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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生气?”滟昊泠贴了上去,这个时候他的脸皮简直厚的超乎烈熠的想象。热气吐在耳根后面,声音也软的化人。
“与气恼无关。”烈熠没有挣开对方的怀抱,但是也没有否认他此刻谈不上愉快的心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要求骂我绝不会答允。”
无数复杂的情绪闪过滟昊泠的面容,大概是夜明白今日举动多有过分,最终换上的还是一副带有无辜的温柔表情。“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熠如何得知我的想法?”
第八卷 第二十三章——誓言无用
“你希望我能够退位。”烈熠平铺直叙,声线中不见一丝波澜。
“怎么,难道熠贪恋皇位,舍不得?”滟昊泠控制不住对他发出讥讽。被猜出心意是意料之中,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这本也是十分简单的事,对烈熠而言更是易如反掌。他所不满的乃是他的诉说方式,明明有更加缓和的说法,他偏偏选了最为直接的一种。
“我的确不舍得,真的不舍得。”相同的内容,一连重复了两遍,半真半假之间也不知到底存在多少事实。总之,烈熠又一次没有按照对方的希冀去做。
滟昊泠陡然抬起手,拨开了他挡在面颊两侧的发丝。自从再见以来,烈熠总是有意无意的散下两鬓的发,竭力的遮挡自己。如今彻底拨开看了之后,更觉他是如此苍白比起以往所见的任何一面,都要更加缺少血色。
联想之前的亲眼所见,以及桑柘才不久做出的诊断,滟昊泠已然可以肯定,当时在带领牧野军冲过浅草桥之后,烈熠的确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战场之上。
由于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机,随行的倾夜才不得不舍身相护,以血肉之躯硬生生的为他挨了穿胸一剑。
倾颓的身躯以及飞溅的鲜血,两场变故同时发生,又离的那般近,也难怪滟昊泠和赫连远遥两人会同时误解。原本以他们二人的目力,便是战场上更加细微的变化都应该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这只能说是关心则乱。
看了烈熠的脸色,滟昊泠的心已是狠狠绞起,早已超过了疼痛能够形容的范围。“舍不舍得都并不重要,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是满满的抗拒。烈熠很想问问对方,他的霸道是否用错了地方?烈熠虽然近期才正式继承皇位,但是却早已用王储的身份监国。莫说是关乎自身的小事,就算是那些家国大事,也是他全权定夺,什么时候轮到旁人随意插手?
气氛的陡然僵化,并非是滟昊泠的本意,然而一旦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并不想更改什么。他有他的不可放弃,他也有他的坚持到底。
“你不是一直在追问我想要说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我要带你离开,恢复曾经你陪在我身边的日子。发动浅草桥一战,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否则他要一座没有任何意义的桥梁来做什么?
“昊泠,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决定十分自私么?”
而且,还是以“为了他好”作为名义的自私。
“我不觉得。”滟昊泠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该如此,一边还是控制不住的冷言冷语。对烈熠身体状况的担忧,对他不知爱惜自己的怒气,在敌我双方对峙的背景之下被交杂在一起,挑起负面的情绪之后就再也无法熄灭。
“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怎么会自私呢?”
烈熠冷笑数声,“回到过去一般?你难道不是希望我继续在你身边辅佐?”做为那个空有共享天下之名,实无任何权力在手的熠公子比起滟昊泠,烈熠尚算存有理智,最后这句话都到了嘴边,还是及时将之吞回。
人在情绪失控时,总是无力控制自己的语言,往往在伤人之后才知后悔。烈熠尽管有所收敛,结果到底还是伤到了对方,正如滟昊泠也正在伤害他一般。
辅佐?他怎么会这么想?他怎么能这么想?滟昊泠觉得自己的誓言根本就不被他信任,或许有一句话叫做“从来誓言无用”,但是他从来不是都在为此努力么?没有任何明确的地位,只能说他不敢,因为太过珍而重之,反倒无所适从。
“燕归愁、卓寒青、眉妩、姚闳……”滟昊泠接连点出好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如今羽檄军的重要将领。“辅佐我的人早就足够。把你带回汐蓝,只是希望你永远住在北冥城中。”
烈熠的脸色沉了下去,沉到极点。
他在焰赤国内,是华贵坚毅的皇帝;离国游历之际,又是轻袍缓带的公子。无论哪一种,都没有见过烈熠的表情会难看到这般地步,一派铁青。
永远住在北冥城?北冥城是什么地方,是他滟昊泠的宫殿。这句话的意思直白的近乎侮-辱——他将他当成什么人?
烈熠没有说话,不是担心伤人而不能说,此刻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无话可说。看也不看滟昊泠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不是没有试图挽留,奈何他转身的速度太快,最后一片衣角也瞬间消失与指缝之间。徒留下滟昊泠站在敌军的营地中,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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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别睡呀!”九歌恨不得拿两根细棍子将对方的眼皮撑起来,才不管倾夜是不是奄奄一息的伤者。“就算要睡,也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九歌性子如此,既然对此起了兴趣,就一定要得到满意的回复才会甘愿罢休。
倾夜很想纠正这个聒噪的同族他是眩晕,而不是瞌睡。简直想不明白,听他一副动人的嗓音,倒也完全对得起“九歌”这个名字,但是怎么说的尽是些毫无意义与章法的事情,令人听的头痛无比。
眼角余光瞥见九歌伸来的双手,有了之前经验,倾夜不难猜到对方一定是要动手动脚了。即便不至于有太过分的举动,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上两摇,那是肯定的事。伤重到他的地步,穿透胸口的剑伤要想痊愈,只怕已是不可能,不过倾夜也无意再让之加重几分。
“什么问题?”转移注意力,是令九歌罢手的最好办法。只是随着力气的不断流失,倾夜着实没有力气与他多说,明显带着敷衍之意。
九歌差点当场呕血,俯下身子凑在了伤者面前,一点也不管在如此近距离之下,自己的脸变得有多么吓人。咬牙切齿的重复,“你不会耳朵也出问题了罢?我刚才问你,为何不恢复麒麟真身?”最后几个字,已是名副其实的一字一顿。
如今的倾夜处于濒死的状态不假,却也只是因为伤重的缘故,他还没有到记忆也消退的地步,况且刚刚才听过的问话,更是没有忘记的可能。故意忽视的理由,只有唯一一个,他不想说。
偏偏这一举动犯了九歌的忌讳,反反复复问个不停。真不知九歌是不是存心如此,越是旁人不愿说的事,他往往越是爱刨根问底。
得到的只是沉默,然而这不表示九歌就毫无办法,“你是不想变,还是不能变?”
随意提出两种可能,紧接着九歌像是自己都被假设个吓着了。“喂,你这个白痴,你不会连恢复真身的力量都不剩了罢?”他们是神兽,与依靠修炼而脱离兽形的妖族不同,他们天生就具有神兽与人形两种形态。妖族在重伤之后会被打回原形,而他们要在两种形态之间转变,则都需要一定的法力作为支撑。
对于这般浅显的事实,倾夜全然不打算应答。他当然也清楚,麒麟的姿态更加利于疗伤,换做人形必死无疑的严重伤势,若是能够恢复真身,倒也不是彻底无可救药。他如今的状态,当然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死了?”九歌问的喃喃,空虚如梦,轻若若羽的语气,完全不指望得到答复一般。
只因明白那答案定然会失望透顶,又何需真真切切的听上一遍来徒惹伤怀。
倾夜阖上眼睛,已是什么都不想再说。无论是烈熠请来神医桑柘,还是九歌一反常态滞留到现在,做法不同,但毫无疑问都是出自好意。他不该拒绝,同时也不忍拒绝。然而眼下该说的事都已全部说清,他只想在最后一刻求得宁静安然。
“你还没死呢,别现在就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行不行?”九歌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有股难以发-泄懊丧直冲脑门,压都压不住。抬起右腿就想像之前那般踹上去,陡然想起什么,立刻停在半空,维持着一个有些难受的姿势。
“倾夜”回想起来,这还是九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真正出口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启齿。“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不好?一定还有办法可想”
倾夜再次张开眼眸,静静看着在病床前来回踱步,焦躁无比的九歌。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
一定、肯定、绝对……这一类充满确定性的词汇,又有多少能够真正实现?或许在潜意识中,说话的人也明白实不可为,才会不自觉的用了这样的措辞来安慰自己,也宽慰别人。
第八卷 第二十四章——死缠烂打
终于,九歌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倾夜床前,也是定定的看着他。
难以形容他此时的表情,与其说是想到了什么,不如说是决定了什么。眉宇之间坚定的近乎于麻木,带有三分无可奈何的悲凉,剩余更多七分的则是殉道也似的顿悟。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再有刻意显现出来的一惊一乍,九歌说这句话时,平直的没有半点起伏。反而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声音中才多出一股奇特的韵律感,全然与生俱来的魅力。
倾夜这一次竟然没有厌烦,也没有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你想做什么?”倾夜自己也加入提问者的行列,他形容不出此时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令他心惊肉跳,甚至暂且忘记了致命伤带来的痛楚。
“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只需回答问题就可以了。”就连那个答案,对他而言都并不重要,至少不会对他的决定产生什么影响。
倾夜强迫自己坐了起来,也不管伤口是不是被撕扯的更加疼痛。倘若没有这道可怖的伤,他或许还会做出别的什么,然而此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充满探究与……担忧。
九歌长长吸了一口气,若非如此,他还真没力气继续问下去。原来不重要与不在乎之间,依然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之距。
“舍命救了那个人,到了现在,你是否真的一点后悔也无?”
倾夜的预感更加恶劣,今日的九歌很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仿佛蒙了一层浓浓懂得迷雾,使人难以看清。他提出疑惑,不像是往常的咄咄逼人,相反已经对后续听到的一切认命一般。
也算是为了弄清对方的想法,倾夜决定暂时按照他的意愿,照实叙述此时的心情。“不后悔。
“明白了。”九歌随口应了一声,苦苦追问答案的人是他,如今听过就算对此漠不关心的人也是他。
往前走了两步,在床沿落座,也更加接近倾夜。九歌淡淡道,“我为你疗伤。”云淡风清的态度,莫说是倾夜觉得眼前这位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一般,九歌自己也没想到,真能做到这份平静。
“你要怎么做?”他自己不愿主动告知,到了最后倾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