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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香儿,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直肠子,她若将这两人撮合到了一起,那以后的将军府中,两人一旦有了些什么争执,那还不将将军府都闹到崩墙飞瓦的惨烈的场面去,所以杨雪胭决定,还是先提早将她的念头打消掉吧。
岂料,香儿并没有要就此打消了念头,而是再次两眼亮光地问道:“那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杨雪胭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他的女人,一定是要温婉可人知书达理沉静而不失个性聪明而不失伶俐的女子!”
香儿嘴角微微抽动,斜眼很不屑地睥着她,“你这不是在说你吗?”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像!”杨雪胭也随口应道。
“切!就这个,我也行!”香儿高扬下巴,一副自信的模样。
杨雪胭好笑地说:“你当然也行,但问题是,你能装多久?洞房花烛过后吗?”
“哼!用得着装吗?本姑娘原本就是这个样的!”香儿毫无廉耻说着。
杨雪胭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得了吧你!慕容大将军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你这个样儿,尾巴那么一翘,他都能知道你要拉的什么屎了!还装!丢人现眼!”
“嘿!死丫头瞧不起人是吧!”香儿顿时羞恼起来:“这事儿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咱俩双赢!懂不?”
“喂!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还有完没完了?”坐在石头上的慕容弓,见到两人仍还一边上鬓边厮磨着,好像也不见得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便不耐烦地叫嚷道。
杨雪胭头大之极,轻抚着额头,深深长叹道:“这事儿,好像有点乱!我得顾及周全,还得再好好地想一想!”
听得她这话,香儿更是瞪眼叫道:“嘿!你个死丫头!这点小忙也不愿意爽快帮师姐!白让我跟了你那么多年!”香儿气恼地说道,转身就要走人,却猛然迎上了身后萧棂一张严肃而黝黑脸,惊慌道:“师……师父!您怎么来了?”
萧棂没有理会她,徐徐走到杨雪胭的面前,平静地说道:“让为师带着他走吧!”
“师父!”杨雪胭凄然叫道。
此时的慕容弓已然走了上来,听到了萧棂这番言语,不由得蹙眉道:“萧太医!你这是要做甚?这丫头糊涂!难道你也要跟着她一起瞎闹吗?”
“难道大将军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愿意放过吗?”萧棂淡淡地问他。
慕容顿恼:“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是敌人留下的种!他活着,将来定会是个极大的麻烦!”
“大将军此言差矣!依在下看来,那孩子,也是个心善之人!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的!”
慕容弓冷哼:“萧太医此言更是差矣!那孩子纵然是个心善之人,但他有此特殊身份,将来长大了,也保不准会被那些朝臣中的反臣子们所利用!”
“大将军未免扯得过远了吧!”
“反正不管怎样!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这孩子,本将断然不会让他活着!”慕容弓愤愤地说着,转身走下了山去。
“慕容大哥!”杨雪胭焦急着想要追上去,却被香儿拦了下来。
“师妹!我去跟着他,不让他做傻事!你就在这里和师父好好商量着吧!”香儿说着,也疾步追下了山去。
“师父!这该如何是好啊!”杨雪胭无助地看着萧棂,焦急得都要哭了起来。
萧棂深深叹气,愁容顿起:“为师能体会得到你的为难,这孩子,如今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虽然皇上已经放过了他,还给他改了姓,但是,就如大将军说的没错,他活着,迟早是个大祸!再说了,皇上有意要立你为皇后,你和这孩子感情越好,对他,就越是危险!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不会放过的!”
“师父的意思,是要芷儿离开他,对吗?”
“目前来说,只能是这样了!这个地方,换做从前,无人知晓,尚还可以做隐居之地,但现如今,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为师先回宫请求皇上,让他准为师带着他远走!远离帝都的这些是非之地!相信皇上,是会答应的!”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全身一阵冰凉,五年的时间,亲眼目睹着馥仁所成长的点点滴滴,馥仁对自己的依赖,已然如亲生父母一般,如今却要分离,心中如何能不伤悲。
看着杨雪胭满脸的不舍,萧棂劝道:“护得太紧,有时也未必是好的,适时地放手,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大的保护!放心吧!为师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健康长大成人!”
杨雪胭呆若木鸡般地站立着,心中百般滋味,她不知道,小小年纪的馥仁,还有多少经历多少的磨难才能长大成人!她也不知道,他们会离别多久,是永远吗?
晚上,在房间中,烛火微亮着,杨雪胭坐在窗前沉思着,萧棂已经出了山去,而慕容弓和小青子,还在山中,因但心慕容弓会一个不留神将馥仁给杀了,所以,香儿借着保护馥仁安全地名义,寸步不离地跟在了慕容弓的身边,连上茅厕都没放过,将小青子羡慕嫉妒和愤恼得都要咬舌自尽。
转头看了一眼在一张床上同睡着的司马杰和馥仁,今晚的馥仁,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睡得极不安宁,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口中,还时不时地低泣两声,直令她揪心地一阵痛。
微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轻抚着他的头,凝视着他小小的脸蛋,心中惘然万分,正在沉思间,手下的人儿轻蠕了蠕身,睁开了惺忪睡眼,仰着小脸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嫩声问道:“芷姨!您哭了?”
杨雪胭回过神来,忙探试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水,微笑着柔声说道:“仁儿乖!芷姨没事儿!仁儿快睡吧,欸。”
馥仁微撑起身来,直溜溜地就钻进了她的怀里来,闭着眼睛,小脸在她的怀中蹭了蹭,才安然地闭着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那惹人怜爱的人儿,杨雪胭心中黯然神伤,她不知道,他若知道了将要与她分离,会是怎么样地痛哭,他才五岁,他一直只依赖着她,他将来所要经历的事情,或许会是比她想中的还要多还要多还要痛苦,他的出生,他身体里所流的血,将是注定着,他的命运多舛!
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在他额上深深地一吻,希望,一切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才好!
才几天的时间,萧棂便带着司马谨的口谕匆匆地进了山里来。
“传皇上的口谕,慕容大将军,即刻带上皇子与夫人入宫,师姐香儿可随身边,至于杨仁,交由萧药医本人,带出山去,一路南下隐居,终生,不得再回帝都!”
杨雪胭倏然心中一恸,终生,不得再回帝都!多么残忍的一句话!让她如何舍得下!在这一刻,她竟有些怀恨起司马谨来,他不应该这样来安排的!他们实在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一个才只有五岁地男童的!
“娘!为什么仁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进宫?”司马杰叫嚷起来,爬到了仍还跪在地上的杨雪胭面前,“娘!杰儿要和仁哥哥一起进宫!杰儿要和仁哥哥一同进宫!”司马杰嚷吵着,拉着杨雪胭的手臂不停地摇着。
一旁的馥仁早已坐于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不!仁儿不要同芷姨和杰弟弟分开!仁儿不要同芷姨和杰弟弟分开!”
哭声回荡于山谷之中,凄凉之气,凝结成霜,寒冷了所有人的心。
杨雪胭强忍着眼中的泪,伸出手去,将泣不成声的馥仁搂于怀中,像从前一样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背,“仁儿乖!以后要好好听萧师公的话!不可再胡闹了!”
“不!仁儿不要听萧师公的话!仁儿只听芷姨的话!仁儿要留在芷姨的身边!仁儿不要走!”馥仁伏在她的怀中,哭闹着,摇晃着,小小的手,紧抓着她的衣袖,指尖和指甲盖子,已然被攥得青白。
“娘!求求你让仁哥哥同我们一起进宫吧!求求你了!”司马杰也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着。
杨雪胭无奈叹着气,:“杰儿,这是你父皇的安排,也是娘的决定!杰儿!仁儿!以后等长大了!自然知道你父皇和娘的用心良苦!”
“娘!是不是就是那个那天差点被我们打死的男人要你这么做的?”司马杰问她。
杨雪胭微恼道:“杰儿!他是你父皇!”
“不!他要分离我们和仁哥哥!他是坏人!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不要他做我父皇!”司马杰无理取闹着。
一旁的慕容弓已是看不下去,悻然走出了门外去,萧棂喟然长叹,对一旁的香儿说道:“好了,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都要各自赶路了!”
听得他的这话,司马杰倏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愤地对着萧棂吼道:“不!不要!”说着又跑过去抱住了香儿的腿,死活也不让她进屋去收拾行李。
杨雪胭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过去拉住司马杰,但还是怎么也拉不开,正在这时,馥仁走了过来,轻扯了扯司马杰的手,努力地吸了吸鼻中的鼻涕,哽咽地叫道:“杰弟弟!”
“仁哥哥!”
一时间,司马杰松开了抓着香儿的手,转过身来,两个男童,抱在了一起,放声大哭起来,听得大人们都是一阵的心酸。
杨雪胭心中隐隐作痛,一种预感倏然萌生而出,难道,真的是要永别了吗?
初夏的风,在山间呼啸而过,走出了那带着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山间花香不断,林中,鸟儿欢乐送行,处处显着生机盎然,而此时,杨雪胭的心情,却犹如秋季一般的阴沉惆怅。
听着一路上车轮的咯咯响声,坐于车里的香儿和杨雪胭,愁容不展,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杨雪胭怀中的司马杰,早已哭累,沉沉地睡了过去,红肿的双眼,还有那紧蹙起来的双眉,看得令人心疼不已。
杨雪胭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按摩着他熟睡中仍还紧蹙着的双眉,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过了没多久,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马车被停了下来,紧接着,蓝穹的声音洪亮响起:“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夫人与皇子回宫!”
听得他的声音,杨雪胭轻掀起了车门帘,看到了前方正恭敬半跪着的蓝穹,此时的他,一身的金丝绣蟒墨衣,头顶发间插着一支松镂空嵌绿松石金簪,看上去极其威武神气。
“有劳将军了!”杨雪胭说道,怀中的司马杰这时悠悠转醒了过来,才那么一定神,忙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惊得车里车外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因美而嫉妒
杨雪胭低语安慰着,但司马杰的哭声,并没有因此而有停歇的迹象,反倒是越哭越凶了,似乎是要将刚才睡时才养回来的那一丝精力,全部毫无保留地倾倒了出来一般。
杨雪胭顿时惊恼,惊的是,想不到司马杰对馥仁的感情,竟是这般的深切,而恼的是,这一路的哭闹,已经耗费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已无力再劝了,虚弱地瘫坐到坐位上去,不再说话。
良久,司马杰收起了哭泣,抽泣哽咽地端坐在一旁,恨恨地瞪着沉默不语的杨雪胭,不说话。
慕容弓走了过来,问道:“可要现在继续前进?”
“嗯。”杨雪胭应着钏。
车子继续前进着,连带着身后的一支长长的队伍,车厢中的司马杰,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只见他仰着小脸,趴在车窗口处,不断地向外张望着,心思悠悠,倔强嘟起的小嘴巴,晶亮的双目中,似乎仍隐含着一丝怨恨之气。
杨雪胭与香儿默默对望了一眼,然后再将目光放回到他的身上,良久,仍不见司马杰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