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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善良了,我的王。”卡斯蒙用手抚摸着幕布中零的面颊,羽毛的触觉那么丝滑性感,“我可不会这样,伤害你尊严的人,我一定会为他选择最痛苦的死法。”
“你在说什么啊?王,死……”
卡斯蒙用眼睛的余光震慑住问他话的记者,视线转换间,羽毛的屏幕粉碎散开,被零用结界命令封锁住的教徒墓入口,再次出现在全世界的电视机屏幕中。
而此刻,墓穴中的海琴也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原谅你!不管将来如何,我不能违背此刻的我,我原谅你!苍御零!”
话音刚落,海琴听到教堂鸽展翅的声音。
睁开眼,他所在之地已经不再是教徒墓。周围一片空旷,蓝得泛紫的天空中一线纱样的浮云从南边一直拉到了北方。浮云下,是一座废墟似的建筑,整个墙壁都如土层被腐蚀后一般沧桑,形状也在新生和损毁之间,与其说它是一个建筑,不如一座山、一堵墙来得更加贴切。而在粗犷高耸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说明它是一座人工的建筑,而不是上帝无意间的玩物。
矗立在苍天白云下的天使?圣玛丽亚大教堂。
海琴眨眼,想更加确定他所看到的东西的时候,背后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透和海砂也离开教徒墓,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你们也来了!”海琴正要惊奇,只见空气中一道光弧闪过,雪莉闭着眼睛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雪莉!”
“啊?”雪莉抬起头,差点被正好低头的海琴吻到。两个人都慌忙闪开。4个人都非常惊讶他们的所在。
“慢点!”海琴想到什么,回头问雪莉,“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需要你宽恕的东西应该很多吧,你要求那么多。”
“你什么意思?”
雪莉立刻来了脾气:“你才是呢,需要宽恕你的人才超多呢!”
“哼……”海琴摆过头去,“我是标准的外冷内热型,朋友们都知道我最好了。”
“才怪!”
“你才怪呢!”
“喂!拜托!不要这么孩子气啊。”
海琴万万没想到这话居然是白痴透说的,正要反驳,海砂着急的样子制止了他。
“零,零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Ⅲ
“听!”卡斯蒙兴奋地张开双臂,高呼道,“你们听到了吗?是声音,力量苏醒的声音。”
“声音?”围在他身边的记者刚要追问,卡斯蒙收回双臂,迈步踏进了教徒之墓。
在墓门之前,零的结界消失了,零的气息完全没有了。
“可以进去了吗?”带头的一个记者要跟着冲进去,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向后打了好几个滚后,一口黏稠的鲜血喷了出来。
“怎么回事?”
惊叫声中,兹罗一个翻身,跳到了教徒墓门头上,习惯僵硬的俊美面孔上浮现出快乐的微笑,就像一个看到上好玩具的小孩。
“还有谁想进去啊?”他笑着说,每个人都为他语调中残忍的兴奋吓得倒退一步。
早就守候在周围的警察此时冲了过来,把记者驱散,包围住他,用手枪对准了他。
“把手放到脑后……”
话还没说完,喊话的警察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帝国大厦的顶层,站在栏杆外随时都可能坠楼的地方,然后,在他背后,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
回到罗马,兹罗消失一秒后,重新出现在教徒墓的墓门口。那些一秒钟前还包围着他的警察,现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一个来自美国的记者手机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两秒钟后,他的裤子被尿打湿了。
电话那头纽约总部的同事告诉他,帝国大厦上坠落了一百多名意大利警察,就在刚才,兹罗消失不见的一秒钟内。
“神……神……”
“魔!”
另一边,卡斯蒙缓缓地迈着步子,向墓道里走去。墓道两边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
卡斯蒙有点好奇地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甚至差点就趴到那些垒放着的棺木中间,去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对无关紧要的东西如此好奇,还从来没有过。他也十分奇怪他怎么会这样。
“是心情太好了吧!”
他自语着笑了。这时窸窣的声音更大,那些隐藏在棺木之后的东西从棺木和泥墙的缝隙里渗出来,攀岩下来,让它们一千多年来被腐蚀如枯柴的脚落到了地面上。
“人?鬼?”
卡斯蒙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从棺木深处爬出来的生物——枯槁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骨架,摇晃地,僵尸一样迈开向前的步伐。
它们从卡斯蒙的身边、身前,还有身后的隧道里爬出来,从卡斯蒙身边走过,当他为无物,一个接一个向隧道的深处走去,或许可以说是向隧道尽头的零走去。
“哦!”
卡斯蒙拍手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教徒,所有不能逾越逾越之墙的教徒。以为埋到这里就可以得到神的眷属,去那个……噢,天堂,没想到却是一千多年不人不鬼的惩罚。可怜啊!我可怜而愚蠢的子民啊!”
“那么,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苏醒了呢?”
卡斯蒙自问自答,心情更加好得没边:“因为他在那里吗?因为他不能过去,你们就以为他是你们的一员了吗?怎么可能,他永远不会属于你们,他只能属于……”
“我!”
说完,黑色的火焰从卡斯蒙脚下燃起,火焰经过之处所有形态的生命瞬时化为灰烬,被摧毁,彻底地摧毁。不是回归自然原力,而是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没有了。
卡斯蒙踏着一路的灰烬,凝听着那些生灵哀号的哭泣声,歌咏着什么,向零走去。
零站立在那面他永远不能逾越的泥墙前,听到那些跟他一样被逾越之墙锁在墓穴中的生灵苏醒的声音。它们爬出来,来到他的身边,抚摸他,缠绕他,以为他也成为了它们的一员。
可笑,零觉得可笑,他的确成为它们的一员,成为了丑陋、遭人遗弃的它们的一员。更可笑的是,甚至从生下来开始他就是它们的一员。他却愚蠢地认为他可以扭转他的命运,让他从神之子亦或是怪物回归,做一个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对!人!
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在这个时候,被肮脏的东西包裹,零却终于了解了自己。明白了他真正要的,他要的,就是做一个普通人。
世界上最强的他要的就是这个,做一个普通人!真正的人!
零笑了,绝望地笑了。那些肮脏的生命在他高贵的身体上抚摸,亵渎,他却笑得不能自控。
远处,有优美的咏叹调传来,如同天国的歌曲。
那歌曲的歌词是:似星光明亮的眼注视着我,温柔而清亮的音调对我说:“善良的曼图亚的灵魂呀!你的名声传遍五湖四海,可与日月同辉呢。有一个不幸的人,在荒凉的山林中徘徊,惊惶失措,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我在天上获得他的消息太迟了,恐怕他要迷途更远。现在请你前往,用你美妙动人的辞令,引导他离开……②”
“那里。”
卡斯蒙轻吐出这两个字,看着那些缠绕在零身体上的肮脏生命被他纯黑的火焰蒸发消失,那张高贵如雪山的脸重新炫耀出王的光芒。他走过去,双膝跪下,用他的嘴唇亲吻零的手背。
“我的王,欢迎你回来。”
面前的零,几乎封冻,一动不动。卡斯蒙吻着他的手,保持着跪地的姿态,也不再有其他动作。
他知道已成定局,零的心,那颗想要与铁定的预言、未来去拼死搏斗的心已经跳得越来越慢,很快就要完全失去动力。
从冰源深处到圣蒂兰岛,到法国,到埃及,到这里,或者说从出生起,便一直在搏斗的零,却被一堵墙堵死,被神宣判成为罪的象征,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放弃了,哪怕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也要放弃了。
放弃,然后死亡,然后再生。
那个零,将是我的!
卡斯蒙抬起头,望向高处零的眼睛,当光芒再次出现在那双紫眸中时,将会是伟大的黑暗。
死寂的墓道中,心脏“咚……咚……咚……”地跳动,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难过。而零却突然张开他紧闭的双唇,让深若宇宙的词流淌出来:“卡斯蒙,我是什么?”
“零,你是我的王啊!”
“王……呵呵呵呵……深深地体会到恐惧,是不是?身为奴隶就是那种心情。上帝,我看过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事情,在烈火中攻击船只。我看过海中电波在黑暗里喋喋不休,那些时刻将在时光……”
“零,你在说什么?”卡斯蒙站起来。零继续诉说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洪流中消失,就像雨中的泪水,死亡时间到了。”③
“死亡的时间到了,卡斯蒙。”零重复着,让卡斯蒙从他脚下站起来,面对面。
“零,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零看着他,忽然展开一个澄清如明空的微笑,仿佛阳光重耀大地,又如凤凰最后的涅槃。
“我是如此热爱这生命啊!这身为人,成为人的生命啊!卡斯蒙,你是我的兄弟,却不能体会。这让我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
零握紧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我的命,这条命!从来就没有被人期待,从来就没有被人热爱过,从来就是为了成为神的奴隶而降临人世。甚至,我很快,你应该知道,很快,我就要被这巨大的力量耗尽,甚至每天每夜我都能听见肌肉死亡的崩塌声,听到我的身体在死亡,可我却是如此……如此……”
“热爱我的生命啊!卡斯蒙!因此,我爱着它们,爱着这个星球,这个世界,所有人!哪怕我是一个罪人,天生就是一个罪人,也无法和你站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这就是你的答案?”卡斯蒙禁不住失声怒吼,“这就是你的答案?”
“这就是我的答案。”零非常肯定,握着他的手异常坚定。
“你的答案……你的……好,好!”卡斯蒙的胸膛剧烈起伏,突然又笑起来,“那么他呢?苍御修罗,你还要不要杀他?你爱这个世界,你爱他吗?你能原谅他吗?”
卡斯蒙的话,就如一把钢刀。
或者那把刀一直插在零的心口,他可以强忍住痛苦,去微笑,去假装它没在那里。可是,只要有人触碰,他就不能……
“我……”
“这个世界,真的可爱吗?真的值得爱吗?如果这个世界真值得你爱,那些卑微的小草也不能割舍,那么他呢?你不应该如爱草芥一样地爱他吗?回答我!”
“这个……”
卡斯蒙发狂地追问:“人!我不允许你用这么卑贱的词语来称呼自己!如果是这样,你和苍御修罗有什么区别?告诉我!有什么区别?零!不要在我面前伪装你的善良,你知道我憎恨那个!同样被所有人抛弃的我,憎恨那个!”
“我?”
“你能原谅他们吗?零,不要骗我!”
卡斯蒙嘶哑着嗓子,倾注了他全部的能量,咆哮道:“如果你不能原谅他,就永远不要再说原谅这个世界!不要!不要说伤害我的话,做伤害我的人,来到我的身边!我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你!不要再让我在黑夜里彷徨,不要再让我孤独地承担,零!”
……
“零!”
Ⅳ
天使?圣玛利亚大教堂前的众人等了差不多快一刻钟都不见零的出现,海砂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