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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想要说的是……”简辰慢慢凝视着白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据我所知，强行破除结界进入回路，必然会对回路本身造成一定的紊乱。如果紊乱达到一定程度，整个矩阵都会有崩溃的危险。但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打破结界回到这里，对么？”
罕见的，白夜沉默了。
良久。
“那种事情发生的几率不足50％，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瞻前顾后，而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出发吧，简辰。”
第234章 第六面旗帜
“看来是在这里了。”
楚凌月单手抄着口袋站定，另一只手看似漫不经心在眼睛上抹了一下，黑色的美瞳将耀眼的纯金色完全掩盖。
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合上手里的小黄书，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楚凌月身边，目光盯着面前镶嵌着古铜门板的石台。“你确定么？”
“……”楚凌月没答话。
“看来是我多此一问了呢。”乔格笑了笑：“由天平宫的‘洞悉之眼’模拟的高级时空运算，的确可以媲美神灵的预言，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呢。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刻意和何进他们分散，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单独行动可是很危险的行为呢。”
“……乔格。”楚凌月没有回头，语气平淡：“我必须承认你比钟权更会隐藏自己，共事这么多年，我甚至早就猜到了钟权的真实身份，唯独忘记怀疑你。不过现在一切的明朗了，我们所面临的局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双子宫和守护神殿虽然都不可怕，但如果被小星宫的人找到，对你我来说都是相当棘手的麻烦。在找到密码之前，我们暂时是合作关系。”
乔格耸耸肩：“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但是我总觉得这种合作关系不太公平，我知道你的身份和名为‘洞悉之眼’的瞳力，但你对我的了解却好像仅限于路西法说过的白羊宫。信息并不对等，而且按照通常的经验来说，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越不长命呢。”
“魔法禁书。”楚凌月忽然说：“这是你的天赋能力，借助你手里的那本黄皮小书，可以记录并临时借用你所接触过的玩家拥有的天赋能力，前提是满足必须的条件，比如你对那种能力的理解达到一定程度。别忘了，我的‘洞悉之眼’本身拥有看破一切的属性，在这双眼睛下面，没有秘密可言。现在我知道的比你多了。”
没有理会乔格的反应，楚凌月微微呼了口气，目光直视前方的古铜门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凌月瞳孔中的金色越来越炽烈，甚至到了连美瞳都无法完全遮挡其光芒的程度，但随着楚凌月的动作，古铜门板上隐约浮现出了一团纯金色的花纹，而后迅速变幻，渐渐形成了一团精细繁杂的图案，缓缓流动、解锁……
直到某一个时刻，咔嚓一声脆响，如同锁芯被钥匙打开的声音突兀的在空气微微炸响。
楚凌月垂下眼帘，用食指的指心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随手按在古铜门板上。
“咔嚓”
这一次是真正的锁芯弹开的声音了，古铜门板在楚凌月的手前缓缓推开，黑黝黝的气息迎面扑来，乔格适时地扭亮了军用手电，照出一条长长的、一路延伸而下的蜿蜒台阶。
“可以进去了。”楚凌月轻声说。打开这扇门板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如果稍微细心一点，就会看出这个少年和刚才相比，多了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疲倦。
“不愧是楚凌月少校，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乔格满脸夸张的欣喜。
“……”楚凌月默然：“你能否表现的更假一点……”
“果然没什么意思么。”乔格撇撇嘴，将手里的小黄书随手插进风衣的上衣口袋，率先推开古铜门板踏上了台阶：“公平起见，这次换我先来好了。你的‘洞悉之眼’能力还不完全，模拟高级时空运算对你来说已经是超负荷的工作，那种能力虽然很方便，但长期使用的话会大大消减你的神经细胞和脑细胞，如果你想活得长一些，就最好有些节制。”
“这算是对队友的关心么？”楚凌月愣了一下，却终于没有开口。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你两个问题。”乔格忽然回过头来，在黑暗中遥遥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双子宫的计划就目前为止，进展到何种程度了；第二，最后一面旗帜到底在谁手上，我知道这两个问题你一定早就计算过了，不需要耗费你多余的精力，你需要做的只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告诉我，还是不说。”
身处门后的台阶上，乔格的面目已经完全掩盖在黑暗之中，哪怕近在咫尺都无法看清，唯独那双黑色的眼睛隐隐透出异色的光芒。
楚凌月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金牛座、处女座和水瓶座在双子宫的监控之中；天蝎座萨菲罗斯已经和守护神殿的血斗士遭遇，在重伤的情况下逃脱；狮子座、双鱼座和射手座依然未受控制；目前为止唯一被抓走的是摩羯座钟权，但被抓捕可能只是他个人计划的一部分，因为以他的天赋能力，本来可以顺利逃脱。和他一起被抓走的是黎叔，可以确认不是十二星宫的传承者，黎叔被抓走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的熊人血统。”
“金牛、处女、水瓶……”乔格掰着手指算了算：“加上我们两个和双子宫，还少一个人。漏掉的那个是谁？巨蟹么？”
“这是我也在疑虑的问题。”楚凌月说：“六面队伍旗帜，金色的在我们手上，绿色的被北城月墨持有，银色的由那个叫小洛的女孩转交给牧唯真，白色旗帜的持有者是身为狩猎者第一人的白夜，蓝色旗帜现在在慕容永夜和小洛手上，以上所有人，都正在向白帝城这边赶来的途中……但是最后那一面红色的旗帜，我们先前一直没有得到它的信息，也不知道它被谁持有，直到几分钟前，我偶然捕捉到红色旗帜的信号波段，才得以断定，它现在的主人是双子宫布甘罗。”
“信号波段？”乔格微微眯起眼睛，路出疑惑的神色：“我可以理解成，你用瞳力模拟的时空运算在距离上受到限制，只能对有效范围内的事物进行测算，而范围之外的东西，则是超出你掌握范围的，是这样么？”
“不完全是，但是可以这么理解。”楚凌月点点头，“我能确认红色旗帜的主人是双子宫的原因，是因为他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前进，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两个小时之后，你身上的星痕印记就会感觉到他的方位了。”
“看来目标是指向我们的么？”乔格嗤笑了一声，“可笑，就算他们能够聚齐十二星宫，难道还有能力可以剥夺我们身上的星痕印记么。”
“这就是我对你之前的问题做出的回答。”楚凌月说：“我一直没能测算出巨蟹宫主人的任何信息，出现这种情况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巨蟹宫主人的烙印，已经被剥夺了。”
第235章 芝麻开门
时间大概是深夜。
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在浅析之地这个地方，时间已经是个很淡薄的概念。
从连日连夜的暴雨那天开始，这片沼泽中的树木就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疯长，越是深入浅析之地，树丛也就愈加密集，甚至将天空都遮挡的密不透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身边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脚下是泥泞的路面，时不时还会出现使人沉陷的泥潭，在这样的地带一路奔袭，其实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的事情。
好在这一路上，那些隐藏在树林灌木之中的黑衣猴骑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或许是被小洛毫无保留的强大气息震慑，也或许是因为我背上的蓝色旗帜。
因为按照主神的说法，拿到了旗帜，就相当于获得了入场的资格券。浅析之地只是沼泽的中心，而非真正的核心，或许真正的意思就是说，在到达浅析之地的核心之前，我们是畅通无阻的。
小洛忽然减慢速度，我迟疑了一下，随即跟着刹住脚步。一时间树林之中，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飒飒作响。
“怎么了，小洛？”
小洛没有回答，目光直视前方。
幽邃的树林之中，陡然出现了几根高大的石柱，耸立在泥泞的沼泽地带。
“矩阵回路。”小洛说。
“什么？”
“你还记得哈默尔恩城吧。”小洛回过头来，寒星般的眸子看着我：“将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城市封锁在特殊的密闭空间，减缓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变迁，等待合适的时机，对合适的人选重新开启，就是矩阵回路了。哈默尔恩城如此，这里也是一样。”
“封闭空间么……”我微微低头：“死亡游戏也是这样么？”
“不清楚。”小洛摇摇头：“不过理论上来说，死亡游戏和狩猎者通道都是架设在真实世界之外的‘第三通道’，也就是不存在的虚拟地带。进入那些地方的前提是获得主神的认可或特许，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矩阵回路不同，只要找到阵眼，即使未被许可的人也可以进入。”
“阵眼？”我又茫然了。
“借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你知道有些古拳法可以用拳头击碎坚硬的岩石，这种行为从科学上很难解释，因为人类的骨骼远脆弱于岩石，但它确实存在过。”小洛说：“关键在于用最精准的力量，击打在最薄弱的环节，也就是岩石之眼。矩阵回路是主神创造的密闭空间，自身具备排斥外界的本能，就好比是一块坚硬的岩石，只要找到最脆弱的那个地方，就可以轻易突破。”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获得了许可么？”我抓了抓头发，从背后取出蓝色旗帜：“这些东西难道不能充当许可证么？”
小洛沉默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主神的意思或许是特意给我们增加一道难题，或者可以理解成对持有旗帜的玩家再一次的筛选。”
“筛……选，不是剔除么？”
在我的认知里，主神一直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形象，他/它的乐趣，似乎仅限于布置出一个庞大的逃生游戏，把我们和各种各样的怪物一起抛进去，然后看着我们挣扎和……死亡。和“主神”比起来，似乎“死神”的名字更加适合他。
小洛再次摇头：“相同的话我之前已经和你提起过，这场游戏实际上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主神的意思不是为了杀死我们，而是逼迫我们不断活下去，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所以无论它所布置的场景如何凶险，哪怕一百条路中的九十九条都是死局，但总会有一条可供选择的生路。以前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我却有了一些其他的朦胧的猜测。”
小洛顿了顿：“从主线任务发布开始，主神就一直尝试着消减我们的人数，一方面在拍卖会上提供给我们一大批相当强力的道具，一方面却生生制造出暴雨沼泽和浅析之地这样的环境，借助狩和鬼齿龙蝰来消灭实力不足的玩家……你有没有察觉到，主神的用意，好像是在筛选，或者说……寻找某些人。”
某些人，某些……符合某种条件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路西法说过的话：主神选中的人。那个东西需要寻找的……是我们么……
“算了，这些都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