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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久安忙不迭送地站起来,满脸的小心翼翼:“摊子全翻了,你们大哥手脚不利索,我帮着收拾收拾。”
罗裳当即就要开口,又怕自己言语不慎,一个不当心推了波助了澜,于是生生忍住,只把求助的眼神看向罗依。
罗依一言不发,先几步上前,笑吟吟地把罗久安拉过来,然后才开口:“爹,我买了好些点心,还有一只酱肘子,咱们赶紧家去罢,娘一定等得急了。”
其实高氏也在这家制衣作坊干活儿,只是罗裳今日有“安排”,所以让她提前回去了,这会儿她一定在家守着一桌的饭菜翘首以盼罢。
罗久安看了看仍旧满地狼藉的摊子,摇摇头,道:“不先帮人家收拾好,怎好回家?”
罗依故意狠瞪了罗成一眼,道:“谁惹的祸,谁来收拾。哥都已经成家了,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难不成回回都要爹来帮他?”
罗成在罗裳的推攘下,终于开了点窍,主动上前来道:“爹,我一人尽够了,再不济,赔个新摊子给陈嫂。”
罗久安还是不肯走,罗裳看看四下里已无人,干脆架起他的胳膊硬拖;罗依只得跟上,架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哪怕她们有两人,罗久安未必就挣不开,只是到底怕伤了两个女儿,不敢使大力,只得眼瞅着陈寡妇眼泪汪汪,随着罗依和罗裳朝大路上去了。
到了大路上,罗依叫来一辆车,与罗裳合力把罗久安塞进去,然后一左一右地坐到车门口,以防他跳车。罗久安又是气,又是笑:“你们拿爹当贼防呢?我都说了我同那陈嫂子没有甚么,你们偏不信,还上门去找茬……”
“您同她没甚么?谁信?”罗裳是一块爆炭,一点又炸了。
罗依赶紧拦住她,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信爹。”
罗久安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然而罗依紧接着又道:“爹,正是因为你同那陈嫂没有甚么,所以才更要同她保持距离。”
罗久安不乐意了,道:“为甚么?我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别人闲话,你们莫要听了几句混话,就胡乱信起来。”
罗依微微一笑,道:“爹,你自己都说是闲话了,还怪我们轻信?试问这天下的人,谁不怕有人说闲话?何况这闲话已经不是背后说说而已,当着面就开始说了我倒是想问问爹,这人人都怕的闲话,你怎么就不怕呢?”
第六十九章 未雨绸缪
罗久安微微有些窘迫,辩解道:“我怎么不怕,只是嘴长在人家身上,就算我怕又能怎地?”
罗依不高兴道:“爹明明有能力不叫人说闲话,只是不愿意去做而已,这叫我们做儿女的,怎能不忧心?若不是爹明知故犯,今日哥哥和阿裳又怎会不管不顾地上门去砸摊子?”
罗久安瞪大了眼:“你把爹说成甚么样了?我怎会明知故犯呢?我的确是管不了别人说闲话呀?莫非你管得了?”
罗依点点头,肯定地道:“我就管得了,只要您照我说的去做。”
罗久安不太相信,问道:“怎么做?”
罗依掰着手指头道:“第一,下工后直接回家,同娘一道走;第二,尽量不要光顾豆汁摊;第三,陈寡妇若是主动和您打招呼,你别单独去同她说话,要拉个人陪着。”
罗久安不高兴了:“我又没做甚么亏心事,为甚么要这样?你别说得爹好像同她有甚么似的”
罗久安可是从没高声对她说过一句话,而今为了个外人,居然发起了脾气,罗依愈发觉着,千万不能让这个陈寡妇进门。于是便故意道:“爹,我不就让你别去见她么,难不成您同她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难不成您真有心同她好?”
罗久安又气又急:“你莫要胡说”
罗依马上道:“既然我是胡说,那爹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又何妨?”
罗久安被她给绕了进去,张了几次口都不晓得能说甚么,只得颓然地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依你罢。”
罗依高兴起来,笑道:“若您能做到这几点,我保管不出半个月,流言自消。”
罗久安闷闷地垂着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罗依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罗裳一看,眉毛又竖了起来,罗依好容易说动罗久安,可不能另出岔子,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拦住了她。
回到家中,高氏已是在门口等着了,见到罗久安回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然而马上却发现不见了罗成,不免又焦虑起来,赶上来问道:“阿依回来了?你哥哥怎么没回来?”
罗依一副轻松的样子,笑道:“娘,哥哥不当心掀翻了陈寡妇的豆汁儿摊,现在正在帮人家收拾呢,恐怕得晚些回来。”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纸匣子,顽皮地道:“我带了好东西回来,咱们都吃掉,不给他留。”
高氏一惊,愁容满面,看看面色不虞的罗久安,又看看面色更加不虞的罗裳,悄声问罗依:“你哥是故意去掀陈寡妇的摊子的?”
罗依安慰她道:“娘,没事,爹刚才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再去招惹陈寡妇,你每日下工后,与他一起回来便是。”
“当真?”高氏惊喜交加。
罗依想了想罗久安刚才的态度,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把事情说得太乐观,于是便道:“爹的确是答应了,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娘,你还是把爹看紧些。”
高氏沉浸在喜悦之中,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接过罗依手里的纸匣子,招呼他们进门洗手吃饭。
常氏早就知道今日罗裳和罗成的计划,所以见罗成没有回来,一点儿也不奇怪,倒是下学归来的罗维不明情况,问了几句。
饭桌上,罗依给罗维夹了一块酱肘子,道:“你每日里读书辛苦,多吃些。”
“谢谢姐。”罗维道谢,又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范家二少爷,若不是他,我怎能进京读书,到了京城书院,我方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我在这书院里读上一读,来年回乡下场把握也大些。”
罗依怕他压力太大,忙道:“你还小,不必把中举放在心上,用心多学些东西就行了。”
罗久安和高氏等人却是盼着罗维能早些中举,光耀门楣,提高全家人的低位,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因此虽然附和着罗依,但眼中却尽是殷殷希望。
罗依见了,忙拿话岔开:“阿维说得对,我们是该好好谢谢范家二公子。”
“该谢,该谢。”罗久安点头道,“咱们是裁缝,就给范家二公子好生地做一套衣裳好了。”
高氏道:“就用涤棉布做,咱们从阳明镇带了些来。”
而今涤棉的出处已由范景飞解决了,做身涤棉衣裳来感谢他,最合适不过了,罗依很是赞同,而且也很高兴有了件事情绊住罗久安的脚,笑道:“爹,那可得辛苦您每日下工后回来给范家二公子做衣裳了。他衣裳的尺寸,我明儿问了来给你。”
罗裳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忙补充道:“爹,你可得一下工就回家,不然衣裳做不完。”她顿了顿,还是没能忍住:“为了做衣裳,您就别去陈寡妇的豆汁摊了。”
罗久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罗依赶紧不等他出声,抢先道:“不就是一碗豆汁儿么,怎么就不能去了,娘前儿还跟我说,虽然喝不惯豆汁儿,但那焦圈却是好吃,爹,你有空带娘去吃呀。”
带着高氏一起去,好像也不错,罗裳不做声了。
罗久安对高氏道:“要吃焦圈,说一声不就行了,还巴巴儿地去跟阿依讲。”
高氏一辈子只有丈夫儿女,就算做生意,也是相熟的街坊四邻,哪里经过这些,听见罗依拿她说谎,已是脸红了,再听得罗久安这样讲,就更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红着脸连着点头。
常氏左右看看,趁着罗久安不注意,冲罗依竖了竖大拇指,罗长吉想要说甚么,却被她给按住了。
吃完饭,常氏叫来三丫,收拾碗筷,罗依和罗裳不约而同地钻进高氏房里,拉着她说罗久安和陈寡妇的事。
高氏还在想刚才的事,红着脸啐道:“我才不跟那个老不知羞的一起去陈寡妇的摊上吃甚么焦圈。”
罗依失笑:“不吃就不吃,不过,娘,你是得跟紧爹,别让他给丢了。”
“他这么大个人,能丢了?我看他是丢了魂才对。”高氏说着说着,反应过来,她可不就是要跟紧罗久安,别让他丢了魂?高氏想通了关节,不等罗依再说,便主动道:“以后下了工,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罗裳道:“娘,我在你们后头跟着,要是爹不听你的话,你就叫我。”
高氏却道:“阿裳,他到底是你爹,你不能胡来。”
罗裳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罗依却也道:“咱们姑娘家,是该养养名声,不然恶名传到阳明镇,赵家大哥不娶你了,怎办?”
罗裳知道她是开玩笑,扑上去挠她的痒,嘴上却道:“他敢”
姊妹俩闹作一团,高氏见了,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罗依见她心情好点了,便拉起罗裳要走,临出门前,罗裳再次嘱咐高氏:“娘,你把爹管紧些。”
高氏叹着气道:“这种事,怎么管得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如果你爹他真要娶那陈寡妇进门,也只能让他娶了。”
罗裳叫道:“那怎么能行?娶谁也不能娶她呀,她是个寡妇而且还带个拖油瓶”
敢情只要不是寡妇,罗久安就想娶谁就娶谁了?罗依暗自咂舌,对高氏道:“娘,爹可是发誓赌咒地说他与那陈寡妇没甚么的,既然他这样说了,您就当是帮他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他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高氏有些悟过来,思索着点了点头。罗裳似也有所悟,任由罗依拉着手,出去了。两人走到厅中,恰逢罗成归来,罗依见他站在院子里,同三丫亲亲热热地说话,甚至还用手帮三丫顺了顺刘海,不禁大为惊讶。罗裳看了一眼,却轻飘飘地道:“他俩好了好几天了,过了明路的,姐姐你不知道而已。”
“甚么?”罗依惊呆了。
罗裳很奇怪她的反应如此强烈,道:“嫂子已经说了,等过些日子领了工钱,就给三丫开脸,给哥哥放在屋里呢,这事儿已是禀过爹娘,爹娘已是同意了。”她说着说着,突然恍然大悟:“姐姐,你是不是担心三丫的身份?她虽说是丫鬟,可到底是范家二公子给买的……”
罗依摇摇头,道:“跟这个没关系,她虽然是范家二公子买的,但却是我们自己出的钱,卖身契也在娘那里……”
“那你这般惊讶作甚么?”罗裳很是奇怪。
罗依意识到,虽然同为女人,都不愿自家相公纳妾,但其实在具体观念上,她与古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因此只道:“嫂子又不是没儿子,好好的,怎会想起来给哥哥纳妾?”
罗裳朝高氏那房努努嘴,道:“还不是爹给闹的。嫂子说,与其防着哥哥学爹出去勾搭寡妇,还不如先给他收一个在房里,拢着他的心,反正丫鬟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翻不出天去。”
这倒是很平常的主母的想法,罗依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甚么,只是还在为自己脑中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观念挣扎:“三丫也太小了……再说……再说……”她本来想说,也许罗成自己其实不愿意呢,但瞧一瞧院中的情景,这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光剩下结巴了。
第七十章 妻妾争斗
罗裳叹了口气,道:“我也看不惯这个,但男人不就那么回事。”
罗依本想劝她有志气些,但转念一想,幸福美满的婚姻,就算在自由恋爱的现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婚姻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前年之后,都是一场赌博,万一罗裳运气不好,赌输了呢,她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是好的,至少即使将来赵世忠不好,她也能过下去。
说到底,把自己的全副希望都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