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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太妃跪在地上哀恳道:“陛下,此事全由襄王妃而起,陛下若再要怪到臣妾的身上,臣妾也无话可说。但是元翔,元翔他真的是无辜的,陛下既然知道凉王元爽的事,既然也知道元翔对您是一片忠心。就请陛下赐死臣妾和襄王妃,留下元翔一条性命吧。”
醇太妃哭得泪水涟涟,神情极是悲凉,在一瞬之间,元清动了稍许的恻隐之心,虽然他极不待见醇太妃,但是她的一片爱子之心,却是真情流露。
“好吧,朕网开一面。赦免元翔和你,但是朕如果亲自下旨赐死襄王妃,元翔就非获罪不可。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可是,襄王妃如今肚子里有元翔的骨肉,可否等她……”醇太妃颇有些犹豫不决,韩若馨肚子里所怀的,也是她的亲孙子。
元清的脸色森冷下来:“太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的忍耐力,可是有限度的。”
泪水刺痛了醇太妃的眼睛,她颤巍巍地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拿起那条三尺白绫,泫然离去。
元清看着她凄绝的背影,顿时感到一种如山的悲凉,他拿起红漆托盘里面的那个金杯,白酒在里面微微荡漾。
“陛下,您身子不好,莫要喝酒。”李鹄在身边急道,那酒其实没毒,就算当时醇太妃意气上涌喝了酒,也不会有事的。
但是,她毕竟没喝,最后,她选择放弃韩若馨和她腹中的孩子。
襄王元翔的母亲终将亲手杀死她的儿媳和她未出世的孙儿,至此以后,面对妻儿的惨死,元翔再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抱有如初的恩情和孝意。他登上帝位之后,世间最亲近最值得信任之人只有洛华,再无第二人可选。
元清仔细端详着那个精巧绝伦的金杯,手指轻轻摩挲着金杯上幼细的花纹,叹道:“用心如此歹毒,朕一定会遭报应的,其实报应已经来了。”
说着,元清在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接着就猛烈咳嗽起来,李鹄连忙递上一块白色手巾,仔细为他捶背。
看着白巾中的红血,元清自知时日无多。
第九十六章缘生缘灭
等元翔和俞凌从京郊东营校检归来,却见襄王府一片哀鸿遍野,婆子丫鬟跪了一地,个个哭得痛不欲生。
“怎么了,怎么回事?”元翔拉起一个丫鬟问道。
“襄王,王妃她……王妃她……”那个丫鬟说到一半,哽咽住了,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听到这里,连俞凌都急了:“你快说,王妃怎么了?”
这时,韩若馨的贴身侍婢莲花跑了出来,披头散发,好似疯了一般,一下子就抱住了元翔的双腿:“襄王殿下,王妃殿下被太妃给……被太妃给勒死了……”
“什么……”元翔和俞凌听了之后,好似晴空一个霹雳,顿时魂不知所在。
元翔连忙推开众人,来到了韩若馨的卧房,只见她躺在朱漆雕花的大床上,穿着一袭白衣,旁边半碗莲子羹打翻在地,双目圆睁,想是死不瞑目,颈间一片淤紫,白绫尚且围在她的脖颈上。
想是醇太妃先劝她喝莲子羹,再乘她不注意时候动手的。
“若馨……”元翔将韩若馨轻柔的抱起,虽然他从未对她倾心相爱,但是几年的夫妻情份,总有不浅的亲情在,何况她腹中还怀有他的孩子,如此枉死,真是让元翔肝胆俱裂。
如果是别人,元翔自能将他碎尸万段为韩若馨报仇,但是下此毒手的偏偏是元翔的生母,这叫他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醇太妃的贴身侍婢秋菊急忙跑来,伏在元翔的身下说:“襄王殿下,襄王殿下……不好了,太妃她,太妃她悬梁自尽了……”
一听这话,元翔勃然大怒:“这时候,她还有脸给我寻死!”
秋菊连忙哭着抱住元翔的腿:“襄王殿下……太妃娘娘这么做真是有苦衷的呀,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给我闪开……”元翔一脚踢开秋菊,来到了醇太妃的卧房,却见她直挺挺地吊在房粱上,也没有人去救,这个苦肉计,也做得太煞有其是了。
元翔很快扯断房粱上的白绫,将醇太妃救下来,见她已经晕了过去,颈上也是一片淤紫,想是再迟半柱香的功夫,醇太妃也要到鬼门关报道去了。
元翔将醇太妃抱到床上,用力掐她的人中,过了好半天,醇太妃才悠悠醒转,星眸半睁,一见是元翔,连忙扑倒他的怀里哭道:“翔儿,为娘对不起你,但是为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元翔一把将她拉来,又悲又怒:“母亲,您疯了吗,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媳和还未出世的孙儿。您这样滥杀无辜,孩儿无法容忍,只好将您送到大理寺按国法处置了。”
醇太妃满面泪盈:“你既然要我去死,又何必救我下来,现在就当场勒死算了,到了大理寺,为娘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元翔使劲摇着醇太妃的肩膀,胸口好似要炸了一般。
“是陛下,是陛下下的命令呀。若馨害得皇后差点流产,陛下断不能容忍,为娘若不是这么做,整个襄王府就要获罪。到了那时,若馨和孩子的命一样保不住,还要搭上你的性命。为娘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难道不明白吗?”
元翔慢慢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是皇兄,他下令诛杀我的妻子和孩子……今日让我出府校检,只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将母妃传进宫去,逼她下手杀了若馨和孩子……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为了保护洛华……我恨他……”
元翔慢慢红了眼睛,原本明朗的星目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回到自己书房,拿上他常用的云豹剑,就要离开襄王府。
“元翔,元翔,你到哪里去?”醇太妃吓坏了,连忙抱住他。
“我进宫去找陛下,向他问个明白,他不是要给皇后清道吗?索性连我一起杀了算了。”
“元翔,你要带着兵刃进宫面圣,你疯了吗?”
元翔冷冷地看着醇太妃,就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我是疯了,我是被我权势熏心的母亲逼疯的。”
“元翔……”元翔的眼神看上去好似一个嗜血的野兽,无意中将醇太妃震退了好几步。
“元翔……我的孩子……“等元翔走出了好远,醇太妃才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侍卫呢,王府侍卫呢,快点将襄王拦下来。”
“谁也不许妄动。”俞凌拿着利剑守在襄王府的门口,那眼神,亦是属于野兽的凶猛:“谁要阻止襄王我就杀了谁。”
“俞凌,你反了吗,还是你忘了襄王对你的恩情,执意要看着他死?”醇太妃赶到门口,看见这种情形,怒不可遏。”
“世上忘恩负义之人又岂是我俞凌一个人,醇太妃,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女儿和孙儿,你就一定能保得住你的儿子?当你下手的那一刻,不管元翔是生是死,他都早已不是你的儿子了。”
醇太妃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上,她现在才明白,元清要她亲自动手诛杀韩若馨的真正用意。
此时,元清和洛华正同在御书房中,元清心里明白,这可能是他和洛华最后一次深谈,所以格外惜字如金。
元清先递给洛华一封明黄色的诏书,外加传国的玉玺:“这是朕的传位诏书,皇后等朕去世之后再打开。还有这传国的玉玺,是睿纭国的至宝,皇后一定要妥善保存,善加利用,最后传给与之相配的人。”
元清说话条理清晰,但是声音甚轻,想是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
洛华默默接过元清送上来的诏书和玉玺,抑制住心头沉重的悲伤,只是冷静地问:“陛下,顾命大臣的人选,您可安排好了。”
“朕准备封元翔为摄政王,王岫先让他告老还乡,撤去李信九门提督的职位,让楚情接替。将王普流放,到三千里以外的幽州去做一个小小的守备|Qī…shū…ωǎng|,礼部尚书苏彭君官留原职……”
“陛下,您这么做,朝中无人再可节制襄王的势力了,我反对。”洛华这时,毫不客气地表达了她的担忧。
元清微微一笑,细长的丹凤眼中一片清明:“朕想皇后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洛华想了一想,然后说:“楚情任九门提督一职,统兵五万,暂可保京都平安。王普是个将才,不宜流放过久,如他流放后对陛下和本宫并无怨怼之情,本宫过一阵子就将他召回,官复原职,用以抗衡襄王的兵力。革去李信九门提督之职,只保留他兵部尚书的位置,光有官衔没有兵力,他会学乖的,再说他的女儿还在宫中,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王岫,多年任宰相之职,门下必有很多门生,他一倒,襄王必定要铲除他在朝中的势力,王岫为了王家的生死存亡,必然会来找本宫的,到时候本宫让她官复原职,他自然不敢再和本宫做对了。不过这些事情,急不得的,本宫要利用襄王这柄利剑,刺得他们夜不安寝才罢休。”
元清笑道:“皇后,你变了,如今的你,已经是一个可以执权柄的人了。你能这样,朕死都可以瞑目了。”
洛华一头扑到元清的怀里:“可是我死也不能瞑目,为什么清郎要这么早抛下我和未出世的孩子……”
元清轻轻抚摸着洛华的秀发,叹道:“有些事是没法勉强的,缘生而聚,缘灭而离……朕也舍不得我的洛华,但是……”
洛华温柔的眼中泛出泪水:“我一定将腹中的孩儿好好教育,让他将来继承陛下的大统。”
元清紧紧抓住洛华纤细的手腕,认真地说:“洛华,朕为睿纭国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如今信任的唯有你一人。你腹中的孩子虽然是朕的骨血,但是他究竟品性如何,朕却不得而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配继承朕的大统,你就废了他,另立储君。”
洛华微蹙起了眉头:“陛下,您在说什么呀。除了他,本宫还能立谁?”
元清好似感觉很累,微微闭上了眼睛:“皇后,等你坐上朕的这个位置,大权在握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江山,不是谁做主都可以的,也不是谁有朕的血脉就可以坐稳的。朕如今肯放心托付你,不是因为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而是你比谁都有这个资质,除了你之外,接下来就是元翔了。但是你们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朕在走之前不得不做一些事……”
洛华听见元清的话,好似他有意立元翔为储君似的,待要细问,谁知李鹄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在元清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元清的明眸一亮,然后马上黯淡下去,他淡淡地对洛华说:“皇后,朕有些累了,你先回同心殿去吧,让恪蓝为你熬一碗安胎药。等朕有空了在找你叙话。”
洛华见元清的确脸有倦容,就带着遗诏和玉玺先回同心殿了,等洛华一走,元清就问:“是真的?”
“是的,襄王红了眼睛,像疯子一般,带着兵刃就要闯入崇圣门。”李鹄伏在元清的耳边说:“陛下,这可是上好的机会,待奴婢下令将他就地诛杀。”
元清笑着看着他,像是觉得李鹄说的话极其好笑:“朕若想诛杀襄王,不必玩这种招数吧。你跟大内禁卫军说,是朕的旨意,让他们莫要伤害襄王,也不要尽力阻挡他,尽管让他带着兵刃来找朕就可以了。”
“陛下,您这么做,岂不是任由襄王伤害您的龙体?”李鹄跪了下来。
元清淡淡地说:“朕不这么做,你以为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您一定要这么做,请容奴婢先死在陛下的面前,以成全奴婢对您的一片忠心。”
元清笑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