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女伙计,分别名叫司琴、司棋、司书和司画。
“这是罗依。”范景飞指一指罗依,为他们介绍道,“阿依擅缝纫,就先跟着文山熟悉熟悉情况罢。”
唐文山的脸居然红了起来,道:“二少爷,让她跟着兰管事。”
范景飞奇道:“为甚么?”
唐文山红着脸道:“她是女的。”
琴棋书画四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只有兰清音的表情,自始自终淡淡的,仿佛超然世外,一切俗务都与她无关。
范景飞哭笑不得:“文山,你这毛病甚么时候能改改?她就算是女的,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她擅长的是做衣裳,你让她跟着清音能学到甚么?”
唐文山偷偷看了兰清音一眼,却没得到回应,只得沮丧地应道:“是,二少爷。”
他怕女人?可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先她而来的女人呢,难不成他都怕?莫不是因为不愿意带着她,所以才寻出这个借口来罢。罗依很忐忑,也表示很理解,毕竟她是个新人,要来分抢他们的工作,而且以后很可能还是竞争者,他们没有理由要对她表现出善意。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范景飞对其他人道:“你们以后,可以叫阿依罗管事。”
如果说刚才唐文山的拒绝,是一粒投入水中的小石子,那么,范景飞的这话,无疑是在众人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毫无任何功劳,甚至在圈内也名号都叫不上来,就直接出任管事一职,这未免也太……了。
兰清音波澜不惊,只是握着茶盏的纤细手指,骤然紧了一紧;唐文山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直视范景飞,眉头高高皱起。四个女伙计则神色各异,目光大胆地在范景飞和罗依之间来回,间或还瞟一眼兰清音和唐文山。
范景飞侧头看了看罗依,戏谑道:“阿依,看来大家都不服你呢,怎么办?”
不是他的一句话,才害得她成为了众人之敌么?却怎么把难题踢给了她?其实她根本不介意从低末职位做起的。罗依无奈苦笑,抬头时,却分明瞧见范景飞眼中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悸,不由自主地道:“那,我一定尽快让大家都心服口服。”
“好”范景飞似对她这态度十分满意,猛地一拍桌子,喝了声彩,又道,“那你这几天跟着文山好好熟悉熟悉情况,看看我们这次采办的货物中,还缺些甚么,若有甚么好点子,直接来告诉我。”
罗依点头应下。
范景明起身,走到厅外,众人跟随其后。他抬头眺望一时,侧身问罗依:“我这里院子挺多,你想住哪处?”
罗依刚想回话,却瞥见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她猜想这其中必有甚么缘故,于是便道:“我还是回家住罢,好像离这里也不远。”
第五十四章 兰管事的小心思
范景飞笑道:“你是自由人,回不回家随你,只是在逸园占一处院子,乃是惯例。”
既然是惯例,罗依便不客气,只道:“我才来,连这里有哪几个院子空着都不知道,如何挑选?”
“既然是这样,那我替你挑一处罢。”范景飞仿佛心中早有所想,马上接口道,“我看宜苑不错,就住那里罢。”
罗依不知宜苑如何,但既然是范景飞亲自挑的,想来应该不差,连忙俯身称谢。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俯下身子的时候,四名女伙计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来;但兰清音那张表情淡漠的脸,却骤然绷紧了几分。
范景飞点了司书出列,对她道:“你带罗管事到宜苑稍作休息。”说完,又对罗依道:“你先在园里逛逛,下午我再带你去后面的作坊。”
罗依点头应下。
范景飞冲众人点一点头,转身朝东北角上去了。他前脚刚走,兰清音就转了个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连招呼都没跟人打一个。
唐文山和四个女伙计都是老人儿,倒还罢了,只有罗依新来,站在那里未免有些尴尬。
唐文山冲她抱了抱拳,道:“清音就是这超然性格,并非针对罗管事,罗管事可千万莫要朝心里去。”
罗依忙回礼道:“我只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兰管事生气,既然不是,那就放心了。”说完又道:“唐管事肯带着我做事,我感激不尽,还望唐管事莫要嫌弃我人笨才好。”
唐文山打着哈哈道:“怎会,二少爷挑的人,自然是顶尖的,你别嫌我还不如你就好。”说完,又抱一抱拳,朝着兰清音所去的那条路走了。
他们一走,四个女伙计就活跃许多,叽叽喳喳一阵,都上来与罗依见礼,说些客气话。罗依少不得同她们客套一番。说完话,司琴、司棋和司画便结伴走了,独留司书,领着罗依朝宜苑去。
司书是个身材娇小的姑娘,细眉长眼,行动间别有一番妩媚神情,她穿着一套柳绿色的衣裙,那一把细腰,却能把摇曳的杨柳枝也给比下去。她待罗依很是恭敬,虽在前方带路,却始终微微把身子侧向罗依,还不时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她们脚下,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路面上,有五彩石组成的圆形图案,连绵不断。罗依注意到,这条路,同刚才范景飞离去时走的是同一条。
司书见她看向前方,突然望着她一笑:“甚么超然性格,就是嫉妒罗管事住了宜苑。”
“宜苑怎么了?”罗依忙问,“比兰管事住的地方大?若是这样,我下午就跟二少爷去说。”
司书摇头:“宜苑小得很,还没我们几个伙计住的地方大呢,兰管事不高兴,可不是因为这个。”
罗依奇道:“那是因为甚么?”
司书掩嘴一笑,眼波流转:“咱们整个逸园,就属宜苑离二少爷住的归来院最近了。”
既然是住在一个大园子里,彼此之间自然有近有远,这又有甚么?罗依在片刻的茫然之后,突然明白过来,暗笑,自己真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连这层关节都想不通。她看着司书,露出了然笑容,不过甚么也没有说,毕竟事关女子名节的话,不是轻易可以说出口的。
这司书秉性如何,她并不知晓,倘若她是故意引诱自己说话,然后再加以大肆宣扬,那她可就是罪不可赦了——在阳明镇历经了那些磨难,她若再不长进些,就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司书嫣然一笑,道:“这事儿咱们都知道,就二少爷蒙在鼓里,也不是甚么秘密了。不过二少爷竟亲自安排罗管事住在宜苑,看来是更看重罗管事了。”
这话可不好接,承认也不好,否认也不好,前者得罪其他两位管事;后者得罪范景飞。罗依想了想,开了个玩笑:“哎哟,原来二少爷看重我,那我可得跟他要个大院子去。”
司书的目光,在她脸上悠悠一转,好似有些不敢置信:“罗管事,住在宜苑还不好么?”
罗依奇道:“我还没住过,怎么知道好不好?”说完,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道:“瞧我这话,二少爷挑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司书看了她一眼,终于不再说甚么,把身转了过去。
行至小径尽头,一处在古树掩映下的两进院落出现在眼前,司书遥遥一指,告诉罗依:“那便是归来院了。”
罗依点了点头,表情平静,不置可否。司书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朝左拐上一条青石板小路,再向前走一截,便到了宜苑。司书说得不错,宜苑并不大,甚至可以用小来形容,院中通共只有一明两暗三间房,而且房屋面积不大,不过这对于罗依一个人来说,也算很不错了,她在阳明镇时,还只能同罗裳挤在一间屋里呢。
宜苑的院子也不大,一架果实累累的葡萄架,就占去了半边院子,另外半边则空着,长满了细细的绿草。
罗依爱那紫葡萄,伸手摸了摸,方才走进屋去。司书带着她,在三间房里看了看,只见一应陈设都是新的,包括床上的被褥。两个暗间虽然不大,但却都由落地罩隔断成了两个空间。司书解释道:“宜苑没有下人房,晚上丫鬟值夜,可以让她们睡在落地罩外。”
“丫鬟?”罗依惊讶道。
司书笑道:“管事们按例有四名丫鬟服侍的,就连我们伙计,都有一个小丫鬟呢。”
罗依想了想,问道:“兰管事和唐管事也用了四个?”
司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兰管事是用了四个,但唐管事一个也没用,说是不习惯丫鬟服侍,二少爷只得挑了几个尚未留头的小厮,定期帮他去整理房间。”她说完,还是没忍住,把那份疑惑问了出来:“罗管事,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罗依笑道:“我是看我这屋子这样的小,丫鬟来了可怎么住?有心少要几个,又怕同别人不一样,坏了规矩,所以先问问兰管事和唐管事。”
她这是在嫌房子小?司书惊讶道:“罗管事真的不愿住宜苑?这样好的位置,别人可是想都想不到。”
罗依正色道:“你可别瞎说,二少爷亲自挑的地方,我能不喜欢?只是你看这屋子,可怎么住嘛!”
司书从东屋到厅里,再从厅里到西屋,重新走了一遍,觉得这几间屋要再挤下四个丫鬟,的确是够呛,于是便掩了心中各种猜想,对罗依道:“那我帮罗管事跟管家说说,让他们给您少安排两个。”
罗依本来是一个都不想要的,但想了想,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太与众不同地好,虽说唐文山也没用丫鬟服侍,可他是男的不是,于是便没有作声,任由司书去安排。
瞧完屋子,司书问罗依:“罗管事,您是先歇一歇,还是去逛园子?”
罗依想了想,进屋去抱了两只盒子出来,道:“我还是先去拜会两位管事罢。”
司书掩嘴一笑:“他们是管事,您也是管事,有甚么好拜会的?”
罗依正色道:“虽说如此,可我到底是新来的,许多地方还仰仗他们教导呢,怎能不去拜会。”
司书心想,只怕你就算去了,人家也不领情呢。不过既然罗依执意要去,她也只能领路,带着她重新走上青石板小路,拐上石径,朝着逸园西南角而去。
据司书说,兰清音和唐文山所住的院子相隔很近,中间只隔着一片竹林,兰清音所住的叫佳苑,唐文山住的是安苑。她问罗依,想先去拜会谁。
罗依心想,按道理,她要跟着唐文山学做事,该当先去拜会他;可女人向来小心眼,为了今后少遇绊子,她应该先去见兰清音。既然两个都该排第一,罗依只得采取最为稳妥的办法,对司书道:“哪个离得近,就先拜会哪个。”
司书听了这话,突然想起甚么,低声笑道:“罗管事,您可比司琴聪明多了,怪不得您一来就能做管事,而她来得最早,却还只是个伙计——听说她才来这里时,就因为先拜会谁后拜会谁,得罪了当时的一名管事,穿了好久的小鞋呢。”
她聪明?罗依摇了摇头,她只是吃了几回大亏,凡再遇事,肯多琢磨琢磨罢了。不过,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司书话中的几个信息,问道:“司琴来得最早?”
司书道:“是,她比兰管事和唐管事都来得早呢。”
罗依又问:“那先前的那些管事,而今都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五章 两次闭门羹
司书笑了,眼中显出无尽的羡慕:“自然都高升了,要么替二少爷独当一面了,要么出去自己开了店铺,当老板了。”
罗依见她是真心羡慕,便道:“你将来肯定也会有那么一天。”
司书却扑哧一声笑了,抬手拉过道旁的一条杨柳枝,缠在青葱般的手指上绕了几圈,道:“咱们女人,就算做到那份上又如何,甚么都比不上嫁个好人家。”
话刚出口,司书就后悔不已,她同罗依还没熟到那个份上,怎能在她面前说起嫁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