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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齐震宇与来宝的人影消失在牢房之中。青葱看向小玉,小声嘀咕道:“那小子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各人立场不同,他是齐家人,要维护齐家的利益。就算真是齐家的错,主子不下命令,他是不会出手帮我的。”小玉抱膝望着脚尖,明明身处牢狱,不知为何对自己的处境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咦,对面的那位小娘子,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打了个哈欠醒来,睁眼对着对面牢房的小玉说道。
小玉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待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抿唇道:“是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在江宁的白马寺见过,公子还曾赠我一护身符。”
“喔,真是有缘,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怎么会忘记了。”李临风淡笑着说道。
“登徒浪子。”青葱不屑的斥道。看起来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居然如此轻挑。
李临风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了,小娘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那这位公子,你又为何在这呢?”新碧瞪了李临风。坐到小玉前面,隔断李临风的目光。
李临风哈哈一笑:“真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为了寻求安静之地才到这的。”
新碧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
小玉看了李临风一眼,她却是相信的。若要寻得安静,且让人想不到的地方,牢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既然答了,小娘子你呢?”李临风眼带笑意,轻声问道。
“若我说。我被人陷害了,你可信?”小玉头靠着墙,脸上无喜无悲。
“啧啧啧,看小娘子你也不是个笨人,怎么就这样被人暗算了呢?”李临风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没听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么?”青葱不满的怒瞪了李临风一眼。
李临风像没听进青葱的话,径直对小玉说道:“如何?小娘子,要不要我帮帮你。”
小玉摇头谢过:“多谢了,我想应该不必了。”
“喔,是吗?”李临风说完话,头靠在墙上,像睡着了一样。
齐震宇回到齐家,先去看望了秦梦瑶,此时秦梦瑶躺在床上,面色依旧很苍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秦梦瑶见齐震宇回来了,忙支起身子:“相公,你回来了。”
“躺下好好休息。”齐震宇扶着秦梦瑶,轻抚过秦梦瑶的额头。
秦梦瑶点了点头,又睡了下去,双泪含泪道:“相公,我对不起你,没有保住这个孩子。”
齐震宇看着秦梦瑶楚楚可怜的模样,摇了摇头:“先好好歇着,养好身子。”
“是,相公。”秦梦瑶低垂着泪,小声抽泣着。
“小姐,你可要仔细着身子,大夫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梦烛双手端着汤药,对着齐震宇福了福身。
“梦瑶,就是齐芷玉将你推撞到桌角的?”齐震宇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向秦梦瑶问道。
秦梦瑶点头又摇头道:“相公,当时我身子有些发软,头有有些晕,又背对着齐小姐,待我反应过来时,肚子便疼的不得了,却没注意到齐小姐。”
“姑爷,你可得替我家小姐做主,当时我几其他几个丫鬟就站在门外,是亲眼见着齐芷玉推了小姐一把,然后小姐就撞上桌子,疼的瘫软了下去……。”梦烛双膝跪地,对着齐震宇磕头道。
“梦烛,你先起来。”齐震宇双眉皱成了一个川字,看了眼还在抽泣不止的秦梦瑶柔声安慰道:“梦瑶,你先好好歇着,我去趟书房。”
齐震宇靠在椅背上,揉着额角,陷入两难,真要让小玉替那未成形的孩儿偿命?他做不到,齐震宇摇了摇头,但如果此事就轻易揭过,他又该怎么对秦梦瑶交代,秦家交代,怎么样堵住悠悠众口。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芷玉小姐,少爷他很为难。”来宝站在牢门前,对着小玉行了一大礼。
“怎么,在想要如何处置我么?我本就没对你们家少夫人做什么,若我真的想,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小玉嘲讽的一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断念已残,如今残念已毁。
“少爷只是被眼前的事务蒙蔽了心神,成功名利,一切来的太过容易,让他整个人有些飘飘然,有些自大膨胀了。”来宝面带苦色,总要有狠狠一击,才能惊醒少爷,现在的少爷根本就听不进劝。
“难道是我的错,因为爱他,所以替他着想,将我所有化为其助力反而害了他?”小玉笑了笑,多讽刺啊。
“李少爷,你可知有什么药能让人迅速怀孕,且又极易滑胎的?”小玉看向李临风客气的问道。
李临风睁开眼,懒洋洋的说道:“听说前朝,有一付药,名曰寄生子,有其功效,不过因这药太过诡异,引的前朝宫中不平,遂列为禁药,据说已失传了。”
小玉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少爷了。”
依她所想,秦梦瑶是不会特意拿腹中胎儿来害她,除非是知道胎儿不保,这才有了那想法,起因恐怕是知道了她与齐震宇之间的事,怕有一日会危及她的地位吧。
在这上京之中新婚之内便有了身孕的妇人很少,偏偏秦梦瑶便像中了乐透一样,轻易的怀胎,又轻易的流产,小玉怎么想也觉得其中有问题,如今听李临风所言,恐怕是用了什么药,不过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喔,对了,听说。那胎因是寄药而生,那胎流下来会是黑色的。”李临风懒懒的伸了下腰,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来宝听了小玉与李临风所言,紧紧的皱着眉。他不敢判断他家夫人是不是服了那种药,就算是,也不能透露出去,这有关齐府的颜面,他家少爷的颜面。
“芷玉小姐,你可有万全的法子?”来宝看了小玉一眼,他这是替齐震宇问的。
小玉呵呵一笑,叹息道:“你们府中可算平静?若有不平静之处,这次便借机清扫吧。”
来宝深思片刻便向小玉告辞了。
齐府这次会掀起多大的波澜,会死多少人。全都与她无关,她无犯人意,人却有伤她之心。
“小娘子,我这有些怕怕的。”李临风摸着胸口,拍了两下说道:“我像是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小玉扫眼一看。整排牢房就只有这两间有人,那李公子不是犯了重罪,便真是能耐太大,找了间安静的牢房以图清静,毕竟在她们几个进来之来,整排的牢房可只有他一人。
相较前者,小玉更相信是后者。
来宝回到齐府。便将小玉的说辞换一番说法对齐震宇说了。
齐震宇听后沉吟了片刻便决定采用小玉所说的,借由此次的事,将齐府内彻底清洗一遍,相信这一次,他父亲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齐家对外宣称,秦梦瑶。是因府内奴才拿错汤药,喝错汤药所致,与齐芷玉无关,当然齐芷玉便无罪开释了。
才几天,齐府的事一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一会说被人所害,一会说是喝错汤药,云里雾里,让人有些看不清。
“小娘子,就这样走啦,有空陪李某人喝一杯。”李临风笑嘻嘻的靠在墙边说道。
“登徒浪子。”新碧跺脚哼气说道,明明衣冠楚楚,长的挺俊美的一位公子,言语总是轻薄的让人生厌。
“李公子这断时间劳烦你照顾了。”小玉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李临风福了福身。
李临风挥了挥手,头又靠回到墙上。
门口早就站了一堆人,殷殷期盼的望着牢门,见大牢门一开,便一拥而上。
“阿奶,爹,娘,大哥,大嫂,二哥,让你们受惊了。”小玉红着眼福了福身。
“没事就好。”李婆子泪随话落,秀娘也红着眼拉着小玉的手:“咱们一起回家。”
齐家贵与齐兴隆齐子思看着小玉,一句话也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什么话都被堵在嗓子眼了,眼在发烫,他们真怕,这一次小玉一去了便出不来了,如今见着人平安完好的出来了,心里又酸又想哭又是高兴。
“小玉,都是娘的错,若不是娘让你一个人去哪,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秀娘拿着绣帕,不停的擦拭着眼泪。
“娘,不是都说了是误会一场么。”小玉抿唇一笑,安慰着秀娘。
若被她娘知道她是被刻意陷害的,还不知道内疚自责成什么样呢,这事还是不说为好。
“人都平安回来了,就别说那么多了,人常说否极泰来,咱们家小玉有的是福气。”李婆子擦了擦眼,笑着说道。
“哎。”秀娘应了一声,想笑,但还是忍不住流着泪。
“娘,再过几日便是我及笄之日,您看您眼都肿了,到时可怎么办才好。”小玉对着秀娘娇嗔道。
“是,是。”秀娘应了两声,还是忍不住掉眼泪水。
小玉与李婆子对望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眼泪水暂时是止不住了。
下了马车,齐家大门口已守了一堆人,邓全见着小玉下了马车,忙将门前的鞭炮点燃。
邓老爷子与邓方氏准备好了火盆,彩凤则拿了杨枝沾水,不断往小玉身上晒。
麦香则端三大碗猪脚面线出来。
冷冷清清的天愣被一大家子给吵热了。
大家为她忙前忙后的,小玉心里暖洋洋的,嘴角始终微微向上弯起。
一系列的驱霉运仪式之后,耳边总算安静了,小玉泡在浴桶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小姐,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劝着夫人该请人来跳大神,替你驱霉气了。”麦香拿出干净的布巾替小玉搓揉着一头青丝。
小玉想到那场面不禁打了个寒噤。
新碧与青葱也梳洗好了,回到了小玉的跟前,新碧倒了杯花茶,摸了杯子的温度,将花茶递到小玉身边。
“小姐,喝杯茶驱驱寒气。”新碧笑着说道。
“幸好及时出来了,要不然小姐的及笄之日便得在牢里过了。”青葱瘪着嘴,想到那陷害她家小姐的那位秦少夫人就恨的牙根痒痒的。
“是啊。”麦香也感叹道。
小玉喝了两口茶,敛眉垂目道:“这件事莫要再提,不要让我娘和阿奶她们知道,你们懂么?”
“是,小姐。”三人应了一声,闭口不再说秦梦瑶与小玉进牢房之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是虚惊一场。”齐兴隆叹了一声,靠在椅子上,赵小珠将柔荑搭在齐兴隆肩上,齐兴隆轻拍了拍赵小珠的手,长长的吁了口气。
“是啊。”李婆子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要不真要了她的老命啊。
“老夫人,有人上门求见。”一婆子哈着寒气,双手缩在袖笼中,站在厅外对着大花厅里的李婆子禀告道。
“是谁啊?”李婆子品着香茶,蹙着眉,谁在这时候来他们家拜访。
“说是位故人,已经上了年纪,说是以前曾在弯子村呆过一阵。”婆子哈着寒气,低垂着眼答话道。
“这么冷的天,先将人请进来吧,你也下去喝杯姜茶驱驱寒。”李婆子将暖炉抱到怀里:“这年纪大了,就是受不住寒,都还到寒冬腊月的,身子便受不住了。”
“让厨房多煮只姜母鸭吧。”秀娘对着一旁的红英吩咐道。
“哎”红英应了声,便踩着小步出了花厅。
秀娘看着红英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娘,你可得仔细着身子。”齐家贵关切的说了一句。
李婆子笑着应了一声,心中满足无比。
“许久不见了。”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进花厅,对着厅中众人作揖道。
李婆子注视了那个良久,仍想不起是谁。
齐家贵与秀娘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不解,觉得有眼眼熟,但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