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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太子姐夫的臂膀。”
柳孟炎听何循这般说,也觉莫家不似顾家那般满身都是把柄,若要对付莫家,难免要做些栽赃嫁祸的事,这些事做了势必要留人话柄,且不是为子孙积福的作为,轻易做不得,于是对着何循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就叫莫家明白这京里可不是乡下地方,便是他富可敌国,这京城里还有一大半人是他得罪不起的。”说着,负着手,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眯着眼暗想安阳王府劝骆家弃了江南织造的缺,可不就是逼着骆家与莫家为敌么,原先骆家只逼着安阳王府,如今又要对付莫家,可不是中了安阳王府的计。如此,他该劝着骆侯爷不问莫家的事,只管逼着安阳王府拿主意。
“檀云在你家可好?”
何循冷不丁听柳孟炎问起,忙道:“岳父放心,云妮好的很。祖父也很好,如今祖父就爱吃云妮做的饭,今早过来前,云妮还做了点心,叫人到了下午蒸了给祖父吃。”
柳孟炎听了,心里想着何老尚书素来疼柳檀云,如今有何老尚书关照,谁也欺负不得柳檀云;便是何老尚书没几日过世了,看在柳檀云才进门就亲自照料老人,后头又给老人守孝的份上,日后随柳檀云如何胡闹,何家人也不敢开口提个“休”字——虽说实际上何家人也不敢提休了柳檀云,但这么着,又能给柳檀云增添个在何家横行无忌的依仗。想着,也没了旁的话说,又领着何循去见柳老太爷,路上问道:“你母亲瞧见檀云没领着伺候你的人过去,可说了什么?”
何循怔住,这才成亲两日,只顾着跟柳檀云好,倒是没注意此事,于是说道:“母亲并没说什么,只是云妮领过去许多人,不缺人伺候。”
柳孟炎哧了一声,心想何夫人若知道柳檀云领过去的全是伺候她自己的人,定要在心里埋怨这儿媳妇不懂事。因这事是柳檀云自己决定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到了柳老太爷那边,就见柳清风眼泪汪汪地拉着柳檀云,哭诉道:“那天姐夫叫五哥灌我酒,害的我头疼了好几天。”
柳檀云恰看见何循进来,就无奈地摸着柳清风的头。
何循摸摸鼻子,见柳孟炎看他,忙道:“岳父,那天清风给五哥酒里下了东西,五哥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柳孟炎是不信自己儿子没有轻重地去何家胡闹,就说道:“他规规矩矩地在家里,从什么地方拿来的东西下进去?”
早年欧华庭的事之后,柳孟炎就防着外头的柳家小儿,因此并不叫柳清风去外头读书。虽柳家学堂里的老先生并柳氏族长亲自劝说几次,也不肯放了柳清风出去。是以,柳清风如今还是留在府中读书。
何循闻言心知自己说什么柳孟炎都不信,就闭了嘴不言语。
柳老太爷笑着对柳孟炎说道:“叫你媳妇跟你弟媳妇一起收拾几间院子,你姑姑一家要过来。”
“可是表弟要来京备考?”
柳老太爷点了头,说道:“这会子你表弟自己立誓说了是最后一次赶考,你姑姑一家子都陪着来,好叫他心无旁骛地考。你表弟家两个男孩儿跟清风岁数相当,正好一起读书。”
柳孟炎闻言,忙道:“儿子立时叫人收拾出一间学堂来,再给知秋表弟弄间书房。早年儿子给季春、叔秋寻的一些文章还在,正好拿给知秋表弟用。”
柳老太爷点了头,又说道:“除此之外,付家人从流放之地回来了,只剩下个一老一少,求到你姑姑门上,你姑姑仁义,替前头那位收了尸,剩下的一个女孩儿无依无靠的不好处置,不闻不问又有些太过狠心,只能养在身边,如今也要领过来。你叫你媳妇给她准备一些衣裳吧,虽不将那女孩当做贵客看待,也莫冷落了她。若说那女孩姓付,外头人问起来叫人说起你姑姑改嫁的事,难免会尴尬。如今只说那女孩是宴家族里的,无父无母才被你姑姑领来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柳孟炎吃了欧华庭的亏,闻言忙道:“姑姑也太心软了一些,前头姑父寻上门,给他送了终就罢了,怎还养着那女孩?”
柳老太爷嗔道:“不然怎么着?由着那女孩流落在外,被人卖了为奴做娼?”
柳孟炎想起欧华庭离开柳家后的境遇,暗道那还是欧家有人就这样了,付家这回子可是当真没人了,于是点了头,望了眼柳清风,说道:“不可叫清风近了那女孩儿,早年流落在外的,乍然来了这府里,莫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
柳老太爷说道:“放心,你姑姑有分寸,若不然,你表弟如今早做官了,也不至于蹉跎到如今。”
柳孟炎依旧不放心,想着回头再跟柳清风说说,叫他莫近了那付家的女孩。
柳檀云听着柳老太爷说这话,心里也高兴柳沙一家子进京,笑道:“父亲多虑了,清风也知道要防着那些女孩,是吧?”
柳清风答应一声,何循在一旁说道:“别总教他这些,若是将来他喜欢亲近男孩,这该怎么办?”说完,又见柳孟炎瞪他,便悻悻地闭了嘴。
柳檀云笑道:“你别胡说,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将来该有个国色天香的弟媳妇。”
柳清风嗔道:“谁要什么国色天香的媳妇。”说着,又拉着柳檀云出去说话。
中午,柳老太爷有意留柳檀云、何循随着他一起吃饭,问了些何老尚书的事,便叹道:“多孝顺孝顺你何爷,这会子累一些没什么。”
柳檀云笑道:“算不上累,总归我就喜欢去厨房里。”
柳老太爷点了头,又叹气道:“你何爷如今也不好过来,你们那人多,我也不好过去。”说着,就很有些惆怅。
柳檀云劝道:“姑祖母就快来了,祖父陪着姑祖母说话就是。”
柳老太爷笑道:“你说的是,幸亏你姑祖母要回来了。”
才说完,戚氏身边的管嬷嬷就过来了,管嬷嬷笑道:“骆家姑爷病了,二夫人不放心,想去探望。”
柳老太爷说道:“那便去就是了,何必问过我。”
管嬷嬷眼巴巴地看着柳檀云,笑道:“还请姑娘去了信安慰月姑娘,如今月姑娘在骆家难受的很,听捎信回来的婆子说月姑娘足足有两日粒米不进。”
柳檀云怔住,暗道她拢共成亲没两日,那日瞧见柳绯月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且柳绯月不是这般作践自己的人,于是就说道:“绯月如此,我自然会去信问她,便是她不说,想来红叶也会告诉我的。”说着,心里想着这其中必有蹊跷,不然怎骆丹枫病了,柳绯月跟着粒米不进。
管嬷嬷替小顾氏请了柳檀云安慰柳绯月,随后又对柳老太爷说道:“老夫人也想瞧瞧月姑娘……”
“叫二夫人陪着老夫人去吧。”柳老太爷瞧出这是戚氏不乐意回庙里,有意要多在家里留一些时日,于是就打了探望骆丹枫、柳绯月的幌子。因算不得大事,又可怜戚氏一把年纪,就答应了。
管嬷嬷见柳老太爷答应了,便忙退了出去。
因吕氏不耐烦看柳檀云,柳檀云也不自找没趣,陪了柳老太爷、柳清风一日,到傍晚跟何循两个离了柳家。
到了何家门上,何循想起来何老尚书交代的事,琢磨着如何跟柳檀云说,早先不觉,这会子瞧见他跟柳檀云回来见过何夫人时,何夫人跟柳檀云两个面上都淡淡的,就觉出不对劲来,暗道当初就是陈氏进门,头回子见面就惹何夫人、何老尚书动怒,后头陈氏回门,回来时何夫人还装作跟陈氏婆媳和睦,这会子对着柳檀云,不似婆媳,倒像是宾主模样。随着柳檀云去了后头,见柳檀云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出来,就笑道:“云妮,你不喜欢母亲?”
柳檀云一怔,忙笑道:“母亲慈祥和气,我哪里会不喜欢她。”
何循点头道:“那你没事该常去寻了母亲说话,等会子吃了饭,你去寻母亲说说话,也省得赶着饭点过去,还要跟着二嫂、三嫂、五嫂给母亲立规矩。昨晚上父亲说叫你跟母亲学下棋呢。”
柳檀云听何循说叫她过了饭点去,免得要立规矩就不禁一笑,随即错愕道:“五嫂子已经跟母亲学下棋了,我也要去跟着?”说完,扑哧一笑,暗道何夫人只管开了棋社,将儿媳妇聚在一起教下棋就得了。
何循喃喃道:“我只知道三嫂子当初跟母亲学过棋,没想到五嫂子也要去学?”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也是何侍郎教的?思量一番,又说道:“昨儿个父亲问你不会什么,依我说,母亲棋艺最高,其次便是烹茶。”说着,就问柳檀云:“你可会烹茶?”
“你要我学?”
何循忙道:“你千万别学,就你那股子狠劲,两只爪子烫烂了也定要学会的。你学会了,又将母亲比下去,母亲就更不乐意了。”说着,思量一番,就犹犹豫豫地道:“不如,你说你跟岳母疏远的很,岳母有些事没教你,你就去请教母亲这养孩子的事。”
柳檀云明白了何循的意思,心知何循是见她跟何夫人有些太客套才说的这话,就笑嗔道:“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谁为了讨好婆婆会出卖自己母亲?我母亲再怎么样,该教的一样没落。你放心,我自有话跟母亲说去。”
何循见柳檀云自己有主意,便不言语,半日说道:“我没叫你去母亲面前忍气吞声,我是怕我在外头,你一个人在家,若是祖父……将来没个长辈帮你。”
柳檀云笑道:“知道了。”说着,又问:“父亲今日跟你说了什么?”
何循笑道:“莫家的事,我跟岳父说先瞧瞧莫家打算做什么再商议对策。莫家虽有些毛病,但却是不能任由着他家跟其他人好的。我琢磨着该叫莫家识趣一些,也好叫太子姐夫日后不必为了银钱发愁。”
柳檀云点了头,见何循将脸凑过来,便将头向后仰,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又赶紧叫人往骆家捎信问骆红叶柳绯月怎么了。
晚上,照旧是柳檀云、何循陪着何老尚书吃饭,吃了饭,就瞧见苗儿抱着一包东西过来。
苗儿见了柳檀云,先敛衽一拜,笑道:“少夫人好。”
柳檀云见苗儿果然如何老尚书所说,比之小时候白净了许多,相貌虽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笑道:“你拿的这是什么?”
苗儿笑道:“奴婢回了乡下一趟,给老尚书捎了一些种子。”说着,拿给柳檀云看,柳檀云看过去,见苗儿抱着的篮子里有瓜子,还有些矮矮的幼苗,就问:“这是什么?”
苗儿说道:“是棉花苗、南瓜苗,要赶紧种上。”说着话,瞧见何老尚书扶着何循出来了,又给何老尚书、何循问好。
何老尚书笑道:“还是苗儿孝顺,赶紧地,循小郎跟着苗儿去种下去。”说着,换了钟老姨娘扶着他,就哆哆嗦嗦地向后头去。
柳檀云也不知何老尚书哪里的兴致要种东西,便跟着何老尚书到了后院,到了后头,瞧见院子里早架起了瓜棚,又种了些旁的东西,心里想着何老尚书倒是会自娱自乐,就站在一旁看何循种棉花。
何循笑道:“云妮,你等着,回头我请你吃棉桃。”
柳檀云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瞧见何老尚书咳嗽两声,忙叫了人拿了痰盒过来,又给何老尚书抚着后背。
如此劳累一下,何循晚上上了床搂着柳檀云就睡了,柳檀云琢磨着柳绯月那边如何了,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才睡着。
第二日一早,柳檀云早早地去了厨房,待叫人送了早饭给何老尚书,便过来瞧何循,见他起来了,便帮着他穿了衣裳,随后两人一同吃饭。
何循吃着早饭,忽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