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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时失控将婴儿扔出窗外。”
“你胡说!”晶晶气得满脸通红,拍案而起,圆睁的双目仿佛能喷出将对方烧成灰烬的火焰。但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坐下来不断深呼吸,并接连跟自己说了几遍“冷静”。待情绪平复后,她便向安琪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产子中介吗?”
安琪不屑道:“为了赚钱。”
“我不否认自己贪钱,但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到的……”晶晶平静地向对方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在农村长大,父亲的兄弟们都很喜欢小孩,都生了三四胎,我也有两个弟弟,加上堂弟妹总共有十多人。因为住得很近,我又出生最早,所以这些弟妹大多是由我拉扯大的。
能把这么多弟妹拉扯大,你也不想想我有多喜欢小孩?
我之所以嫁我老公,是因为他是香港人,嫁给他想生多少个孩子都可以,用不着去管什么计划生育。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他不但一毛钱也没有,还欠别人几十万呢!
就是因为跟他结婚的时候,我们没能力供养孩子,而我又很喜欢小孩,所以才想到做赴港产子中介。这样我就能看着一个又一个孩子出生,抱抱他们,给他们喂奶,替他们洗澡。光想到这些,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当然,他们始终是别人的孩子,出生后小住几天就会离开,不能长期留在我身边,难免会让人觉得可惜。所以,当环境稍微好一些,我们就打算生个孩子。
唉,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当我想要孩子的时候,却怎样也怀不上。医生说我压力过大,患上躁郁症导致内分泌失调,从而影响生育能力,要想生孩子必须休养很长时间。
当时我的压力的确很大,刚买下29楼A、B两套房子,每个月光供楼就要几万块。而且为了多赚钱,我还要到保险公司上班,每月的业绩评比都快把我逼疯了。可是,我却不能停下来,必须继续工作。不然没钱供楼,银行就会把房子收走。
我们没别的办法,只好暂时不生孩子,等手头松动些才想这事。我自己不能生孩子,自然就更喜欢别人的孩子了,也很讨厌那些重男轻女,甚至想堕胎的人。
每次有客户想鉴别胎儿性别时,我都特别不愿意替他们预约,总是跟他们说,都是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虽然远嫁香港,但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跟父母聊天,逢年过节不管有多忙,也会抽时间回老家探望父母。可我那两个弟弟呢?结了婚就只忙着做生意,连爸妈什么时候生日也不记得。
你说是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
有一次,有个贱男人知道老婆怀的是女儿,竟然要老婆把婴儿打掉。他老婆当时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开刀抱出来就是条小生命。他老婆在我家里哭了一整夜,他还是要将婴儿打掉。我一时生气就甩了他一巴掌,这事还闹到要进差馆,你查一下肯定能找到记录,就是三年前的事。
至于我的躁郁症,现在已经好多了,虽然我还未能怀上孩子,但已经很久没有发作。就像刚才那样,虽然我有时候会很激动,但只要深呼吸几下,马上就能平静下来。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提供医生证明。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我跟老公正向保良局申请领养一个女孩儿,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家很快就会增添一名新成员。
所以,你说我妒忌别人有孩子,根本就是胡说……
第十七章 心理压力
安琪让美雪查证晶晶所说之事,发现她三年前的确曾因掌掴一名内地男子而被带返警署,起因亦正如她所说。保良局也对警方的查询做出回复,证实晶晶两夫妻正在申请领养弃婴,且手续已经办好,近日即可领女婴回家。
瞎忙了一整天,什么收获也没有,不由得让安琪为之气结。因购物而换来的愉快心情,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她不甘心就此放弃,仍想在晶晶口中得到线索,便开门见山地跟对方说:“虽然暂时没有对你不利的证据,但婴儿在你的房子里坠楼,你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晶晶沉默良久,犹豫再三才开口:“有些事我之前一直没说,不是我想故意隐瞒些什么,而是因为这是客户的隐私,我觉得没必要说出来。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说出来或许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那你赶紧说呀!”安琪精神大振,“如果跟案件无关,警方有义务为你保密。”
“好吧,我就告诉你……晓雪其实是贪官的二奶。”晶晶在道出这个惊人的内幕后,陆续道出其他相关线索——
晓雪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二奶,但这种事瞒不过我。给孩子办出世证需要父母双方的资料,她既拿不出孩子父亲的资料,也没有结婚证,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她是个二奶。
她父母整天吹嘘女婿是当大官的,能呼风唤雨上天下地,说白了不就是个贪官!清官哪会包二奶,哪来这么多钱让二奶来香港生孩子?这事别说我能看出来,就连住他们隔壁的燕青羽也注意到了。
青羽其实挺聪明的,他见晓雪的男人一直没露面,就猜到她是个二奶,而且最先发现窗户打开的人就是他。
还有,两年前皖婷曾怀上一个男孩,可是当地的计生办趁青羽出差,竟然强迫她将孩子打掉。青羽回来后气疯了,几乎要拿刀去跟计生办的人拼命。
今年皖婷又怀孕了,虽然是个女儿,但青羽的思想比较开明,从没想过要将孩子打掉,不管怎样也要生下来。为防止惨剧再次发生,他们才会来香港生产。虽然有点吃力,但这点钱青羽还是能拿出来的,可是从明年开始,香港就不再接收内地孕妇,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机会再生孩子,不可能为晨晨添个弟弟。
青羽再开明也是个男人,哪会不想有个儿子给自己送终呢?如果说他不恨当官的,不讨厌给贪官当二奶的晓雪,打死我也不相信。
皖婷对晓雪也没什么好感,她这人有点自卑,虽然表面上经常奉承晓雪,其实心里很讨厌对方。就像前晚那样,晓雪把刚买的首饰戴出来给我们看,她当着晓雪的面说了不少好话,可人家一回房间,她马上就黑着脸说:“不就是拿她姘头贪污得来的钱买的吗,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我敢说,他们两夫妻都非常讨厌晓雪,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个将婴儿扔出窗外,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之前我没把这些事说出来,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怎么说也是客户的隐私……
晶晶说到此处,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神色。虽然对象是警察,但揭露客户的隐私始终不是件光彩的事,尤其是在香港这种高度注重隐私权的地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刻意转换话题:“晓雪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贪官,今晚就会过来。”
安琪对贪官没什么兴趣,只关注燕青羽夫妻是否为凶手。见晶晶已经没什么线索可以提供,便准备转交同僚处理。晶晶是凶手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她雇用非法劳工,必须办理保释手续才能离开。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晶晶走出会面室时,突然回头对安琪说,“你们不是在窗台找到一个女款拖鞋的鞋印吗?本来每个房间都是男女拖鞋各一双,但青羽那双拖鞋破了,我一时没找到男款的,就给他一双女款的先用着。”
正准备过来跟安琪商讨案情的溪望,听见晶晶的话愣了一下。他本将燕青羽排除于嫌疑名单之外,并认为晶晶有可能是为了脱身而刻意诬蔑对方。但若能证实燕青羽平日穿的是女款拖鞋,那么他的嫌疑可不小。
溪望本想立刻前往乐池居,向燕青羽夫妻问话,可安琪却说必须将他们带返警署才能作正式盘问,并且已让同僚去找他们。
“你不觉得很麻烦吗?”溪望抱怨道,“每次都要将疑犯带返警署才能问话,多浪费时间呀!”
“这也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安琪亦颇为无奈,解释道,“如果不按照程序办事,随时会被辩方律师反咬一口,不但犯人会无罪释放,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控告我们行为失当呢!”
还好,伙计所花的时间不长,约半小时后便将燕青羽一家带返警署。当然,夫妻两人都不乐意走这一趟,尤其是燕青羽,曾一度跟警员发生争执,在会面室内亦对安琪破口大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闲来没事就拿我们当消遣,难道警察就可以这样对待人吗?还是我们比较好欺负?要不是我们来港消费,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空调房里浪费我们时间吗?”
安琪一进门就被臭骂一顿,几乎要发飙了,幸好一旁的男同事见形势不对,立刻严肃地对燕青羽说:“燕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注意自己的用词,恶意侮辱警务人员有可能触犯香港法律。如果你继续乱说话,对你没有好处。”
“你让我怎么冷静?”青羽的情绪十分激动,“我老婆预约了今晚开刀,你们竟然这时候抓我们进来,你让我怎样冷静?”
安琪正想叫他闭嘴时,耳机传出溪望的声音:“他越焦急对我们越有利。先跟他耍一会儿太极,告诉他,你有权扣留他一段时间。”
安琪面向摄录机会意地笑了笑,遂不慌不忙地对青羽说:“根据证人的口供,警方怀疑你跟昨天的婴儿坠楼案有关。因此,在接下的48小时内,你必须留在警署接受调查。”
“什么!48小时?”燕青羽咆哮道,“开什么玩笑,再过3小时我老婆就要到医院生产,我哪儿有时间陪你们玩。有什么想问的,等我老婆生完再说。”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安琪冷笑道:“燕先生,如果你拒绝合作,警方将会以‘阻差办公’为由将你拘捕。到时候别说孩子出生,就连老婆出院,你也看不到。”
“这算什么狗屁玩意儿呀,难道香港就没有王法吗?”青羽怒目圆睁,大拍桌子叫嚣。
“燕先生,这是法律赋予警方的权力。如果想尽快离开警署,就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男警劝说他坐下。
“那我老婆怎么办?”燕青羽极不情愿地坐下,但依然怒气不减。
“香港跟内地不一样,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优先考虑市民的安全。不管你老婆做过什么,甚至涉及命案,我们也不会罔顾她的安全,所以你大可放心。”安琪虽然把话说得正义凛然,但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放心。
然而,对方越不安,对她就越有利。
接下来安琪便询问事发前后的情况,这些问题青羽在昨天不知回答了多少遍,再问也是相同的答案。两人在重复又重复的问答中,耗了近一个小时,仍没有丝毫进展。
溪望见此,便让罗杰进入会面室,在安琪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随即退出房间。青羽隐约听见罗杰提及妻子的名字,焦急地向安琪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老婆出事了?”
安琪事不关己般答道:“小问题,没事,我们继续。”
这招果然有效,青羽马上变得心不在焉,接连答非所问。这招既然生效,他便打算再下一城,再让罗杰进会面室,同样在安琪耳边细语两句,并再度提及“箫皖婷”三字。青羽可被他们弄崩溃了,竟然扑向罗杰,揪住他追问自己妻子的情况。
罗杰好歹也是个警察,三两下就将青羽按倒在桌子上,怒骂道:“袭警可不是小罪,你最好给我安静点!”说罢便放开对方,遂退出房间。
“想去看你老婆吗?”安琪淡漠问道。
青羽扑到她面前,焦急道:“想,现在就让我去见皖婷,算我求你了。”
“求我也没用,你让我交不了差,我就不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