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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心头咯噔一声。
莫不是大房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借侄女的婚姻给自己谋利益什么的,不是太正常容易了?
算算,婉约也有十三四岁了,在古人的逻辑和传统里,这个年纪正合适谈婚论嫁。
苏铮想立即向婉约示警,但刚起身又想到,这点她未必不知道,她可不就盼着门当户对的婚姻?
她心思又凉下去,这一紧一松间她隐隐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她总感觉心脏有问题。时而心率失常,时而心衰一般特别不得力,深呼吸时心脏就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捏住了一般,连带着身体气力和精神都有些松散。
她捏起茶杯一口冷茶灌下去,还没稳住气息,忽然前方传来一个惊喜又轻佻的声音:“诶,苏姑娘你在这里啊。”
竟然是赵城!
自那日在林婉意的“引荐”下见了一面,这人就缠上了她,第二天就直接寻上林府,苏铮学乖了,白天都跑出来,快天黑才回去。可就是这样还会时不时地碰上,她只好学着讲究的大户人家小姐一样带上帷帽,刚才喝茶,她掀起了面前的轻绡……
她微微怔住,眼中露出一丝厌烦,将轻绡一降,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赵城如猫见了鱼腥,兴奋地追上去,他高高瘦瘦身架子不错,两条腿也长,几步就追上了苏铮:“苏姑娘,好几日不见,你怎么见了我就走,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苏铮撇撇嘴,她一开始就待见他,这人是脸皮太厚还是神经太粗?
她只好站住:“赵公子好。”
赵城笑嘻嘻地:“我这些日找了好些壶工,一个个不是粗俗得要死就是木头一样只知道捏泥巴话也不多说一句,实在是无聊,我挑来挑去还是觉得你最好,到我身边来当我的壶艺师吧。只要你肯来,我就在我爹和叔伯面前为林家大伯说好话,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苏铮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为林大爷讲好话还是坏话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城一愣:“你不是林家大房的人吗?”
“谁告诉你的?”
赵城摸摸头,特别憨厚的样子,转眼回过味来,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是三房的人,不过林三房都是大房一把扶持起来的,你们还分你我?”
苏铮笑笑:“你大概搞错了,我姓苏,不姓林,并且也只是个学紫砂才学了一年的艺徒,别说壶艺师,连壶工都算不上,你还是找别人吧。”
她说罢要走,这样不给面子,赵城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他伸手拽她的胳膊,一边放狠话道:“苏铮,我好言相求,你别……”
不识好歹四个字还没出口,伸出去的手也还没触碰到苏铮的衣料,他眼前一花,只觉得一股柔和绵韧的力道在前方挡了一挡,他的力气就好像撞在了棉花里,然后那力道又缠上了自己的小臂,又软又快地绕了两绕,将自己的手臂折起,推着自己的手掌击打在胸膛上。
这一掌仿佛很慢又仿佛快极,打过来的力量分明应该是柔和的,可他整个人却被震得连退两步,要不是后面长随扶着只怕要一屁股蹬在地上。他怒极,也顾不得装什么斯文气度,张口便要大骂,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浪潮一般的剧痛从手掌击打过的地方蔓延开来,胸口又滞又紧又沉又痛,五脏六腑都跟移位了一样。赵城一脸狰狞,弯下腰猛咳,却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胸腔里烧起来一般难受。
苏铮冷冷看着他:“不是所有人都要巴着你的,赵公子,做人还是有自知之明一点的好。”
赵城带了两个长随,苏铮出手太快,加上他们没有防备,只见面前一闪,她就已经欺近自家少爷,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推开,一近一远连动作都不由人分辨,连姿态都毫无变化。太平盛世边陲小地,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身手的人,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当即便懵了。
还好有一个长随反应较快,也有几下拳脚,正要拦下苏铮,苏铮抬眼冷冷一瞪,那目光透过轻绡,依旧如实地传达出其主人的冰冷和不耐烦,如同十二月如刀的风,冰河上浮动的碎冰,流转着煞气直扎到人的心底里去。
这长随一时间僵硬了。
等他回过神来,苏铮早已走得连片衣角都看不见了。
他不知道的是,势头很足的苏铮一离开就拐进了一个巷口,她靠着墙壁微微喘气,摸了摸心脏,面色苍白而凝重,口中连连低喃“奇怪”。
真的是好奇怪啊。她一直不曾懈怠练太极拳,饮食上又颇为重视,一年来身体由原来的虚弱和营养不良养得健健康康,可近日却时常感到乏力疲惫,刚才只是出了一招,就有了力竭气虚乃至于心悸之感,这是从未有过的。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太难受了,就好像对自己身体的感应和调动能力一夜之前一落千丈一般,机能齐齐往下滑了好几个档次。
特别是心悸心慌的感觉,实在是要人命,刚才若跟那个魁梧的长随纠缠下去,她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心脏功能不给力,体力精神下滑,连身体的控制能力都差了很多。苏铮暗念着,难看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莫非,是苏平安要苏醒了吗?
她心中一震,继而眸光便是一黯。
若是那样,她也无可奈何。正如她进入这个身体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离开这个身体,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想到可能时日不多,她嘴角发苦,心里说不害怕慌张是假的,但想到如今心中牵挂的人、未完的事,较真算算倒是没有多少,便心安了几分。往阔里想一步,异世这一年都是白捡的,平白多活了一年,早已赚到了,又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只是这次若真的被赶出这具身体,不知还会去哪里,若是化作孤魂野鬼,她倒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那里,毕竟还有亲人的墓碑,多少是个念想和依靠……
不知是不是人虚弱的时候特别容易胡思乱想,苏铮想了许多,着调的,不着调的,等思绪逐渐回笼,她抬头一看,天色已晚,而她正站在林府的大门前。
原来下意识里,她还是再一次想回到这里的,这里也有亲人来着,不过却是短暂的虚假的,就如同她借来的这一年光阴。
突然之间,原先那埋怨和冷漠尽数消弭去,她有什么理由气愤婉约做事不地道?她这样连明日都是镜花水月的人才是最不牢靠的,人家有家可归,还是个富饶的大家,凭什么要跟她过没有保障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正要进去,准备把外头打听到的事都跟婉约说说,让她警醒起来,随后就远走高飞,未来的日子是长是短是好是坏,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你总算回来了!听说你把赵公子打得吐血了!”近乎尖锐的声音随着一道人影飞扑过来,苏铮看着婉约急切发白、透着恐慌和怨恨的脸,猛然有个醒神,呃,她好像真的想多了。
她想来个文艺化的煽情的离别,为往日的情谊做个了断,可是别人却未必这么想。
ps:
迟了,抱歉
第一百八十七章 撕破脸皮欲断绝
苏铮内心自嘲,面上清水般的冷淡:“打吐血?赵家的人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她那一掌顶多让赵城当场难受难受,哪里就到吐血的地步?
婉约脸色发白,方才刚受过一大家子的嘲讽责难,正慌张着,见苏铮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头就来气,怨气越发上涌,冲红了她的眼,却只能强作着冷静柔和:“倒不曾亲自上门,只是派人来说了声,态度很不好。赵家是我们林家生意上的大伙伴,这事又十分恶劣,大伯正要带人登门谢罪,你回来的正好,赶紧跟着一起去吧,姿态放软些,或许人家就能够原谅你了。”
苏铮脸色怪异,唇边似乎想笑但终究是忍住了,但她看着林婉约的目光透着失望,凉浸浸的,看得人心慌。“你觉得我会上门道歉吗?”
林婉约咬了咬唇:“毕竟是我们理亏在先,于公于私都要……”
“他骚扰我威胁我,我就揍他,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至于你说的公私……真是不知所谓。”她抬头看看颇为雄伟肃穆的林府大门,低声道,“本来还想进去的,现在想想还真是矫情了,你自己小心吧,照顾好林觉。”
她转过身,没踏出几步,后面却包涌过来许多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护院带着奴仆将她的去路给封住,她眼色微寒,漠然地回头,就见林家大老爷带着好些林家的人从大门里出来,后头还跟着抬着礼盒的人。看样子是要去赔罪的。
林家大老爷目光精锐冰冷,直取苏铮:“你要去哪里?跟我去赵府请罪。”
敌强我弱形势逼人,老师梅甲鹤曾教诲苏铮,要懂得审时度势。要学会圆滑,别硬生生地跟人顶撞,别不给自己留后路。
苏铮曾经听话实践过,效果是不错的,但她毕竟不是那样从容大度稳然不迫的人,她脾气又硬又爆,目光又实在高远不起来,虽没多大的实力,但一言不合她更愿意动手,粗暴但简单。
如今林府大门前没有什么行人经过。苏铮也不大乐意跟眼前这些陌生人做戏。她牵了牵嘴角:“你凭什么命令我?”
林大老爷似乎没预料到她会公然顶嘴。毕竟客居在主家,身份气势上就矮了那么一截,没多少人会这么熊的。
对方既是女子。年纪又不大,和她对骂只会降了身份。林大老爷精深计算的目光于是落在林婉约身上过,林婉约心下微一哆嗦,只得蹙了秀眉劝苏铮:“毕竟是你出手在先,如今打伤了人若不主动道歉,面子上到底难看。”
“你闭嘴!”苏铮瞥了她一眼,掩不住地有些烦躁,一天下来她早就累了,快近年关的风能将人吹成冰渣子,她立了这么久早浑身僵硬感到不支。适才才平稳些的心率又跳出来满场作祟。
她一张脸在近暮的光线下泛着惨淡微弱的光,配着抿得笔直的嘴唇,冷厉幽静的眉峰眼角,竟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她迎着林大老爷走了两步,双眼仿佛夜狼:“你是哪个?有何资格命令我?我是打了赵城,那是我的事,你们担心赵家迁怒,那却是你们的事。想压着我去请罪,去做人情,可以啊,不担心到时候我临场闹出点事来你们更不好收拾,那我也没意见。”
林大老爷气得脸色变了又变,想要训斥,却着实碍于身份。
他身后的长子林川就站出来:“父亲,莫耽误了时辰。”
此时已经很晚了,若再耽误下去,人家赵家休息了再过去就更没脸了。
林大老爷哼了一声,林川就看了看苏铮:“你既承认打伤赵公子的是你,又是我林府的客人,我们不能放你走,你此刻可以不去赵府,但必须留在府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无非就是赵公子有个闪失,或者赵府要追根究底,自然要将气出到苏铮身上来。
苏铮目光微闪。
这个林大公子不似他老子一副精明严肃的样子,更深沉,眸子也更阴冷,比起商人倒更像那些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之徒,此人的危险系数丝毫不亚于其父。
林府果然没几个好相与的,落入这帮人手里,下半辈子就等着被算计到死吧,林婉约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顾一切要回来。
苏铮至此时终于对林婉约嗤之以鼻。
但也更担心林觉。
她知道林觉是无辜的。
面对林川,又面对众多虎视眈眈的护院,苏铮总算收敛了几分嚣张:“那我可以进去了吧,这里可冷死了。”
她绕过众人进去,林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