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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李无情却知道,自己听在耳中了,而且,他也知道,段誉也听见了。
李无情可以听见,是刻意而为,段誉是因为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乔峰有意无意的向段誉一瞥,见他低头沉思,显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
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段誉笑道:“最好,最好。”
移到乔峰席上坐下,段誉问其姓名,乔峰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段誉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乔峰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来,打十斤高粱。”
那酒保和段誉听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吓了一跳。酒保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乔峰指着段誉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酒保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乔峰道:“满满的斟上两碗。”
酒保依言斟了。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段誉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之时,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不由得皱起眉头。
乔峰笑道:“咱两个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段誉胸膛一挺,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乔峰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这时,李无情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便起身径直走了过去,大笑道:“两位真是爽快而又豪迈,恰巧在下口齿生津,想要讨一碗酒喝,不知可否?”
乔峰和段誉二人已成斗酒之势,正要一鼓作气的斗下去,李无情突然插了进来,让二人一顿,纷纷看了过来。
乔峰的双眼,好似明灯,目光之中,多有打量和探究之色,因不知李无情底细,故而,没有贸然说话。
倒是段誉,见到李无情,当即面露喜色,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道:“冷兄,你怎么,怎么也在无锡?!”
“哈哈,我早说过,要往江南一行,苏州之景,甲于江南,无锡更是千古名城,怎会不来一见。”
李无情笑道。
第九章 斗酒
“如此说来,冷兄,我们真是有缘分,大理到无锡,千里迢迢,我们都能遇见。上一次你离开,我还觉得遗憾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相遇。”
段誉喜不自禁的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李无情附和了一句。
这句话,未免虚得很,在无锡城中,他也不知等候了多久,守株待兔,就是为了参与松鹤楼斗酒的这段剧情。
向段誉点点头,李无情又道:“我们一会儿再叙旧吧,现在,应该先喝个痛快才对。”
说完,李无情招来酒保,再取一只大碗,倒满酒水,一饮而尽。
乔峰大笑道:“好,爽快,那么,我们继续吧。”
对于李无情,乔峰心中未必没有好奇,只是,他一向是洒脱的性子,交友不问出身,喝酒不问敌友,有酒之时,不管其他,先喝爽了再说。
乔峰又是一碗酒下肚,李无情跟了一碗,段誉也不甘示弱,喝了一碗,却觉得腹中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头脑中混混沌沌。
不知段誉心中作何想,喝了第二碗之后,不待停歇的,又端起第三碗酒来,喝了下去。
段誉未喝第三碗酒时,已感烦恶欲呕,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转。他紧紧闭口,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真气冲将上来,只觉此刻体内的翻搅激荡,便和当日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当即依着段正明所授的法门,将那股真气纳向大锥穴。
体内酒气翻涌,竟与真气相混,这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不似真气内力可在穴道中安居。他却也任其自然,让这真气由天宗穴而肩贞穴,再经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
段誉这时所运的真气线路,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少泽剑本来是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这时他小指之中,却有一道酒水缓缓流出。
初时段誉尚未察觉,但过不多时,头脑便感清醒,察觉酒水从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极矣!”
段誉左手垂向地下,乔峰并没留心,只见其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段誉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有冷兄和兄台作陪,千杯都嫌少。”
说着便将跟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随即依法运气,段誉左手搭在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从小指甲流出来的酒水,顺着栏杆流到了楼下墙脚边,当真神不知、鬼不觉,没半分破绽可寻。片刻之间,他喝下去的四大碗酒已然尽数逼了出来。
段誉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李无情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不由看向段誉,向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注意到李无情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笑意,段誉心中一动,寻思:冷兄一定发现了我作弊,不过,他应该不会说出来。
乔峰见李无情和段誉漫不在乎的连尽四碗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三人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下了几大碗,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
三人这一斗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三人桌旁观看。
乔峰道:“酒保,再打二十斤酒来。”那酒保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
李无情、段誉和乔峰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三人都已喝了三十来碗。
段誉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但李无情和乔峰却全凭真实本领,眼见二人连尽三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心下好生钦佩。
段誉寻思:“如此比拚下去,我自是有胜无败。但,冷兄和这汉子饮酒过量,未免有伤身体。”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向乔峰道:“仁兄,咱们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段誉笑道:“咱们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这样喝将下去,只弟身边的酒钱却不够了。”伸手杯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往桌上一掷,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显然荷包中没什么金银。
段誉被鸠摩智从大理擒来,身边没携带财物,这只绣花荷包缠了金丝银线,一眼便知是名贵之物,但囊中羞涩,却也是一望而知。
“些许银子,老弟何必忧愁,为兄可替你出。”
李无情笑笑,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
乔峰说道:“好,今日就到这里吧,咱们走吧!”
三人下得楼来,乔峰越走越快,出城后更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前,段誉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他虽不会武功,但内力弃沛之极,这般快步争走,却也丝毫不感心跳气喘。
李无情内力不如段誉,更不如乔峰,单凭双脚去走,肯定不如二人,但,凌波微步施展而出,速度倒也不逊二人。
乔峰向段誉和李无情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比比脚力。”当即发足疾行。
乔峰一奔行而起,如光电自生,李无情不敢怠慢,连忙一心一意的施展凌波微步,紧跟在后。
在无锡城中,有一段时间参悟易经,对凌波微步的理解,更加精深,又有不弱的北冥真气支撑,短距离奔袭,李无情自信不会落下乔峰太多。
倒是段誉,一开始奔出的几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乘势向左斜出半步,这才站稳,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
无意踏了这一步,居然抢前了数尺,段誉心中一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李无情和乔峰。
三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第十章 拼脚力
段誉的凌波微步,是从李无情这里学来的,他全没想到要和李无情比试脚力,至于胜过乔峰的心思,亦半分没有。
可,这时如箭在弦,不能不发,段誉只有尽力而为,按照所学步法,加上浑厚无比的内力,一步步的跨将出去,李无情和乔峰到底在前在后,却全然的顾不到了。
乔峰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李无情和段誉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二人便即追了上来。
乔峰斜眼相睨,见段誉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再观李无情,步法竟然一模一样。
心下暗暗佩服,乔峰加快几步,又将二人抛在后面,但段誉不久又即追上,而李无情却已呈现不支之态。
这么试了几次,乔峰已知段誉内力之强,犹胜于己,要在十数里内胜过他并不为难,一比到三四十里,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输不可。
乔峰哈哈一笑,停止说道:“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又看向李无情,乔峰点头笑道:“当然,冷兄弟也不错,轻功高明,内力也已有了成就。”
段誉几步冲过了乔峰身边,当即转身回来,听他叫自己为“慕容公子”,忙道:“小弟姓段名誉,兄台认错人了。”
乔峰神色诧异,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李无情好笑道:“乔帮主可认错人了,这位并不是姑苏慕容复,而是大理段氏的段誉段公子。”
段誉微笑道:“是啊,小弟段誉,来到江南,每日里多闻慕容公子的大名,实是仰慕得紧,只是至今无缘得见。”
对于乔峰,段誉是更增几分好感,问道:“兄台自道姓名,可是姓乔名峰么?”
乔峰惊诧之色尚未尽去,说道:“正是,在下乔峰。”
李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