佯作嫌弃地道:“都走,都走吧!别磨磨蹭蹭的,心里发烦!”
她倒是忘记了是谁刚刚在一遍遍地不舍得。
无论如何,最后林宜佳还是抱着福姐儿上了回兴国公府的马车。
林宜佳想起之前的林大夫人,不禁说道:“娘做祖母之后,心态真是变了好多……”从前的林大夫人的性格有多爽利。就是当年她们姐妹出嫁的时候,她也是一滴眼泪没有流,一直都是笑容灿烂的。
那时候,林大夫人总说:“我若是哭,难道是笃定女儿嫁人之后过的不好不得幸福么?哪有做娘亲的这么诅咒女儿的!我笑,就是相信女儿以后能够夫妻和美儿女双全,小日子能过得幸幸福福的!”
林大夫人从不觉得女儿嫁出去到了别人家就是受苦,所以她们几个真的将小日子过的很好了……林宜佳怅然地想。
杨广北握着林宜佳的手,轻声道:“岳母这一辈子,丈夫爱重,儿女双全,如今连出嫁的女儿们一个个都过的很好……她的人生已经如此圆满了,她的心态怎么还能同年轻时候一样呢?”
或者说,人一旦长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心理难免就会变得脆弱而软起来。行为态度之间,便总喜欢感怀,或者说……矫情。
生活不如意的悲苦之人,绝不会矫情。
换句话说,一个女人矫情,那是因为存在那么一个包容她矫情的男人。
所以说,能够矫情,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林宜佳听了杨广北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马车行走起来,一颠一颠的,怀中的福姐儿很快就有了睡意。
林宜佳正轻轻拍着她的襁褓哄着,突然马车一个急停,林宜佳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一冲!电光火石之间,她紧紧将福姐儿搂在了胸前,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幸好!
杨广北并未骑马,而是同她们母女二人一同坐在车厢中,及时抱住了她们!
福姐儿的睡眠被打断,又被林宜佳下意识地抱紧之下勒的很不舒服,张开嘴巴“哇”的哭起来。
林宜佳连忙哄着她。
“怎么回事!”杨广北一只手箍住林宜佳,言语阴冷,怒火一触即发。
赶车的应该是寅一。
果然,寅一立即回答道:“回爷,刚刚有一个妇人猛然间直直冲向马车,属下无法,只能勒马急停。”
不停,那就要当街撞人了。
此时,外面又是一片动静,仿佛是那妇人挣扎着往车厢这边靠,而侍卫们正在不断阻拦。
“我找林宜佳!林宜佳在不在里面!我找林宜佳!”
这个声音……林宜佳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嗫嚅道:“赵玲珑?”
她倒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外面就听到有侍卫大声呵斥道:“大胆,你这个妇人,莫非疯了不成!胡乱喊叫什么!”
“我没有疯!我就是要找林宜佳!”那妇人大声喊道:“林宜佳,你出来!你出来见见我!我如今这个样子,你难道不敢见我么!”
是赵玲珑没错。
她有王府不去找,来拦自己的马车做什么?
林宜佳抿了唇,看向杨广北。
里面迟迟不出声,外面赵玲珑仿佛是发了急,再次往车厢这边冲过来。
杨广北轻轻拍了一下林宜佳的手臂,掀开车帘走到外面,冷冷地看着赵玲珑往这车厢边冲。赵玲珑见了她出来,露出包的只剩下眼睛的脸,道:“杨广北,让林宜佳出来见我!让她来见见我这鬼样子!”
她一下子拉开了面上的包裹的碎花布。
只见她双颊又青又肿,嘴角烂了几道口子,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过许多嘴巴子一样,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什么模样。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仿佛发疯一般向车厢这边猛扑过来,口中大喊道:“林宜佳,你敢不敢出来见我!”
福姐儿安静下来,林宜佳听着赵玲珑的呼喊,在车厢中有些坐不住了。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在听到赵玲珑的哭音之后,将福姐儿交给了蓝心。
361 拍飞
林宜佳掀开了帘子。
她才一动作,偏见眼前杨广北宽阔的后背一动,不待她眨眼,杨广北已经闪身从寅一身上摘下佩刀,轻身一纵,只听“啊”的一声——
林宜佳只开的及看见一个民妇打扮的妇人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在了地板上!
“砰!”
林宜佳瞳孔一缩,眼前复又被杨广北的脊背挡住了。
“哪来的疯婆子,也不看看这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杨广北冷冷说罢,将那佩刀丢给寅一,皱眉道:“连个疯婆子也拦不住,差点儿让夫人和小姐受伤,回头一人领十板子!”
“是!”寅一低下了头。
杨广北冷哼一声,随即将尚未跨出车厢的林宜佳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复又带进车厢之中去,在榻上坐稳了。
“走!”
随着杨广北一声令下,马车又徐徐行动起来。
车子走了一会儿后,林宜佳恍然回神,问道:“千里……她……”
“放心,我用的是刀背,她只是昏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杨广北轻声说罢,又道:“荣亲王府那么多位主子出门,她又不是不认识其他的亲朋命妇,总是不死心地缠着你做什么!你大姐是亲王世子妃,她的事情,你至今往后,万万别沾惹了。”
媳妇和小姑子之间的关系,本就惹人猜度。
若是让那不知情的知道赵玲珑今日之境地,难免会怀疑是林慧佳心狠如斯,害了小姑子如此。林宜佳身为林慧佳的亲妹妹,只能对林慧佳表示支持。
林宜佳闷声道:“我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道:“她如今过的不好么?”
她并未来得及看清楚赵玲珑的模样,只看到她一身普通的民妇打扮。为了掩饰身份,打扮成民妇,亦是应该的。林宜佳心想。
杨广北一哂,嘲讽道:“自然不如做郡主的时候过的好……这也是她自己走的路。踏错了再想回头……呵。”
杨广北说的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走错了路,就要付出走错路的代价,虽然这代价有些惨烈了些。只是。既然她从未替旁人考虑过,也怨不得旁人再不能容忍,断了她的来路。
林宜佳想到这里,便不再多言。此时,福姐儿在蓝心的怀中哼哼几声,林宜佳忙将她抱了过来哄着。
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赵玲珑。
回头再说赵玲珑。
杨广北用刀背挑击赵玲珑的那一下,看着厉害,却正如他自己所言,并未给赵玲珑造成太多伤害。赵玲珑只是难以置信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又措不及防之下。高高的飞起之后,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京城百姓都是有眼力见的。
同安伯府的马车虽然没有做标记,但见那四周围护的带刀侍卫,就知道这是哪家权贵人家出行。而那妇人的行为的确疯疯癫癫的,都不敢轻易行事。
后来,有人认出了杨广北。
杨广北的名声,在同林宜佳的“天定姻缘”的佳话中,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而后又因为得了新作物被封为同安伯,大笔的银子赚了。又有了不要钱舍苗给百姓之事,他的名字,绝对是为人所熟知的。
正好今年是舍苗头一年,在场许多百姓可都是得了同安伯府的新作物苗,刚巧才种到地里去,正小心呵护着呢。哪能不念着同安伯的好处。
于是,百姓们这下不仅不会再多管闲事,反而纷纷指责起倒地的赵玲珑,口中说道“疯婆子讹人”这样的话来。
杨广北的力道不重,赵玲珑很快幽幽转醒。
她才一醒来。不及多想,便突然有一口浓痰正好吐到她淤肿的面颊上。她呆愣愣地用手一摸,看清楚手中之物,头脑之中立即轰然鸣响,当即用衣袖胡乱擦着脸,一边哇哇干呕起来。
“切,果真是个疯婆子!”
她的这番做派更引起围观百姓们的反感,当场就又有人往她身上吐口水。幸好,更多的口水只是落在她周围的地面上。
赵玲珑呕着呕着,渐渐仿佛如麻木了一般,也不再呕了,只无力地躺在冰凉凉的石板地上,任眼泪从眼眶中汹涌无声地流淌下来。
她容貌半毁,无声而悲,百姓们到底都是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