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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你忘了,说起来还是你先注意到这个人的呢。”
“什么?”小鱼疑惑了,“我注意过她?我怎么不知道?”
“也难怪,你只是看过她的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哦。呵呵,严格说来,你也没亲眼看到过她,只是看过她的一幅自画像。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吗?”
“自画像?……你是说,那幅‘自省’?”
“对啊。那是学生会主办的一次书法绘画比赛,那幅画后来被评为一等奖。你只看过参赛作品,大概没注意到获奖名单,那可是我写的呢。”阿游是学生会干事,很多活动他都参与主办。
记忆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一些你觉得已经忘记的,或应该忘记的往事,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甚至无意识的惊鸿一瞥,在你以为已经把它埋入记忆的深处,甚至根本未加记怀,其实一直都在记忆的长河里缓慢地流动,从未平息。而一旦你再次趟入那条河流,你会发现,原来尽管时光的侵蚀,你还是会有些情不自禁的收留。
“当时我看着那幅画,我说,好奇怪的名字,是提醒自己每日里三省其身么?画的好传神,如果这女孩走在路上,我一定能将她认出。”小鱼苦笑,“现在我明白了,精神病人一般都缺乏自省力,她是在提醒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丧失自己的意识,不要向自己的疾病低头。愿生愿生,怎样坚强的女孩!”
而校园的小道上,我曾经错失你秀丽的容颜。可就在今天,在你芳魂已逝的半年后,愿生,我终于追寻到你的遗迹,怎样的巧合?是冥冥中注定,还是你不屈的灵魂在引导我,引导我去发现事情的真相?
小鱼冷静地站起:“阿游,你回去吧。有些事我要去做,有些问题我要独自思索。”
第十节
重新翻开温梅、梁珊和徐小小的病史,小鱼找到自己要看的内容。
“果然……可是没有证据……看来只有赌一把了……”
星期三的清早。
“你知道是谁了?”轩辕一大早就被小鱼吵醒,拖到病房来。
“嗯。趁查房还没开始,我们先进去和她谈谈。”
“梁珊,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生病了,送你来的不是父母,而是男朋友呢?”梁珊还未坐下,小鱼已先发制人。
“哈,我父母周游世界去了。他们一路先去巴黎,再去洛杉矶,然后是……”
“恐怕你父母根本不知道你来上海是为了住精神病院吧。梁珊,知不知道只要测试你此刻的脑电波,就能知道你是否精神异常?”小鱼冷冷地说道。
“呃……?”趁梁珊怔忡之间,小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白色天平状的胸针,丢在桌上。
“你们在哪找到的……咦?”梁珊一见那件饰物,忽地脸色大变,急急地拿起来看,待她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
“你错了。这并不是愿生佩戴的那件,只不过我从服饰店里买来蒙你的,比愿生那个要粗糙的多吧?”小鱼微笑,“你,10月7日生,天平座;而愿生,11月16日生,她的星座就是你佩戴的那个——天蝎!虽然不知道你俩是什么关系,但这是你俩交换的信物,没错吧?”
梁珊冷冷地望着小鱼,脸上,早已不见上次初见的那种躁动和轻浮。
“你们这些披着白大褂杀人的恶魔。终于戳穿我了。很得意吧?可不要高兴的太早。愿生——我姐姐的英灵在天上注视着你们。她绝不会放过对不起她的人!”
“大概12岁时,我就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姐姐,亲姐姐,2岁大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我想念她,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是否过得好。我在各个网站发帖寻找她,因为妈妈说过在她身上有个不规则的胎记,就凭着这个特征,17岁那年,我终于知晓她的下落。
“她比我大三岁,但感觉心智比我成熟好多。我从苏州跑来找她,希望她回去和爸爸妈妈相认,可她拒绝了,说养父母对她很好,她还未报答养育之恩,而且这么多年,爸爸妈妈应该也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相不相认也没有关系。我当然不肯。迫于无奈,她告诉我,原来她有精神分裂症,常常发病住院,她不愿意爸妈知道她有如此难以启齿的疾患,害怕给他们带来困扰。在她的含泪请求下,我答应了。回到苏州,我们一直电邮来往,我要她放心向我倾诉她的心事。她也把她的生活事无巨细地告诉我。每次她一发病住院,我们就会好久失去联系,她一出院也会以最快速度通知我,怕我担心。终于,她大学毕业了,工作也不错,精神状态一直很稳定。就在我以为她快得到幸福的时候,却传来她病发入院自杀的噩耗!
“我不能相信!姐姐曾经告诉我,原本养父母给她起名叫愿心,她得病以后,为了时刻告诫自己不要向病魔屈服,为了不让关心她,爱她的人伤心失望,她自己改名为愿生。愿生愿生,就是不愿死!
“所以就算她不是被人谋害,也一定有人趁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诱导了她自杀!我不能放过这个人,不能忍受那么善良、那么坚强的姐姐就这样被剥夺生命!所以我来了。我要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那么你找出这个人了么?”小鱼被她的真情感动,但还是插了这么一句。
“没有。哼,但我相信,那个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说,医院里的闹鬼事件就是你做的了。24床所看见的就是你!可后一件很简单,前一件你是怎么做到的?”轩辕问。
“哼,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医生,想在你们眼皮子下干点什么都很简单!”
第十一节
太简单了,13号那天,我根本没出病房,而是躲在床底下,等人都走了以后,出来装鬼。”
“不可能!护士长说了,她再三清点过人数,没有错漏。”小鱼不相信如此简单。
“哼,她真的数清楚了么?每天常规清点,多少是不耐烦的吧。不过是事后发现人数不对,但怕追究她的责任,才一口咬定没错。哈哈,只有你们才相信她的话。也是,全部推到鬼魂身上,倒也干净。”梁珊不屑地说。
“真的么?不踩凳子就吊在梁上,你是怎么做到的?绳子又是哪来的?”
“我用几条毛巾扎起来干的。至于怎么吊上去的,很简单。房梁不高,人挂在那里脚离地面也只有十多公分。我把长发披散下来,遮住脸和胸部以上的身体,那天我特意换上白色的衣服,双手缩在长长的衣袖里,然后轻轻跳起,双手隔着袖子抓住毛巾,维持身体的平衡。两三分钟不成问题,不信我可以当场表演给你们看。”梁珊仰头挑衅地说。
“可是……”小鱼还要追问,却被轩辕一个手势阻止了:“行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转头对梁珊,“你收拾一下准备出院吧。”
“你真相信她的话么?”走出病房,小鱼问轩辕。
“先别说这个,你是怎么发现愿生佩戴那个天平座的胸针的?还有,通过脑电波真的可以证明她没有精神病而是伪装的?”
“先回答你后一个问题,我也不肯定,只是这样说吓唬她。你知道,躁狂症不同于精神分裂症,未必有脑电图的变化。前面一个问题说来话长了,简单点说,是我无意中看见了愿生的照片。至于在哪看见的,又怎么联想到梁珊和愿生有关系的,这个待会再说。”小鱼不理会轩辕眼中的诧异,继续说,“梁珊根本还隐瞒了我们好多事实。我根本不相信护士长会瞒着我们,把病人数错。第一次扮演鬼魂的,一定不是她!她尽管想隐瞒我们,可言谈之中,还是露出好多破绽。
“第一,尽管我们戳穿了她不是病人的谎言,她并无太多的不甘心和失望,她说不知道逼死愿生的是谁,却口口声声说那个人不会有好下场,她倚仗的是什么?
“第二,她是如何扮演好躁狂病人这个角色的?就算可以通过看书、查资料了解躁狂病人的症状、特点,也不能扮演的如此逼真,会不会是谁教导过的呢?
“第三,生病就得吃药,精神病院为了防止病人偷偷停药,服药时都有护士在旁监督,而正常人服用抗躁狂药物可以出现抑郁症状,她是如何避免药物的副作用的呢?我不信她真的不顾自己的身体去服药,况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吃过药的,难道是有人从中帮她周旋?
“第四,她说愿生会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言下之意,她之所以熟知医院里的情况,包括24床经常夜惊的事实,都是愿生告诉她的。但你不觉得不对吗?愿生是个坚强的女孩,精神分裂症给她带来的身心的伤痛极大,她怎会把医院里的这些难以启齿的事告诉妹妹,让她替她担心?况且半夜起来梳头、唱歌,分明是愿生发病时才会有的行为,她又怎会把这些告诉妹妹?
“第五,梁珊说愿生一旦发病住院就会和她失去联系,可是愿生自杀以后,远在苏州的她又是如何得知愿生在医院里的情形的呢?她又如何如此肯定愿生是被人诱骗自杀的而不仅仅是自身对生活绝望,就凭她对愿生不会自杀这样一种信任吗?
“最后一点,实际上也是告诉了我们梁珊隐瞒我们的目的所在,她提到一句,‘就在我以为她快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不错,毕业了,工作了,精神状态稳定了,可这就算幸福了吗?一个女孩子,怎样的情况下才算‘得到幸福’?”小鱼问轩辕。
“一个爱她的即将与之结婚的恋人?”轩辕已经会意。
“恋人啊,”小鱼叹息,“忘了告诉你,负责梁珊床位的是宗师兄;而愿生的照片,是我无意中从宗师兄的皮夹里看到的。”
第十二节
你怀疑是宗俊和梁珊里应外合?”轩辕听了小鱼细讲了一遍昨日她的发现和想法,问道。
“我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小鱼烦恼道。“现在想来,我说过觉得在愿生的遗物里觉得缺少点什么,就是那个天平座的胸针了。当时就觉得奇怪,遗物里不带丝毫人性化的东西,就算女孩子再朴素,也总有点贴身的小玩意儿吧。可如果说被那个隐藏的恋人拿走了又不对,你记得吗,梁珊说:‘你们在哪找到的’,显然她也很意外,而这意外不是因为本该在愿生恋人手里的东西在我们手里,而是似乎她也不知道这枚胸针去哪了。她和那个恋人应该是串通的,也就是说那枚胸针是被除恋人以外的人拿走了。这人又是谁?有什么企图?”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看我们应该去和宗俊好好谈谈。到此为止他和梁珊的行为还谈不上犯罪。梁珊姐妹情深可以理解,我们也去劝说他放弃复仇吧。”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觉得谈这件事人不宜太多。”
轩辕深深地注视小鱼:“也好。”
好容易查完房,小鱼却找不到和宗俊交谈的机会。他管的床位上一连来了两个新病人,有一个还是“武疯”,一进来就大叫大嚷,乱扔东西,被绑在床上后才老实了。宗俊进了病房,直到午饭时间也没出来。小鱼无奈,和谢意秋一起去吃了午饭,谢意秋还给宗俊带了份盒饭,回到病房才知道宗俊刚刚处理好病人就回家了。原来昨晚他值班,今天下午就补休。小鱼叹气,看来只好等到明天再说。
星期四。又是主任查房。
方主任仍是笑呵呵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小鱼奇怪他在精神病院工作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