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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人。随后竹楼上搜寻的人也都下来回报,整个竹屋都不见人,可是此处确实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沐泽走至桌边,那处还有一壶茶与两个杯子,手贴上去仍有温热。而那边竹床上铺得极软,遗留了一件衣物。抬眼就见秦天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衣服上,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他走过去拿起衣物,这……难道是然弟穿的?她果真在此呆过!
“桌上茶还是热的,定是走了没多久。”
话一落,沐泽已经闪身出了外间,秦天策回过神立即跟上,策马在竹林中狂奔,可在竹林里兜了好几个圈,都不见任何踪迹。他想抓狂,很显然他们晚到了一步!染青之前真的被困在此,他怎么就早点不让人出城找呢?如果是南越尘幕后主使,他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啊——”嘶吼出声,他飞下马,抽出腰中软剑就毫无章法四砍,胸口有股熊熊烈火堵得他发疼,说不出的无尽悔恨与怒意。
沐泽骑在马上冷面看了一会,调转马头就走。他也怒极,可他向来内敛,不会像秦天策那样凶猛发泄,只觉心口滴滴在痛,犹如被剜了一个洞,那洞越来越大。
※※※
这是在哪?怎么眼前一片漆黑?难道眼睛看不见了?染青心里暗想,等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忽然又想她怎么可以走路了,不对,这不像是真的,倒像是在梦中。
都说人的脑袋是个奇怪的造物场,它会天马行空造出一切不可能的事物,它会自行创造把不可能变为可能,于是,这就成了梦。
现在的她应该是在沉睡中,然后就有了这个梦。她没有忘记被南越尘给抓住这件事,以及那段被认出的对话,后来两人说着说着,她好像就睡着了。这个昏睡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似乎醒着的时候比睡着的时候更少了,可能就是这样才会开始做梦了吧。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发觉前方有亮光,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在梦里她还能看见。人在长期黑暗之后,见到光自然就会向着光的方向而去,总以为光的背后就是希望,但有时候往往却是走入地狱之前的曙光而已。她毫不犹豫往前奔跑,身体轻盈,浑身充满了活力,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觉得无比舒畅。
终于走到了亮光底下,光线有些刺眼,她抬起手遮住光亮,等眼睛适应了后慢慢眯起眼去看,看到前方有块大石头,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正盘坐在石头上,身上穿着灰色道袍,不止是头发银白,就连长长的胡须也是银白的。
心中一动,难道这个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仙道?她师傅的师傅,也就是她的祖师爷?立即一股崇敬之意而起,她缓缓走近,看到仙道是双目闭上的,像是在打坐。
“仙人爷爷。”她轻轻唤。
只唤一声,仙道就睁开了眼,看到那深幽眼珠时,染青在心里感叹:真是慈眉善目,有仙人风范,与想象中的样子很符合。她刚想开口介绍自己,仙道却已经说话了:“青莲居士,我们又见面了。”
染青一愣,左右看看,察觉并无其他人,确实是在跟她说话。可是仙道喊的是……青莲居士,是指她?头脑有些发懵,从杜清然到宁染青,再到现在的陈青,她从来没做过什么青莲居士呀。
茫然的神情全都显露在脸上,她迟疑着问:“仙人爷爷,你为何唤我青莲居士?”
仙道却是神秘地笑了起来,摸了一把长长的胡须,摇头叹道:“也罢,你是当真把前尘旧事都忘记了,其实贫道更应该称你一声青莲星君才是。”他拿起拂尘往染青面前一扫而过,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气流冲进脑海,有什么呼之欲出。
耳边传来仙道的声音:“青莲,贫道先把你第一世的记忆唤醒吧,你在杜清然的时候,其实是过得最明白的一世,前世的记忆都遗留在你脑海,却也是最痛苦的一世,因为你与他生在不同的时空。”
声音犹如幽谷中在回想,随着话落脑中就有片段开始一幕幕浮现,正是她在异时空时候的生活。渐渐记忆回脑,任那些片段如墨胶片一般放映,她就想起的越多,当看到最后一幕的时候,脑中一疼,她记起了一切。
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从异时空穿越到这个时空里,或者这不叫穿越,而叫灵魂归依。当她在小染青身体里重生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带着那个时空全部记忆而来,甚至还千方百计想过要怎么回去,却原来那只是她的部分记忆。幸福的四口之家,父母慈爱,兄长疼宠,都只是那时生活的一部分,但她却把另外一部分最重要的给遗忘了。
她从懂事开始,每晚就会做梦,梦里都能看到一个长得极美的男子,身上穿着古装向她这边看来,眼神凄凉又痛苦,她想跑过去接近他,却仿佛隔了一堵透明的墙,怎么都无法穿越。直到有一天梦中多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这位仙道,他告诉她看到的男子是谁,几乎瞬间她就记起了他们的前世经历了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恩怨情仇。
当她恢复记忆后,就想不顾一切冲破那障碍,去到他身边去,可是他们隔的不是一堵墙,而是时空,无法穿透的时空。从那天开始,就像灵魂得到了质的变化一样,与她杜清然那具身体不再相容,慢慢开始身体出现了问题。
跟这世陈青一模一样,莫名的心绞痛,然后引起衰老症。去医院里查心脏科,完全查不出心脏有何毛病,可她就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心绞痛,人就随之变老一次。医生和爸妈以及大哥束手无策,急得没有办法,唯有她知道其实她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去到本该属于她的那个时空去。
一面期盼着,一面又难过着,毕竟她与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亲人,每次看到他们的眼泪心里就会揪疼。可是,她无法控制这变异的局面,衰老的速度在不断加快,直到弥留之际,她已经说不出话来,眯着眼用最后的一点聚光深深的把他们记在心上,告诉自己不要忘,她不要忘记他们。
所以,当宁染青重生的时候,她的脑中记住的都是与他们有关的一切美好回忆。
却因为天命难违,把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给忘记了。而天命就是:收回她对前世的记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度厄,包括化开她前世造下的孽。
他叫紫离,她的阿离。
正文卷 337。前世孽今生还(1)
与阿离的相遇是场命定之旅。
自他以钟离身份入驻她眼前的时候,就瞬间印进了她心间,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他与她之间存在着命定的吸引力,记忆失去,可灵魂却没覆灭,它依然能够感应到对方。
与其说她活了三世人生,不如说她其实一直都活在当世,杜清然与现在的陈青都只是她灵魂寄托的载体,而她真正的身躯却是宁染青。所以这两世为人,她的身体会发生异变,会极度衰老,是因为灵魂载体也有时限。当长时间她的灵魂回不去的话,那么她就会魂飞魄散,终将在这天上人间灰飞烟灭。
因为,她本就是一缕孤魂,是阿离用元神凝聚不让她覆灭,从而有了她的再世为人。
她本是九天之上深潭内的一株青莲,得天地灵气熏染而成人形,被天君封为青莲星君,掌管施雨一职。天君见她勤奋又努力,甚为喜爱,便把她指婚给了东海龙君之子墨尘。当时她为此还偷偷跑去东海瞧了那墨尘太子,见他面如冠玉身形修长,顿时芳心萌动。
回程途中路过某地,发觉那处大火蔓延,心中暗惊,第一反应就想去救火,可她利用神力施雨时,却发觉那火不但没灭,而且更旺了。令她更觉吃惊的是,那烈火之中竟像是坐了人!那人双目紧闭,身着紫色锦袍,而火焰如此旺盛,他身上的衣服却没被点着。只一个迟疑,就毫不犹豫冲进火中,立即觉得炙热难忍,幸亏她算是个小小雨神,还能抵挡得住这火。
冲到男子跟前,一个俯身就把他背在了身上,逃出了那漫天大火。当时她不知自己闯的是九天业火,只消再多呆一刻,她这小小的青莲之身将会灰飞烟灭。她把男子背回家中后,见他依旧沉睡不醒,可探他鼻息仍有,心中甚为着急,唯恐他被那火给烧坏了。
心里思忖着去找别的星君找颗金丹回来,等她去晃荡了一圈再回时,发现男子已经醒过来端坐在那。当时她整个人就愣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他长得真是好看。尤其是那双深邃的星眸,仿佛只看一眼就深深陷进了里面。之前她去探看墨尘太子,觉得他长得极俊,现在却觉这个紫衣男子更俊。
等他开口之时,浅淡的声音犹如钟鼓敲在她心头,几乎是立即就把从太白星君那处偷来的金丹递上前去讨好他。确是偷的,因为太白星君不在家,她只好乘着童子不注意,顺了一瓶金丹回来。男子垂眼看身前那细白的手握着的瓷瓶,唇角不由勾起了笑。
这一笑,直接就把她给打倒了,长长的睫毛犹如羽扇,而那笑带了妖冶的邪魅。她自幻化人形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男子。
他问:你叫什么?她呆滞而答:我叫青莲。
青莲两字在他唇间吐出,令她觉得酥酥麻麻的,只见他轻轻一笑,直起身站了起来,然后俯下头到她面前,轻声道:“青儿,记住,我叫紫离。”
只觉头上一紧,随后衣袍飘过,人就越过她而去,等她回过神来这转头去看时,他已经不见踪影。摸了摸头顶,居然那里的发髻上插了一根红玉簪子。
正在她心中还在感叹着他怎么就走了呢的时候,九天却已经乱了,直到后来她才得知那蔓延不灭的大火是九天业火,而火中焚烧的男子是魔君紫离,居然就被她误打误撞给放跑了。魔君魔性未除,本待业火焚烧洗涤他的罪恶,只需再过一日就可大功告成,哪知就是这最后一日,恰逢迷糊青莲星君路过,把人给救了出去。
天君震怒,一掌挥来就把青莲居处给扇倒,更是收去她仙力与施雨一职,贬她去业林面壁思过。于是,她的身份急剧下降,就变成了业林之中一个小小的居士。幸而她性格随意,倒也不是很在乎什么职位身份,做个居士守这业林也好。
在做居士的时段里,她过得挺悠闲自在的,仿佛前事与她再无干戈,甚至她还救了一只业林中受伤的火焰兽。业林本就是九天业火外围的树林,看那火焰兽被灼伤的程度,应该也是被业火伤到的。之后她就与火焰兽一起生活,她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阿泽。有了阿泽陪伴后,同守这业林就变得不再枯寂,多了许多生趣。
直到九天宴客时,天君忽然就派人来招她,等她匆忙骑着火焰兽赶到时,才发现原来是墨尘太子在列,这才记起自个虽然职位被贬,那指婚却没有撤去。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墨尘太子旁边,其意不言自明,羞涩、尴尬等情绪在心底泛起。在抬眼间发现墨尘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心如雷动。
恍恍惚惚中,他在与她说话,她应答着。后来墨尘就常去业林找她,说不上一种什么感觉,从对方眼中她看到了情意,可是她却体味不出那种感觉,甚至半夜脑海中会突然浮现另外一张脸。她不知的是,早在遇见紫离的时候,就被他心魔所控。
终于九天与东海联姻时日到了,她穿上了红嫁衣,离开了业林。坐在龙宫等候的时间,心中麻麻的似乎有什么在动,她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等到墨尘走到跟前掀开她的盖头,满目欣喜地俯视她时,忽然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
顿然震惊,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