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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卿将信将不信的,又与安怡汇报另一件事:“顾大昨夜回来后多吃了几杯酒,夜里从床上摔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的,不能当差了。我便另外寻了个车夫过来应应急。”
安怡只管有车用,再问人还可靠,就没什么意见:“虽说是顾大自己不争气,但他这些日子办差也还妥当。且给他些药钱,让他好生养伤罢。”
“姑娘好心。”崔如卿暗自叹了一声,顾大不是自己不争气,而是有人想要他不争气,就连自己这个外管事也是提心吊胆,左思右想了一夜,终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安怡:“新来的车夫,是小柳大人介绍来的。若姑娘用着不合意,我便设法将他打发了。”
安怡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不生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崔如卿道:“多谢先生提醒,既然小柳大人介绍来的,肯定是得用的。就先这样吧。”若不将此人留在身边,谁知道谢满棠下次会弄个什么人塞进来?不如暂且如此。但是谢妖怪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崔如卿看不出她的喜怒,至此才算是放了几分心,能伸能屈,跟着她当不至于死得太难看才是。
那叫做老焦的车夫是个面相老实,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答话行事条理清楚,问起来也是家室齐全,有根有底,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若非得了崔如卿提醒,安怡是真正猜不着这个人是谢满棠的耳目。
这一日安怡免不了来回奔波,第一户人家,男主人邱通是个七品御史,家里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人口极其简单,只有一个老太太、邱通夫妇及几个家仆。邱通特意留在家里等着安怡过来,见她赶早进门,一家子人都感激得什么似的,显然是对安怡抱了极大的希望,不论安怡问什么,都是飞快地回答,孕妇虽然没精神,行动极为不便,却也十分配合。
安怡看了以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孕妇太胖了,大概是之前胎像不稳,补得太多,运动又少,肚子里装着的孩子还可能最少还是两个,真正的危险是在生产之际。这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安怡只能十分谨慎地开了个调养的方子,把邱通叫到一旁交底:“尊夫人的情况我不细说你也是明白的,咱们尽力,看她的福气,也看我的运气。药要吃好,身边不能离人,一旦有生产的迹象就立刻来寻我,我会立即赶来。”
邱通将手掩面,许久才极其困难地道:“桑太医说过,您放心,我不会赖您。只求您尽力给她看,我……”哽咽得说不下去,缓和许久才又侧着脸轻声道:“总之,我都感激小安大夫,要实在不行,保大人吧。”
“现在孩子挺好的,不用多想。”只有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什么是恩爱夫妻,安怡忍不住轻声道:“贤伉俪如此恩爱,老天会有眼的。”
邱通冲她深深一礼:“多谢小安大夫吉言。”
安怡还他一礼,决心尽己所能帮这对夫妇一把,与谋算无关,纯粹只不愿意看着恩爱夫妻分离不幸。
孙家又有不同,虽然赶不上公卿之家,房舍却也壮丽,人口就更复杂,规矩也多,这家的老夫人生的怪病,甚至于在描述病情之时,她自己羞于出口,全靠着一旁贴身伺疾的丫头口述。
几十年的痔疮,看过许多大夫,吃过许多药,古方偏方试过无数,始终不见好转,病情越来越重,到现在每次排便直肠都会脱垂,需得再塞回去,坐卧行动更是艰难无比。最难堪的是每有便意,就会失禁。
孙家长媳颇有些难堪地拉着安怡的手:“这样的病实在难以出口,小安大夫日常是给太后瞧病的,按说不该请您看这样的病,但实在是没法子了,他们都说您有一手好针术,若能得您刺上几针,兴许就好了。”
人吃五谷要生病,安怡倒没觉得病有什么高下之分,总不能说生在头上的病就要高贵些,长在下头的病就见不得人,当即就让孙老夫人俯卧,在其督脉腰阳关穴连下三针,再在其左右膀胱经的大肠俞穴连下二针,又加双侧委中穴,一共下了九针。然后收针洗手,笑问孙老夫人:“您觉得如何?”
孙老夫人这些年见过的大夫不知其数,早就麻木了,也不信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安怡也不在意,另给了搽的药膏,叮嘱道:“注意饮食,明日接着针灸,大概七八次就能好了。”
孙老夫人一听,一双老眼顿时亮了,这么多年来,就没人这样自信满满地说一定能治好她的病,当即示意儿媳给安怡奉上诊金,要留安怡说话。安怡态度和蔼,却坚决不收诊金,直言等好了再提,又表示自己还有其他病人等着的,必须离开。孙家无奈,免不了暗自嘀咕她只怕是另有所图,却又不得不求她,只好夸她心善。安怡含笑照单全收,她当然是个心善的好人。
正文 第176章 咱们合作吧?
第三个病人是莫天安,京城比不得昌黎,一条街也够走许久,更别说一日之内连赶几家人。等安怡赶到莫天安的私宅,已是午后。
莫天安脸上的红肿已经消褪了许多,胖猪头成了瘦猪头,因此他见到安怡时心情非常好。先盛赞了安怡一通才道:“我听说一个传闻,道是永昌侯夫人想收你做干女儿。”
安怡一怔,随即否认:“我不知此事。”
莫天安笑道:“你不知道并不代表这事儿它就没发生啊,现在到处都在传说,多是从永昌侯府传出来的,可信度极高,我要先恭喜你了。做了永昌侯府的小姐,好姻缘指日可待。”
安怡淡淡一笑:“昨日我才同人讲,做人不要传谣信谣的好,想不到今日还要再说一遍。”言罢也不管莫天安是个什么表情,背着沉重的药箱就往外撤。
真是毫不留情啊,不过她这算是对做永昌侯夫人的干女儿并不热衷吧?莫天安不知怎地有些高兴,兴冲冲地叫住安怡:“你别急着走啊,我有事和你商量。”
安怡真的累极了,停下脚步懒洋洋地看着这吃饱喝足了没事儿干的米虫:“有话快说。”
“有话快说”的后一句通常是“有屁快放”,莫天安苦笑:“我是好心,你别这样不客气好么?”他很好奇,安怡与谢满棠私底下相处是个什么样子,安怡是不是也这样的噎死人不偿命?如果真是这样,谢满棠可算是口味特别了。
安怡就近寻了个凳子坐下来:“洗耳恭听。”
莫天安很关心地道:“听说今日好几家人找你看病?想必很累吧?”
当然累,安怡点头。莫天安循循善诱:“日后请你看病的人还会越来越多,如果不想得罪人,你很快就会忙得吃饭的空闲都没有,整日疲于奔命的。想不想防患于未然?”
安怡连头都懒得点了,就盯着莫天安,表示她有在听。
莫天安得不到回应,只好停下提问,无趣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是说,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之前我给你的那个建议,就是开设一个医馆药铺,让病人上门求诊,你可以省很多力。”
这个问题,安怡不是没想过,甚至于进京之前她就有这样的考虑,甚至于连靠山都找好了,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故而还没有动手筹备。既然莫天安这样郑重其事的提起,肯定是有所想法,安怡这才多了几分认真:“考虑过,但觉着不易。”
“我有好主意,你听不听?”莫天安撑着下颌笑得迷人,用诱惑的口气道:“过来我们慢慢说,我泡茶给你喝。”
大约是安怡真的觉得很累了,也有可能是莫天安这个幽静的小院里气氛太放松,总之安怡觉得,高高的院墙把所有的喧嚣都隔离在外,在这里,只有蓝天白云,风流如画的才子和着淡淡的茶香,以及一片静好从容。安怡没有再多言,走回去坐在了莫天安面前。
见她折回来,莫天安的眼睛顿时亮如星子:“小安你爱喝什么茶?只要你点得出,我便能为你寻得到!”
安怡道:“云雾钻林茶。”
莫天安轻拍手掌,红袖便捧来茶叶并茶器,跪坐于旁烧水帮忙。莫天安面含微笑,举止从容地洗茶泡茶分茶,颇有几分古代贤士的出尘高雅之态,安怡觉得,光是这样看着,就已经可以入画了。
待得茶好,安怡先嗅茶香,再品茶,颔首道谢:“多谢你的茶,很好。”他是第二个为她泡茶斟茶的男人,第一个是祖父,祖父为了教她泡出最好喝的茶,曾手把手地教导她:“安安,会泡茶的人不在于能把极品的好茶泡出好风味,而在于能把普通的茶泡出极品好茶的风味。”于是她就有了一手好茶艺,可惜在那些风花雪月的岁月里,都喂了猪。
莫天安静观安怡的一举一动,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谢满棠了,这个女子有骄傲的本钱,她有品位,识得风雅,写得一手好字,有才有貌,并非如传言中那般自小为了生活苦苦挣扎,除了医药扎针和攀炎附势外什么都不懂。做人必有所图,她既然不想走那条人皆以为的“嫁个良人便是女子该走的正道”,那她图的就应当是别的,例如声名技能。而他要做的,就是搔到她的痒处,一举说服她与他合作。
想到此,莫天安分外诚恳地道:“小安,请你看病的人家并不都是危重病人和疑难杂症,很多人只是为了凑热闹,或是觉得能请着你看病很有面子而已。若你每家都去,只能算是在串门子,于你的声望技能并无太大提升。而那些真正需要你看病的人,很可能在你浪费时间的同时失去生命,相应的你也会失去提高声望技能的机会。
若你开设医馆药铺并定下合适的规矩,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简单的病患,你可以扔给医馆里其他大夫看,疑难危重的病患再由你来亲自诊治,你还可以根据病患的情况决定是否收诊金,甚至于打出义诊的招牌。声名愈盛,你能得到的敬重和威望就更多,行事就更方便。彼时,有资格敢开口请你上门问诊的屈指可数。”
很有几分道理,安怡默默听完,笑道:“五公子以为,这个规矩我当怎么定?”她已经听出来了,莫天安这是想分一杯羹,不然光凭她自己,哪里去找其他大夫来跟着一起坐馆?
莫天安笑道:“小安你是要做学问,专研医技的,怎能为了这些凡夫俗子的琐事分散精力呢?不如交给我来替你打理吧?”
铺垫了这么久,总算是转入正题了,安怡不动声色地道:“怎么打理?”
莫天安道:“本钱铺子由我来出,医馆和药铺的经营由我来做,看病的规矩也由我来定,但有麻烦都由我顶着,你只管做你愿****做的事,专心钻研医学技能,闲时看几个病人,多配几味外头见不着的药,所得红利你我五五分成。给我半年时间,我定能叫你红透半边天,成为这京城中,乃至于整个大丰朝最有名望、最富有的女神医!届时,你且看,即便是太医院朱院使也要眼红嫉妒你!”
正文 第177章 只为气死他
这是名利双收的节奏啊,安怡越想越觉得妙,医药分开,一边用免费给人看病来博声望,一边用独门秘药来赚取高额利润,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再妙不过了。靠收诊费挣钱谋生,任何人不满意了就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若是免费,就成了义诊和兴趣所在,没义务也没必要被人骂,还可假装清高一把,说什么,你再提钱我可要和你翻脸了之类的。又因为有独门密药的存在,钱不会少赚一文,该赚的都赚了,半点不吃亏。
有一颗叫做贪心的种子在安怡内心深处蠢蠢欲动,差点就发芽生根。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