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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脸上表情依旧不变,眉眼仍是清润,似乎刚才那席求情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等琴已摆放于桌案上,染青坐了下来。手指拂过琴弦,试了下音,好琴!音质非常的好!比起她后院那张木琴可是要好上千倍万倍。
那个贼人紫狼也曾说过,好的曲子要配好琴,这样相辅相成,才能谱就出绝世好曲。
既然想到紫狼,那首曲子就浮现在心口,或许她弹不到紫狼那种高超的境界,但此时弹,也能抒发下心中的这股郁闷之气。
《随心》,她取的名,心随意动,念起,心却静。
垂下眼,不再看任何人,凝神在琴上。
半刻,琴低沉一音飞出,染青开指抚琴。琴声在最初很轻,像是低语一般,然后渐渐从低呤到幽叹,细声弦震处几轻不可闻。
垂着眼的染青,没有看到众人脸上的震惊,以及慢慢被琴音所带,渐渐进入了随心的世界。在众人心中被牵动时,突的琴声激昂突起,高音绕梁不绝,铮铮的琴声,铺天盖地,飘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整首随心曲子,她或许没有紫狼的功力,可以大开大合如战场般,但却是把自己领悟的一些心境融入了进去。
人生不意外的,就是悲、喜、怒,不宜大悲,不宜大喜,也不宜大怒,这些太过深奥,以她现在的心性还达不到。她只知道,既然现在心中有怒,就用琴声抒发出来,转换成一种空前的绝响,瞬间有种悲怆的感觉。
染青把随心弹得真的是淋漓尽致的随心而动,宴席上静得只有琴声,只有她的心境。
忽然,她睁开了眼,看向那白衣,琴声里的愤激呼喊而出,似风暴似雷霆打断了天地的生机。离王殿下,秦天策,为何你喜欢白衣?为何你会在此?为何——你是钟离?
正文卷 38。东云一琴
离王,钟离,都有一个离字,可是染青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
柔城四大公子,原来,离王秦天策与商人钟离,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迷了众人的眼,也迷了她的眼,更迷了她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白衣,同样的温若,同样的清澈如水。
但却不是,她的阿离。
一个人分担两种角色,不要告诉她是因为好玩。这里面有什么更深的含义,她不懂,但却知道,这个男人切切实实,心沉如海。
原来,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她真正读懂过他。
温柔,清润,都不过是他的表相而已,在那层外衣下面,究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又何曾了解到?
原本,她想,阿离是商人,以她相府千金的身份,与他也算门当户对。就算不考虑这么深,她对他,是心动了的。动摇的不止是心,还有她一直以来的某些想法和决定。
可是,在这幽深的皇宫里,他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离王殿下。
看到他出现那一刻,万般滋味,都从心内浮现,到最后,除了苦笑,还是只有苦笑。
她,终究还是犯了女子都会犯的错——痴心妄想。
染青想,这首曲弹完,皇后就要折了她的手骨,会很痛,但那又如何?皇后也说了,太医就在旁边,断了可以立刻接上,不会残疾。
就算手真的不是很方便了,以后弹不了琴,那又怎样?谁还指望着弹琴过一辈子啊,不过就是个娱乐而已。而皇宫里的人,却用折人手骨来娱乐自己,这样的地方,看似富丽堂皇,其实却阴森恐怖,她再也不要踏进这里。
心念转动间,琴音落,尾音一收,声音戛然而止。
全场一片静寂,没有人发出声音,宁若双脸色苍白,绝没有想到这个妹妹的琴技,居然是如此精妙,早知如此,她就该在刚才直接伤了她的手!
“啪——啪”,两声拍掌,从席位下方传来,居然是一直淡笑沉默的景王,他站起而道:“真的是好曲,好琴艺。”
皇帝闻言也回过了神,赞道:“嗯,这琴艺若再不能闻,恐怕是个遗憾。皇后,朕看不如免了折手骨吧。”
皇后自知现在已不宜再过坚持,于是柔声又体恤道:“皇上所言甚是,罢了,宁夫人,把人领回去要好好教导一番,知道吗?切忌不能再犯了,如有下次,本宫定不饶。”
大夫人立刻跪于堂前,“是,妾身明白,染青,还不谢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罚之恩。”
染青低垂了头,轻声道:“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心里就算在冷笑,脸上却无任何动静,此时,她明白,骨气是没有用的,能屈能伸才是良策。
但总算因为一曲《随心》可以免了折手骨之痛,算是万幸了。
却不知,“东云一琴”的名声,也就此传扬开来。
之后其他两位佳丽也表演过,但大伙已经失了评比之心,一场中秋宴,就在这样纷乱的曲折里结束了。唯一的胜家,其实还是宁若双,她被皇后娘娘再次以爱护之名,留在了宫中。
各家千金投到她身上的目光,都是羡慕。
回程的马车里,刚出宫门时,大夫人就一巴掌甩过来,想要打染青,被她用手挡住。
她轻皱了眉,这母女俩怎么都喜欢打人耳光的?
大夫人怒道:“还敢挡?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暗算若双!跟你娘一个德行,一肚子的坏水!你以为让若双比不了才艺,你就可以得第一?现在还不是我家若双被留在了宫里,他日,若双定是其中一位皇子的王妃,哼,回去就给我蹲柴房去!”
染青冷笑:“暗算没暗算,你心里清楚,不用把脏水泼我身上,还有,不要污蔑我娘!就算若双以后是王妃,但今夜我表现也尚可,若是我有幸得了某位王公贵族亲睐,隔日就降旨到府上,然后传出我被你关在柴房,不晓得大娘和父亲的颜面何在?”
“你!”大夫人气急,脸色铁青,可是心中却也担忧,的确有这可能,就那离王,也几次三番为这死丫头求情,若真被她说中……
恨得咬了咬牙,没再说话,回府后也没再提把人关进柴房一事。
正文卷 39。赐婚
若要问染青平时一直低调行事,今日为何这般冲动,连大夫人都直言顶撞。只因她心中也堵了一口气,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还发现那离王就是钟离,几番综合在一起,也没了心思与大夫人周旋。
只想早早回了自己的后院,平息心口那股怨气。丽珠见女儿回府,本高兴的想去问女人情况,却见她脸色不荠,眉宇深皱,就有些明了定是中秋宴上受了委屈。
到嘴的话没有再问,轻轻抱了抱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染青一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香味,心头就一松,埋在了她的怀里,虽然没有哭,但却把情绪都放开来了。唯有在丽珠娘的怀中,她才能成为一个会撒娇的女孩,有着她这年龄少女的清愁和苦闷。
那夜,染青辗转了很久,才睡过去。居然一夜无梦。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昨日自己随意震赫大夫人的一句话,到了第二日,就成了现实。
她本还正在抚琴弹《清心》,想把心律平复再平复,可是午后,宫里就来了旨意,并且声称宁府一干人等全部到场接旨。
当时,她心里一堵,但没有在意。
走到主厅,人都来齐了,手捧圣旨的太监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染青就跪在丽珠娘旁边,头埋着,心想着昨夜她出了那么大的一个“风头”,圣旨定与她无关,所以也就心不在焉地听着了。
“宁相二千金宁若双倾城之容,才艺出众,力压全场,朕特赐良缘于景王正妃!三千金宁染青,虽仍年幼不懂事,在中秋宴上犯错,但书法琴艺超群,故念其初犯,责令宁相严加教导。现赐婚于离王侧妃,等明年十五一过,即刻完婚。”
染青怔住了,赐婚离王?侧妃?
宁相笑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两个女儿居然如此争气,都能嫁进王府,脸上倍添光。
现在时局不明,皇上龙体不佳,但并未立太子,所以景王和离王都有机会成为王者。尤其是景王,皇上态度不明,但皇后却是钟爱这个皇子,极有可能他会是下位君王,到时候若双就是皇后,而他就成了国丈了。
想到这些,宁相只觉自己前景可谓是非常好,无论如何,两个女儿,等于拉拢了两方势力,无论谁胜,他这个岳丈大人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早前他一直还在忧虑时局如此紧张之际,到底是该站到哪一边的。现在什么都不用犯愁了,两个女儿为他解决了问题。
心情开朗,看向丽珠母女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
暗叹染青这丫头虽然还不如若双那般倾城容颜,可是那些才艺倒是出众,昨日大夫人回来跟他提了提,想来是得了离王亲睐了。
染青与娘回到后院后,丽珠娘拉了她的手,细看她的神色问:“丫头,你心里怎么想的?”
虽然赐婚离王做侧妃,也是尊贵之荣耀,可是她觉得女儿并没有喜色,反而是闷闷不乐。
染青抬头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地问:“娘,你觉得我做别人的妾好吗?”
侧妃,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相信宫里会有另一份圣旨传到某位千金府里,宣读她为离王的正妃。他日,等她十五岁一到,若真的嫁过去,是否还要低头喊一声那个女子“姐姐”?
丽珠看着女儿眼中浮现的哀愁,心中一痛,抱住她单薄的身子道:“孩子,都是娘的错,让你去那中秋宴,也怪娘出身不好,否则丞相三小姐的身份,又怎会落到妾的地步。”
她明白,若不是自己女儿在中秋宴上表现出众,定不会被那离王看中,而最终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则害了女儿要做别人的侧妃。
在她眼里,染青这个女儿,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却终究只能成为一个妾,心里忍不住也伤悲起来。
染青回抱住自己的娘,头埋在她的胸口,咕哝着道:“娘,你有什么错啊,这根本与你无关,是命运造就了现在的局面。”总有一天,我会改变我们的命运。后面这句,她没有说出来,就算此时说出来,丽珠娘也不会接受。
宁若双虽然没有回府,但喜事一宣布,宁府里面立刻张灯结彩,以示庆祝。她已年界十六,到了适婚的年龄,但长兄在前,必然是要等宁飞扬先成婚才办她的喜事。
因为是皇帝赐婚,所以日子就算宁相与大夫人商量好了,也得呈给宫里去决定。
宁飞扬的婚期终于确定下来,十月初八,良辰吉日。
正文卷 40。沉寂生活
赐婚过后,染青在后院沉寂了有一段日子了。
每天都是弹琴、写字、睡觉。
有过几次宁飞扬来找她,都被她以学习礼仪以备他日进宫时不失了礼数为由给推了去。宁若双倒是没有真在宫里呆上两个月,因为赐婚一事,虽然婚期还没定,但嫁给景王,自然也是要早做准备。
光嫁衣这些,宁府千金大婚,也必定是要由柔城盛名的“锦衣纺”来量身定做的,加上首饰的配备,这些都需要一个过程。
故而,宁若双只在宫里呆了半月,她就回府了。
中秋宴后,宁飞扬其实有来问过她与若双纠纷的实情,染青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是早就认定了若双说的是真的吗?”
宁飞扬脸色变了变,有些灰,摸了摸鼻子,匆匆找了理由离去。
的确在当下,他早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若双的语词,所以心里对染青是有微词和不满的。后来看离王几番袒护,不觉心里存了疑,跑来询问,直接被染青堵了回去,面目颇为无光,却也无反驳之言。
染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在于他宁飞扬来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