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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说看见了升旗。
齐桓说还有,还有你想起了什么?
许三多说:想起要回老部队看看。
齐桓真真地激动了,他说我一定一定要通报全队表扬你!
齐桓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到了床上的许三多在看什么。他的脸上迅速扫过了一丝不悦,他说
三儿,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可我知道你在看什么,这不算违反手册。
许三多犹豫了一下,他迟疑着该不该告诉他。
但齐桓自己说了,他说是生存与突击竞赛的资料,这是我先说出来的,这就不是套情报了。
齐桓素来是个磊落之人。
许三多说是的,齐桓。
齐桓说,我算计着日子也该到了,我还知道这次轮到咱们军区。许三多,我等这个比赛已经
几年了,你知道吗?它算是咱们步兵荣誉的顶峰了,这比赛要是拿了名次,你就是全世界排
了头几号的步兵。
许三多想了想,说:这些资料……你要看吗?
齐桓说,我想看,可我不看。
许三多从上铺看着齐桓那个有些抑郁的眼神,他很过意不去,他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齐桓反而笑了:我也在算,如果没通知到我的话,还能通知到谁。我想得有你,果然有,我
想还有吴哲,谁让那小子有语言天分。我想剩下那个是我吧?现在看起来不是我。
许三多愣了一会,摸出一个从家乡带来的橘子递下去。
齐桓笑着接了,他说许三多,我想过,我战斗经验比你丰富,可你的耐力是没人能比
的,不光是体力上的,也是意志上的,这场比赛是你的天下,错不了。齐桓笑着看手上的
那个橘子:现实有时候好像蛮残酷,可你如果笑着接受了,现实其实也蛮温情的。
许三多长嘘了口气说:谢谢你,齐桓。
齐桓干干脆脆地说:跟你说这些话,一是不想你那么遮遮掩掩看坏了眼睛,一是实在忍不住
想给你打个气做全世界最好的步兵,许三多。
许三多看着齐桓把自己的灯灭了,把自己遮在一片黑暗中。
凌晨,许三多像往常一样,又与别的老A一样,出现在了靶场上。
各步兵团推荐的参赛选手,已经到了。袁朗所说的新一轮的选拔,又开始了。
这是一场射击的选拔。
有效射程上的靶子,转眼间就被士兵们收拾掉了。靶场上的枪声慢慢地稀落下
来。然而,人们很快发现,还有一个枪声仍在响着,而且全部是单发的,射击者似乎是极其吝
啬自己的子弹。
这是个目视距离极差的黎明,剩下的靶子几乎在靶场的另一端,那位伏在散兵坑里不可见的
射击者,根本听不出瞄准的间歇,那边的靶子却一个一个倒下。
停了射击的那些选手在面面相觑,只有特种兵们在暗中窃窃私语。
最先好奇的是齐桓,他说这谁呀?早超出有效射程了。
吴哲用手测了一下:违反生物规律。此条件下人类目视距离为三百米,他已经打到五百米
开外。
齐桓突然转头去看许三多的表情,他说三儿,这射手你认识?
晨色下的许三多,神情早已有了些异样,而且有些激动。
他说我只认识一个人是这样用枪的。
这时袁朗从那边过来了,他怒气冲冲的,他的身后,一个军官在穷追不舍地解释着什么,但
袁朗不想再听,他说我不管你是行文错误还是根本就没过脑子,淘汰过一次的人,你又送回
来做什么?你认为我有很多空闲时间吗?
许三多一听就知道了,他为此精神紧张起来。
那军官还在解释着:他是我们集团军力荐的,他是驰名塞外的枪王!袁朗不听,他说我要的
是能和他的集体抱团的兵,我要的是个四位一体的小小的兵团!
袁朗说着走远了。
许三多静静地站在那里,终于,枪声停下来了,那名射手从坑里站起。
那就是成才。
许三多没有做声,他悄悄地跃进散兵坑里,匍匐着朝成才靠近。
成才在孤零零地调整着自己的步枪。
许三多低声喊道:成才!成才!
成才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起身便走。
许三多想留住他:你别走。我有些资料,对你可能有用……
成才没有回头,他加紧步子走向靶场中央。
许三多愣愣地看着成才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三多决定为成才找袁朗谈谈。
他敲门的时候,袁朗正在对着桌上的选手名册发愣,上边的大部分名字已经打上了叉。让他
发愣的是成才那个名字和后边的连串项目成绩,明显高出侪辈。许三多一个敬礼之后,将
一摞靶纸放在了他的桌上。
袁朗有点莫名其妙,他说这是什么?汇报你今天的射击成绩?
许三多说报告队长,这是成才的射击成绩。
袁朗忽然就生气了,他说许三多,你这算是什么?你的职权范围内包括选拔赛手这件事吗?
许三多说没有。许三多说:可我现在不是军人,我是在为我的朋友说话。袁朗于是扫了许三
多一眼,他说军人是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吗?
这话把许三多噎住了。
你现在可以走了,袁朗说:你的越级行为我会徇情处理的。
可许三多不动,他说:可是军人都有战友,您可以说您的级别和职权,我要为我的战友说话。袁朗顿时就更加生气了。他说我会记下这一条,某月某日,士官许三多试图干涉指挥官决
策。许三多不怕,他说您还可以记下这一条,某月某日,士官许三多明知故犯,试图与选手
接触未遂。他明知选手禁止与基地人员接触,却试图向选手透露比赛信息,该选手因为不愿
意占这种小便宜而掉头走开。
我会给你记过一次,许三多,你丧失原则,你让我失望。袁朗吼叫道。
许三多微微镇静了一下,说了声谢谢队长。然后准备出门。袁朗也忽然地平静了下来,他说
你等一下。你先说出你要说的话再走。
许三多说:我觉得现在跟您说什么都会起反作用。
袁朗却来劲了,他说你现在连说话的勇气也没了吗?许三多说报告队长,我擅自去打听过选
手成才的成绩,我知道他在各个项目上都名列前茅,甚至超过我在最佳状态的成绩,我也知
道这没什么用,您对他没有信心。
袁朗叹了口气,他说你又违规了许三多,你的服役记录非常清白,可我现在一次要给你记上
三条。许三多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他说我本来想告诉您,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可后来我想没
用,您入伍的时候我们连木头枪都没玩过,您当然知道怎样才能练出这样的成绩来。
袁朗肯定地点头: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给您拿来了这些靶纸,成才的射击成绩。
你是认为我没见过靶纸还是不知道成才的射击成绩?
许三多看他一眼,将那些靶纸在桌面上摊开,那些靶纸几乎被洞穿在同一位置上。
许三多说:用自动步枪,精确得像在用狙击步枪,这就不说了。队长您觉出什么了吗?
袁朗笑了:莫不是你小子把靶纸摞在一块,然后一枪打出了这么些洞?许三多没有回答他的
话,而是说:所有的靶子基本都在同一位置命中,我想问您这样的射击要多稳的手?这么稳
的手要多稳的心?
袁朗却故意轻松地笑了笑:你来跟我说玄的?
不是的,队长。我知道您担心成才的不稳重,可您摘了您的有色眼镜吧,他这趟再来可不是
为了什么活得更好,要当最牛气的兵,到哪都能当最牛气的兵,他不是非得来咱们这,他来
是为
了圆自己的梦想。您要专业的军人,专业不就是一颗稳重的心吗?都摆在这靶纸上了。您要
一个四位一体的兵团,我是不是这兵团的四分之一?如果我的战友连公平的竞争都没有就被
淘汰,我终生遗憾。
袁朗想了一会许三多的话,他知道许三多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说:我仍然会给你记下那三
条,甚至考虑到了国外也让你做预备队。
来的选手已经淘汰得只剩下四五个了,他们伫立在操场上。但里边有成才。
长官袁朗在队列前踱步,忽然回头盯在成才的脸上。
成才,你身负重伤,弹尽粮绝,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你还剩什么?
报告队长,唯有意志。成才早把这融在血脉里了。
你被淘汰了,回到你的草原上,你只有那杆没有子弹的枪,你还剩什么?
成才愣了一下,看着袁朗那狡黠的眼神,立刻明白他已经与某人交谈过了。
报告队长,唯有意志。
你有意志吗?袁朗以迟疑的口吻问道。
报告队长,意志就是不放弃,只有放弃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放弃。我放弃过一次……我够了。袁朗的眼睛眯缝着,几乎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
……(本卷结束) ……
结尾
结尾:死亡角逐结尾:死亡
在我当兵的第四年八个月零八天时,我们一起来到了爱沙尼亚,我和我的队长,战友,我的
同乡一起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我负伤,掉队,我们的小队丢失了第一天的几乎全部分数。我们有可能拿到中国军人参战以
来最差的成绩。
我放弃了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我有些后悔,因为我碰上的甚至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我们并不那么看重那场比赛,真的,也许它标示一种荣誉,可连我都知道,在袁朗,在吴哲
,在成才的心里,我们看重的荣誉远比这个要深沉。
我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非要一个结果的话,我需要更好的,能交代给自己的心灵。
所以我们继续,接着走自己的人生。
衣衫褴褛的袁朗成才吴哲,终于从无路可走的丛林里,砍开了一条可供挣扎的通道。成
才摸了摸已经砍得发烫的刀刃,炽得浑身颤了一下。吴哲和袁朗警戒着
搜索这片空地和这片丛林,他们踏过簌簌作响的积叶,接近空地间的那个小水塘。
吴哲检查着积叶上的些许痕迹,发现了许三多曾从这里经过,而且至少是四个小时以前。他断定许三多的左腿已经负伤,因为有只脚几乎没有使劲。
成才默默地,在那水塘边注视着那个人躺过的痕迹,和泥地上被手抓出来的痕迹,他说他是
在这里躺过一会,他肯定是很痛了才躺的,可他为什么不吃药?
脸色铁青的袁朗从成才的面前走过,他告诉成才:因为战场上的止痛药带有强效麻醉剂,他
怕在这种环境里会磨钝了自己的神经。他在水塘边停了一会,他突然在泥塘面上看到什么,
他伸手到泥塘里捞了捞,捞着了一个带着泥水的信号弹。
袁朗说:他把信号弹也扔掉了,他根本没打算求救。
成才接过信号弹看了看,他看呆了。
这时吴哲发现了一个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