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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有些昏暗,只有背面的一扇窗子半开着,透着一些光。
顺着哭声看过去,林宜佳便看到兴国公夫人正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孩儿不断在走来走去。苏宁柔跟着她走动。两只手动来动去,很想要亲自去抱自己的孩子,但兴国公夫人却根本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将小孩子抱的那么紧。一副碰都不肯让苏宁柔碰一下的模样。
再看兴国公夫人,只见她不知道熬了几宿没有梳洗过,此时发髻散乱,眼窝深陷,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在房间内昏暗的光线下,怎么看都十分的吓人。
两岁的小孩子,受了惊吓,只怕在母亲的怀中才会觉得安全吧?
而如今房间内这般的光线环境,加上兴国公夫人这般的形象……瑞哥儿被抱得那么紧,恐怕心中的惊惧不仅不能消。反而会愈演愈恶劣吧?
林宜佳皱起了眉。
瑞哥儿的哭声一声高一声低,听的她的心也仿佛跟这一下一下的。
“二嫂。”武兴候夫人心生不忍,道:“我们来看看孩子。”
“有什么看的!瑞哥儿好着呢!”兴国公夫人声音尖锐,恶狠狠地瞪着武兴候夫人,一边将孩子抱的更紧。仿佛武兴候夫人会抢了孩子走似的。却只让瑞哥儿哭的更厉害。
苏宁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再次想上前去接孩子,但却对上兴国公夫人通红的警惕的眼神,只能顿住脚步。
“我已经让人去请兴国寺的高僧去了!什么邪魔鬼怪,再也不能作祟了!”兴国公一边拍着瑞哥儿的后背,一边高声强调道。
武兴候夫人忍不住地道:“二嫂,您将孩子箍的太紧了。”
“胡说八道!”武兴候夫人凶狠地瞪着武兴候夫人道:“我就知道。你自己没有孙子,就看不得我的哥儿好!哈!装的跟好人似的!”
武兴候夫人闻言不免恼怒,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摇摇头。
林宜佳牵着福姐儿转身出了屋子。
兴国公夫人冲着武兴候夫人的时候,福姐儿都吓得直往她身后躲,更何况本来就受惊过度的瑞哥儿?
林宜佳走到门口。认出那个站在门口焦急不已的婢女正是小娟,便出声将她唤了过来,问道:“世子呢?国公爷在不在家?”
“国公爷说再出门去请御医,世子爷应该是去翻药书去了。”小娟回答道。
看来,这两位爷也……林宜佳想了想。吩咐小娟道:“你去将世子爷找来,就说我请他的。是关于瑞哥儿的病的。”见小娟有些迟疑,林宜佳又加上了一句。
“哎。”小娟闻言眼睛一亮,立即撒腿往外跑了过去。
杨广南应该也是焦急的很。林宜佳没等一会儿,偏见他匆匆走了过来,见到林宜佳连忙施礼,问道:“大嫂有法子救瑞哥儿?”
林宜佳轻叹摇头,道:“我没有法子,但我知道,现在像二婶娘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刚刚好好的福姐儿看到她都吓的慌,何况是瑞哥儿?那么小的孩子,病了怕了,最想找的人,是自己的亲娘,而不是祖母。”
“二婶娘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她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了。”林宜佳直视杨广南,道:“如今二婶娘怕是谁的劝也不听,事急从权,二弟你最好果断出手,击晕了她,而后让她服下安神药,好好去睡一觉才是正经的。”
林宜佳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停顿,十分认真。
杨广南先是惊愕,而后低头看了看此时紧紧牵着林宜佳衣袖的福姐儿,冲林宜佳抱拳一礼,从她身边绕进了屋里。
林宜佳再次跟了进去。
只见杨广南进屋之后,环视屋内一眼,而后目光落在兴国公夫人身上,微微皱眉之后,走上前去,对兴国公夫人道:“娘,将瑞哥儿给儿子吧,您抱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抱孩子。我不累,用不着歇。”兴国公夫人对着杨广南的时候,神态平静一些,却依旧不肯将孩子交给他。
杨广南抿了一下唇,仿佛犹豫了一下,而后目光坚定下来,看向兴国公夫人,突然一个手刃砍在了兴国公夫人的后颈上,之后又立即向前半步,接住了应声软倒的兴国公夫人和瑞哥儿。
除了林宜佳,其他人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
林宜佳低头对福姐儿道:“去找你三姑姑去。”而后宽慰地拍了拍福姐儿的小手。
待福姐儿乖巧地走开了,林宜佳几步上前,从杨广南怀中接过依旧在啼哭的瑞哥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对尚未回神的苏宁柔道:“二弟妹,你去梳洗一番,最好吃饱了饭,而后才过来带孩子。瑞哥儿先交给我吧。”
林宜佳之前不是没有抱过瑞哥儿。那会儿,他沉甸甸的,哪像此时,仿佛没有了斤两。她忍住心酸,抱着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在廊檐下站了一阵,而后又抱着孩子走到了院子中,一边柔声宽慰着“不怕”,一边在阳光中缓缓走动。
秋日上午,太阳依然十分的热。
只一会儿,就晒的人身上仿佛要冒出汗来。
慢慢的,瑞哥儿仿佛是哭累了,伏在林宜佳肩膀上,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而房间内,杨广南吩咐人给兴国公夫人用热水擦了脸,又将一碗稀粥掺了安神药喂下去后,吩咐人将她背到榻上放好了。而后,他又对有些无措的苏宁柔道:“你怎么还愣着?去梳洗干净了,吃些饭去。瑞儿还需要你。”
“哦,我这就去。”苏宁柔擦了一把掉下的眼泪。
“别哭了。”杨广南眉头微微拧起,低声道:“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说着话,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苏宁柔连忙忍了泪,到一边梳洗起来。
而兴国公夫人她们在林宜佳将孩子抱出去的时候,就都跟着出去了。
当杨广南走出屋里,看抱着孩子的林宜佳站在阳光之中,一边轻轻安抚孩子,一边同兴国公夫人温柔说话之时,心中不禁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林宜佳似乎从来都不会掉眼泪?
当年,她怀孕,差点儿就中了毒箭,倒在地上,没有哭;突然受惊早产,九死一生的时候,也都没见她掉一滴泪……福姐儿生病发烧,她也没有哭……
而苏宁柔却总是喜欢落泪。她……
杨广南站在屋檐下,并没有立即往林宜佳那边去。直到苏宁柔重新梳洗之后,强撑着喝了一碗粥出来,杨广南才陪着苏宁柔走进了阳光中。
就这么一会儿,瑞哥儿像是就已经平静了许多。
见他们夫妻过来了,兴国公夫人便对他们道:“真是作孽哦。哥儿是在夜里受惊的,怎么能将屋子弄的那么昏暗,就像天总不亮似的?他当然会一直害怕!”
“是,是我们错了。多谢三婶娘教我们。”杨广南低声说道。
屋子布置成那样,是因为兴国公夫人说,让孩子能多睡一会儿……当然,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再去指责自己的母亲。
“大嫂……”苏宁柔站在那里,泪眼盈盈,十分踌躇。
此时,瑞哥儿仿佛已经睡下了,伏在林宜佳的肩膀上,小脸上全是泪痕。苏宁柔十分想要将他接下来,却又怕打扰了他难得的一会儿安静,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林宜佳想将孩子交给苏宁柔,却听杨广南恳求道:“劳烦大嫂再抱瑞儿片刻吧,他这几天累坏了。”
375 余震
苏宁柔伸出的手就是一僵。
林宜佳却没听杨广南的,而是宽慰地对肩膀上的瑞哥儿轻声哄道:“乖,瑞哥儿,去找你娘吧。”说完,将瑞哥儿一边轻轻拍着,一边交到了苏宁柔怀中。
苏宁柔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学着林宜佳的样子,让瑞哥儿伏在自己的肩膀上。
瑞哥儿到了她怀中,再一次“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杨广南脸上当即就是一沉,苏宁柔的眼泪又一下子下来了。
“瑞儿这个见了娘,跟娘亲诉委屈呢。”林宜佳微笑说着,又问武兴候夫人:“三婶娘,您说是不是这样?”
“确实。”武兴候夫人也赞同道:“旁人再亲,也亲不过亲娘去。十月怀胎,血脉相连,哪能同旁人一般?母子连心这样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个时候,果然听到瑞哥儿一边哭,一边开口不断地道:“娘,娘,瑞儿害怕……好多血,瑞儿害怕……”
苏宁柔再顾不上旁的,口中不断地哄着“哥儿不怕”的话,轻轻拍着他。
这些天,瑞哥儿都不肯开口。
如今知道开口说“害怕”,就是恢复了些神智,虽然不能说好了,但肯定有了极大的起色,离真正恢复也为期不远了。
渐渐的,瑞哥儿不再哭,只是紧紧地抓着苏宁柔的衣服不肯松手,瞧着可怜兮兮的,让人心疼的很。
“去,弄点儿粥来。”林宜佳对小娟道。
小娟忙答应着去了。
粥都是现成的,她很快就端了一碗温度正好的过来。
苏宁柔此时也不用林宜佳教了,自己克制住眼泪,柔声问瑞哥儿道:“瑞儿,饿没有?喝点粥好不好?喝了粥,咱们就有力气了。”
瑞哥儿先是摇头,苏宁柔反复哄了几遍之后。他像是拗不过苏宁柔的央求一般,才缓缓地点了头。有丫鬟搬了椅子过来,苏宁柔就这么坐在太阳底下,将瑞哥儿放在腿上坐了。亲自拿了勺子喂他。
瑞哥儿不太情愿地喝了一些,就不肯再吃了,却是没有吐。
苏宁柔欢喜不禁,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宜佳便劝道:“在孩子面前,二弟妹还是将眼泪忍一忍吧。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只以为你在伤心难过,他们便又会心中害怕了。”
“是,是。”苏宁柔连看见瑞哥儿也一副要跟着她哭的表情,连忙忍了泪,温柔地笑着对瑞哥儿道:“瑞儿能吃饭了。娘只是高兴的……”
“哄着哥儿睡吧,二弟妹搂着睡会儿。”林宜佳叹息道。
瑞哥儿这几日真是被折腾的够呛,吃了粥,很快就有了睡意,却是一直抓着苏宁柔的衣服。强撑着不肯去睡。苏宁柔哄着他,说了好些话保证了不离开;这边杨广南让人将软榻抬了出来,让苏宁柔抱着孩子一起就躺在外面阳光下,又哄了一阵,瑞哥儿才终于睡了。
小手依旧紧紧抓着苏宁柔的衣服不肯稍松。
如此情景,让苏宁柔离开,她也不肯了。
林宜佳便和武兴候夫人开口要告辞离开。
杨广南送了她们。在二门外。她们将要乘轿之前,他又深深地向林宜佳行了谢礼,道:“今日真是多亏大嫂了。改日,待瑞哥儿好了,我们再备上重礼,上门道谢。”
“一家人。不必说这些话。”林宜佳摆摆手,同福姐儿上了马车。
杨广南一直站在原地,看她们走离开了,才往回走了。
车厢中,福姐儿迷惑地问林宜佳:“瑞儿的娘开始怎么都不抱他呢?看他哭的好可怜。我要是害怕。肯定要找娘亲陪着。”
林宜佳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她想的抱的。谁家的孩子谁不疼。他娘也会陪着他,就像娘一直陪着你一样。”
“哦。”福姐儿似懂非懂,将个小脸儿在林宜佳的腿上蹭了蹭,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欢喜起来,咯咯笑个不住。
林宜佳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马车正要进入操兵巷,林宜佳突然一阵心悸,只看见马车内桌面上放着的一个点心盘子突然剧烈晃动几下,里面的黄金脆皮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脆皮摔的四处都是。
仿佛只是一瞬间,一切又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异常。
“刚刚怎么了?”林宜佳脸色有些发白,开口道:“车子怎么突然颠簸一下?”
蓝思探身出去,再回转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沉声道:“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