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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坤眉毛渐竖,不等对方说完,她冷声哼道:“国老何其愚也,本王只差一步就可以问鼎天下,为何要自轻自贱去当一个名存名亡的窝囊天子的皇后?”
萧翰听她口无遮拦的侮辱梁帝,平静如波的双眼中隐隐现出一丝怒气。正待反驳,一口气顺不上来,大力咳嗽起来。
陈梓坤霍地起身,不容他再开口,声音冷冽地说道:“国老可向本城世家豪强传达本王之意,本王喜欢先礼后兵,若对方不知好歹,本王还有一种做法那就是所将有不顺从的人杀光宰光!我陈国没有世家豪族照样立国,本王的天下也照样可以没有这些人!至于同梁王联姻之事——本王可以准许他入宫为夫侍,前提是先交出传国玉玺来。就这样。告辞!”
陈梓坤转身离去,就听萧翰苍老飘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祖宗礼法不可废,民心大势不可逆。老朽言尽于此,望陈王好自为之。”陈梓坤傲然一笑,不置可否,昂首阔步而出。
苏放和萧舜钦正守在院外,见她出来均是一脸讶然,萧舜钦一派了然,他低声询问:“大王和国老发生争执了?”陈梓坤点头。
君臣数人洛州太守的恭送下缓缓出城。陈梓坤命令士兵暂停攻城,他在静静等候城中的消息。没出两日,萧国老溘然长逝的消息传来。陈梓坤不禁一怔,向萧舜钦苦着脸说道:“如此一来,天下人岂不是说本王气死国老大人?”
萧舜钦一脸黯然的摇头叹息:“不是的,他年岁已到,这是他为大梁王朝的最后一搏罢了。”
次日,陈梓坤打发苏放等人入城前去吊唁,萧舜钦带着乐山回去奔丧,却被人挡住。萧翰留下遗书,他生前不想见他,死后同样不想。众人听罢一阵唏嘘感慨。萧舜钦一语不发,独自回房。
三日后,苏放请命入城劝降。太守赵博挑白旗投降献城。攻下洛州之后,陈军便开始放慢了脚步,稳扎稳打的治理所占州郡。魏王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一道诏令,强制将灾民驱赶到陈国的辖地。旬日之间,数以万计的灾民拖家带口向陈地涌来。一路上死尸塞道,哭声盈天。
陈梓坤立即召集幕僚商议此事。幕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主张置之不理,因为陈国连年征战,国库十分空虚,实在没有余力再去赈济灾民。也有人主张接收,因为魏王不仁,陈国就要以仁义来反衬他的不仁。这些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陈梓坤一时也有些舀不定主意。
萧舜钦静静听着众人的言论,末了才缓缓说道:“依微臣来看,大王是当接收魏地灾民,但不能动用军粮接收。”
索超一挑眼眉:“用抢的吗?”
萧舜钦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也不用抢。魏人奢靡,喜欢精美器物。我军占领的二十余座城池中必然有不少这类器物,若是运到陈国,说不定会助长国民奢侈之风,与国本大计无益。大王何不将这些华而不实之物,运到吴国,用来换取粮食赈济灾民。”
萧舜钦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低头沉思。
郑喜趁机接道:“大王,微臣不才,愿意率领商队去吴国。”
“好!”陈梓坤眉目舒展,当下应允。
大策一定,陈梓坤下了一道紧急诏令,命令各州官员准备接收灾民,同时一批批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往各流入灾民的州县。郑喜带着她的商队装了满满三大船的丝绸、瓷器、古玩等种种中原精美器物远下江南。与商队同行的还有苏放的使团。由于吴国和陈国中间有魏晋阻隔,两国并无直接交涉。这次陈梓坤特地派使者入吴斡旋邦交。
吴国江南地区富人集中,陈国商队到吴国不久,几船器物便被哄抢一空。接着,几十大船粮食开始陆续运往陈国。灾民问题暂时得到缓解。陈梓坤对萧舜钦这一计策大加褒奖,而对方却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先生,苏放崔博陵等人连连加官进爵,但轮到先生,本王却常常不知所措。所有赏赐先生全部推辞,这让本王心中委实难安。”陈梓坤十分委婉的试探萧舜钦。做为君王,她还是很喜欢臣子有所求的。臣子越是有所欲求,她便越好笼络。但是萧舜钦这种人却是特例。他对功名利禄是真的淡泊到了极致。用太上王陈信的话评价他:他这种人不喝酒不吃肉不要女人不升官发财,就像个和尚,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对于他,陈梓坤心中一直没底。
萧舜钦见她这样,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微臣以前没什么要求,但如今已有了一点苗头。等大王平定天下之后,微臣会适时提出。……暂时就这样吧。”他迟疑的语调不自觉的给人一种言犹未尽的感觉。稍候片刻,他见陈梓坤一时没有反应,幽幽一吧,旋即起身告辞。
陈梓坤细细琢磨了他的话,隐隐约约已有些明白,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无奈一笑。渐渐地把这个话头抛开。世事如棋局局新,她既以这天下为棋盘,那么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她务必要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所以,除非大局忆定,她不会轻易得摆明自己的位置的。
、85第八十五章水漫大梁
魏晋大军在大梁对峙;连战二十余场而未分胜负。 晋王无奈只得再从国内征调大军十五万,同时,晋国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前线。双方陷入了僵持阶段。与此同时,陈军却在积极整顿吏治;招纳贤才治理魏地。
陈梓坤接纳灾民之举在魏人心中引起了剧烈反响;她接手后;又连发诏令;《军功法》、《农垦令》、《妇幼律》、《招贤令》等每一批法令出来都要在市井百姓中激起一阵汹汹热议。
从六月开始;天气连续一月滴水未下。大梁城外河道渐渐开始干枯。尽管如此;萧舜钦仍然强烈建议陈梓坤先派兵守住北梁河的上游的水库和关隘。等待时机以施行原先所定水漫大梁的计划。陈梓坤看了看了看天色,不禁一脸迟疑:“河道已枯,此计当真可行吗?”
萧舜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臣幼年曾随高人学过辨识天象,以臣推断,一个月后,天必定要将大雨。若等降雨再去夺关,魏兵肯定警觉,不如先下手为强。”
陈梓坤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先生竟会辨识天象,本王竟然不知!”
萧舜钦付之一笑,不予回答。陈梓坤略一思忖,反正只是派出一万士兵,对陈军大局无碍,就算不下雨也刚好占了水库方便取水。
哪知待她亲临水库一看,库中滴水皆无。陈梓坤有些哭笑不得,尽管如此她仍然依计行事。萧舜钦亲率大军前去驻防,并冒着烈日监督士兵修缮水库。水库守军叫苦不迭,陈梓坤只是充耳不闻,任他折腾。
陷入苦战的晋王连派十余批使者前来说服陈梓坤出兵攻魏,皆被她以魏地未平,粮草不继为由拒绝。魏晋两国僵持到七月中旬,中原大地果然下起了大雨。陈梓坤立即加派一万步兵紧守北梁河和中梁河上游,晋军迟来一步只占了离大营最近的南梁河。陈军刚刚部署妥当,就有斥候来报说,南梁河附近突现大量不明人员,似在勘察水道。
陈梓坤心头一跳,立即召集众人商议:“诸位说说,我军何时出兵?”
众将一起沉思,苏放眸光一闪,率先说道:“君上,微臣以为可以立即出兵,魏军已在勘察水道,已经有倒灌大梁之计,若迟一步,此计一成,我军纵使出兵,日后也会给晋军以口实。”
萧舜钦看了苏放一眼,接道:“苏大人言之有理。晋王有意掘开南粱河,我军可掘中、北梁河。同时拔营东进,逼近大梁。与晋军成合围之势。”陈梓坤默然点头,君臣数人密议半夜终于定下大策。次日一早,陈梓坤击鼓聚,发号施令。
大军分为三路,索超引三万轻骑前去清理大梁外围驻军,打开陈军所占魏地与大梁之间的通道。 文宾率四万步军驻守在陈军大营与晋军中间,既能及时策应大军又能监视晋军。最后一路由陈梓坤亲自率领,其余人等均在各处关隘留守。朱晃、周威、程金等人各有要职。谢善则负责留守洛州。洛州与其他州郡不同,魏国的世家豪强有大半聚集在此,剩下则留在大梁。别人为郡守根本震不住这些人。但前太守赵博却要坚决辞官归隐。陈梓坤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让年仅二十岁的谢善担任代郡守。但令人惊讶的是谢善不但有将才还有为政之才。甫一上任,就将洛州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梓坤赞叹之余又笑着问道:“谢善上马能治下,下马能治民。谢家多才俊,先生何不为本王多引荐几位?”
萧舜钦板着脸答道:“大王愈发贪心了。”
陈梓坤不以为意的一笑,只好打住话头。
良久之后,只听萧舜钦黯然解释:“非是臣不愿引荐,而是谢家同萧家一样,矜持迂腐——而且臣还有别的顾虑。”
陈梓坤脸色舒展,笑意盈盈:“本王明白,如此便不强人所难了。”
八月,陈晋两军先后决开河堤。汹涌的河水向大梁朝奔腾而去。大梁周围的农田和村庄也成了一片水域泽国,还好,陈军大水漫灌之前前去清理外围,附近的百姓绝大部分已经迁走。陈国各路大军驻扎在高地,三军之间用船只联络。
大梁城中的水越来越深,很多百姓不得不爬上屋顶避难。巍峨华丽的魏国王宫如今全部浸泡在水中。魏王刘昂脸色阴沉,目光冰冷狠厉,众人吓得噤声不言。
良久以后,他那冰冷的声音大殿中缓缓响起来:“诸卿有何计策,但讲无妨。谁能退却陈晋两军,保得大梁平安,寡人封他为万户侯!”
大臣们耷拉关脑袋,仍是默然无声。魏国已到了穷途末路,又有谁能扭转乾坤呢。
“说呀,你们平日不是挺能说得吗?不何今日都哑了?”刘昂面容扭曲,额上青筋直露。众人吓得更是噤若寒蝉。大殿中鸦省无声。
这时,有一名武将壮着胆子上前奏道:“大王,城内军心已散,百姓遍野哀号。为全城百姓计,为大王计,不如……投降算了。”
“啪——”刘昂勃然变色:“敢乱我军心,拉出去斩了!”
那名武将大声求救,大殿中的其他臣子嘴唇动了几动,最终还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求情。
半晌之后,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殿前捧着血淋淋的人头进来交差。魏王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手一挥示意武士拿下去。
殿中众臣的头垂得更低了。任凭魏王怎么问就是没人说话。刘昂心中烦躁只得命内侍宣布退朝。他脚步疲沓的迈入后宫。习惯性的朝江妃所在的凤华殿走去。
宫中的其他嫔妃此时嫔妃此时正聚在江妃这里说话,这些风华绝代的美人们再也没有往日的风情和神采,一个个秀眉紧锁,唉声叹气。在这群莺莺燕燕当中,还有一位又黑又胖的姑娘,她似乎没兴趣听别人说什么,只是疯狂地往嘴里送点心和食物。吃得浑然忘我。
一名红衣美人一脸忧愁的说道:“今日我们姐妹还能聚在这儿说话,明日不知道会落到哪儿。”
一名绿衣美人接道:“落到陈王手里比晋王要好些吧,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女人。”
“我看未必,听说陈人粗俗,陈王用不着我们姐妹,铁定会将我们赏赐给部下,谁知道会摊上什么人呢?”
“……”众人越说越没有忌讳,江妃本想阻拦,又一想反正都这样,干脆随他们去吧。反正大王还在上朝,一时半会回不来。
就在这时,正在狂吃点心的黑胖姑娘嘴里呜呜呀呀的叫着,手指着门口。
众人回身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魏王刘昂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那儿,他的脸色铁青,眼睛冒着令人心悸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