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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心里故意任由它模糊,懒懒地也不想坐起身来。
继续睡吧……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如果她是八千,高子惠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想着就泄了气,沉沉睡去。夏日的蝉,在枝头鸣。但因这院子里树阴多,到是一直凉爽。
夏日,竟然就这么清清爽爽的过去了。
李惊水在邺城住了一个多月,起初,常常约高浮阳。
后来,也许是为了避着高子进,也许是这边有种说不清的吸引力,让人着迷。她渐渐往八千和阴子坚住的院子里跑多了……
祥和舒缓,就像阳光透过叶子,照的到脸上,却不灼人。
第 5 章
这一日,李惊水又和八千逛着,他依旧是边走边哼,还是那首《卖水》:“清早起来我心情很糟,除了想你我什麽都不想。脸上擦也擦不完的泪,夜里梦见蓝丝绒……”
“八千,蓝丝绒是什么?”她猜测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是料子么?”
“是啊。”
“是什么样的料子呢?”
“是光光亮亮,茸茸软软的。”
光光亮亮,茸茸软软的啊,李惊水在心里想象着它的样子'。。',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徐徐展开的宝蓝色缎面,却又比缎面摸着更舒服……
“好喜欢啊。”她还没有见到过,就喃喃自语了。
立马反应到自己失言了,撇了撇嘴,尴尬。
八千却俯仰而笑:“你喜欢,我送你啊。”
“好啊。”李惊水拍掌,却忽然想到这料子应该是梁朝才有的货——也只有南人才会花大笔的心思在这些锦绣上面。
只怕要等他回了家,以后再相逢的时候才能见着……
悠悠晃晃,不觉出口:“八千,你为什么在这儿待这么久,不回家去吗?”
“正是在找回家的路啊。”八千笑嘻嘻地回答。
“啊?”李惊水觉得诧异:“南平的路往西南走,不是很容易吗?”
八千咧开嘴直笑,笑着笑着就摇了摇头,笑着笑着就问:“惊水,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啊?”她愣住:“我……”
她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低低沉沉一句威严的声音:“阿水——”
“啊!”李惊水突然整个人就站直了,然后像只小兔子一样缩了起来,背连着腰整个的弯了下去。
八千平日里见惯了她嚣张的样子,第一次见她如此害怕和怯懦,心里不禁生出十分的好奇,寻声望去,是一顶四马拉着的豪车,八宝珠顶的墨黑车帷垂下来,把车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只有最底下的缝隙里透过来一阵令人心感慑服的风。
“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车内的声音沧桑而充满恼怒。
李惊水低着头,咬了咬嘴皮子,又松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上车——”车内的人命令道。
“唉,惊水!”八千还没说完,就收敛起了笑容,一只要去拦李惊水的手也悬在了空中。
因为她听见她卑弯着腰,细而断断续续地服从道:“是……爹……”
她收起平日里行走生风的大步子,几乎是一点点轻轻挪到车前,怯怯地抬起手,拉住车帷的一角,却又回头望了八千一眼。
一眼留恋,那是即将被关进猎人笼子里的小白狐狸在乞求少年的庇护。
“唉——”但是少年还没来得及启声,这只性格倔强的白狐狸就自己把眼一 闭,横下心来掀了帘子进去。
八千往里张望,却张望得不分明,只见着车里面黑漆漆的,仿佛是永不见光明的深渊。
……
车轱辘一圈又一圈的转着,李惊水坐在自己父亲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父亲老了,鬓角比前年她见他的时候,多染了很多霜,胡子也有几根白了的……
李惊水不由联想到自己母亲这几年也是老得厉害——她人老了,就老喜欢把手搭在窗楹上望,李惊水问她望什么,母亲老说:今儿李郎怎么还未回来
“嗯。”她想到这,忍不住耸了耸鼻子,太酸。
“不要吵。”李景玄沉阖双目,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他的眉头皱起来,似乎很不满李惊水刚才发出的哼哼声。
可是李惊水自己垂着头,没有看到。她的心还系在母亲那副场景上面,情动之下也没思虑,就向父亲脱口道:“爹,娘想你去看她。”
车内真静,车轱辘转得声音更加响,“咕噜——咕噜——”跟李惊水的心有相同的律动。
她这样悬着跳了许久,终听见父亲不带一丝感情——不,是还带着一丝厌恶的回答:“你回去告诉她,要懂得知足。”
“是——爹——”这次她低头应声,暗底下没有默默咬唇,而是咬了牙。
是年十月,丞相高欢亲自设宴,面会群臣。
李惊水被父亲带进宫里,出出入入,也多少知道了一点消息:上次丞相玉壁折兵七万,自己也中了箭,不得不躺在遮了帘子的车子回来。底下都谣传这是重演了秦始皇帝那一折,丞相早就在返回晋阳的途中身亡了!
高丞相震怒之下,决定带病强自设宴面会群臣。
一个丞相,在宫里设宴,面会群臣——这也是为什么先帝要出逃的原因。
所以丞相去玉壁打他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诸多非议。
正是因为这样,底下才会谣传,巴不得丞相死掉。
但是高丞相却是李惊水真心佩服的人。
因为父亲和丞相至交数十年,李惊水听了,也目睹了不少丞相的故事:孤弱出身,东征西杀,从六镇戍卒坐到只手遮天。
她记忆里深刻的丞相的样子,是两手抵在案上,寒光冷眼就这么环绕一圈,无人敢吭一声。那些平日里好斗不服人的鲜卑男儿,皆是噤若寒蝉。
第 6 章
丞相的宴会前夜。
李惊水本不该在宫内走动,却忍不住走了。
因为她听闻宫里从今天开始,要运进来一些梁朝打造的佛像,边忍不住就偷偷过来。
她好佛——也许是因为自己性子硬,所以信了这慈悲的东西。
悄悄的,一尊连着一尊的看:迦叶、阿难、大势至、天王……
以往,他们北人的佛像大多都是石雕的,高过琼台玉宇的雕在山上,硕目是粗犷、厚唇是雄健,百丈高的基石是须弥台。但这些南人雕的佛像却是小小而温柔的,甚至不及李惊水高。她第一次用俯身的视角观看这些菩萨,双肩瘦削,清秀慈祥。
她注意到有一尊佛像,立站于台上,三头六臂,着的是骷髅衣。这佛像全身镀金,只有额头上那一只眼,是镶着黑宝石的。
虽黑,却在夜里也能发出幽光,幽幽的不是要摄了你的魂,而是要直接夺了你的命。
这是南无大暗天黑啊!她在心里惊颤。
相传大暗黑天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额头上一只眼,能喷出烧毁一切东西的火。他誓说:如果因为恻隐慈悲而软弱无能,就用武力护法。
但他一转身,就成了慈悲的南无阿弥陀佛。
可此时这黑天是正面对着她的,手做拈花,仿佛倾倾欲倒,直扑下来,把她吞噬进自己眼中。
她怕得一抖,后退一步,却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之声。
隐隐约约,她好奇地一望,是从那边的佛像丛里传出来的。便手扶着这些冰冷的雕塑,半步半步试探着近前,她揣摩那声音来源处的轮廓,似是两尊同常人一般大小的佛像,女佛双腿张开,坐于男佛左腿之上成交|媾之态。
四臂相拥,胸脯紧贴,法界智慧无穷。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莫非是的欢喜佛?
—文—可那女佛娇喘兮兮,淫态并不见智,男佛情动,亦非怒目明王法容——他托着女佛丰润的双臀疯狂出入,张大着口,几乎窒息。
—人—这不是佛像,是两个真人!
—书—那一双充满欲望的浑浊双目,不是她心中热烈爱慕的公子子惠啊!
—屋—而且那个女人她也见过几面,那不是高子惠的妻子冯翊长公主,而是高丞相娶的蠕蠕国公主,那个更西边的野异女人。
淫其母上,子惠啊,她心里那个高洁的人忽地就碎了。
碎成了一地的渣。
“是谁?”男佛终于怒目,却是怒目有人打扰了他的金刚探穴,取世间至阴之物。
李惊水仓惶后退,仿佛那个私|通狼狈的人是她。
“原来是惊水啊。”高子惠敞胸露怀的走进,他褪下的衣服并没有穿起,跨|下□依似巨蟒,直指得李惊水害怕。
“高公子……”她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人伸臂一搂,高子惠用她在梦里才见过的情意目光凝视着自己——不,他在梦里的目光没有夹着一丝的猥亵!
不是这样!
“李惊水,孤知道你喜欢孤。”
他怎么敢用“孤”,丞相都不敢用啊!李惊错愕之下,甚至都来不及细细品琢那几个字:知道你喜欢……
高子惠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惊胆颤,徐徐而笑:“这天下,迟早是孤的天下!”
他桎梏在李惊水腰上的手用力收紧,眸光似寒又流动着本能的欲望,另一只手粗鲁就掀开了她的裙子,往里伸探,一下就摸住了那颤抖的双瓣桃花。
“高公子……”她又害怕又迷惑。
高子惠以一种迷离的神态靠近她,脸颊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滑过,张开嘴,大大轻送出的气息全喷在他的耳根,惑人心智:“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来,参那佛说佛名经里一万一千九十三尊都不曾修过的大法……”
“嗯—哼——”她睁大双目,直直看见面前的蠕蠕公主扬起脖子,难抑地扬起细脖,双手抓于自己赤|裸的乳上,抚捏揉搓。
好人儿,快来——
高子惠这是要勾引着她一起来。
公子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心地高洁,所以从不做杀人灭口的事。所以他叫她一起来,以此封嘴。[小说网·。。]
孤知道你喜欢孤……
他知道啊,她那种种次次,卑微的爱慕哪里能瞒得住高子惠的目光:他只是无心罢了,无利色也不出众的女子,若不是此刻败露了奸事,他连采摘都不屑采摘——或者说,是连施舍一个临幸的目光都懒得给。
李惊水被恋着的人拥在怀中,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她真地很难过。
第 7 章
“哼——哼——哼”突然听见很刺耳的鼻涕声。
是高子进。
他没有带面纱,露出满是红斑的黑脸,一层层银白色的鳞屑往下掉,鼻涕顺着鼻孔往下流,掉到唇上他也不擦,掉进口中他就直接吞了进去,眼神呆滞地望着高子惠一笑:“呵呵,大哥。”
真像个傻子。
可那有两个瞳孔的眸子往蠕蠕公主脸上一扫,她就吓得一抖,轻轻唤偷|情的郎君,向他求助:“子惠,你二弟的病又发了,让他走……”
“呵呵,二弟,走了,走了。”
“我要带惊水姐姐一起走。”高子进似无意就抓住了李惊水的手,用他那脏兮兮的手。
他手上的鼻涕一下子就沾到了李惊水手上。
“惊水姐姐我们一起去数星星好不好?”高子进的重瞳中不无遗憾:“因为月亮只有一个,所以是不能数的。”
“好。”她心里暗暗感激高子进救了自己。
“好哦!”高子进欢呼雀跃地拉着他跑开。
他拉着李惊水跑了好远,都不带喘气。
“子进——”她扯了下他,知道高子进会停下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从小就喜欢装发病装疯。
“别怕了。”他转过身蹲下来,手抚上李惊水的心房,虽然样貌还是那样惊悚可怕,但眼神却是绝对的柔和。
他不是傻子,他懂李惊水的心,知道她还在后怕。
李惊水余波未平,气息不稳道:“高、公子、他……”
高子进却把手移上来,遮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