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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固执的不肯吃吗?”
这是那个跋扈,傲慢,甚至阴狠冷森的莲井深吗?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一直望着他,看得怔了。不禁喃喃说道:
“我也希望我就那样饿死算了。但我偏偏不够坚持,一直受吸引,明知道不能吃还是贪心的吃了,才会在那里痛苦的挣扎,吃了吐,吐了又吃……”
“朱夏!”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她不是无心。如果无心,就不会那样呕吐挣扎了。
“莲井深,”她慢慢抬起头,忽然大声叫出来。“我到底要怎么办?!”
第一次,对他喊出她的挣扎迷惑。
※※※
“可恶!”武田裕一郎气愤的诅咒叫骂,将盛满茶水的茶杯用力砸向墙壁。茶水四溅,在白墙上留下一个向外爆射的污渍。
“别生气了,爸。”武田信一郎劝道。
“教我怎么不生气!那个可恶的莲井深,原来早就预谋好了。假装与我们联姻,再设计我们,不花一子一毫就把县东的开发权抢走,又将我们的人打伤,教我怎么不生气!”
乌根县东北因有个穴道湖,湖光水色,加上湖岸上还有玉造、松江温泉,且邻近出云,又有着名的渔产“穴道湖士珍”,吸引了一些观光客。武田原打算连结出云、穴道湖的观光资源,在县东开发一个综合度假区,搜购了大片土地,还买通主事高层。没想到莲井深居然也暗中布局,还将了他一军,太可恨了!
“这笔债自然是要讨回来的。我们武田家怎能让人家打不还手。”金边眼镜后的狭长眼睛射出一抹阴狠的冷光,但武田信一郎语气还是从容平稳,就像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
“你打算怎么办?信一郎。”武田裕一郎理所当然的问。
武田信一郎身为武田家长子,还是武田家的智囊。他喝口茶,慢条斯理说:“抓住莲井深的弱点,逼他交回我们的东西。”“怎么逼?”武田信次插嘴。他也恨莲井深恨得牙痒痒。“虽然上回我们接到神秘的通报,得知莲井深的行踪,最后还在东京盯上他,但好不容易有机会下手,我们的人反而被打伤了。我怀疑放消息的人搞不好根本是他安排的。再说,莲井深那个人歹毒无情的很,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
“信次说的有理。这会不会又是圈套?”
武田信一郎摇头。“我想不可能。放消息给我们的人,应该限莲井家有关。”
“莲井家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个女人……”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我记得当时电话中有人在喊”夫人”。想想,莲井家有这样身份的会是谁?先不管是谁,她给我们的消息没错,也让我掌握到莲井深的弱点。”
听到掌握了莲井深的弱点,武田裕一郎与信次都露出急切询问的神情。
武田信一郎微微一笑。“那个女孩啊。”
“怎么可能!”武田信一郎立刻不以为然摇头说:“莲井深那家伙怎可能为一个女人就范。”
武田裕一郎也不相信。“那个叫朱夏的女孩,是莲井老头二十多年前逃走的叫夏子的女儿生的,是个杂种,有支那人的血统。莲井深原来将她当联姻的工具,要送来我们武田家的。她在莲井家根本没地位。”
“本来我也原以为如此。”这些武田信一郎都清楚。“不过,我发现一些有趣的事。爸,你还记得邀约那个女孩时被莲井深回绝吧?”
“是有这回事。”当时他也纳闷,他都不计较她出身低,莲井深干吗得罪他?
“我本来没多联想。但我得到的消息,莲井深这两个多月来,原来一直是与那个女孩单独在外。我们在东京才得知他的行踪,算是迟了。想想,莲井深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丢下一切与那女孩单独在外头逍遥两个多月,甚至连潮崎健都没跟在他身边?植村他们报告说,他们挟持那女孩上车时,莲井深发现时脸色都变了,还奋不顾身冲向他们,一直叫着那女孩,甚至不惜公然在东京街头开枪。想想莲井深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做,爸,这我们是不是该赌一赌?”
分析得很有道理。就算推断错误,他们也不会有太大损失。武田裕一郎完全被说服。
“可是,你打算怎么办?信一郎。现下,莲井深一定有了提防。你如果是想绑那个女孩,逼迫莲井深屈服,那可不容易。”
“就算绑了那个女孩,莲井深就肯因此交还开发权吗?”武田信次仍不怎么信服。
“所以我才说赌一赌。”武田信一郎瞟弟弟一眼。“不成的话,就有你乐了。”
武田信次露出淫靡的笑容。兴奋说:“妈的!莲井深的女人,玩起来一定很爽!”
“等等!”武田裕一郎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关节。“那个女孩是夏子生的,夏子是莲井老头的女儿,虽然不被承认,但与莲井深确实是手足。那么,那女孩和莲井深——信一郎,你会不会想错了?”皱起眉来。
武田信次也皱眉。本来还以为可以玩莲井深重视的女人,转念一想,突然又淫笑出来,秽声说:“爸,这算什么?要是我,只要看上眼,就算是亲妹妹我也照上!信一郎不是说莲井深那家伙跟那女孩在一起两个多月了吗?我看他早上了她!莲井深那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武田裕一郎先是因他开头的话皱眉,到后来却认为也有道理。
“这更有趣了。信一郎,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消息也放给那些小报,一报还一报?”
“不。”武田信一郎不赞成。“最好不要打草惊蛇。闹开了,如果莲井深将她藏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那就麻烦了。”
“先说好,信一郎,”武田信次说:“抓了那女孩后,不管怎样,你都要让我爽一爽。”
想到莲井深知道他的女人被他上过以后那表情,哈哈,光是想他就觉得很乐。他会拍一卷珍贵的纪念带寄给莲井深,让他瞧瞧他捧在手心上的女人是怎么被骑被干的。哈哈!太爽了!
※※※
日子过得有点太宁静了。
因为心灵有了某点相通,莲井深不再派人监守陈朱夏,让她在宅子内自由的活动。但为避免碰到尚子,为了躲避仿佛每个人都知道讪笑她与莲井深那种扭曲悖德关系的感觉,她待在房间内,整天不出门,比起之前反而更禁闭。
“天气这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她坐在回廊上,双腿悬空荡着,对着庭院。从住在这院落开始,她就有这习惯,以前是借着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现在是一种下意识。
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暖和。冬天已经慢慢逼近,这样温暖的日子愈来愈少了。
“在这里就好。”莲井深在她身边坐下,微微靠触到她,并没有太亲密的动作。
稍远处围墙反射阳光的照耀而发白发亮,太宁静了。反而有种风暴发生前的预感。
“好静。”她眯眼望着围墙。
“山里本来就静。”莲井深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这里?”
“我以为你慢慢会喜欢。”
引她的目光转向他。
这里是尚子的世界,这里有太多的怨。他竟不明白。
“你在想什么?”他伸手,手指插滑过她发丝。
她任他。
能想什么?
“我永远就要像这样了吗?”
他一震。“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慢慢转头,目光定在他脸上,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终是轻声说:“哪里都好,带我离开这里吧。最好离开日本,远远的,不要停下脚步,到一个又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我,遥远陌生的地方。”
常年深沉锐森寒气的黑瞳变柔。
“好。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将来如果你厌倦了我——”
他伸手捂住她嘴巴,不让她说下去。
他一向不是柔情的人,他行事的手段甚至可说是残忍狠毒。他傲慢,不正直,阴森深沉,而且还有狰狞的一面,必要时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这种种,都抵不过他想珍惜她的感觉。
她悲观,根本不敢想什么天长地久。他也不去想。他要的,能抓在手里的,是眼前的这一刻。每个当下,每个与她的这一刻。
“先生,”布子过去。“潮崎总管回来了。他在书房等您。”
“我知道了。”莲井深站起来。
陈朱夏跟着起身。之前她都坐着看他走远,这时刻忽然涌起不舍。
他看她白衫牛仔裤的模样,冷眸温温,说:
“下次你穿上和服让我看看。你穿上和服一定很美很好看。”
“好。”满口承诺。她顺服。
低头望到她光裸的脚背,他忽然蹲跪下去,大手握包住她的脚背。温暖的触感从他手上传到她脚背。
“天气冷了,不穿袜子会凉。布子,你去取双袜子过来。”
“啊?是。”见怪不怪的布子,看见他那样蹲跪在陈朱夏的面前,也惊愕住,一下才回过神。
布子取了双白袜子过来,陈朱夏已坐在地板上,他的手仍包握着她光裸的脚踝。
他细细替她穿上袜子,那么小心伺候,蹲跪的姿态,仿佛要对她伏首膜拜。
“谢谢。”她抬眼,第一次因为他,红起脸。
然后,他就走了,让她看着他走去的身影出了神。
“朱夏小姐。”布子叫唤她。
“啊!”陈朱夏回过神。
“我煮了些汤,你要不要喝一些?”
“好。”
布子看在眼里,什么都不说。笑了笑,转身去忙。
回身望向庭院,扩散在陈朱夏嘴角的微笑忽然凝住。围墙那里,尚子像幽灵一样盯着她。
连走路也好像不沾地。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尚子怨她。“莲井家那么多产业,你为什么非回来这里不可!”
陈朱夏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开口。
“你终于还是跟他上床了?”
听不出是讥讽还是妒怨,她又嚅动一下嘴唇,仍没能发出声。
“为什么不让武田干脆将你抓过去算了呢?”尚子喃喃。
这件事莲井深没宣扬,尚子不应该知道。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让莲井深跟我离婚?好让你们两人双宿双飞?”尚子继续自言自语。“朱夏,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呢!该不该诅咒你——”
“朱夏小——尚子夫人!”布子端汤过来,见到尚子愣了一下。
尚子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不再发一语,掉头走开。
“朱夏小姐,尚子夫人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见陈朱夏脸色苍白,布子小心发问。
“嗯。”她点头。
“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尚子夫人她——”
“布子,”陈朱夏打断布子的话。“尚子说得是事实,我不可能不在意的。只不过我是个自利的人,我在意的不是尚子的感受,而是我自己的感觉。”
她没说谎。她够自私。她在意的不是尚子寂寞痛苦的感受,而是她自己挣扎不断、无法释然的感觉。
尚子本来就应该恨她。有什么理由要尚子不恨她?
一切都没有理由,都让现实操纵。
布子暗叹口气。不说话了。
※※※
第10章
扑上水粉,涂好胭脂,仔细的画上变细的眉毛,莲井和子满意的望望镜中看起来一脸贵气的自己。
望一眼时钟,与成濑夫人约的时间快到了,差不多该出门。正要吩咐备车,管家进来说有她的电话。
“让铃木先把车子准备好,我马上要出门。”她吩咐道。然后才接起电话。
“和子小姐吗?”
“你是谁?”她是莲井家的大小姐没错,但一般来往的朋友不会这样喊她,对方的口气听起来来意不善,所以她的回应并不太友善,也没用敬语。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