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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他逃离的,是对方的力气,还是那只手掌上传来的熟悉温度。
深刻到狠戾的一吻,明明没有刻意噬咬,浓烈的血腥味还是弥漫在彼此的口中。疯狂在腥甜的滋味里得到进一步的催化,以至于到了后来都分不清,到底是他们之中的谁不放过谁了。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激烈的呼吸之下,令烈熠大费周折的大殿上恣意妄为,若这都不是放肆,那还有什么才是。“我来此本有问题要问你,但是见到你之后,问与不问都没有区别了。”
方才的巨额东,竟成了他唯一想做的事。
喧嚣在不断扩散,从最开始的窃窃私语,眼下发展到大声的议论,甚至都有不怕被两人听见的趋势。不是不害怕,在儿女和时候,任何情况下,这两个人都具有令所有人心惊胆颤的气势。然而议论的人多了,这份恐惧就渐渐诶掩盖下去。况且,这两人的行为是那般……不堪。
他们,都是男人罢?
当下男风再如何威行,终究也上不得台面。即使有人以此为乐,也只是背地里的寻欢作乐。这两个人,贵为帝王,竟敢当着七界使臣的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举动,这哪里还是高贵的君主所为?
在众人还在指指点点的时候,人群中几个思维敏捷之人已经想到更深一层——滟昊泠既然是预言之子,他的身上毫无疑问是承继了汐蓝与焰赤两族的血脉,他的生父自是烈炽不假。而近日初登大宝的烈熠,他的生母乃何人谁也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焰赤皇族血脉也是千真万确。
也就是说,这两人是亲兄弟?!
他们不仅同为男人,还是血脉相系的兄弟!
既然与人思虑至此,能来此敬贺的各国使臣又并非愚蠢之辈,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都联想到这一点之上。在鄙薄的心情影响下,众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也开始夹杂入议论声中。
面对此情此景,老宰相烈贤几乎当场晕过去。想他从政一生,什么样的风云诡谲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艰难险境没有走过?然而这一次,却是与以往都截然不同的棘手,再怎么机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完全的应对之策。
“宰相大人,宰相大人,请你振作一点。”匆忙折返的礼部尚书韩章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上前扶住老人摇摇欲坠的身躯。这个时候烈贤千万不能倒下,要是连他都倒下了,他们一群人更是没了主信骨,而近日的一切也将成为七界的笑柄。
“扶我有什么用!”老宰相瘦弱的胸口在不断的起伏,可想而知他此刻是如何激动难以自持。不过也幸好还有一口怒气撑着,才使他不至于当场昏厥过去。“立刻调遣禁军,抓住……抓住滟昊泠!”
韩章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从认出滟昊泠的身份起他就想到了。这是敌国的君王,只身前来,无论他是为了怎样的理由怎样的目的,只怕天下没有比这更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倘若利用这个时机将其一举擒获,焰赤将来一统七界的道路定然会少却无数障碍。
但是,韩章还是在犹豫着。
有些为难的开口,“宰相大人,就算出动全部禁军,属下还是担心不是滟昊泠的对手。”
“当然不是对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情急之下,烈贤差点破口大骂。然而情形还在继续恶化,这不是训诫官员无知的时候。“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或者说,是我焰赤的态度。各国使臣还看着呢,总不能让他们认为,认为刚才的事是皇上的本意。”
韩章倒也不笨,经此提点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是的,别说是出动全部禁军,放眼天下足以成为滟昊泠对手的又有几人?但是明知是输,此战还是无可避免。只有让禁军对抗滟昊泠,才证明焰赤依然将其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同时焰赤的态度,自然也就标明了烈熠本人的态度——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举动绝非出自他的本意。
这才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熠,你的军队训练有素哦。”得了命令的焰赤禁军,以最快的速度进驻大殿,保护各国的使节的同时,也将滟昊泠两人包围起来。滟昊泠淡淡斜视一眼,竟也是难得的给了一句赞扬。
他会称赞敌人,当然不完全是为了烈熠的缘故,焰赤的禁军倒也担得起训练有素这四个字。悄无声息的接近,迅速展开阵型,最难得的是面对滟昊泠时,还能紧握手中的武器。
禁军统领此时心中已是万分紧张,谁都知道这是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有伤国体的场面,自己战死事小,万一不慎引发收拾不了的局面,他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看了宰相一眼,等着最终命令。
终于,烈贤重重一点头。禁军统领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动手!”
第七卷 第五章 言语如刀
情急之下,烈熠甚至来不及换下一身吉福。照样是重重叠叠的红,就连垂下的十二簇冕*,都是由名贵的赤晴石串成。微微一动,冕*荡漾出晶红光彩,将他的面容也映衬出了几许异彩。
“如今这样看来,这颗……倒有几分像是朱砂。”滟昊冷抬手,也不拨开那坠落的赤晴石,而是从中穿过,轻轻点在他眼角的泪痣之上。
烈熠没想到他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提及他的容颜,而他的全幅心思早已放在如何令他平安一事之上。烈贤突然调动禁军,场面混乱之下,最快捷的应对方法便是将他带离大殿。
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触在眼角,烈熠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我不是女子,就算再像,我也不会用那种东西。”朱砂点眉,那是仅有窈窕淑女才会有点温婉多情风光旖旎。
“熠当然不会用,也着实用不着。回想一下,这还是我第二次见到熠的真实容颜。”只是这一次之后,他再也用不着伪装自己了,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地方,自然也就什么都不用再隐藏。
滟昊冷禁不住暗想,或许这般风华绝代本就不该明珠蒙尘,肆意遮掩起来,的的确确是万分可惜了。
“但是,为何——”手指依旧穿透赤晴石冕*,停留在他的脸上。滟昊冷喃喃自问,更像是感叹,“我竟然还是更加喜欢你另一张容颜呢?”
用不着风华绝代,也用不着容色倾城,只是普通的清俊就足够。或许,就连清俊也不用,再平凡一些,平凡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如今这般,黄袍加身,几乎到了他触及不到的地方。
“因为那张平凡的脸,是属于‘熠’的,而顶着这一张面容的,却是焰赤的皇帝。”回想曾经在相思楼上半真半假的谎言——他只是熠,不是别的任何人。谎言只是半句,但又何尝不是他衷心的希冀?
然而,这也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希冀。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已经注定了,他与滟昊冷将会是世上最亲密,同时,也是最疏远的两个人。
不知滟昊冷是否存心,即使是一身常服,依旧还是用了汐族皇室才能使用的水蓝色。两人的袖摆重叠在一起,剧烈的色彩反差之下,只觉得异常刺目。
“方才在殿上,你说有事问我,现在问罢。”烈熠阖上眼睛,强硬的转移话题。
“我刚才也说了,那只手原本想问的事。曾经为了此事,我在大靖河等了你三日。不过,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听他提起大靖河,烈熠便立刻明白。当日他离去之后,他在河畔拾到的一张写有情报的纸笺。只怕在滟昊冷将之扔下时,就已经明白了此事已经没有回寰的余地。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承认。
“在知道烈炽病重时,我居然还自欺欺人的阻止属下将这条情报传递到你手上。”如今想来,滟昊冷自己都觉得无比可笑。“你是焰赤的太子,自有你的消息来源,你得知此事只会比我早而绝不会比我晚。”
滟昊冷的手指终于离开烈熠的脸颊,滑过他脖颈的线条落在了他的肩头,金银双线刺绣出的纹章华美异常,只可惜这般直接抚摸上去却免不了生硬与……刺手。
“在大靖河没能等到你,我就已经知道,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正如他此时碰触到的这具身躯,依旧是熟悉到心悸的温度,然而被这么一身衣饰包裹之后,已是无能为力的遥不可及。
“所以,你不该来此。”既然明知事不可为,依然千里迢迢走了这一遭,滟昊冷这般以身涉险,烈熠实难接受。
“依旧觉得我碍事了么?”有些话不该出口,一旦出口将再也难以挽回。言语如刀,即使并非出于自愿,还是会将最不愿伤害的人刺的体无完肤。滟昊冷深知这个道理,不知道的是该如何自控。
心平气和?他早已失去了能令自己冷静的全部理由。
有些话只有真正听到后,才能体会到底是如何刺耳。一抹笑容凝固在烈熠的脸上,像是用刀刻下的两道苦涩痕迹。无力去反驳什么,当初归根结底到底是他不辞而别,这就当做报应罢。
“昊冷,此处为丹熏峰。一般人不会轻易踏足,你先再次避一避罢。”
本以为他会解释两句,哪怕立场敌对,至少他们本意并不愿隔阂至此。碍事一类的词汇,更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谁料烈熠就像是完全接受了一般,除了神色难看,他已将那句话装在心底,至此不准备再提。
滟昊冷的本意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伤人不假,然则他踏过千山万水追到此地,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伤人又伤己的答案么?
他是清楚的,大靖河畔整整三日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那时他就已经清楚。不,还要更早,早在当初沐霖将那条情报呈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偏偏心底总有一个角落死也不愿放弃,直到踏上南*宫,看见高坐殿堂的他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成了他的阻碍。
所以,那句话才会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而他,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接受了,他也不顾五脏六腑会被侵蚀到怎样鲜血淋漓的地步。
滟昊冷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那件事更令自己无措,是烈熠登基成为敌国皇帝,还是他在成为帝国皇帝之后还心系着自己的安危?
心,果然好痛。
滟昊冷强自压抑着自己的行动,不去按住正闷痛烦躁的胸口,一双手垂在两侧,早已是清晰可见的颤抖。只怕再怎么按压也无法缓解这份痛苦,除非他能将心挖出来,就此远远抛弃。
“丹熏峰,想不到我有朝一日能踏入熠族的圣地。”故作轻松的语气,不合时宜却偏偏又是最适当的托辞。谈天说地,就事论事,只要不提及他们彼此。
“圣地,只是人们自己这般认为。事实上,它与天下的任何一座山峰又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高耸入云,同样的树木葱绿,以及,同样的怪石嶙峋。“要说圣地,我不也曾经到过汐族——”惊觉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烈熠倏然闭口。
不是他们想要逃避,只是如今的请示已然到了不得不逃避的时候。只是到了此刻才能领悟,原来逃避也是如此艰难,他们的纠葛居然深切的延伸至生命的每一个角落,有意或是无意,任何一个简单的开头,最后都会触及本该唯恐避之不及的步伐。
在汐族的圣地,他们私定终身。而如今,同样也是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