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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我想我是大嫂,她不懂事,我让着她些,可也没有她这么没完没了的。我这一肚子的委屈,在上房不敢露出来,只有在这,我才敢说一说。”
张氏一边小声哭泣,一边将这些天赵秀娥拿捏她的种种行径都说给张氏听。
“她表面上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她想干啥?我知道,爷和奶心里也烦,所以这能忍不能忍的,我都忍了,就是为了能让爷和奶多少能省点心。只是我看,这事没个头了。她这一步一步地蹚着来,下一步就该寻趁到爷和奶的身上了。今天吃了爷该吃的疙瘩汤,还将四叔、四婶都编排上,我都不知道,她明天要干啥了……”
送走了蒋氏,连守信就有些不自在。
“这二郎媳妇太不像话,没老没少,她家是咋教育她地。她都敢欺负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了,这我不可能看着。”
不能看着,能咋样?连守信跑去训斥赵秀娥,还是训斥二郎?如果连守信真去了,不仅二房的人不高兴,怕是连老爷子和周氏也未必领情。
“爹,你消消气。”连蔓儿忙道,“离那地步还远着哪。秀娥嫂子人精似的,谁能惹谁不能惹,她能不知道。那碗疙瘩汤,是我爷主动给她的。也不是给她,是我爷给自己重孙子吃的。”
“二郎媳妇能折腾,要我看,咱也不用操心。他奶要是想拿二郎媳妇,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张氏也道。
说到底,张氏、连蔓儿,好包括连枝儿、五郎和小七,都对周氏的战斗力充满信心。
老宅子里每天都过的热热闹闹,连蔓儿一家则是过的忙忙碌碌。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冰冻的土地开始融化了,泥土特有的香气,弥散在初春清冽的空气中。路边的野地里已经有顽强的野草冒出了星星点点绿色的嫩芽。
从早点铺子到老宅子之间,有一段路,就是冬天连蔓儿最喜欢打冰溜的那一段。冰雪早就消融尽了,因为土质特殊,冻土冰消后变成了软硬适中、富有弹性的土地,表面张力十足,踩在上面不用担心脚上会沾上泥土。
连蔓儿最喜欢在这一段路上来回的踩,一边听旁边小溪哗啦啦的流水声,再看看路边树丛里点点的春绿。春天的喜悦,也就这样一点点地融进心里。
“蔓儿,快走了,别玩了。”张氏和连守信走在前面,回头招呼连蔓儿。
“哦,来了。”连蔓儿又踩了几脚,才跑步跟上张氏。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连老爷子正弯着腰在干活。走近了,连蔓儿才看清,连老爷子手里拿着铁镐,正在将刨门口堆积的粪堆。
说是粪堆,其实里面的东西很杂,有猪圈里掏出来的猪粪、有连老爷子捡回来的牲口粪便,还有家里灶坑中扒出来的草木灰,连家每天的生活废水,也都倒在里面。
村里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粪堆。这个时候,没有化肥,这个粪堆经过庄稼人的精心处理,就会成为增加土地肥力的天然有机肥料。
“爹都开始倒粪了。”连守信低声和张氏说道。连老爷子性急,恨活计,这一开始解冻,他就开始为种庄稼做准备了。
连老爷子现在做的叫做倒粪,就是将这粪堆变成适合撒在田地里的有机肥料。
“老四啊,”连老爷子见连守信走了过来,就直起腰,“今年你们地不少,粪怕是不够用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连蔓儿的规划
“是啊,爹,我也正为这事发愁。”连守信就道,连老爷子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分家的时候,他们分到六亩地,后来用连蔓儿卖蒜香花生的方子的钱,又买了二十五亩地。这样加起来,他们就有了三十一亩地。
“赵金家也攒了一堆粪肥,买地的时候说好了给我。”连守信就跟连老爷子说道,赵金就是那二十五亩地原来的主人。“他家早就惦记着搬城里住去,粪肥也没咋攒。就你们一小堆,也就够撒几亩地的。”
连守信有些发愁,粪肥足不足,将直接影响到庄稼的收成。他们分家另过才半年,并没有自己积攒粪肥。
“咱家也就攒了这些,最多也就能把南山下那六亩地的给你捎上,别的,还得另外想法子。”连老爷子道。
“爹,你还是先可着你那些地来,我的地,我再想法子吧。”连守信道。
“那六亩地的还够,咱家这粪肥,就是照原来三十亩地攒的。”连老爷子道。
这是实话,连守信也就不多说了什么了,进了院子,拿了铁镐和钉耙,就出来帮着连老爷子倒粪。连家的几个壮劳力,连守礼、连守义兄弟俩,二郎和三郎,都在山上干活还没回来,连继祖还没下学,连守仁倒是在家,连老爷子却没叫他来帮着干活。
“你歇着去吧。”连老爷子对连守信道,“天天起早贪黑的,我知道你不清闲。这点活,我慢慢干,来得及。”
“爹,我没事活动活动。”连守信还是执意帮连老爷子干活。
连守信就拿着铁镐,将粪堆刨开。虽说是化冻里,里面还是有一些没融化的冻块,这些要刨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让它快些解冻。其他已经解冻了的,也要将大块砸碎成小块。这样还不够,最后还要用钉耙,将这些粪肥梳理成和田地里的种植土那样的细碎颗粒。这样,粪肥中的有益物质才能更快速地融入土壤中,为庄稼增添肥力。
所谓精耕细作,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
当然,并不是每个庄稼人都这么干。也有一些人只是粗糙地将这些粪肥砸一砸,就扔到地里了。连老爷子是属于老派的庄稼人,对那样粗糙的做法是看不上眼的。连老爷子不说种庄稼是种庄稼,而是侍弄庄稼,足可见气精耕细作的细致程度。
吃过晚饭,连守信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叹气。
“爹,你叹啥气?”五郎就问。
“咱家地里用的粪肥不够。”连守信就道,“我刚才在村里转了一圈,看看谁家攒了多余的粪,能给咱匀点,结果一家都没多余的。”所说的匀,自然也不是白要人家的,是要付钱或是拿别的东西换的。
这个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谁家也不会嫌自家的粪肥多,只有不够的。
“等咱今年也养上猪、和鸡,自己攒个粪堆……”张氏就道。
“那是够明年的了,今年的可咋办?”连守信道。现在开始攒,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二姐,你在想啥?”小七看见连蔓儿没说话,低头思考的样子,就问。
“我也在想这个粪肥的事。”连蔓儿道,打从在大门口,连老爷子和连守信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对了,蔓儿,你想出啥好主意来了没有?”连守信就道。
每当遇到什么事情,连蔓儿往往能想出些出人意表,又特别好用的主意。一家人对此已经习惯了。
“哥,小七,你俩还记得不,年前咱去县城。在县城里上茅房的事。”连蔓儿对五郎和小七道。
“记得。”小七就朝大家伙笑,“我憋不住,二姐还特地问了人茅房在哪,带我去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咱看见有人从那茅房里往外担粪?”连蔓儿就问。
“是有这么回事。”五郎先想起来了,“对了,蔓儿那时候还问人家来着。那人说他那一担粪是买的,一文钱一担。”
“蔓儿是说,咱也去买粪?”连守信心中一动,道。
“学校有茅房,要不,我去问问,咱从那买?”五郎立刻就道。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总买也没个头,咱家现在有三十一亩地,今年种地前还打算再买二三十亩,以后咱家的地肯定还能更多。总买,这花销也不小。”连蔓儿就道。
“那蔓儿,你打算咋办?”张氏就问。
“咱不用买。”连蔓儿道,“小七,你昨天抱怨啥来的,你还记得不?”
“我记得。”小七想了想就道,“那些人咋和四郎一样,到处拉屎!”
连蔓儿忍笑。因为山上工程的缘故,她们的早点铺子生意兴隆,官道上来往的人也多了。就在庙头那个地方,从庙到绕村的溪流之间,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些矮树丛,就有些人喜欢在那里随地大小便。更有甚者,从早点铺子出来,没走几步,如果周围没啥人,背过身去就敢解开裤子。
“我想,咱花俩钱,自己盖个茅房。那以后地里粪肥的事,不就都有着落了吗?”连蔓儿就道,“要是咱家地里用不了,也能卖给别人。”
“我看这样行。”五郎第一个道,“城里人能这么干,看样子还挺挣钱,咱就算不挣钱,也够咱自己家地里的粪肥了。”
“那块地,好像是庙里的。这还得跟住持师父商量商量,咱这也算是做好事。”连守信道,看来他也同意了这个法子,“盖个茅厕,咱还得请人工,这石头、土啥的,正好土都开化了,也能立马动工。”
“爹,你跟住持师父商量,是借它那块地?”连蔓儿听见连守信说做好事,就问道。
“盖茅厕,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咱还得买地吗?”连守信道。
“爹,这地咱得买。”连蔓儿就道,“不盖这茅厕,那块地咱也得买下来,而且还越快越好。”
一家人就都望着连蔓儿。
“今天小坛子跟我说了,”连蔓儿压低了声音,“已经有人找庙里的住持,问咱租庙里的房子,租了多长时间。”
“这是要干啥?”张氏立刻惊问。
“是谁去问的?”连守信几乎同时问道。
五郎、连枝儿和小七也都端肃了脸色,大家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止一家去问了。”连蔓儿就道。
“咱铺子开的红火,有人看着眼热了。”连守信就道。
“多亏咱当初一下子就租了一年。”张氏道,“他爹,这两天,咱就跟住持师父说说,咱现在就再续上一年。咱铺子开得好好的,跟庙里租房子的时候,哪方面的人咱都请到了。就是他谁想挤走咱,他也是白想。”
“咱当然不能让人挤走。”连守信沉声道。
“可是,用庙里的房子,又有别人惦记,变数太多了。”五郎思索着道。
“咱当初开铺子,不就是因为自己盖房子来不及,才租的庙里的房子吗?”连蔓儿进一步道,“现在咱手里本钱足了,一边开着铺子,一边把新铺子盖起来,不是正好。”
一家人商量了一会,都同意了连蔓儿的提议。
“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和住持商量买地。”连守信就道。
“爹,要是能够,咱干脆把庙旁边到河那一大片地都买下来吧。”连蔓儿又道。
“一整片?蔓儿,你是说从官道边开始,直到西村村口吗?”连守信就问,“哪怕有三亩来地吧,还不都是庙里的。”
“嗯。”连蔓儿点头,她早看中了庙旁边的那块地,因此平时没少打听。那块地中,靠官道的一部分是庙里的产业,还有一部分是无主的杂树林,另外还有两块地,分别属于村里的两户人家。
“庙里的那块,空着没啥用,咱只说盖茅房,估计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买下来。那片杂树林子,跟里正商量商量,能白给咱也说不定。就是另外两小块有主的,咱找人说和说和,多给他俩钱,也能买下来。”连蔓儿道。
她们家从去年开始,又是开酸菜作坊,现在又做这个早点铺子、还揽着洗衣裳的活,很多人因此得益,她们家的威望和人脉,已经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
“是能买下来。”连守信也点头,不过买这么大一片地,只盖新铺子和茅房似乎太多了些。
“爹,咱得往远里打算打算。”连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