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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川从幕后缓步走出来,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优雅地摆个台步,对凶残的狮子不屑一顾。那只狮子与他是搭档惯了的,见他出现就惯性的趴下身子,张开大嘴。台下观众立时噤若寒蝉。陈泽川大踏步上前,对台下鞠一个躬,含笑把头伸进狮子的嘴巴,直到脖子也消失在狮子尖长的牙齿下。
台下的犹大嘴角一抽,露一个残酷的笑,轻轻一按手上的遥控器,狮子鼻孔里粘着的一个小管子里急剧喷射出一股辣椒粉,狮子猛然一呛,毫无预兆的打一个喷嚏,重重地把嘴巴咬合——血光飞溅,喷洒在驯兽少女洁白无暇的脸上。
只是一秒钟坟墓一样的寂静后,人群骚乱开来,那个驯兽少女“啊”一声反应过来,用鞭子狠狠抽打狮子,那狮子吃痛,竟拖着陈泽川的身躯在场上乱跑。跑着跑着,陈泽川挣扎的身子就与头颅血淋淋的分离,舞台上血腥弥漫开来。
在众人慌乱号叫的时辰,犹大趁乱蹿上舞台,把陈泽川的无头尸首拖到幕后,在舞台灯光的阴影中,将陈泽川的双臂用刀片飞快地切割下来,他的手法奇快无比,游刃有余,刀片几乎没有触及死者的骨头。他又扯了一片台布将死者的双臂包了,飞也似的从“紧急出口”奔了出去。
百老汇狮子吞人头,死尸又被分尸的事件第二天就成了各家报纸的头版头条,关注率几乎与去年的“赶尸老人”杀人事件同等。
警务室里,张若水双手反绞着,陷入巨大的痛苦与怨悔之中。他的面前摊开着《法制日报》,上面关于百老汇杀人事件的报道是这样的:
“紫琅百老汇当红男星陈泽川被人借狮口谋杀,惊惶中的驯兽女郎供出,‘狮子吞人头’节目之前,有一个长相丑陋的人去过后台,以陈泽川的朋友的名义喂过狮子。警方将狮子麻醉后,从狮鼻中找到一个小型传感器,里面有朝天椒的碎末,显然凶手是想通过狮子打喷嚏的阴招,将陈泽川谋杀!
经过驯兽女郎的指认,那个凶手的轮廓与赶尸老人的轮廓极其相似,警方疑为赶尸老人再度作案。而当晚街头被黑刀片杀死的一对**也验证了这一推论。只是,警方还未查出,‘赶尸老人’为何要将死者的双臂割去……”
有人急急推门进来,是周李清,她的手上捧着一个搪瓷保温瓶,脸上绽放着少见的笑容,仿佛回到做学生时那个美丽时代。“若水,若水!那个警察醒过来了!他已经证明你是无辜的!若水!”周李清欢喜地蹦到他身边,今天她特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活泼可人,像一只快活的小鹿。
然而张若水没有一丝的兴奋,他看一眼周李清,莫名奇妙的说道:“小李子,只有我知道,就在昨天,又一幅《第八碗》即将完成!这可恶的凶手!”
“啊?”周李清端着搪瓷把手的手一颤,看一下他的脸色,“若水,你别乱想。你都很长时间没好好吃一顿了,现在你获得自由,好好吃一顿吧!这是我煮的银耳肉片粥,调养身子的,可是很见效!”她把保温瓶的盖子揭开,将热气腾腾的粥送到他面前。
张若水伸手接了,用汤匙一勺一勺的舀着,却品不出任何滋味。
周李清甜滋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乖巧的小孩子:“对了,就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嗯,若水,出去后你继续教书,我呢,继续做后勤,绝不会拖你的后腿。我们以后好好享受生活,享受阳光。我们不要管那些事了好不好?我好怕——”
“我明天就去递交辞职报告。”张若水忽然顿一顿汤匙,毅然说道,“我不想干了。”
“为什么啊?”周李清惊道。
“因为,我要为赵教授的死和陆明的死负责,还有你哥哥的死!因为,只有我知道凶手的下一步要做什么!”张若水把汤匙一丢,捧起搪瓷瓶,“咕噜噜”把粥都灌下去。
第十一章 古老的祭奠
第十一章古老的祭奠
回到阁楼已是凌晨时分。张若水还在噩梦中,手机铃声响开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他慌忙按下接听键,那边一个诡异的声音冷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有你这样一个对手真是刺激得很!与年轻人捉迷藏,真让我也变得年轻了!你的朋友现在正坐在死亡之桌前,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在三天后的晚上下弦月到来之前死去!”
“你在哪里?”张若水沉声道。
“乌镇西栅大门六百米外,流血的坟墓中。我只与月亮一起出现。”对方那边风声呼呼几下,没有了声音。
血冢是鲜为人知的一个地方,据说那里曾是民国时期一个富豪的府邸,军阀割据时,那个富豪因得罪某系一个大军阀,一家三百口人惨遭杀戮,豪华府邸也被付之一炬。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出现了一片红色的焦土,人们因而称之为“血冢”。
如今,那里已成为一片荒芜的山丘,红土碧草,杂花生树,白日里可见各种古怪的野物散于树梢,聚于土洞。夜后,四野寂凉,唯猫头鹰捕捉老鼠声,蝙蝠展翅声激荡在无边的黑幕上。曾有采药的农民在夜后看到过直立行走的累累白骨;又有人传言,后半夜常常听到人的哭声,算命先生因此说:“那是三百口人的冤魂在闹。”
张若水攥着一把白天在地摊上一个藏民手上买来的藏刀,循着一条苗民药农们踏出的小路攀爬,脚下是血一样鲜红的土,在寒冷的星光下铺展开来,到处可见风化的墓碑。
“救命!”一个蛛丝一样微弱的声音远远飘忽到他耳边,那分明是陆明的!
他循声而去,脚下忽而一软,却是踩到了一条慵懒地盘着树根的蟒蛇,他忙缩脚,绕路再上。
血冢的中心位置远远竖着一棵高大的榆树,一半遭遇雷劈,焦成一截子木炭,一半却枝柯擎天,那些寒星就像长在叶稍上的小白花一样。树下敞开一个黑洞,里面有火焰在升腾。
“救命……”
张若水从灌木丛看去,洞中火光跳动,不**形的陆明赤身**被人用荆棘藤条捆绑在一张破旧的课桌上,课桌下蛛网横织,叠着几块人头骨。
张若水心跳到嗓子眼,手上虚汗直冒,藏刀握得更紧。
“嘎嘎,你的朋友大概已经到了,他现在恐怕就在黑暗中看着你!看着你死去!”一个尖细而怪异的声音在空中散开,惊散几只鸦雀。大树后人影一晃,走出一个驼背躬腰的人来,因背着火光,人面不甚清楚。
“游戏现在开始了,末日宣判就在当前!”驼背的手伸向桌上的陆明,“你当忏悔!你曾作为‘死亡诗社’的在任副社长,在圣桌前立下毒誓,不透露任何有关‘死亡诗社’的信息,可是你却被化身朋友的魔鬼诱惑,把上帝治愈人类‘九想观’的秘密泄露——”他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凶光,那眼睛正是那晚张若水在陆明的住所看到的!
“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跟任何人泄露过上帝的秘密,我发誓……我发誓……”陆明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舌头也似打结一般。
“够了!死到临头还不忏悔!在上帝面前,你罪加一等,下地狱吧!——蛇来,蛇来!”那个驼背脸偏向中天,双手上托着,下弦月缓缓升起,如钩一样打捞起一天的星光,天空反而黯淡下去。
张若水在暗处凝视着,仿佛在看一场古老的祭奠仪式。陆明的身躯忽而剧烈地扭曲起来,惨怖的叫声与其说是从他咽喉间发出的,还不如说是从地狱发出的。
在这危情时刻,张若水使出浑身气力甩出了藏刀,锋利的刀子不偏不倚的刺入那个驼背的胸膛,鲜血喷洒在火焰中,化作蒸汽在舞。他飞奔过去,然而晚了,陆明的声音已微弱下去,整个身躯也停止了扭动。他含泪将陆明的身躯从藤条上扯下,陆明的**已被荆棘刺割得不成样子,外翻的血肉竟是黑糊糊的。他抱着好友僵硬的身躯,如冰一样不动。
半响,他起身将藏刀从那个驼背的胸口拔出,忽地,他看到驼背由于吃痛而大张的口腔中空荡荡一片——他分明是个没有舌头的哑巴!
那刚才的声音是谁说的?
张若水全身汗毛倒竖,强行镇定地扫着四周,荒野寂寂,再没有任何声音。
“嘶嘶——”
他惊惶地寻找着声源,终于在那张古怪的课桌前顿住目光。那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课桌,然而桌面上刻着的字画却让他心悸不已。桌面赫然画着八只大腕,七只倒扣,一只正立,正立的碗中有一些潦草模糊的刻字一个一个小到大的倾斜下来,隐约可辨认出是“死亡诗社”失踪成员的签名:杜马、黄宁×……最后签名的正是周李清的哥哥周李想。周李想的名字下还刻着一首诗:
《圣徒》
诅咒你每一个明天
厌恶那善良的脸
再没有平等的灵魂
魔鬼也变成了神
撕开你所有伤口
熄灭了圣坛的火
死神在向我们召唤
来推开地狱的门
“嘶嘶——”
那骇人的声音又一次从堂板里响起。张若水稳一稳心神,拿藏刀一撩堂板,“呼——”一条一米来长的黑腹毒蛇直立而起,直射向他的面颊,幸而蛇的红杏子在距离他脸庞一寸处陡然回缩,黑长的身躯痛苦地盘曲。他退开几步,凝神一看,那黑蛇的尾巴被一颗钉子钉在堂板下,因而不能自由出击。他猛省,方才定是毒蛇透过桌隙咬了陆明,致使他瞬息丧命!
他愤然地挥刀斩杀了毒蛇,然后抛下藏刀,跪在黑暗中。他无语地问天,到底是谁在黑暗中结着网,将他的心束缚在死亡与将死的恐怖之中?
下弦月渐渐消隐在虚空,他砍下一些树枝,将哑巴和陆明的尸体遮掩了,又搬来一些石块镇住枝桠。为了寻到最后的凶手,他不能被警方怀疑,甚至入狱。
他在这个太阳即将升起的凌晨发誓,他将死在凶手后面,哪怕一分钟!
第十六章 玄武湖惨案
第十六章玄武湖惨案
南京玄武湖广场上,正举行一场二手车车展和现场拍卖活动,十来个车模或立在车门边,或卧在车顶,姿势无不妩媚撩人。由于广场正对南京车站,所以人流量特别大,不少人驻足观赏,拍摄DV和照片,很快就签下大笔单子。
“哇噻,小姐真靓的呢!能不能连车一起买回家啊?”一个香港土老冒的眼睛发绿,看着一个美女车模裸露的香肩。
那个车模的皮肤如天然的羊脂玉一样无暇,长发沐浴在玄武湖的水气中。唇红齿白,少了一份妩媚,却多了三份素雅与明净——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孤标傲气。看车展的人都哄笑着看向那个女人,男人的眼神她尚能忍受,那些女人嫉妒、恶毒、挑剔的眼神却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就是臀部不够翘,而且嘴唇太薄了,不够性感!”一个戴着镀金戒指的欧巴桑大着嗓门对身边的一个女伴说。
那个车模微微一敛眉,隐忍不发,把目光看向车站出口。她忽然看到一个高大英俊而带着几份沧桑的男子,依着支撑车站的柱子,礼帽压得低低的,正神情微妙地观察着她。他的眼神中有一种不知为何的怜悯。
他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我?那车模不禁眯缝起眼睛,在心里问自己。通常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猥亵的,色迷迷的,或者纯情的,这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不禁多看了那个男子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