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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的目光有含着强烈的压迫感,却如同挥出坚硬的拳头,打在一堆棉花上面。所以他干脆收了厉色,转而轻声笑了:“大人居心叵测。”
容素轩反而收住笑,眼底眉心浮起轻浅的沉思,“只能说彼此彼此罢了。”
蓝凌不禁变色。
萧索的狂风中,两个男子各怀所思,决绝对视。
还是容素轩先败下阵来,他受不了烈风直吹,何况今天已然累得半死。默默拍打身上的沙尘,转而向身后的军营遥遥一指,笑容如狐狸般狡猾:“治军尚如此严苛井然,殿下不是没有志向的人呢。”
蓝凌不过一笑,轻松拨开:“不过是恪尽本分罢了,大人谬赞。”
容素轩心说此人难缠,却越发激起了兴致,又不敢逼迫太紧,反而适得其反,是以只一笑,便收住了。
蓝凌微挑嘴角,略拱拱手,沉声道:“营里还有些军事,不能耽误,大人可要一起回去?”
容素轩远远眺望无边的砂砾,似乎自得其乐,倦怠的笑笑:“四殿下便先请罢。”
蓝凌点点头,转身去了。走了两步,忽然又站定,并不回头,踌躇半日,才低声问:“素卿。。。。。。”
素轩温和的声音透出玩味:“殿下既不信我,又何须问?”
蓝凌一语不发,提步走了。
从城垛上可以看到一人一骑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夜幕开始降临,一抹惨红的弯月渐渐出现,高悬在天边。风,越来越冷了。
容素轩安然靠在墙上看月亮,姿态飘逸俊秀,清雅脱俗。
只有天知道,他不想看月亮,一点都不想。因为,风冷的要命。
正在不耐烦间,嗖的一声,一道鬼魅的暗器幽灵般袭来。溶化在黑夜中并看不见,然而素轩却能听到。略一偏头, 样式狰狞的暗器豁然没入土墙,是一支黑色的蝎子。
素轩的凤眼在黑夜中丝丝流转着流光,嬉笑道:“葛岐长老,这便是你打招呼的方式么?”
一个黑衣人从黑幕中缓缓显映出来,他的身材很瘦,手脚却特别粗大。黑巾蒙面,并看不见长相,只露一双眼睛,闪着暴戾的冷光。
他冷冷的开了口,声音嘶哑低沉:“公子好大的胆子。” 素轩的白衣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也越发摇曳生姿,双手抱胸,一副悠哉的样子,讥诮道:“长老是专程为斥责我而来么?”
黑衣人瞪着他,眼神极为不善:“斗胆请教公子,梅尔何以会死?”
素轩唇边挑起优美的弧线,不以为然道:“雨梅么?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自寻了死路。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女,长老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他果然轻易撩起了黑衣人的怒火,葛岐窜上前来,狠狠怒瞪着他:“梅尔是圣母最宠爱的婢女,奉命辅佐与你,公子又岂会不知?”
素轩的眼神渐渐变冷,笑意却越来越深:“哦?我只知道,圣母断不会为一下人指责我,除非,”他的声音一寒:“这是长老您个人的意思。”
黑衣人气得呼吸声都变粗,半天才冷冷的点点头,气极反笑:“好,果然善辩。此事且抛开不提,圣母问你,为何不按照计划行事?自作主张?有劳公子随我走一趟,亲向圣母解释罢。”不怀好意的笑声极为凄厉。
容素轩睇他一眼,故作沉吟一番,忽而发出戏谑的笑声:“天黑路远,轩却不惯赶路,长老说该如何是好?”边说边歪头为难的看向对方。
黑衣人万没想到他敢抗命不遵,顿时勃然大怒,才要发作,没想到容素轩再也不看他一眼,傲慢的返身就走。
蔑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葛岐,狂嘶一声,也来不及多想,身子凌空跃起,发起一掌,闪电般向素轩袭去。眼看就要拍向背心,素轩忽然挽唇而笑,转过身来。葛岐惊恐的发觉不详,然而已经太迟。他的掌长不过素轩的软剑。
素轩望着他沙袋一样倒下,长长叹了口气,惋惜摇头道:“我早说你会坏在这幅急脾气上,今个倒是应验了。”温和细致的帮他抚平死不瞑目的双眼,素轩连忙下了城垛,实在是太冷了。
月影下,蓝凌打马奔腾着。营帐越来越近。一抹芊芊素影,雕塑般凝在营前,远远的向外眺望。蓝凌的心一动,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素卿此刻也看到了他,忽然转了身,举步就走。蓝凌心中酸涩,马还未停稳,就猛然跃下。素卿心里一慌,居然拔腿跑起来。蓝凌三步两步,便赶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略为用力,两人便相对而站。
蓝凌紧皱着眉头盯住她,略含薄怒:“素儿为何躲着我?”
素卿咬着嘴唇,眼神里闪过的一缕悲伤,随即倔强的冷笑道:“怕是凌在躲我罢,自从这次来到边境就开始了。”她侧过头:“我只不过不想碍你的眼罢了。”
蓝凌的深眸泛起涟漪,语气有些无奈:“我军务很忙。”
素卿怔怔望着他,许久,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忽然被人身后抱住,蓝凌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融化,声音低沉嘶哑:“再给我些时间。”
素卿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任由他抱着,木然笑道:“给你时间确定是否可以信我?”
她的实话确实伤人,蓝凌像被烫了一下,猝然收回了手。
素卿讽刺一笑,正待举步。身后的人骤然将她拉入怀中,一语不发,深潭样的眼睛折射出痛苦而矛盾的微光。猛然伏下头,狠狠吻上她的樱唇,茫然不顾一切的执著让她害怕。下意识的拒绝,企图逃开,却被那双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的钳制。
晚归的容素轩白衣翩跹,手中牵一匹白马,无澜的眼波投向两人,月光将他的倒影长长的投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蓝凌是最让本人痛苦的一个人~~~~真是太奇怪了,从一出场就写得很不顺~~~~~
雁门太守行① 李贺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色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辗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很喜欢~~~~
绝情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 燕子依然, 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校场中,一群精壮的武士紧紧围成圈,大声呐喊助威,圆圈正中,却是蓝凌和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在格斗。经过最初的试探,都显出腾腾杀气。几乎同时,两人均一跃而起,向对方猛扑过去!大汉依仗自己的身高优势,抢先发出一个凶猛的前踢!单看他二百有余的体重,便知这一踢力道惊人。蓝凌敏锐向侧方一让,近了他的身旁,手肘若刀,骤然袭向其腰间。大汉猛地挨了这下,顿时腰腹酸麻,不由匆忙伸手格挡。蓝凌眼中闪出一丝狠决,居然飞起一腿,咯嚓一声,竟生生将对方的胳膊踢断。冷冷抹去额上的汗水,厉声道:“再来!”
然而大汉却痛苦的倒地,不解的神情仍挂在脸上,抱着胳膊不断呻吟着。正在欢呼的武士们顿时集体失声,皆倒吸一口凉气。蓝凌这才回过神来,剑眉紧皱,颓然看着地上的人,低声吩咐:“速请军医。”边说边快步进了帅帐。
虽然天气寒冷,他的军服却全然被汗水沁湿,如同刚从水里捞起一样。
近身侍卫青艺见状,忙命人端来热水,伺候他换过衣裳。
蓝凌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向几前一坐,强忍心中不知名的怒气,沉声问:“你有话说?”
青艺知他心情不愉,忙屏气凝神,轻声回到:“都城的探子有了回信。”
蓝凌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说?”
青艺遂附耳上前:“三殿下这一向活动的很,二殿下的旧部多收为己用。”
蓝凌冷冷一笑:“值得顾虑的旧部多以剿除,剩下的这些却未必中用,难怪容素轩就这样放心的来了。”
话锋一转,又问:“圣上怎样?”
青艺低头回答:“圣体依旧抱恙,只怕难好。”
蓝凌唇角微挑,若有所思,沉默一会,吩咐道:“继续严密监视罢了。”语毕,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青艺却留在原地没有动弹,踌躇半日,才鼓起勇气,轻声说:“属下有一事要讲,将军请勿动怒。”
蓝凌锋利的看他一眼,低声笑了:“你既然非要说,就不怕我生气。”
青艺咬咬牙,支吾半天,才说:“依小人的拙见,容大人只怕是别有图谋而来。”瞥了眼他的脸色,继续说:“至于容小姐她。。。。。妖媚叵测,只怕是红颜祸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近不闻。
蓝凌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只一手随意把玩着桌上的令牌,半日,才冷冷道:“你出去吧。”
青艺连忙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终于还是身不由主来到那座营帐。僚开幕帘,只见少女躺在塌上,如流云般黑亮的头发柔顺的搭在枕畔,用绣花的丝棉被盖着,显然已睡着,有人进来都听不见。
纵然在梦中,她的眉尖也轻轻颦起,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愁。蓝凌不觉有些心痛,轻轻伸出手,抚上那苍白如纸的脸。
他的手顺势划过枕头,却忽然定格住了。却见素卿枕下,骤然露出一角木头的本色。连忙拿起来,果然是那尊木雕小像。 蓝凌怔怔看着梦中的人,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
默然半日,猛然起身离去。差点和端着水盆进来的善儿撞个满怀。
善儿忙行礼参拜,蓝凌只略点点头,自顾自去了。
善儿有些纳闷的回过头,正准备将水盆放下,却见到一双晶亮的眸子闪闪发光。原来是素卿坐了起来,正直直地看着门外不语。
善儿忙笑道:“小姐你醒了!刚才四殿下来过了,只不过像是还有什么事,很匆忙的样子。。。”素卿难耐呱噪,淡淡打断她:“你可见过我大哥?”
善儿点点头:“公子在自己营帐中,刚才我还去倒过茶。”
素卿想了想,撩开被子起了身,坐到镜前:“来为我梳妆罢。”
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帐内传来阵阵爽朗的谈笑声,素卿便知素轩有客,只好掩在一旁,等了半日,直到一众武将都散尽,才进了营帐。
正有人进来收拾杯盏,素轩抬头见她来了,便挥挥手命仆从们下去。
素卿随意挑了座位坐下,嫣然嬉笑道:“轩的交情还真是走到哪里,就放到哪里。”
容素轩不以为意,只顾仔细端详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笑而不答。
沉默一会,素卿抬起头,凝视着他,犹豫着缓缓道∶“轩昨夜回来的倒晚,自从上次遇袭,我心里总是不安,是以一直在外边等你。”
素轩一手执杯,只是似笑而非的不做声。谁也看不出,凤眸中深藏的情绪已然变了又变!忽然从塌上起身,慢慢踱步坐到素卿的面前,流转的目光划过那秀美的容颜,他的手指也随之抚上来,轻托住她的下颌,手指皓肤如玉,却如寒凉如冰,情人般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卿儿,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一些么?是不是因为我太过容忍,竟纵得你不知进退?”苍白的唇高高挑起,却使得笑容更加讽刺。一听这话,素卿觉得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剧烈猛颤,素轩并不放过她,忽然手指用力,逼女子与自己对视,如兰的气息喷向她脸上,冰凉的唇竟毫无预兆的吻了下来。素卿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顿时置身于冰窖之中。木麻麻失去任何意识,这个吻,好生温柔,好生无情!
素轩猛然一把将她厌恶的推开,站起身来,含讥带诮,一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