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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夜三更也不好找人起来烧水,大抵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倒来一杯冷茶,过去将人扶起,水杯凑到他唇边。
感觉到潮湿的水气,像野兽般敏锐的男人当即埋头猛灌,寒夜凉水,点滴透心,终于压下了些酒气。
隗天狼缓缓睁开了眼睛,带了醺意的目光落在扶持着他的人脸上。
火光掩映下,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双眉上扬挺拔,眉峰拉长呈棱度斜倾,眉下双目炯炯,睑裂内窄外宽以弧形而开,瞳色因跳跃光晕而见半褐如琉璃珠,高挺的鼻梁,下面是细长略薄的嘴唇。
心里忽然蔓出丝丝苦涩味道,如此俊朗容貌,别说是邯邱,就连自己都不需要怎么考虑便会动心……他早该知道了不是吗?为何如今才来不甘,又有何用?!
他挺了挺身,伸手过去扶住床沿,不再靠在知无玥身上:“我没事,只是多喝了几杯,麻烦你了。”
“不麻烦。”知无玥有些意外于他的见外,但他无意与一个酒醉的人计较,问,“还渴吗?”
一小杯水又怎浇得熄酒后干涸,可隗天狼却并没有再要,摇头。
“夜已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知无玥挑眉,看他侧首捧头的模样就知是头疼难耐,然而这冷硬拒绝的态度却就像野狼驱赶自己地盘上的入侵者。
他虽不知为何如此,只不过自己并非要巴巴地贴上去讨好,既然对方驱赶,又何必自讨没趣?
于是起身,放下杯子,道:“既然如此,无玥告退。”
决然转身的背影,让隗天狼酒烈焚心的炽热骤然凉下大半,忽然有些着慌,仿佛他这么一走出房门,等他酒醒便会人去楼空。
“无玥!!”“小心!!”
隗天狼顾不得自己仍未甚清醒,腾身而起便一把拉住知无玥,岂料脚下踉跄,失了平衡,人是拉住了,可自己却惯倒在地,知无玥没料到他如此莽撞,匆忙间沉膝探臂托在隗天狼腋下,将人捞了起来。
只不过隗天狼分量不轻,知无玥也险些被他拖到在地,当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美女投怀送抱本乃一大美事,不过若是隗将军的话……无玥,敬谢不敏。”
作者有话要说:后语:原谅我更得晚*_*一是改来改去,二是实在太忙了……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
各位亲见谅见谅~~
我家的天狼是好男人啊~~~
23
23、第二十三章 。。。
第二十三章 醉酒言,轻有失。龙逆鳞,不可触。
隗天狼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曾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但抓住知无玥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他那手劲因为酒醉加上一时着慌,没怎么控制力度,恐怕是能把人的脖子生生扭断。换了旁人,只怕早就疼得哭爹叫娘,知无玥也觉得臂骨疼痛不已,不由皱了眉头,却未用力甩开,只道:“适才将军吩咐无玥退下,怎么又要拉住?莫非还有其他吩咐?”
“我并无此意……我是……我是……”隗天狼脑袋里就像卷了一团麻,理都理不清,眼下只记得先把人留下,又怎会仔细来想缘由?酒醉加上心里的郁结难解,不由得暴躁起来,发泄般一拳砸在床上,“咯喳!!”一声闷响,床板给他砸出一个窟窿!
知无玥瞪了他半晌,末了叹了口气,关心则乱,自己怎么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较劲?于是放松下肩膀,拍了拍那只死死钳住他的大手,道:“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隗天狼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抓了人的手臂不放,自知力大失控,便连忙松开手。
“没事吧?”
手臂被他抓住的地方传来痛楚,想必已是瘀青一片,知无玥只是淡然一笑:“无妨。”他坐到隗天狼身边,问,“你今夜不是去赴公主生辰筵么?”
隗天狼闻此问,神情现出落寞,随即也就点了点头。
知无玥又循循问道:“庆贺生辰,喝酒庆贺也在常理,只是,当也不致酗酒失仪。莫非发生了其他事情?”
隗天狼心中一阵闷痛。
无人看顾的水池边,形单只孤的倒影,那张俏丽脸庞上的笑容是何等苦楚,回荡在耳边,是少女无助的叹息,他便只觉得胸口烦闷无比。之后在殿中,见她似戴了一张虚假的面具般微笑着,受众臣逢迎,更不拒绝范繇的讨好。隗天狼戎马半生,胜败之争,生死之斗,也不能牵出他半点愁绪,然而当时那种难以宣泄的积压之感,却是他从未有过。唯有以酒压下,不知不觉间,竟喝得酩酊大醉。
看他神情恍惚,知无玥亦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方才听到隗天狼道:“她……要婚配了。”
知无玥在心里叹息,果然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隗天狼对公主邯邱的心意虽从未昭见日月,但却暗地流露,如今闻公主即将另嫁他人,一时失态,也就没什么好奇怪。
女子适龄婚配,乃寻常之事。邯邱以公主之贵,婚配之人亦必定是士族子弟,却不知是谁。
“是范繇。”
知无玥尚记得此人,那日箭伤隗天狼,便带着一众武骑匆忙逃去的天虎将军。没有半点武将风范,遇事慌张,只懂逞一时之勇,如此人物也只能在邑中作威作福,若当真让他领兵上阵,便算他领兵十万,他自问只需区区五千之众便可将其诛灭。
只是纵然知道范繇并非可付托之人,然而若是晋公与襄夫人均认可这头婚事,他隗天狼再有能耐,也是无力挽天。知无玥总算知道缘由,然而也知此时无法好言劝慰。
情爱之事,千古难明。
身畔为情所伤的男子,就像一匹受伤的狼,不愿将伤口昭示人前,只有躲在巢穴里径自忍痛舔血,让他禁不住心生怜惜。
忽闻隗天狼道:“我想带邯邱离开邑都。”
知无玥心神一震。
离开,意味着背负骂名,舍弃所有。当初离开齐国,孑然一身,可谓受尽人情冷暖。如今隗天狼竟甘心为公主而为之,可见其对那公主之情,已是深扎在心。
想到此节,不觉喉咙干涩,嘴舌泛苦。
黯淡灯光,照不真他的脸色,而隗天狼既醉亦是恍惚,并无注意到他略变的神色。
知无玥很快隐去异色,稳住心神,晒然一笑:“无玥猜想,公主必已拒绝将军所提。”
“你又怎知?!”
知无玥叹息摇头:“晋国的公主,岂是寻常人物。将军所提,或许能让她自由一时,然而后果却不可预计。晋国若当真传出公主与将军私逃之传言,不出十日,楚秦必大军压境,晋国危已。”
“晋国之内也非只有我一个将军!!”
“可天狼将却只有一个。”面对头脑发热的男人,知无玥冷静得近乎可怕,“就算有能人取而代之,但主将一去,军心岂不涣散?!你常年领军,应知军心动摇,败局必定!!”他语意森然,“便连一位身居内宫的女子皆能看透时局,为何将军却执迷不悟?”
“我……”
他若是连这个都看不透,他便妄称为晋国天狼将。
只是当局者迷的道理,千古不变,他痛苦地捧着脑袋:“我知道,不能走……我不能。”突然,他抬起头来,一把抓住知无玥,眼神中折射出希祈的光芒,“你能!无玥!!你可以带邯邱离开新田!!”
知无玥一时未曾会过意来,就闻隗天狼径自说道:“若一同离开的人是你,邯邱定会愿意!你们先行离开,在你山中居所暂留数月,待一切平息,我再于阳泉安排一所宅院……不,阳泉位势险要,前时赵相有意于此地修筑平坦城,以屯粮驻兵,拦阻楚秦二师……不能去那里,还是晋阳城比较稳妥……”
然而听着他的一一安排,越是妥当,却越是让身旁的人冷下心来。
“将军何出此言?”凉凉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地打断他的盘算,“将军与公主情谊深厚,尚不能劝公主出走,无玥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我不行……”隗天狼苦恼地抓了抓早是折腾得一片蓬乱的头发,“你的话,她当是愿意的!”
知无玥冷笑:“无玥与公主既无夫妻之实,亦无兄妹之谊,为何将军一昧认定,公主愿随我离开?!”
被他咄咄逼人地追问,隗天狼恼了,忍不住吼道:“邯邱她喜欢你!!”本来这话不该由他来说,但事态紧急,隗天狼也不顾得其他,将这层隔着的薄纱挑破。
然而知无玥闻言,半晌,却不见半点惊喜之色。
“公主厚爱,无玥感激。可惜无玥早有心仪之人。”
隗天狼没想到对方竟出如此惊人之言。邯邱貌美如花,又贵为公主,他本以为就算知无玥一开始没那份心思,但只要知道邯邱心怀爱慕,必定会欣然接受,假以时日,定能两情相悦,却未料到知无玥竟早已心有所属。
“为何?……邯邱她哪里配不上你?!”
知无玥突然大笑起来,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此时方觉,隗天狼在他的心里面早已不是寻常朋友,否则,为何他如此问时,自己会觉得心底升起了一股难于自抑的恼火,就算当年齐国流亡亦不曾有此浑身发冷的愤怒之感。
“尔之兰芝,吾之鲍肆。缘法自修,岂可强求?”被惹毛的知无玥,不复之前温和颜色,如剑出鞘,寒光厉人。
隗天狼一时恍然无语。
知无玥站起身,向隗天狼施下重礼,然后直言道:“无玥乃将军座下客席舍人,将军若有差遣,无玥无有不遵。只不过,若非军令,请恕无玥无能为力!!”言罢转身,直步离开房间。
隗天狼愣愣地坐在床榻上,一时反应不及,知无玥一向温悦,何曾见过他勃然大怒。然而这位曾经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齐国将军,一旦震怒,不必怒言吼叫,言语之间犹如利剑出鞘,锐芒削目,令人汗湿衣襟,把他从半醉之中彻彻底底给吓醒了过来。
此时方察觉自己酒后失言,说了这么些胡话,明知知无玥最厌他人强迫做事,而自己适才所为,明明就是蛮不讲理地强人所为。
大开的房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早是人影全无。
“该死……”隗天狼往后重重躺倒,任得脑袋狠砸在硬邦邦的床榻上。沉闷的响声从脑后传到耳际,眼前金星乱冒,却仍旧掩不去心里空空落落之感。
却不知这空落之感……
是因为邯邱?
还是因为无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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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等隗天狼酒醒,想找知无玥说明事由,再作道歉,可怪就怪在,在府里怎么也找不到人。
知无玥并未曾不告而别,但若问府里仆人,他们都说曾见过知先生,要么是一大清早交待了一声说去寻人就出去了,要么就是晌午用饭之后又说去买药材,夜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