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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夜明珠上的红纱已经被扯了下来。那片红纱,就那么落在桌子下面的地面上。无人过问。
“婉之,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林媛儿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
陈婉之含笑转头看她。突然抽了抽鼻子,用力地嗅了嗅。这个动作让林媛儿脸色猛地一白,随即又不受控制地充了血。长长的指甲差点儿将她自己的手心给掐破了。
“娘……”陈婉之终于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她一只手捧腮,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您知道义成公主吧?”
义成公主是大显太祖时候的人物。只是,她并非皇室出身,本来不过是一民女,因为机缘巧合得了当时皇太后的眼缘,被当时的皇太后认了义孙,先是封了义成公主,被赐婚于一位少年将军,出嫁的时候,又晋升成为了义成公主。
这少年将军就是上上一代的东平候。东平侯是盛京名门,林媛儿小的时候甚至还见过垂垂老矣的义成公主……林媛儿一时疑惑,问道:“怎么说起这个?”
陈婉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林媛儿,认真地道:“娘,我也要成为一位公主。”
“婉之,你说什么?”林媛儿很是吃惊,下意识地皱眉道:“你怎么能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陈婉之摆弄起自己的手指,认真地说道:“娘,您觉得很大胆么?可婉之却不觉得啊?民间出身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又不是只有义成公主一位,历史上可有不少呢……我想成为一位公主,又有什么难以置信的呢?”
林媛儿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却被陈婉之挥手打断:“娘,总之,我不管您用什么法子,反正您要做成这件事情好了……恩,夜深了,娘您好好休息吧,我走啦。”
陈婉之轻盈地起身,神色愉快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之后,林媛儿终于失态,萎顿地倒在椅子中,对着房间里的空气,幽幽说道:“你都听见了吧……我,你……唉!那个丫头,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林媛儿凄然一笑:“这叫我以后还怎么有脸,有脸……?”
景和帝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揽住林媛儿,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玩味地道:“你这个女儿,长的倒是和你一模一样。恩,瞧着还有些小聪明呢。”
“你什么意思?”林媛儿心中一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景和帝却是将她的头微微用力压下,让她埋首在自己胸前,道:“媛儿,你说,朕该拿你那位夫君怎么办呢?朕一想到他名正言顺地占有了你十几年,以后也能够名正言顺地继续占有你,朕就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景和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音轻柔低缓,却带着令人心颤的气息。那一个个的“朕”字敲在林媛儿心上,这才让她猛然发现,这位此时深情霸道地搂着她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他,而是一位金口玉言的九五之尊了!
他想要让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这个认识,让林媛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奇怪了。“你,您……放过他吧,他好歹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而且,这些年来,当真是对她非常非常地好……
没想到,她的回答,却换来景和帝一声冷哼。
林媛儿这才意识到,几个孩子,可都是她同陈真仪一起生活的证据……但是……林媛儿这个时候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了。她被紧紧地贴在他身前,被他滚热的身体烫着,又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又想起少女时候的种种甜蜜……但眼前偏偏又出现了陈真仪痴情的眼眸……
林媛儿突然流下了眼泪:“你难道是想逼死我吗?若是他死了,那人人都能知道他为什么死了!到时候,我的脊梁只怕都要被人戳断了,哪里还有脸面活着?我将身体给你,我不后悔……可是我……我……”
她到底是受过教育知道礼义廉耻的女子!
如今,她……看看她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还被自己的女儿给发现了……
她这一哭,景和帝便也软和下来。他轻声道:“媛儿,你别哭了,哭的朕的心都乱了。好了好了,朕答应你,不取他性命便是了……”
林媛儿的哭泣才渐渐小了下去。
“不过,朕决不能留他在盛京,留他待在你左右了!”
景和帝说罢这句话,便再不谈论与陈家相关之事,只是情意绵绵地呢喃起思念来。林媛儿虽然心忧女儿所提之事,但此时并不是提的时候——她几次想要说起,终是没有说出口。
待他走后,林媛儿清醒少许,一想起“千刀万剐”“不能留在盛京”这些话,又加上陈婉之的要求,心中一直很是不安。若不是怕引人起疑,她都要茶饭不思了!
幸好,人前的陈婉之,并没有说出任何相关的话语,或是作出任何不恰当地暗示来。她的笑容依旧好看,言谈也依旧十分的得体,正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第二日傍晚,陈真仪突然来到荣禧堂,隔着门向林老太太问了好之后(林老太太一直不愿意看到这位女婿,当然不会私下见他),找到了林媛儿。
“我不能进去坐坐么?”陈真仪祈求地看着林媛儿。
林媛儿眼睛一垂,开口道:“请进吧。”
陈真仪面色立即就露出几分欢喜,却很快又黯淡下来。他跟在林媛儿后面进入了林媛儿现在所在的房间,不由的四下看了看——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这间房子。
夏嬷嬷替陈真仪斟了茶。
“你有什么事么?”两人坐了片刻之后,林媛儿淡淡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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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任命
“我要走了。”陈真仪轻声道。
林媛儿闻言并没有放在心上,接口问道“是么?宅子买在哪里?多大的?”
陈真仪摇摇头:“媛儿,宅子还没看到特别合适的。而且,我要离开盛京了。”
林媛儿这才惊讶抬头,心中升起一丝不悦,蹙起眉,脱口道:“我们来之前不是说妥了要在盛京定居的么?这才多久,你就要回福州了?要走你走,我不走。”
最后一句说完,林媛儿突然又想起这些日子的混乱难堪,几乎有一瞬间想要跟着陈真仪远离盛京,远离这个是非纷扰之地……但她却只是轻轻咬起了唇,没有出声。
陈真仪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低头道:“是我自己要离开盛京。”
林媛儿总算察觉到了异常,微微坐直了些,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真仪道:“我有举人功名在身,这媛儿你是知道的吧?”
林媛儿点点头。
当初,陈真仪正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偶遇了林媛儿,几经波折之后,才将林媛儿娶回了福州去。那一科,他当然没有高中。而至那之后,他就一直在福州守着林媛儿,再没有入京会试过。
“当年,中了举之后,按例,我也在官府里备了案。”陈真仪的话中有些苦涩。他苦笑道:“三天前,我接到了吏部的委任书,委任我到西北的一个小县城做县令,七品官。”
林媛儿立即明白了什么,脸色不由的变了变。
举人虽然有了做官的资格,但全国举子万千,大显哪里有那么多的位置给这些举子?他们在备用官员申请上留了名,若不是用心打通关节找准时机,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朝廷委派的任命书。而现在呢?吏部居然找到了十几年前留下申请的陈真仪。而且还直接给了他一个父母官做!要知道,就算那些上下活动的举子,初次授官几乎都是没有品级的最低微的官位!而县令是七品!
这里面若是没有蹊跷,那才有鬼了!
偏偏呢?陈真仪根本就没有做官的心思,早已将当年那份申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别提会有找关系送礼请客这一类的活动了!
陈真仪当然注意到了林媛儿的表情变化,双眼中满是痛苦。他闭了闭眼,像是在问林媛儿,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是他的意思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安之都已经九岁了。他……”
“我就说,我们不该到盛京来……”
乍一接到这个委任状的时候,陈真仪吃惊之余。当即就想要拒绝。但他没想到的是,接见他的,有一位吏部官员的同时,还有一名内侍。看到了那名内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陈真仪当时脑袋就轰隆一声。然后……然后,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吏部的意思,当然是不容他拒绝。
陈真仪从吏部衙门出来后,胸中憋着一团火,一口气走回林府,闷头走到了荣禧堂……但在荣禧堂前面。他退缩了。他想要质问林媛儿,心中却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的勇气……
三天了。
辗转煎熬了三天之后,陈真仪才敢出现在林媛儿面前。也才能像现在这么,显得十分的平静,没有愤怒地咆哮起来。
林媛儿手指发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了唇。
陈真仪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深地看着林媛儿。林媛儿仿佛觉得。那眼中,有无边的涌动的痛苦要将自己深深地淹没。窒息不能呼吸。
她错开了目光。
陈真仪闭了闭眼睛,将那些痛苦都掩饰了去,轻轻地道:“媛儿,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林媛儿下意识就要否认,陈真仪却又开口道:“媛儿,你知道么?从前,但凡我提起你和那个人,但凡我提起一点儿,你虽然不会跟我吵,但你都会明显生气的很多天不理我,不准我踏进你的门……我还记得,最多的时候,你整整三十八天没有看我一眼,只当我是空气一般……”
“但今天呢?”
今天,陈真仪说了这么多,林媛儿却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至少,她不是在生气……
“媛儿,你心虚了。”陈真仪说完这几个字后,他站起了身,道:“任命书上规定,我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到任。去掉路上的时间……我后天一早就要动身了。媛儿,若是……我希望你到时候能送送我……”
陈真仪这个请求当真是十分的卑微可怜,但偏偏又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说罢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起初,他走的非常非常缓慢,仿佛自己的身体突然有千斤重似的。终于踏出了房门后,陈真仪顿了一顿,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林媛儿坐在那里,始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陈真仪要离京赴任,这个消息一传来来,就震惊了林府众人。而敏锐一些的,震惊之后,便瞧见了彼此眼中的异色,识趣地闭上了嘴。
本来,这样的离开,是要设宴践行的。
林府在当晚也安排了宴席。
席间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只是,男人们都只说了些西北那里的风俗地理,或是为官治民的经验之类的,林家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道喜”,只有陈家的陈清之和陈安之不明就里,举杯恭喜了他们的父亲。
席间,林老爷子喝的伶仃大醉。
他挥舞着手臂,指着头顶,醉醺醺地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哈!看他玩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那个时候,我看到他,就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说罢,林老爷子又用力拍了拍陈真仪的肩膀,突然间老泪纵横:“我当真是不知道,我选了你,最后会害了你……都怪我啊……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林家不也一样不会将女儿嫁入皇家么!
陈真仪扶着林老爷子,神色复杂地向女席那边看了一眼,对林老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