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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转身走了出去,两个手下将门关上,楼遇春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变成了两条大蛇,将他整个人卷了进去。
牢头走出了大牢,上了停在大牢后巷的一辆小马车,马车一路驰去,进了京城一座高宅。
整个高宅,除了几个仆人来来去去,显示静寂而空旷。
牢头走进主屋,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牢头走进来,微笑地说:“报完仇了?”
牢头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黑衣男子站了起来,脸露在了阳光之下,赫然就是腾蛇的模样。
腾蛇说:“当年在楼家庄,你看到我杀了那些女子时的眼神,真像一只野兽,你和楼玉明明是两姐妹,这性格可真不像。”
楼颖脸上带着明显的妒恨说:“蜜罐里长大的丫头,单纯得真蠢,随便骗骗就骗走了,当年要不是她出生,楼遇春根本不会对我和娘下手,哼,她不配拥有那些东西,家的温暖,师兄的爱,我都要一一夺过来。”
腾蛇看着充满着欲望的楼颖,他干渴地舔了舔嘴唇,被欲望操纵着的人,真是一道人间的美味。
楼颖走到床边,按了床柱上的暗纽,一道暗门悄然打开。
她走了进去,回头看了看腾蛇,走了进去。
沿着楼梯往下,经过不长的暗道,豁然开郎之处,是活色生香。
底下的世界,好似欲之海洋,赤裸的男子,皮肤光洁如玉的女子,阡陌纵横,三三两两,七上八下,老汉推车,极尽快乐之事。
楼颖看着一切,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她定力算是强的,但面对如此欲壑之景,圣人也难免心动。
楼颖集中心志,眼睛只盯着屋子正中间的那个人——楼玉。
楼玉盘腿坐在屋子正中间,发髻散乱,脸色赤红,豆粒大的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滑滑而下。
楼玉看见楼颖走近,闭上眼,不想看见她,可是楼颖偏不如她愿,楼颖坐在楼玉的身边,笑着说:“楼家全都下了大狱,皇上将给他们定谋反罪,诛九族。”
楼玉猛地睁开眼,说:“救他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所有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属于我,又有什么能给我的呢?楼遇春和班惠,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救他们?我只会在他们的身体上再插两刀。”楼颖说着,眼睛里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红色。
楼颖快被欲魔吞食了,这个地下的屋子,是腾蛇用法术形成的欲海蜃楼,以人心中之欲为引,让人沉沦,凡入沉沦之人,灵魂、法力都将献给腾蛇。
楼玉突然猛地朝着楼颖拼命吐口水,吐了她一脸口水,楼颖总算清醒了过来。
“快变成我的模样,出去吧。”楼玉说。
楼颖吃惊地看着楼玉,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变成你的模样?”
楼玉淡淡地看她一眼,说:“你自己并没有变形能力,只有接近了一个人才可能变成那个人的模样,对吧?快变了出去,去找秦公子,生米煮成熟饭,秦公子是一个好人,他不会不负责的。”
楼颖面色复杂地说:“你知道我喜欢师兄?”
“姐姐,就算失去了一切,我还拥有本真,你拿不走,也拥有不了。”楼玉说完,又闭上了眼。
九十二、雁背夕阳红欲暮二。(周邦彦《玉楼春》)
楼颖出了暗门,变成了楼玉的模样,门外腾蛇已经不见了,她顾自走出了屋子,到了大门,那辆马车依然侯在那边,她抬脚,上了车,离开。
在她上车的那会,如春正在隔壁高宅的二楼窗子往下看,看见楼颖的背影,如春眼睛瞪大了,大声地喊:“小姐!小姐!”
如春提了裙子,从楼梯上飞跑,正撞上上楼的腾蛇,整一个满怀。
腾蛇将如春抱在怀里,笑着说:“阿春,今天这么热情啊。”
如春白了腾蛇一眼,说:“小衣,我看到小姐了,她就在门口,快放开我。”
腾蛇微眯了眯眼,抱得更紧了,说:“你看错了,我刚从外面进来,根本没有人,何况你家小姐今日成婚,怎么可能会在外面?”
如春想到此,怏怏地,脸色郁闷了下来。
腾蛇将如春抱回了楼上,将她放在贵妃榻上,说:“阿春,不要离开我,小姐有小姐的幸福,不用你回到她的身边。”
如春闷闷不乐,她说:“那太子,我不信任他!从我懂事起,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小姐,小姐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亲眼看过她过得幸福,我安不下心,小衣,带我去见小姐一面,好不好?你本事很大,肯定能做到的。”
腾蛇盯着如春,眼神复杂。
如春大大的黑黑的眼睛,像小白兔一样,清澈无邪,她心思单纯,为了在意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付出一切,她的欲望干净而纯粹,对历经种种放浪形骸黑色欲望的腾蛇,就如一汪清水,想要拥有,但又不想污了这一池净水。
“小衣…”如春不自觉带了些娇嗔,拉着腾蛇的手晃了晃。
腾蛇的心,突然就塌陷了一块,软软的,他点了点头,如春惊喜地跳了起来,抱着腾蛇的脖子,高兴地笑。
五月十一日,天气阴,微雨。
整个国家,除却太子之死带来些风声鹤唳外,别的依旧。
佃户种田,地主收租,贵人游乐,高官殚虑,没有人意识到,清凉峰上的白色云朵,已悄然变成了黑色。
万恶之境,已开。
被挂在万恶之境守护阵阵眼上的玄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笑了,死前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睁开眼,对着底下看守她的法云寺弟子说:“这世间,就是一欲壑难填的杂碎。”
玄机彻底闭上眼的一瞬间,一个元婴从京城方向,疾速地驰到清凉峰,钻进了玄机的身体。
正守着玄机的法云寺灵峰、灵岳、灵山、灵丘、灵木五弟子,以为是邪魔入侵,连忙形成五人连环阵,将死而复活的玄机围在中间。
玄机睁开眼,怒叱:“大胆,我是你们的师父济修。”
灵峰是大师兄,他灵眼已开,用灵眼查看了在玄机身体的元婴,果真是自己的师父,连忙跪下说:“师父,你怎么夺舍了?”
济修痛恨地说:“为师不小心中了刘瑕的暗算,失去了肉身,如今只好夺了玄机的舍,反正她也死了。”
“可是…”灵峰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济修瞪了灵峰一眼,又命令说:“快去通知法云寺众弟子,说万恶之境已开,人世将重陷欲望之海,人们将为一点点私欲而不顾人伦道德,通知弟子们入世修行,维护世间正义。”
灵峰吃惊地问:“师父,我们不是找好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女子了吗?那楼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贵为太子妃,又给她吃了驻颜丹,保她处子之身又不可能生育,全阳又全阴之人,定可以重镇万恶之境守护镇眼,为什么还会让万恶之境全开?”
济修恨恨地说:“楼家那臭丫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万恶之境,明明应该勉强守住的,现在却突然大开,必定是有妖魔在作怪,速去通知众人吧,为师先守在这万恶之境上。一定要将那楼玉带回来,否则后果难料。”
灵峰带着四位师弟,匆忙下了山。
济修坐在万恶之境阵眼之上,闭眼运功。
千仞山,雍维给刘瑕运了大周天,刘瑕脸色恢复了红润,全身的伤竟然愈全了,雍维收了功,淡淡地看着仍然晕迷的刘瑕,慢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萧健楠仍然跪着,雍维对他说:“值得吗?为了爱欲,丢了几百年修行,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接受你,瑕儿心里唯一留着的欲望是对那女子的爱恋,你根本没有希望。”
“师父,当年徒儿刚入师门时就在想,五六千年以来,天法地则门,一共收过一百多位弟子,除了师父,只有弟子一人留下来了,后来修行越久,法术越高,徒儿总觉得活着没意思,无欲无爱无念无想,无牵无挂无烦无恼,就这么一直活下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心里一丝欲望也没有,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徒儿想了几百年,直到见了瑕儿,心里才知道,爱是苦,欲是海,苦海虽然无涯,回头的岸上却没有徒儿想看的风景,如果没有想看的风景,那徒儿宁愿在苦海里死去。”萧健楠一口气说了许多。
雍维波澜不变,说:“一万年来,这世间也只成了为师一人,我可以成全你,不会施术惩罚于你,但你必须帮我完成一事。
萧健楠满脸喜色,连忙说:“但请师父吩咐。”
雍维说:“瑕儿是练术天才,他每一次濒死都会换来功力再上一层,这次他伤好后,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这样的天才,一万年来也只有他一人,我不容许有谁会成为他的牵绊,你下山去,杀了楼玉。”
萧健楠迟疑了一会,回答:“是,师父。”
九十三、雁背夕阳红欲暮三。(周邦彦《玉楼春》)
处在旋涡中心的楼玉,正在欲海蜃楼里对抗着内心的欲魔,任何春药对她来说都没有用,除非她被自己的欲望控制并沉沦,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让楼玉的身体有反应。可是,凡胎肉身,谁又会没有欲望?楼玉有欲,看见人间交配万象,淫淫靡靡,她也很想要不顾一切地脱光自己的衣服,去顺从身体的欲望。
万象皆幻,幻像似真,楼玉感觉身上爬满了光裸的男子,那些肌肉贲张的手臂,横过她的胸膛,她的乳尖因为轻微的触摸而从尖头往身体骨骼里又麻又痒的颤抖,喉咙干渴,心似火烧,她坚持着内心唯一一点念想,抵抗所有的引诱,克服心里的欲望。
进来不过几日,楼玉没有喝水没有吃饭,元婴期的修士已经能做到辟谷了,所以没吃没喝对楼玉来说无所谓,但她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来略带婴儿肥的脸,瘦成了皮包骨,双眼依然赤红,小小的身体,佝偻得像一个小老太婆。
“这么忍着,想为太子守节吗?”腾蛇穿过肉欲横流的世界,站在了楼玉的面前。
楼玉沙哑着,说:“我不为任何人守节,我只守着自己的信念。”
“什么信念?你要知道,凭你现在的能力,这世上任何平常人都无法抵挡你的引诱,只要你想,谁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做你的性奴,不尽情地享乐,还去守什么信念?”腾蛇极尽诱惑地说。
楼玉抬起头,她干涸的脸上,两只眼睛黑洞洞地,仅有微弱的光在跳动,她说:“腾蛇,沉沦欲海的你,不空虚吗?就算日枕玉臂一千双,你夜晚可曾安心入睡?欲望之海,一旦你入了海,只会越沉越深,沉到最底下,便是空虚的世界,放纵地欲望,沉迷于身体的愉悦,可,你开心吗?”
腾蛇的脸上,闪过了难堪,他强硬地说:“你就坚持吧,看你能坚持几天!”
楼玉盯着腾蛇,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不相爱,莫相淫。”
楼玉的话,似乎带着些力量,震得腾蛇往后退了几步,整个房间淫靡气氛,好似少了许多。腾蛇沉默了很久,他复杂地看着楼玉,开口说:“我是黑衣。”
楼玉没有惊讶,她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腾蛇也不惊讶。
“从我突破元婴期开始的,以前你在我身边,我只奇怪你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等突破了元婴期,开了灵眼,有一位上仙曾在梦中和我说过,你就是上一任的欲神,可惜在人间历练时,被自己欲望吞噬,成了欲魔。”
腾蛇在听到九天玄女时,身体抖了抖,他扭曲着脸说:“她有空管我,怎么不去管管那天上诸位神仙,表面道貌岸然,内里男盗女娼,我凭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