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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后退,将战线压上。”赫连远遥下令改变战术。从如今的情形来判断,敌将姚闳应该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所以他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
然而这毕竟是战场,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地方。盲目后撤,只会留下空隙给对方。姚闳的想法应该是慢慢拉开战线,一旦两军中间出现足够的空白地带,羽檄军就可以调转马头,前去支援正面战场。
到了如今的地步,可以说赫连远遥的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正因为他吸引了敌人半数兵力,另一半的理由才得以顺利完成包围。本该是值得夸赞的战绩,只是赫连远遥自己还难以满意。他还想更进一步拖住姚闳的脚步,给烈熠更多的优势。
忠诚早已成为平沙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在得到命令之后,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管一丝不苟的将之完成,但是,如果换上一个人,他一定不会如此乐观。
不是怀疑赫连远遥的能力,实际上他的能力已经展现出相当不错的战果,然而越是不错,越是证明已经到了极限。之前牧野军所依凭的不过是敌人求胜的心态。一旦其想法有了改变,双方病历上的差距就会显示出来,以一种残酷而不容置疑的姿态。
简直无法肯定是什么令姚闳醒悟了自身的错误,人心,本就是世上最难以揣摩的东西。
所以到了这个地步,赫连远遥还执着于任务,怎么想都有几分勉强。
战线的确已经压上,但是没有如赫连远遥的愿望,并没有延缓羽檄军撤退的步伐。一进一退之间,整个侧面战场已无法忽视的速度朝着另一端移动,就像是先前一幕的重演,只是进退的角色有了互换,其结果也朝着完全相悖的方向发展。
“让我军攻击再积极一点。”
平沙有些惊诧的看了主子一眼,即使他本意全然不想质疑赫连远遥,这一次还是觉出了勉强。
想来,赫连远遥的目的是为了让一度分开的战线再集中到一起,因此他不惜冒着突进的危险,是必要将姚闳的部队拴在此地。然而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交战双方的接触就极浅。这怪不得赫连远遥,要以较少的兵力困住更多的敌人,这是最好的法。只要敌方还有获胜的执着,他就可以在最少伤亡的前提下牵制其兵力。
说白了,就是缠斗。
也难怪平沙本能的感到不妥,突然之间改变作战方针,无论是从士兵的适应力,还是心里来说,都具有极大的难度。当然了,最令平沙担忧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些。怎么说呢,赫连远遥的态度,执着的有些反常。
“将军,这样做会加大伤亡。而且我们做到这个地方也已经相当难得了,没有必要勉强——”平沙尝试着劝说两句,才说到一半,对方一个冷冽的眼神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值得将剩余的部分全部咽下去。
在赫连远遥的调度之下,战场局势又有了微渺的变化。
本来以为差不多可以脱离战场的羽檄军,蓦然又感到一股深沉的压力。
“该死的,怎么这般缠人?”姚闳气恼的破口大骂。指挥左右抵抗的同时,渐渐感觉有几分吃不消。敌人都疯了么?一直都以巧妙的战术避免正面的拼杀与消耗,一转眼之间就像是换了群人似的,个个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简直,就像是荒漠上生存的狼群。
“姚将军,我们快要顶不住了!”身旁的一名尉官开始叫苦。这股压力是在令人难以忍受,而且从敌人的行动来看,他们这么疯狂的拼命,根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法。
“顶不住也要顶住!”姚闳近乎蛮横的下了命令。手中反转,刀刃横扫而过,当场取了那名尉官的性命。他甚至没有看清那人是谁,但是这种阵前动摇军心的将官,断断留不得了。
身后的士兵们有些怔愣,大概谁也没有想到姚闳的动作会如此迅猛。手起刀落之间,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已经不在。无论那人是否真的死有余辜,可这般半句辩解的机会也不给,未免也有些……太可怕了。
但是,心有余悸的同时,谁也不敢再提任何略带消极意义的话语。
姚闳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眼下不是顾忌旁人的看法的时候,抑制住恐慌的心理才是他身为主帅应该做的事,为此不惜采用某些极端的手段。
“用不着害怕,据悉敌将是前琅琊王赫连远遥。”恐吓的下一步就是安抚,当机立断却懂得利用时机,从这一点来看,姚闳也当得起一名合格的阵前将领。“我军曾在静铁关与其有过交锋,既然上一次能够大获全胜,这一次自然也能得到胜利。”
严格说起来,静铁关一战汐蓝取胜不假,但却是在烈熠的率领之下。姚闳的说法略带夸大其词,只是在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追究其中的细节。在过往战绩的鼓舞之下,羽檄军将士们觉得勇气又回到自己身上。哪怕敌人的进攻如此犀利,他们也感到并不是没有半点战胜的机会。
姚闳继续鼓舞将士,“按照蛮族一贯的战术,都是采用突击的形式。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后劲不足。只要撑过第一轮进攻,之后的局面就会想着我军倾斜。”
羽檄军会星期曾经与蛮族交战的经验,纷纷觉得姚闳的说法极有道理,于是连最后的一丝害怕也消散不见,轰然应答,“是!”
数十万士兵的吼声,惊天动地,仿佛整个地面都在为之颤动。
羽檄军克服了恐惧,无疑就会给其敌对方带去麻烦。原本在病历上就占优势,如此一来赫连远遥还想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希望就变得更为渺茫。
平沙不得不再去征求主子的意见,“将军,真的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还有一部分私心的内容,他硬生生的忍住没有说——如今参与侧面战场的士兵,大部分都来自于蛮族。曾经败于静铁关之后,蛮族就元气大伤,天可怜见才剩下这一部分。平沙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部族的士兵要为了不相干的焰赤而全部葬送在此地?
面具下的薄唇,金敏成短促的线条。熟悉赫连远遥的人都知道,一旦当他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就证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某种任何人也无力改变的决心。
“尽我军最大的力量,拖住敌人。”
第十卷 第三十章——里应外合
冯毅左思右想之后觉察到,这并非是不能接受的提议。之前燕归愁按剑的一瞬间,就已然让他清晰的认识到彼此只见实力的差距。要是硬拼,自己一定不会是其对手。难得对方肯提出这个让位的条件,短短的半个时辰而已,不是不能等待。
然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无论对他们中的何者而言。
随着约定的一刻逐渐靠近,冯毅的身上渐渐泛出一股兴奋交杂着不安的气息。明明已经伤重到了极点,他也只是让军医草草包扎了事。满心都演算着突围的战术,根本放不下旁的东西。
反观燕归愁,像是全然忘了许诺一般。还有盏茶不到的功夫,要是还盼不来眉妩,他就要将辛苦得来的元帅之位拱手相让。似笑非笑的望着虞关的方向,只要他没有赌错,眉妩就会从这个方向出现。
周遭的战斗虽然没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不过也没有任何减少。反倒是本该成为羽檄军核心的两人,带着几分超然世外的味道,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就像是风暴的中心,存在着反常的宁静。
“来了。”燕归愁脸上的笑容蓦然扩大,映出了满满的洋洋自得,或者说是……自恋。“妩儿,果然还是舍不得我。”
冯毅有几分孤疑——哪里来了?不仅没有看到援军的影子,连半点异常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据自己了解,这人虽然行事处处不靠谱,不过倒也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只是元帅之位非同不可,说不定他此刻已在为之前的草率而后悔。所以才会无中生有,编造援军已到的谎言。
正要问燕归愁是不是故弄玄虚,冯毅耳中不期然的捕捉到了异响。
不是马蹄声,如若是万马奔腾,其响动应该比这更加密集,也更加剧烈。冯毅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怎么也无法再做出下一步推论——因为那些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上万人在原野上奔跑的脚步。
由远及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在燕归愁提示之时,冯毅还什么都没能听到。只过了半个呼吸,异常的响动就已然充斥了冯毅耳畔。
“吓了一跳罢?”燕归愁友好的拍了拍冯毅的肩膀,没有丁点儿嘲讽的意思。无论他怎么看待自己,对于这种血性的汉子,燕归愁实在难以讨厌的起来。“妩儿他们没有骑马,而是徒步赶来。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一支骑兵,在速度上能够超越魅族的刺客。”
可惜这也只是指速度而谈,魅族刺客正面的冲击力究竟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喂,借我用一下。”燕归愁毫无征兆的突然开口。
一名路过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长戟就不翼而飞。有几分傻眼的抬眼寻找,看到的是一个衣衫凌乱的背影。更加惊骇无比,原本普通的长戟,在换了一个主人之后,所闪现出来赫然是无比伦比的气势。
士兵认出来,那道背影属于他们的元帅,燕归愁。
这是燕归愁在此战中,首次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不再是等着敌人到了跟前才设法摆平,他终于迎着牧野军而上。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在他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横扫之间,敌人本能的纷纷退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掖其锋芒。
燕归愁一人一骑,竟然硬生生的在牧野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
这道缝隙并不大,也不足以令羽檄军借此突围。但是,燕归愁的举动无疑极端鼓舞人心。冯毅几次深呼吸之后,都压抑不住全身沸腾的血液,索性也就不再费那番功夫。在劣势之中突围,本就是疯狂的行为,那就让他再疯狂一些!
“儿郎们,跟着元帅!”冯毅挥臂高呼。在如此场合之下,本就用不着多么复杂的语言。在鲜血与生死的鼓噪下,人们早已本能的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也许这还谈不上勇敢,但是见的死亡多了,也就逐渐摆脱恐慌。
假如在这座荒原附近有一处能够俯瞰全场的高地,那么一定能够看到无比奇异的一幕——
原本集结成圆阵的羽檄军,顷刻之间放弃了这种罪利于抵抗与防守的阵型,所有人调转刀芒,朝着同样一个方向凝聚在一起。没有遵从于任何战术,争先恐后之下免不了有几分散乱。本该处处都是漏洞,但是偏偏牧野军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相较于冲击的散乱,其杀伤力更加可怕,锐利的如同于一柄有几分变形的长剑。
长剑的顶端,就是燕归愁。
包围的一方与被包围的一方交叉在一起,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凿子试图钻透铜墙铁壁。双方各不相让,渐渐演化成一场拉锯战。
这也是燕归愁迟迟不肯突围的一条理由。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彼此消耗,只会留下满地尸骨,还有一点就是证明将领的无能。如今有了外援,情形终于不同。燕归愁也不失时机的展开突围。
当然了,他还有一层私心。除却机不可失以外,让他如此懒散的人在最短时间内开始行动,只因前来驰援的人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