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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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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
作者:江北秦园



正文
序 言?世界尽头与冷


    序言?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它的灵感来自一本出土于极地冰川的人皮日记!
    一张来自乌镇西栅的民国课桌上刻着《圣经》中末日审判时才出现的“七大碗”,以及代表恐怖极限的“第八碗”;任何接触到神秘的“死亡诗社”的学生不是失踪便是死亡,那个诗社附着神秘的诅咒还是人为的蛊惑?人皮画《第八碗》背后,藏着怎样一个神秘的宗教组织?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十二门徒是否存在?牛顿从中世纪的炼金术书中苦心解析的“圣水”到底有何功用?是谁要聚合圣血教堂的圣血与都灵的耶稣裹尸布,将耶稣圣像重先雕塑?“死海古卷”中记载的圣殿宝藏能否重现人间?亚、欧、非大陆的死亡区域拼成的神秘十字架背后,是谁制造了血腥大屠杀?海底两万里下深居着怎样一个变态魔鬼?孤儿画家张若水与鬼才侦探霍克步步惊魂,为你将千古神机一一揭幕!
    佛家“九想观”说,人有九种死相,即在死后:尸体变冷、发青、生脓、流汁、虫咬、筋缠、骨散、火烧。我所要说的,便是一个自称能颠覆这九种死相,而将人的血肉之躯制成艺术巨作、筑成艺术长城的画界变态杀人狂!他自称接替了上帝抟土为人的工作,以人的血肉为油画颜料、以人的骨骼为雕塑材质,抟人为画、为雕塑,雕画可以跨上天国的麒麟!
    他流传于黑市的人皮油画《第八碗》,是他这种变态思想的原罪果实,而另一组神秘而诡异的雕塑则是他“上帝”生涯的巅峰之作。宗教与黑帮为那些血腥的巨作展开了历时半个世纪的明争暗斗,无数人为之流血丧命。
    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都有人诅咒他,有人歌颂他,艺术女神与宗教教主难以对他盖棺论定,也许只有上帝知道,他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楔子?神秘人皮画
    有一年秋天,我应一位画家朋友的邀请,去北京某黑市观摩一个不为当局所接受的画展——这样地下风靡的画展三年才举行一次,记得那次的画展名为“黑色星期日”,与著名的美国杀人歌曲同名。那里陈列着大师们不为人知的一些反映人性阴暗面的画作,传闻很多偏激的年轻人在看完画展后,都绝望地自杀了。
    大抵是一间巨大的菱形地下室,擎着彼岸花纠缠的罗马柱,四壁上涂满纯黑色的颜料,像一口深邃不测的井口,要将参观者全盘吞噬;圆形穹顶上象征性的破开一道镂空十字,有大光芒如剑切下,将阴森潮润的黑暗照彻。
    摸着四壁横生的白色菌子,踏着脚下粗糙不平的波斯地毯,我浏览了墙上那些关于性、吸毒、潜意识、披头士、Gay的超现实主义的数码照片,以及标榜战争、分裂、自虐的油画、素描画、水粉画、蜡笔画(立体),因为先前看过不少恐怖血腥的电影,也就不曾觉得有什么稀罕之处,渐渐的心绪有些索然,觉得传言言过其实。
    我拐一个弯,入了宗教的基督教展区,独自一人走到一幅题为《第八碗》的仿画前,只是一瞥之间,我的心中毫无来由的充满排山倒海的恐惧。那是一幅以蓝黑的苍穹为底调的油画,画面是一只倒扣的金碗,金光灼灼的碗中伸出一只被蟒蛇缠住的手臂,手上擎着一朵喷射着毒火焰的花蕾,色彩绚烂,直逼人眼,一股恶臭似要扑面而来。那强健的手臂与蟒蛇的缠斗,让我想起不朽的雕塑《拉奥孔》,然而它比《拉奥孔》更可怖千倍。
    后来,我的朋友神秘的说:“你猜,那幅《第八碗》的真品在黑市是什么价位?”
    我毫不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掌:“至少这个价。”我的意思是五千万人民币。
    我那画家朋友嘴角微扬,略带讥嘲的摇头说:“秦园,你还记得1987年从伦敦拍卖会上被日本人高价竟得的那幅梵高的《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吗?当时拍卖的价位是39,921,750美元,创了历史新高!我告诉你,《第八碗》就是以那样的天价,在三年前被希腊黑帮一个干走私军火勾当的船老大敲定的,如今大概漂泊在太平洋了!想当年,为了夺下这幅画,几大宗教和黑帮甚至结束了地下合作,火拼了多场,很多政坛老手和艺术界大师都牵涉其中,莫名死亡!”
    我愣怔一下,说道:“这幅画固然给人以强烈的精神冲击力,但也不至于高得这么不靠谱吧!”
    他把手点一点额头,眼中射出凌厉而惊恐的光色:“你知道吗,《第八碗》的真品是由人皮和人血‘画’出来的,据说为了保持画面的新鲜度,每年都得重先用人血和人皮加以修饰和装裱!而且,传闻《第八碗》的人皮和人血初始时是由一个潦倒的画家杀死另一个同样对艺术有热烈追求的画家获得的。所以,又为了保持血液的纯度和画面的奔放感,自从这幅画诞生起,每年都有感情热烈的画家、作家甚至疯子被谋杀,成了这幅画的祭品!”
    在离开地下室的路上,他又向我悄声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秦园,其实这幅画真正值钱的,并不只是这幅作品的真品是人皮所制,而是它背后深藏的一个伟大而变态的画坛大师鲜为人知的同性恋故事,还有他未完成的一组已被撒旦带回地狱的魔鬼杰作——那组杰作当年在黑市上比《第八碗》更有名!如果你有兴趣听,三天后去北海找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三天后,我满怀着忐忑和好奇心去了北海。记得那天北海的秋风异常萧瑟,水中的鸳鸯和野鸭都凝在水面,粉红的脚蹼悬而不动;岸边的杨柳卷黄的叶子上挂着甲虫的尸首,气味浓郁得恶心。我的朋友第一次以异常严肃、异常神圣的口气,向我说起那个《第八碗》的作者——他心中的艺术大师峥嵘的一生。
    我的朋友说完后,问呆若木鸡的我:“你打算用什么风格叙写这个真实的故事?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心中的大师过度指责,虽然他残害了那么多的人,而且他死后这残害依旧不断。我们不要以世俗的眼光看他,我们都不理解他,就像当年人们都不理解‘咔嚓’了自己耳朵的梵高一样。”
    我眼望西天凝集的雾气,沉声说:“‘从人道主义出发’,一向是美国人打压他国的借口。但我很欣赏美国的侦探鼻祖艾特加?爱伦坡的作品,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顺着他的行文风格写下这部真实,演绎一段诡异的推理故事。”
    是的,我挚爱的读者,那年秋天我要写的就是这本书,断断续续写了六年,直到我的画家朋友因为吸毒过量去世的那一天,我才愿意拿出来寄给出版社——因为我实在辜负了他的所托,将他心中的大师写成了足可以与《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拨和柯南道尔笔下的开膛手杰克并驾齐驱的杀人魔王!
    ——原谅我吧,我深居天国的画家朋友!
    一切的一切,便让我从某年盛夏发生的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开始吧。虽然美丽故事的开始,悲剧就在倒计时,我依旧不愿一下笔就写到天怨人怒的那一幕。
   
第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


    第四章不能说的秘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自己不愿说出的秘密,它们如鲠在喉,每个人都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对一个适当的人说出它。张若水决意将心中深藏的秘密告诉周李清是在一周后,然而当他夹着画架去旁听赵教授的课时,却被告之:周李清已经转系了。
    “他转到哪个系去了?”张若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
    “中文系,古典文学班。”赵教授又摇头叹息着补充说,“这孩子实在太可惜了!她素描和油画的功力已经到家了,只要再努力一把,成功就指日可待了!实在让我痛心啊!唉!”
    张若水如雷轰顶,她为什么转系?是不愿见我吗?那日我的话也许我太伤她了,难怪她把手机关机了。“古典文学、古典文学、古典文学,”他口中念念有词,觉得这个词条很是熟悉,心中陡然划过一道闪电——当年陆明不就是古典文学班的吗?难道她要——
    他将画架一摔,飞奔出门。
    赵教授拍掉手上的粉笔灰,对下面偷眼看张若水背影的学生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艺术系的学生有点神经质很正常!何况他是在国外得过大奖的!”等到那些学生都挥笔疾画的时候,他捡起得意弟子的画板,翻看上面夹着的几张油画。
    翻着翻着,他的面色越来越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在一幅油彩未干的画上:那是一个歪戴着贝雷帽的大胡子画家,双眸炯炯,正在聚精会神地画一幅古怪的油画——缠着金碗的蟒蛇已将一只手臂吞食一半,那人手上捏着的花蕾的光色也暗淡下去。
    赵教授的目光下移,看到油画中的油画上用铅笔写了两个细小的字:父亲。他的嘴角抽出一丝狐疑、一丝冷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残酷。
    张若水在校园焦急地寻找周李清的时辰,周李清已经在某个风吹草低的荒野中接受“死亡诗社”的入会仪式。她美丽而哀伤的身子立在一棵发育不良的橄榄树下,将一笔入会费交到一个披着波浪发,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的女生手上。那女生的扫帚眉和鹰钩鼻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巫婆。
    “你已是‘死亡诗社’的成员,你必须明白,凡是泄露‘死亡诗社’秘密的人,必不得好死!那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那个“巫婆”食指顶一顶眼镜,“你的底细我都派人摸清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曾经也是‘死亡诗社’忠实的会员,我也不会亲自接见你!现在开始宣誓吧!”
    周李清紧咬着的嘴唇松开,宣誓道:“我信奉摩西十戒,信奉我主,世界末日到来时,我将在我主的带领下升入不朽的天堂!”
    “很好。”那女生微一点头,掐死一只飞到头发上的虫子,“散了吧。”说着抬步就走,坡跟鞋把草叶踩得哗哗响。
    周李清急步追上她:“夏社长,最近有没有——”她勾头嗫嚅一回,终于鼓起勇气似的扬起头来,“有没有活动?”
    夏社长止住步子,目光透过咖啡色的镜片,凌厉地落在她脸上,哼了一声:“你想参加?”
    周李清虔诚地点头:“嗯。希望你给我一次皈依我主的机会——”
    “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吧!”夏社长抬腕看一看手表,又看一看手机上的信息,“现在去首都火车站坐火车出发,四天后就可以到达湘西了。已经有四个社友动身,一个早已到达了凤凰古城。”
    多年以后,周李清依旧记得火车上那四个不眠的夜晚,哥哥模糊的影子一遍遍从窗外掠过,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代的某个夏天,她抓到哥哥的手,说:“哥,带我去海边捉螃蟹啊!嗯,清清要去,要去嘛!”
    张若水俊朗而神秘的背影也时不时泛上她的心头,她感到一种被欺骗的耻辱,她在一片雨夜中呐喊:“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早就知道《第八碗》,你早就知道‘死亡诗社’,为什么不提醒我哥哥?为什么!就因为我哥哥是死亡诗社的成员之一,你才故意接近我的吗?”她有时也觉得自己过于偏执了,但梦里还是不住地哭泣、大叫。
    夏社长睡在她上铺,从上火车的那一刻一句话也没有,那副玳瑁眼镜连睡觉也不曾摘下来。在去湘西的第三个晚上,火车平缓的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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