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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也闻到了与一样的味道!一时情不自禁,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江墨头上青色发带收入了袖中,借着那一点点的残余味道去怀念眼前青年的模样,他脑海里甚至蹦出了一句话,像是感叹,像是惋惜,更像是思念,清池心想:转眼都三百年了啊。
这句话像是一记警钟敲在了清池心头,他不解,明明之前连玄修的名字也不知道啊,如何得出这般结论?三百年?难道三百年前他便已经认识了玄修?清池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有这种感觉,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然而却仍旧是毫无头绪,他开始闷声不响地每日夜里盼着玄修能够再误入一次书房,这一次,他定要和玄修好好谈谈!
然而,他终究没有再来过,转眼经年,灵犀再也未露出半点异常。
可谁曾想,他和青年的再次相见是在这里!此刻玄修也已位列仙班!难道,那一夜真的是误闯?可是,从自己到灵犀,再到袖中青色发带,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说自己和玄修渊源不浅。清池心中百般思量,却始终未果,他只能沉默着盯住玄修。
玄修察觉到了清池迫人的目光,心中霎时一悸,却不敢抬头去直视清池。玄修心中难抑鼓噪,转而又微微自嘲般地笑了笑,长吁一口气,暗叹道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呢?百年前便已不记得了,如今,断没有再记起的可能了。何况,不记得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天帝例行公事地交代了玄修几句,便让他退了出去,这样一个新近的小仙,天帝本就不甚在意。玄修刚退出去,清池便也跟着退了出来。
“玄…玄修,请留步!”清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玄修觉得这声呼唤好像一瞬间将他带回了三百年前。只是那时清池的语气不似这般疏离有礼,又透着一份迟疑,怕是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吧。
“上仙有何事?”玄修收回了思绪,转身冷冷问道。
清池走到玄修面前,衣袖带风,他毫不避讳地看着玄修的眼睛,一时间却不知原本要说些什么了。
“上仙若无事,还请允许玄修先告辞。”玄修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清池的眼睛,他怕看见清池眼中倒映的自己,好像下一秒就会奔溃、就会妥协。
清池被他说得一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改日再叙,你且先去忙吧。”
玄修略微弯了弯腰,“告辞!”语毕玄修转身离去,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隔得远远地看着清池,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请上仙替我向尊夫人问好,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夫人?清池一时没有明白玄修的意思,正准备问个清楚,玄修却早已经迈步离开了。清池想了想,也就咽下了口中话语,再无心去应对众仙,早早回府去了。
回到清池居,清池便进了书房,对着那灵犀想了许久。思至夜半,仍旧无果,他唤来寒雨寒露二人,想要问个究竟。
“寒雨寒露,你们认不认得名叫玄修之人?”清池坐在书桌之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灵犀。
寒雨疑惑,“新近成仙的狐王?”见清池点了点头,寒雨想了一会儿才答道:“不曾谋面,尚未相识。”
寒露也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出声,可是心里却早已经不是滋味,面上也竭力保持着正常表情,生怕清池看出些什么来。
寒露仍记得,那夜他将冰冷的玄修送到了灵翠山下,原本以为已经失去心脏的玄修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下来了,谁曾想玄修不但活下来了,如今还位列仙班!他心中又愧又喜!几百年来,他每日都在自责不该为了还凤栾的救命之恩而伤害了无辜的玄修,如今当他得知玄修仍旧活在人世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玄修怕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至少他还可以去弥补欠玄修的一切。
清池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退下,他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灵犀,明明知道这灵犀与玄修有关联,却始终无法记起这关联究竟是什么。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为何他会毫无印象呢?不曾记得,还是从未发生过?清池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而后轻轻摇起了那灵犀,清脆悦耳的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心中,似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一般。清池缓了缓神,从袖中掏出了那条青色发带,将发带结成了一个结,动作娴熟,就好像他曾经为谁结过发一样。清池贪恋地将发带凑到了鼻头,发带上的气味渐渐地散了,如今什么也不剩了。清池吸进去的,除了清冷的空气,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玄修在告别了清池之后,并未离开天宫,他又回到了清池居。只是这一次,他要找的不是清池!
寒露推开房门,漆黑的房内,一双眼睛幽幽地放出金色的光来!“谁!”寒露慌忙叫出来,谁能不动声色地潜进他的房里?
“是我,别慌!”那人几乎带着一种安抚的口气说道:“寒露,别来无恙啊!”
寒露心中顿时一紧,他无力地靠在了门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玄修,你……”
玄修在黑暗里自顾自地微微一笑,“寒露你能一眼认出我来,倒是让我很惊喜。毕竟——”毕竟,连清池都已经忘了他了,玄修敛住了心神,再不去想其它,说道:“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不是吗?可想来,你也不敢轻易就忘了我吧?”
玄修语气平和,寒露却只觉一股股寒意传来,他哑然地笑了笑,脸色苍白,回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你,不敢忘。”
玄修站起来,借着月光慢慢踱到寒露面前,一双眼睛灼灼地看向他,微微敛眉,“是啊,怎么忘得掉呢?”
寒露强撑着抬起了头,看向玄修,颤着嘴唇几乎就要语无伦次了,“对不起,玄修…对不起,我…我不该骗你。我不该——”他语气悲痛,似乎骗人的是玄修,被骗的那个人倒是他了。
玄修却缓缓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扣在他唇上,见他终于停下来,这才收了手指道:“没有该不该,只能说都是命。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是你送我回的灵翠山不是吗?否则如今这世上便没有玄修此人了。”玄修长吁一口气,他倒不想再去责难寒露了,毕竟伤他的不是寒露,而是凤栾。“寒露,你知道吗,直到你叫我名字的那一刻,我才有一种过去种种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感觉。没有人记得我了,我怕所有一切都是一场梦……”玄修的笑容苦涩,他声音也越来越低,眼神茫然,像是突然间沉迷在过去里,再也回不来了。
寒露从玄修的眼里看出了他的痛苦与迷茫,他对着玄修涩然开口:“玄修,对不起……”
玄修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忙后退一步又转身背对寒露,半晌敛去了脸上的表情才又转身道,“寒露,过去就过去了。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凤栾在何处?”
寒露愣住了,他知道如今玄修定是不会放过凤栾的,可是他的法力在凤栾之下,这……寒露正准备说话,门外却传来清池的声音——“寒露,你在吗?”
寒露和玄修俱是一惊,寒露转身开门,玄修早已隐去。
“上仙。”
清池往房里看了看,“为何不点灯?”他明明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此刻再去闻时,又什么都没有了,像是一场幻觉。
“正准备就寝,不想上仙来了。”寒露答道。
清池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闻了闻,再未闻出半点来这才离开了。寒露关了门点了灯,在屋里四处找了找,却哪里还有半点玄修的影子?他叹了口气,在玄修坐过的地方又坐了很久。
他总是,对他不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寒露呆坐半晌,玄修那迷茫又痛苦的眼神始终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寒露思忖良久,终于趁着朦胧夜色出了清池居。此行,寒露去的不是别处,正是青鸾一族所在的鸾凤山!
鸾凤山对寒露来说并不陌生。再未去清池居前他便在这鸾凤山上。如今他却隐去了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鸾凤山的丹药房里,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黑暗中,寒露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柜子,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终于在一个小锦盒里找到了他想要的!寒露将锦盒偷偷收入怀中,退出了丹药房,又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见四下无人才疾步往外走。
“站住!”一声厉喝,寒露惊出一身冷汗。他抬头一看,凤栾正站在他面前,阻了他的去路。
“公主。”寒露有意佝偻了身子,将怀中锦盒藏好,“我有要事回禀!”
凤栾怀疑地看了眼寒露,见寒露神情镇定,便放下心中疑惑,缓缓问道:“何事让你深更半夜来我府上?”
寒露略一思忖道:“公主,玄修今日已拜过天帝位列仙班!”
凤栾大惊,转瞬便掩去了脸上的惊色,恨恨道:“果然是他!听人说起时我便怀疑,原以为是他兄长玄修,不料竟然真的是他!他可真是命大,居然还活着!”凤栾眼中冷色渐深,“不过这点小事也值得你深夜跑一趟?寒露,你——”
凤栾正准备去试探寒露,寒露却已经抢先忧心忡忡地回道:“可他晚上单独来质问过我公主的行踪,我怕他对公主不利,这才连夜赶来禀报公主!”
凤栾这才放下了眼中戒备,呵呵冷笑了两声,显然是不将玄修放在眼里。那玄修做了她两回手下败将,第二回更是丧了性命!如今不知作了什么妖居然活了下来还位列仙班了,可凤栾不相信他还敢来第三次!“那就让他来,谅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次要叫他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公主,我已打探过了,玄修虽然已成仙可道行尚浅,断不是公主的敌手!是寒露一时心切,所以才唐突相扰,还望公主恕罪!”
凤栾摆了摆手,“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对策!三百年前清池为他毁了与我的婚约,如今我便要再嫁清池一次!看他玄修能奈我何!”
“公主,你并不爱上仙,嫁给他又是何必?”寒露本不想说出这句话,可是凤栾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或许她的执着会害了她。
“可我凤栾从未输过!”凤栾凌厉的眼神一下子刺穿了寒露,“清池连玄修是谁都忘了,却偏偏没忘毁我婚约一事!奇耻大辱!我凤栾哪里配不上他?再说虽然上次天凤一族依旧承袭了凤王之位,可别忘了,二百年后凤族又要重新选出新一任的凤王!嫁给清池,得到他的支持,我青鸾一族成为凤王便指日可待!”
“公主——”寒露面露难色,“可你也要劝得上仙接受这婚约啊,公主,您放弃吧。”
凤栾挥手一掌抽在了寒露脸上,“放肆!本公主的事情你也配过问!”
寒露生生受下了,任由脸上伤痛蔓延,他仍旧是低着头,而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
凤栾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多留意清池和玄修便可!闲事不需要管,也不是你能管的,明白吗!”
寒露沉默着点了点头,而后才转身挺直了背,出了鸾凤山。凤栾仰头看着浓重的夜幕,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来。
玄修,你终究还是要败在我的手下的!这一次,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寒露进了清池居才敢从怀中拿出那锦盒,月白的锦盒里装着的是忘蛊的解药!寒露打开锦盒,一枚深褐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