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只想要温暖,因为我冷,很久没有暖过,
紫紫甩了甩手上的水,对我说:“别喔,喔,喔的了,又不是公鸡。晚上七点,文渊楼会议室,开班委会。”
水珠飞在了我的手背上,隐隐带着腥味。
我直觉的抬起手来,那水珠竟然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正奇怪,体育馆方向突然传来了尖叫。
同时,我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利的警笛声。
3
警界线后,警察们互相发着烟,正在进行处理现场的例行措施。
法医正在检验刘丽的尸体。
我战战兢兢地蹿到前排,抖手抖脚地听着法医和警察的对话,心惊胆寒。
恐惧在此刻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弓上的箭,而是满弓上的箭,即使不去触动,也快要发射。
“情况如何?”
“头部有明显的撞伤,但致命伤是腹部的刀伤。”
“凶器是什么?”
“还没有找到……”
绷紧的箭刹那发射了出去,但没有命中任何目标,而是半空折断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俗一点,就像刚刚释放了“内存”。而重新填满这些“内存”的,是满腹的问号。
刀伤?不会吧?就算再昏厥,我也自信没有拿刀捅过刘丽。这么说,人不是我杀的?那就怪了,究竟是谁杀了刘丽呢?
忽然,我想起了昏迷前隐约看见的冷瞳。一股寒意蓦地自背心蹿起,刺得我几乎要站不住。
正颤抖,同宿舍的扎西朗日骑着自行车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老表,开会了!”
我一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暂时收起了遐思,该干嘛干嘛去了。
4
打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黑色的会议圆桌,十三把黑色椅子和十三个黑色的茶杯。
我迈进会议室,忽然,地颤了起来。一室的桌子、椅子和茶杯全都像跳迪斯科一样扭动了起来。
难道是地震?多年生活在地震带上习得的防震减灾知识,让我下意识地想钻到桌子底下。
却惊讶的发现我的脚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竟然一步也挪不开。
寒意自背心蹿起,伴随而来的又是那阵该死的花香。
我无法扭头,身后却一阵毛,感觉有一只手从背后扯住了我的领子,仿佛要把我拉入身后的墙壁一样。
我死命地挣扎,桌上的茶杯突然自有意识地动了起来。
十三只茶杯在桌上排列成了一个近似蝴蝶的形状,看起来像某种神秘莫测的符号。
领子勒着我的脖子,身后的拽力越来越大,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李飞老公,你揪着自己的领子干什么?”紫紫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
我一怔,发现自己扯着自己的领子,再看桌上的十三个茶杯,跟我进来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排成任何形状。
我惊讶得结巴了起来,一时无法缓过来。
“这什么这?像个傻瓜!”紫紫甜甜地对我一笑,“快点过来帮我发文件,老班就要来了!”
我愣看着紫紫——美丽的大眼,亲切的态度,甜蜜的微笑,煞是迷人。都说美女有N种,漂亮又亲切的,当属极品。
看着忙前忙后的紫紫,我的心惊慢慢平静了下来。
看来,是我发癫了。又不是玄幻小说,哪里有那么光怪陆离的情节。肯定是刘丽的事让我神经过敏了。对,就是这样!
开班委会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发青春呆以外最无聊的事了。今天的主题是无聊和啰嗦。与会若干人,除了班主任有发言任务外,其它人都无所事事。
我的瞌睡不止来了一次,但紫紫老在桌下踢我,又碍于老班警告的目光,我只得强打精神,装作一本正经,一双眼栓在紫紫身上,心荡神游。
说起我那如花似玉的紫紫老婆,可是我决斗得来的。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在教室门口被我老婆一眼击中,从此便茶饭不思。我老婆和我同班,当时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比我大一届,也在我们学校上学。
可是我这个人纯属无赖,还是厚着脸皮,屁颠屁颠地对我老婆大献殷勤。这自然激怒了她的学长男朋友,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们只有决斗。
过程就不赘述了,我当然是英勇无敌,他当然是溃不成军;结果也不阐明了,一言以蔽之:“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摊上。”
之后我就过上了“牡丹花下死”的**生活,那个心啊,那个花啊,那个怒啊,那个放啊……
打住,扯远了,回到会场,这烦人的班会终于结束了。
紫紫收拾好文件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李飞老公,你咋啦?怎么魂不守舍的?”“没有,只是刘丽的事……”
“我也听说了。”紫紫抚着我的背,“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承受着紫紫温柔的抚慰,喉头却该死地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宿舍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也希望紫紫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然故事如何继续?
所以,总会有事发生。
在那次可能凶杀后,奇怪的事,真真幻幻,便如影一样,随行于我。像一场恐怖至极的恶梦,又像一个难以解开的谜语。
第一件怪事,发生在刘丽死后的当天晚上。
第二缕.下沉浴室
1
浴室里,白雾阵阵,热气腾腾。腾起的水汽,凝在墙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湿渍。
明明洗的是热水澡,我却感觉阵阵发寒,直至把热水开到最大,身上还是不暖和。
挣扎了一会儿,我丧失了心情。
就在我关上水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一滴水蒸汽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在了我的脚边。我朝水珠掉落的地方望去,在那里寻到了一缕头发,黑又长——是女人的头发。
男生宿舍的浴室,怎么会有女人的长发?
我想着,鼻尖突然飘来了一阵熟悉的花香。
随后,地板霍地开始螺旋下陷,流沙一样。与之相反的,是像黑色喷泉一样上升辐射的长发。先是不断的变多,然后迅速的增长,像墨黑的藤蔓快速地在浴室地板上攀爬,延伸……
头发的尽头,地板仿佛变成了一片水面。从那下面,升起了半颗女人的脑袋。
我吓坏了,跌坐在地上,拼命地揉着眼睛,在确定了那不是幻觉以后,妄图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惊惧地低头,一双修长而纤细的女人的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脚踝。爬上了我的胸膛,然后是脑壳。
下一秒,头顶突然传来了千金压力。那手霍地按住了我的脑袋,向地下拖去。
我感觉地板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湿润,松软。而我的身体被那手按住,开始急速下坠,并深深陷入了地板之中。
我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像植物的树根一样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身体。渐渐地,我开始有了溺水的感觉。不能呼吸,快要窒息。
“救命……”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喊,却发现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
熟悉的花香,熟悉的恐惧,熟悉的眩晕,不约而至。
我就这样,渐渐失去了意识……
2
醒来的时候,是在我自己的床上。
同宿舍的扎西朗日狐疑地看着我,欲笑又忍,“老表,你光着个**在浴室裸睡?”
我白了他三大眼,“有些事说给你听你也不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我以组织审查党员的严肃目光,仔细逡巡了扎西朗日一遍,然后附在他的耳后,轻声说道:“我洗澡的时候,被女鬼的头发缠住了……”
没有鄙视,没有不屑,甚至没有怀疑。扎西朗日平静沉思的表情让我本来打算吓他的诡计落了个空。
“老表,你可能真的撞鬼了……”扎西朗日一本正经地说,目光坚定而炯炯。
“开什么玩笑?亏你还是预备党员,社会主义‘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不懂?”我如是教育扎西朗日,理直,气却不壮。
“真的!”见我不信,扎西朗日加重了语气,“今年春节,这栋宿舍曾经给春节不回家的女生住过一段时间……”
故事是这样的。
时间:今年寒假。
地点:我们宿舍。
人物:长发美眉(以下简称MM)和一变态长发杀人狂(以下简称BT)。
情节:恋慕长发美女的BT在宿舍浴室强行玷污了清纯美丽的MM后,将其杀死,并藏尸,尸体至今下落不明……
夸张的表情,惊悚的语调,不堪的情节。扎西朗日的故事,说得我毛骨悚然。
接连发生了诸多怪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刘丽的事让我神经过敏了。现在看来,幻觉的可能有是有,只是正在无限趋近于零。
恐惧像一颗莫名埋下的种子,在我心头生根、发芽并不断生长了起来,让我觉得冷寒无助。
“老表,你要小心了!”
第三缕.祸从口入
1
扎西朗日说得没错,我要小心了。所以,我舍弃了宿舍的浴室,转而投奔到了学校的公共澡堂——不过,还真不习惯。
几个人同挤一个水龙头下,肉贴肉,**对**,就像屠宰场的猪,排队队,洗刷刷,然后,死翘翘。
光速结束了沐浴,我在更衣室遇到了蓝天。
不要误会,不是头顶上那个,而是我认识的校游泳队的一个兄弟。
蓝天外号“残运大哥”,在学校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十五岁那年的一次时运不济,导致了他右手的残疾,但人家身残志坚,仅凭一只左手,硬是在某界残动会上一举夺得了六块金牌,刷新了五项世界记录。
本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学习蓝天好坚强!”的校训,我马上上前跟榜样打招呼:“嘿!蓝天,好久不见,在忙什么?”
“飞机,是你啊!”榜样的态度也很和蔼,丝毫没有耍大牌的嫌疑,“训练呗,你呢?”
“瞎混!”
“这样啊……呵呵。晚上没有节目吧?”
“怎么说?”
“一起去K歌?”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
一连几日的阴霾,今天正好扫扫。
2
808包房内,榜样的女朋友正有摸有样地演唱着郑秀文的
酒酣耳热,睡的睡,唱的唱,喝的喝,包房里一片狼藉。
榜样游泳水平上流,游酒水平却下流到了极致,没喝几杯,便疾奔厕所,“倒带”去了。
作为一名富有爱心,具备责任感,并且够兄弟的兄弟,我只好作陪。
男厕所里的日光灯管大概要坏了,忽闪忽闪地,让人心惊神骇。
榜样进去大半天了,还不见出来,只怕是吐晕了。
继续作为一名富有爱心,具备责任感,并且够兄弟的兄弟,我只好进去寻他。
“蓝天,蓝天——”我深切地呼唤着榜样的名字,一个小间,一个小间的找,却没有半个人影。
日光灯继续鬼闪,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战栗的感觉。
我寻至厕所的最后一阁,那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管子“吧嗒,吧嗒”地滴着液体——没看错,是液体,不是水。
黄绿色的液体,一滴落地面,马上激起了一串白色的泡泡,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刺鼻的酸臭和一阵轻轻的,若有似无的窸窣声。
我正想转身回去,奇异的花香忽然像一个梦魇一样远远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