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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笑弯了眼睛。
眼见天色暗下来,小喜子忍不住过来催促:“大王,您看天快暗了,晚些时候宫门可就要关了,咱是不是也该回宫了?”我正玩得劲头上,摆了摆小手,赶苍蝇似得,“去去去,别来烦孤,要回去你自个回去,今儿孤要住在玉姨家。”
小喜子一愣,反应过来后大惊:“大王,这万万不可啊,您是大王,自然得回宫里头住啊。”玉姨在旁也劝道:“长安,喜欢跟梓鸢玩的话,明日再来就可,你若不归的话,你妈妈可得急了。”我鼻子里哼了哼气,只道:“孤不回去。”
小喜子被遣回去了,我虽心安理得赖在玉姨家里,可是却频频向门口去看,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出现,感到深深失落。妈妈和爹真的都不再疼我了吗?即便是我彻夜不归,也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玉姨见我心情低落,不由再劝:“长安,想不想回宫?若想回去,玉姨就托人去给宫里的肖叔叔传个口讯,让他来接你如何?”我知道今夜是肖叔叔当值,故而要到明日早晨才会回来。
我再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门外,倔强地摇摇头。
“长安不是最爱妈妈吗?整夜不归就不怕妈妈担忧着急?”
我低下头,眼睛有些酸,忍住不哭,声音却嗡嗡的:“她才不会着急呢,她的眼里就长平,爹的眼里就她,他们都根本看不到我了。”
玉姨摸了摸我的头,叹道:“怎么会呢?这世上谁都可能不爱你,但是你妈妈不会。”
我怒声反驳:“怎么不会?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证明,我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你说什么?”一声怒斥从门边响起,我惊然转身,那里站了两人,一个是爹,一个是妈妈,刚才那声怒喝正是从爹嘴里出来的,此时他满脸怒容,而妈妈却是一脸震惊。
我顿时就胆寒了,即便爹甚少责骂于我,可是我依然对他既崇敬又惧怕。心虚地往玉姨身后去躲,却见爹夹带着怒火跨到跟前,居高临下望着我,冷冷问:“你说你不是她亲生的?”
不知道哪生出一股恶胆,梗着脖子仰头道:“是。”
“好,好,好!”爹转身就往回走,环住门边的妈妈就要离开,我惊走两步却不敢喊。却见妈妈轻蹙柳眉,“阿离,别这样。”
“哼,都不是你亲生的,你去管他做什?就让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吧。”说完就强行搂着妈妈的腰从门边消失了,听着脚步声远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骨碌碌地滚落。
妈妈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妈妈又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眼泪是最无用的。可妈妈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都是妈妈教我的道理,我每一条都牢牢谨记,现在的我管不了什么志在四方,而是到了伤心处。我到门边扒着看了看,果真不见他们身影了,更加觉得伤心难过了。
玉姨在我身后叹气:“长安,你刚说那句话伤你妈妈的心了。”
我睁着泪蒙蒙的眼,想到刚才妈妈眼中闪过的痛色,心里开始愧疚,不由急道:“那怎么办?玉姨,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回宫好吗?去跟妈妈认错,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点点头,没有发现玉姨朝着暗处的某个地方飘了一眼。
玉姨就送我到宫门口,让肖叔叔领着我入内。我跑进染尘殿时,见爹和妈妈都坐在椅子内,低着头走向前,“爹,妈妈,我错了。”
“错在哪?”爹扬起的声音里,喜怒不辨。我不敢抬头去看,“不该离家出走,不该说那话伤妈妈的心。”话刚说完,我就闻到熟悉的味道,人已经在妈妈的怀里,头顶是她温柔的声音:“傻孩子,我的长安怎会不是妈妈亲生的呢。”
至此,这个是不是亲生的问题就算揭过。
而我的第二次离家出走,最终以自个走回来宣告再度失败。至于后头有没有第三次离家出走,第四次,甚至第五次呢,我还在酝酿之中!
正文卷 360。焚香沐浴——沐泽番外1
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把左倾城放了吧,因为她到底救了我的性命。
沐泽反反复复把这张白纸片看了许多遍,这是然弟唯一仅剩下给他的留念。左倾城在当晚,他就让人从天牢内放了出来,只是她的安排问题却当真令他费神。
既然已知她不是左千叶之女,断无可能再把她遣回左府去的道理,至于左千叶真正的女儿身在何处,已从左府的暗室内找到。左千叶那方面他倒不用挂忧,昔日的左丞相,他的党羽早在这两年内被他剪除干净,他也再不是当初任其宰割的北王。
寻思良久,还是决定暂且把她安排住在了宫内,仍就任大祭师一职。毕竟祭师在北定百姓的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不说可呼风唤雨,但祭天之时可通神明的观念,已经深入民心。若贸然把这大祭师给废了,定然遭到臣民反对。
这不像是推翻左相独霸权政那么简单,若不处理好,将会是推倒民心的浩劫。
“大王,该就寝了。”
耳边传来清歌的声音,他转眸看了看他,透过他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青涩少年,恍然摇摇头,他不是他啊,即使长得像,也与真正的清歌不同。
摆摆手,遣退了他,并没有走入内室,而是凝站在窗边,遥看那天上的星斗。
已收到来报,然弟在南绍境内被沈墨给截下,连同秦天策一起往南绍商怀而去。收到此讯时,他又惊又怒,几乎立刻就想调兵直指南绍境内,可冷静下来一想,顿觉事有蹊跷。南越尘拼了自己的元神形灭,也要将然弟孤魂凝聚成形,不再受魂飞魄散之苦,怎可能会在他身死后还让沈墨抓他们呢?
且沈墨即便武功高强,甚至领了千军万马,可秦天策已恢复魔君神识,若他不愿,只需设下结界,凡人是不可能冲破结界的,他要带然弟离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算算这行程,如今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南绍了,究竟沈墨带他们回南绍要做什么?而为何然弟又愿意一同前往?此时,他们不是应该回东云,与长安过一家三口美满生活吗?
不想再陷入这种惆怅难离的思绪中,走出长生殿,夜凉如水格外宁静,甚至寂静的连自己心跳都能听到,涌出某种孤寂感。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处宫门前,见那梁前点着灯,应是此处有人。他这后宫之内,除去母亲安住在某处,其余地方都是空的宫殿,自然也就没有人烟了。
心有所动,此处就是给那左倾城安排的住处吗?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轻推门落,走了进去。也许是这夜太过宁静,深宫里除去宫人外,也只余他们两个寂寞人。
当初在她献谋心头血之计救治然弟后,他在心底是感激她的,就是现在,即便知道那时她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帮南越尘,他依然心存感激。毕竟那时候,若是没有这心头血的计策,然弟可能就……等不到那两年之期了。
走进殿内,却不见一个人影,空空荡荡的,仔细听了听,耳闻里头有声息。也没多想,就迈步往内而走,可当走入内屋,迎面扑来一股暖流,雾色蒙蒙中就见长发垂腰女子从一木桶里站起来,水落声敲击着他耳膜,那被乌发遮得半掩的肌肤更刺激着他眼。
整个人呆立当场!这……她竟在沐浴!正巧被他碰到芙蓉出水这一幕!
听到动静,那方女子猛然转身,眼中闪过震惊,而沐泽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刚才只可见长发垂落的背影,肌肤若隐若现,如今那身前的春光尽收他眼底,而左倾城脸颊上的绯红不知是被那热气给熏得还是怎么,嫣然一幕娇俏欲滴之景。
沐泽终于神色大变,从内室极速冲出,跌跌撞撞穿过了殿门,没入夜色中。心律跳得毫无章法,眼前挥之不去那刚才的情景,转身,发丝飘起回落,洒出在外的水滴,以及那惊然而绝尘的脸,和……寸寸春光。
他慌不择路而走,飞掠了好长一段距离,像是生恐背后有猛兽在追,等到心率渐渐恢复下来,四下看了看,离自己的长生殿不远。心情复杂往回走,他今晚是怎么回事?怎就突然心随念动走进那宫殿里?他竟忘了左倾城是个女人,女儿家的内寝又岂能乱闯的。
孤寂缭绕而出,失魂落魄而回,等埋头沉步到殿前时,忽闻身后传来清逸之声:“大王。”
浑身一震,这……沐泽缓缓转身,那左倾城已是一身朝服矗立面前,面色浅淡无波,全然没了刚才震惊之态,更像是之前那一幕都是他幻觉一般。
可不是幻觉,因为下一刻左倾城已经走近,朝他微微弯腰行礼后道:“适才大王驾临臣之居处,不知大王是有何吩咐?”她眉眼不抬,视线落在下方,可如此之近,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飘出的香味,正是那刚才室内沐浴时的阵阵清香,想是那浴桶里飘了花瓣之类的。
蓦然而惊,立即收回纷乱的思绪,怎的胡思乱想到那处去了!
冷了声音道:“寡人要歇息了,你回吧。”转身就拂袖入内。实在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因为多看一眼,思维就越加纷乱,本已平复的心律,又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哪知疾步走至殿内后,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眸一望,她竟然是跟了进来,唇角且还含着笑,眼中情绪莫名。他蹙眉冷道:“寡人不是遣你回了吗?还跟来作什?”
左倾城浅笑着靠近,离他两尺距离处停下,幽然而问:“大王,不知刚才所见,可还满意?”沐泽一怔,随后身体僵住,眼中闪过薄怒:“左倾城!”
“臣在。”她眸底黑得透彻,却一动不动直直看着他,只道:“臣来除了想问大王有何吩咐,还想问一句:臣之身体被大王瞧了去,敢问大王可否会负责?”
“放肆!”沐泽扬声沉喝,“左倾城,你胆敢以下犯上!”此时他除了摆出君威,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女人的咄咄逼人。却不知,此时自己的气场已是弱了。他一生光明磊落,对然弟之爱意存于心间,只在初识的时候动过妄念,后一直以礼相待。为王之后,他一心只想为然弟解开战局之乱,后又侵心于救她魂归本体,男女之欲从未是他困扰。
却在今晚,发生这一遭荒唐的事,还被左倾城给找上门来逼问,当真是让他汗颜。
只见左倾城轻轻一笑后道:“跟大王开个玩笑而已,大王莫怪,臣告退。”她朝他行了个礼,翩然转身,却在走到门口处时,又转回身来,眸色浅淡,唇轻启:“臣每夜都会在这时辰焚香沐浴,恭候大王驾临。”随即,走出了殿门,消失在夜色中。
沐泽僵在原地良久,直到觉得膝盖处酸疼,才从懵懵懂懂中醒过神来。是夜,他躺在床上,彻夜难眠。不是看不出这左倾城刚才所举是在故意引诱自己,可偏偏就被那亲眼目睹的一幕给牵绕着,挥之不去。
第二日,他做了个决定:宫外着处宅子,把左倾城给遣出宫去。
可还没等他颁下指令时,清歌却来禀报,称太后把左倾城接进永善宫了,那永善宫正是母后所住之殿。心中立显沉怒,这左倾城竟然把心思动到母亲那里去了,当真是胆大包天!
母亲自进宫之后,就入住深宫,前事不再提,却也甚少插手宫中事。
那时然弟还在寒玉宫里躺着时,她是有过来劝他放下心中妄念的,在她来看,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怎可能会复生?她认为他是着了魔!那时为了然弟,很是伤了母亲的心,他们母子也首度有了争执,甚至冷战。
他知母亲对他的忧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