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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顾慕些许惊讶,顾然怎么会从萱庐来到这里,依他的身体,想必一路上受过很多苦。
“太子?”这里除了顾慕和温绫绡,不知情的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死人能够复活。
“云国的事,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放下。”顾然道,脸上比以前淡然,但比以前坦然,他的身上,凝练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出尘气质,甚至比温绫绡,还飘然一些。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众人才能鬼混之说中走出,确定顾然的的确确还活着。
“顾太子,你刚才说弃城一事,是否可以说的明白一些,是否已经有具体的策略。”温绫绡对臣子关系没有多大避讳,当着众人的面问道。
“不错,灵城虽然是云国的重要城池,但不是丢不得,丢了灵城,只要我们还是众志成城,只要我们能够严密部署,退居后城,云国不一定就会被攻陷,只是丢了一个门户而已,凭大家的力量,不难再次夺回。”
顾然说的很有信心,也在情在理,云国的土地就算比不上未国,但想要顷刻间占有,还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七弟妹如果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到时候,云国损失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逸王妃,还有顾慕这个皇上。”顾然扫过众人,所有的期望都落在顾慕的身上,“如果没有了你们,云国的将来,能靠谁安定?”顾然搬出大局,众人也知道施馥对于顾慕的意义,“你们要知道,城池丢了,可以夺回来,是跟人在夺,但命丢失了,还能怎么抢的回,又能跟谁去抢?”
顾慕沉默一会儿,似乎在分析顾然的话:“我想过弃城一事,但灵城一失,必定民心大乱,想要守住云国,就变得困难重重。”
“抚慰人心之事,我替你出马,相信云国百姓,会理解的。你先布局撤离一事是否可行,如果一日之间能够完成,七弟妹生的机会就更大。”顾然揽下一个重要的任务,“我路上听说过你的事情,你为了百姓都能奋不顾身,救自己心爱之人,何错之有?”
“对,顾太子说的不错,救心爱之人,何错之有,城池可丢,但王妃性命不能丢,我们一定要救王妃。”温绫绡在一边道,她知道,就算顾慕现在不提救人之事,说不定到了晚上,会自己孤身独闯,到时候,云国才是真正之危,所以,她绝对赞成顾然的话。
温绫绡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否看到生机,转哭为笑,笑声在城楼之上回荡,燃起无限生机。
“对,救王妃。”洪虎道。
“救王妃。”丁向奎跟着道。
“救王妃,救王妃,救王妃……”一句连着一句传开来,就连施馥,都能听到。
忽然之间,施馥恨起自己的无能,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成为顾慕的绊脚石。
看到顾慕有这么多人拥戴,施馥欣慰不已,她的冷漠夫君,最终会成为一个好皇帝,他应该名垂青史,而不应该受她牵连。
不知为何,施馥想起一无说过的话,当初,她不想离开,因为有不舍,这个时候,她想离开,因为她想成全顾慕的伟业,只要有顾慕在,她仿佛已经看到以后的天下,一片安澜,相信顾慕会实现对她的承诺,哪怕她不在他的身边。
现在想离开,还来得及吗?
施馥忽然感觉胸口灼热起来,心一下一下的砰然跳动,她仿佛只能听到这个声音,眼前的一切,后边的一切,都在消失。
“小雅,回来吧,回来吧……”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仿佛是院长的声音。
“好痛,真的好痛。”施馥想要捂住胸口,可双手被绑着,根本做不到,她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十字架上的绳子在她的手腕上刻下一道一道的伤痕。
众人也发现了施馥的异常,那痛苦的样子,比生离死别还要令人难受。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林雪雁远远地看着施馥,焦急异常,“从放,你说馥儿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居然如此痛苦。
“我看王妃的样子,不像是为疾病所困。”温绫绡皱着眉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疾病,也该有个过程,而不是忽然发作,而且,施馥之前并没有过这种症状。
顾慕紧紧扣着城楼上的围栏,很想过去,却被重重障碍阻隔。
“啊——”施馥似乎忍受不住,狂叫起来,在静寂的战场上,显得嘹亮吓人,就连列袭言,都为之变色,他看不到施馥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一个挣扎着的背影。
身体里边的灵魂仿佛在叫嚣着脱离身体,施馥一遍一遍喊着,一遍一遍令人绝望无助。
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两道力量在争抢着她的灵魂,一边在召唤着她,一边在留住她。
“啊——”施馥有些呈癫疯的样子。
“馥儿,不要走,不要想着离开。”正当这时,传来一道清丽的呼喊声,仿佛真的想要留下人,而从未想过促成今日局面的。
施馥眼神迷离,时而清醒,时而朦胧,她隐隐约约看到宓茹的影子,可已经无法定格视线。
“馥儿,不要走,快醒来。”宓茹在底下呼叫着,可施馥根本听不进去。
“啊——”施馥仰天长叫,身体里的灵魂渐渐抽离,猛然一瞬,灵魂脱离身体而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还有那渐渐垂下的头颅。
“还是太迟了吗?”宓茹望着施馥的身影,只剩下一声叹息,曾经想要促就命途,到了最后想要改变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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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百一十五章 陌生熟悉
第三百一十五章 陌生熟悉
施馥睁开双眼,没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亦如她在病房里醒来时一样,只是这次没有白炽灯,没有刺眼的光芒。
难道还是没有回去?
施馥怀揣着伤感之情,坐起身体,周身皆是烟雾缭绕,她的身上,是一件淡黄色的黄衫,正是她最喜欢的那件。而她躺着的地方,不是一张普通的床,而是一张暖玉床,像极了白云弄的那张。
四周的环境有点熟悉,施馥转了转眼珠子,越看越熟悉。
这是……白云弄,现在是……回来了。
施馥欢呼雀跃起来,赶忙爬起身体,就走出去,外边的世界,一花一木,她都记在心里,毕竟,她人生的一大半时间,可是在这里度过的。
“啊——”对着外边的世界,施馥高喊起来,胸中澎湃的心情,难以压抑,只想释放,“啊——”
连续喊了很久,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白云弄很安静,仿佛很久没有人了一般,施馥走了一圈,就看到一座坟墓,上边写着柳婆婆的名字。
原来柳婆婆已经死了,这是过了多久了,难道已经时过境迁,她错过那个朝代了?
墓碑边生长着一些杂草,可施馥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白云弄一切如旧,无人可问,施馥只能下山去看看。
收拾一番,搜刮了一些银子,施馥一身男装,犹如当初下山一般,只是缺了小白马。
“救命啊——”正当施馥纳闷着一路醒来怎么没个人影的时候,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施馥一怔,她该不会重生回到当初下山的时候了吧,该不会又经历一次与顾慕的爱恋?
等她临近一看,幸好,这次的虽然也是个男的,但年纪比较小,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女,少女看着比少年略长一些,只是少女似乎不会说话,又或者看到对面几个太害怕,反正一直躲在少年的后边,少年只能自己跟几个打劫模样的人争抢手里的包袱。
这几个打劫的看着比较眼熟,像极了当初碰到的,当下,施馥来了兴致,正好可以向他们问个事。
“住手。”施馥摇着扇子,闲逛到几人旁边,很是豪爽地道,“你们两个先走,我替你们摆平。”
少年和少女一脸愕然,少年收回包袱,尝试着带少女离开。
“小子,哪里来的?”
“老大,这个看着好像差不多两年前那个骗我们说是方公子的家伙。”打劫里边的人仿佛还有认识她的,施馥当下一喜。
“老子不去找你,你居然自己碰上来了,兄弟们,今天好好教训这个小子。”说着,一大群人便要围攻施馥。
施馥嘴角微扬,这几个家伙,全都摆平是一下子的事情,正好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于是,施馥扬扇在几人里边周旋起来。
一个华丽的转身,施馥重新打开扇子,地上已经趴了不少人。
“从现在开始,江湖不只有三公子,而是四公子,以后叫我富公子,知道吗?”
“知道知道,富公子。”躺在地上的人拼命应道。
“说,现在云国的皇帝是谁?”施馥一脚想要踩在打劫老大的身上,想了想,不太道德,便蹲在地上。
“云国?”打劫老大一脸怪异之色,“现在已经没有云国了。”
“没有云国?”施馥心里顿时失了重心一般,感觉天旋地转,难道顾慕败了,云国灭亡了?
那顾慕会在哪里,她的孩子会在哪里?
施馥顿时六神无主起来,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可却已经发生了。
茫然抬头,施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哪怕见不到顾慕,也得找到他的葬身之处。
她离去之前,是在灵城,如果没有意外,所有的人,都会在灵城,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希望不会是灵城处处埋忠骨。
怀揣着不安和落寞的心,施馥渐渐走上前往灵城的路。
“老大,你说他怎么了?这云国改名为白国都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这是从深山老林里回来吗?”起先认出施馥的男子道。
“谁知道呢,江湖上有三公子已经不好混了,现在又来个什么富公子,这个看着不太能得罪,看来以后不得不改行,干脆经商算了。”打劫老大对未来一片迷惘。
“老大,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富公子行为诡异,弄不好,又掉头找茬,我们就完了。”
“你赶紧给其他山头的兄弟传个信,就说现在多了个富公子,好管闲事,少惹为妙。”
这么商量着的同时,几个人纷纷速速离去,生怕施馥想不开回来打他们一顿。
心事重重,施馥并没有怎么留意起周边的一切,只是一心赶往灵城,为了怕被人认出,施馥行事也算小心,一般都是夜里赶路,白天休息。
摸索到了灵城,灵城并没有什么变化,两个大字还是高悬在城门之上。
观察过城门口的守卫,并没有认识的人,施馥装着胆子走出来,门口的守卫并没有盘问什么,而是让她通过。
施馥也不想露出诡异的举动,总不能上去问为什么没有盘问吧,当下只能随着人群入城。
既然没有抓什么疑犯的行动,施馥大着胆子,在大街上逛起来,她走到之前居住的将军府,将军府的府邸还在,只是门口安静了不少,很是冷落,没有几个进出办事的人,不像以前那么热闹。
里边,再也没有林雪雁如同母老虎的喊叫声。
施馥也不敢贸然进去,怕被轰出来,只能躲在一边蹲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熟悉的人出来。
只是,观察了有一会儿,也没几个人出没,就算有人出没,根本没有认识的人,都是一些生面孔。
正当施馥想要上去问问之时,将军府门口停了一顶轿子,轿子外边的一个丫鬟掀了帘子。
“夫人,已经到府了。”
轿子里,走出一人,是个妇人,施馥盯着别人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