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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执着的关心着他,到死的最后一刻却还不忘去为他争取严芳华——这个总是用轻笑去掩盖眼底悲伤的女子,这个他以为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只不过用来慰藉自己思念之情的女子,现在却就这样占满了他全部的注视,全部的心神!
“撑下去,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在他还没有理清楚对她的感情之前,在他还没有偿还清她的情意之前,不可以死,千万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你放心,她不会死的!”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闯入这个阴湿的天牢,很突兀的打断了陆远之的自言自语。
“苏玉颜,我好不容易才可以找到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
正文 二十二、晨星陨灭
“找我?”感觉今天的变故实在太多了,苏玉颜一时之间很难反映过来:“我认识公子你吗?”
其实她今天的变故也不算多,只不过昏迷了几天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然后紧接着断了气,然后再被自己的大仇人弄醒多赚了十二个时辰,再然后……
对她来说,这反差也不算很大就是了。
“少夫人忘记了吗?十一年前在皓天堡,少夫人刚刚大婚,我们曾今见过一面的。”
十一年前?少夫人?
用力的喘了一口气,这两个字眼多带给她的痛苦不知道要比体内的寒气厉害多少倍:“你是凌少浩的朋友?”
是凌少浩,而不是夫君——十一年前,慕容清雅就没有承认过他,而现在,苏玉颜更不可能承认这个名字跟她有任何关系!
冰冷的视线,即使是虚弱到如风中之烛,却依然犀利的目光,让王羽昕有一种他一旦承认就立刻会万劫不复的感觉——有那么恨吗?既然痛恨,却为什么选择逃避?自我放纵了十年,却从未想过要去报复?
“算,也不算。”他低下头,避开这让他有点窒息的目光:“那一年,王某只不过是奉家父之命去道贺。”
“我想,王公子大概是太久没有行走于江湖,就算苏玉颜困于勾栏院中,孤陋寡闻,却也知道,皓天堡的少夫人现在姓池!”
“别人怎么看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去道贺的少夫人,就是我现在眼前的这一位。”
其实她大婚那一天,他并不在场,他认识她,几乎就是在她毁灭前的那一刻——
被鲜血染红的血衣,被鲜血染红的宝剑,如今天般同样凌厉的眼神,那一刻的慕容清雅就如地狱里刚刚走出来浴火的女神。但不同的是,浴火的女神将会重生,而她,此刻却注定毁灭!
“慕容得德!你这个卑鄙小人!”带血的宝剑指在她亲生父亲的额头之上,骇然的气势震慑住了所有应邀前来围攻她的所有江湖人士:“你以为事先暗算我,我就杀不了你了吗?你以为,今天你喊来那么多人,就可以保你不死?”
“放肆!我是你父亲!”慕容得德捂着胸口,想后退,却被宝剑凌厉的剑气逼得退无可退:“你这个数典忘祖的畜生,老夫灭了你那是替天行道,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你敢对你父亲出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哈哈哈!”慕容清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仿佛被她逼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父亲说的话是一个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话:“你要它劈我啊,劈啊!苍天啊,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有错,那你就劈啊!哈哈哈,不过,就算今天我会被天打五雷轰,我也要先杀了这个老匹夫再说!”
慕容清雅的眼睛因为怒气跟杀意变得血红血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爆睁得眼睛缓缓地滴下鲜血来。鲜血顺着苍白的脸一路滑向她的下巴,配上一地的死伤,凄厉的赌咒,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愤就算是在场的人都久经江湖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不免打从脚底冒出凉气。
“不要,清雅,清雅,我是你爹啊!”慕容得德终于发现事情不妙,赶紧试图转移慕容清雅的注意力:“你不能再运功了,你身上的十三处大穴都已经被我封住,你这样强行使用内力会全身骨骼寸断的!”
“那又如何?”宝剑的剑气已经将慕容得德的额头刺出血来,而伴随着再一次运功,慕容清雅不仅眼中留下更多的血泪,连耳朵也开始向外面渗血——是七窍流血,王羽昕终于知道那个如ju花般淡雅的女子为何要那么愤怒。
她被暗算了——她的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方法,居然乘她不备封住了她全身十三处大穴。强行运功的结果是,她头部的经脉已经开始断裂,再接下去——
她真的会如她父亲所说的那样,会粉身碎骨……
他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冲了过去,他想任何一个男人,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江湖人士去欺负一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弱女子。可是他在最后还是收住了脚步,他想到了他的使命,他的抱负。
王羽昕,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削弱慕容世家的实力,分裂八大家族,从新整合江湖势力。闭上眼睛,他痛苦的握紧双拳——牺牲,真的在有的时候是在所难免的!
……
“那萍水相逢,为何要来救我?”苏玉颜清冷的嗓音又把他从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给拉了回来——十年了,只要他闭上眼,他就忘不了那染血的血衣,那苍白的容颜,那直到倒下也不肯闭上沁出鲜血的双眼……
为什么要救你,是想赎罪,还是因为想把自己从那个回忆中拯救出来?
“萍水相逢,当年姑娘为何要救池晚瑾?”
再一次从新打量他:“你都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一旁的陆远之跟严芳华吃惊的打量二人,严芳华还不断的对陆远之投出询问的眼光,陆远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是该感到自责还是该感到悲哀——原来苏玉颜过去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是因为他太忽略她,还是因为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一生的托付,而不过只是一个希望?
“我只知道,姑娘你太苦……”
他不知道武林盛传中的她当年独自迎战魔教少主是何等意气风发,他不知道当年她以白道第一高手的身份嫁入皓天堡是何等的风光,但是他亲眼见证了她是如何被逼向绝路,见证了她从青云直落而下所发出的最后的光辉……
“清雅,清雅,你听我说!”剑气直入大脑的恐怖感觉撕下了慕容得德脸上所有的伪装,他终于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再保持高高在上的体面便真的会死于慕容清雅之手:“你想想你娘亲,你想想她!你想想我要是死你她会怎么办!”
近在咫尺的死亡感觉让慕容得德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你今天杀了那么多江湖好汉,你想他们会放过你娘亲吗?清雅,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娘也是为了你啊!他们答应只要你失去武功他们愿意放你一条生路,可是要是你跟我同归于尽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娘?”
娘亲!
慕容清雅持剑从来就稳如泰山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娘亲,事到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是啊,经此一役,江湖以后遍地都是她的仇家,她娘亲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任何谋生技能,将来如何存活于世?
“你爱过我娘亲吗?”爱过吗?娘亲盼了他大半辈子了,为她如痴如狂了一生,他最起码,曾今,可否会有一点点动过心?
“我当年爱你娘亲,当初我们可是一见钟情,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也都是为了她啊!清雅,我答应你,只要你今天肯当着天下豪杰的面认错,我就——”
“你骗人!”愤怒的打断慕容得德的话:“你记得你跟娘亲是在什么地方见的第一面吗?你记得娘亲是在什么情况下生下的我吗?不,你不记得,你根本就不记得!而我的娘亲,居然自己那时候你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她记了一辈子!”
是啊,她记了一辈子,能够继续这样记下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慕容得德一直在骗她,但有一句是说对了——她今天如果真的杀光这里所有的武林豪杰,那她的娘亲,就会成为全武林报仇的对象,她连继续记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清雅,你就再相信爹爹一次吧!”
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全身的无力感不是来自于体内不断流逝的内力,而是因为心酸——颠倒黑白的人,现在正披上正义的外皮将她逼向绝路,最最该死的人,现在却让她有了一个让他罪不该死的理由!
“我信你……”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而早就在等这个机会的慕容得德乘机一脚将慕容清雅踢倒在地上:“哼,相信我,我只说过保你不死,但没说过,不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对你亲生父亲拔剑,慕容清雅,现在是老天都不容你!”
被踢倒在地上的慕容清雅还想挣扎着爬起来,那些早被她吓破胆现在却又全部回过神来的所谓名门正派赶紧冲过来将她死死地踩在地上。
“我相信你?咳咳咳!你错了!”慕容清雅再也爬不起来,只好用力的昂起头:“慕容老贼,你出尔反尔天下皆知,我又岂能轻信与你?我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我之所以放弃,不过是想保住活着的人……”
“慕容清雅!死到临头你还敢对父亲如此不敬!”刚刚扬起的头颅又被一双皮靴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坚硬的石板磨破了慕容清雅的嘴角,鲜血混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慕容世家的青石板上,映着门楣上大大的两个“忠信”二字……
“慕——容——得——德!你——你给我听好了,放过我娘,放过我娘!”夕阳西下,悲怆的哭喊声惊起了整个山庄的乌鹊:“放过我娘亲,否则,否则就算是变成厉鬼,我也要你们慕容山庄从此寸草不生!”
正文 二十三、独门兵器
“放——过——我——娘——亲!”
泣血的哭喊至今都还历历在目,而现在,那个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敢强势的跟苍天叫嚣的女子,却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伸出手,轻轻的从冰冷的地方抱起这个一直在噩梦中折磨了自己十年的女子。指尖轻触到她冰冷的指尖,那样的寒冷,仿佛是从心灵深处一直冻结到指尖——当年,他离她倒地时奋力伸出的手指近在咫尺,明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紧紧抓住,他却怯步了——
这一时的犹豫,居然要用十年的时光去弥补……
“你放开我,我不行了,救他们,你带不了那么多人走的!”十年后,这个曾今如烈焰般的女子变得沧桑而失落,但不变的,还是当年那股即使死亡也折不去的倔强;不变的,是那即使失去生命的亮度却依然坚定无比的眼神——这光彩,沧桑磨不去,风尘盖不去,连岁月也不能让她变色!
“我不放,我找了你十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放手!”犹豫了一次,就要用尽十年去弥补,如果这一次再放手,他这一生还能够拥有多少个十年?
“别说废话了,要走一起走!”严梦雅费力的站起来,沉重的伤势加上为了救苏玉颜而虚耗的内力让她的步履有点虚浮:“慕容清雅,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旧账要算,我不许你就这么死了!”
“山下在下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只要能下山,我们一定能走得掉!”不再多说什么,王羽昕知道其实不止陆远之这个公子哥跟严芳华这个重伤者撑不了多久,他自己中了赫连平夏的毒也不会支撑太久,现在不走,会一个都走不掉。他抱起苏玉颜:“你们跟着我,玄武堂主已经重伤,魔教教主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他的左右护法不会离开他,所以,现在我们要走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