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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蓝田背负了双手,淡然道:“你不用管我从何处得来。你只须分辨,是不是你姐姐笔迹?”
罗夫人看完手帕上的字,双手抖了起来,失声道:“是她,是她的笔迹。”
季蓝田道:“你再仔细看看。”
“确实是姐姐的笔迹,我绝无可能认错。”罗夫人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这帕子,是新近江南织制的天丝帕,并不是以前之物。”季蓝田看着罗夫人现出不敢置信的样子,又道:“没错,帕子是新近的,字也是新近写上去的。”
“她活着,她活着?”罗夫人声音嘶碰了,转而低下头去,不敢相信似的撕着帕子,想要毁坏那一笔字。
季蓝田冷冷道:“是的,她活着。只要她回来,你就会失去一切。”
罗夫人猛地抬头,狠声道:“凭什么?”
“凭国舅爷对她念念不忘。”季蓝田怜悯地看着罗夫人,“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清醒么?”
罗夫人眼泪滚落,抬眼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季蓝田冷冷看着她,隔一会道:“那一对糖人确实是国舅爷和你姐姐的孽种。你只须让他们父女乱伦,再告知真相,国舅爷便无脸见你姐姐了。你姐姐知道真相,也会恨死国舅爷,不会再相见。”
“可是事情败露,国舅爷对我,岂不是,岂不是……”罗夫人一想起季中元冷情的模样,又有些犹豫。
季蓝田恨铁不成钢,哼道:“你就不会趁机扶你儿子上位,取代国舅爷的地位么?”
罗夫人回过神来,问季蓝田道:“为什么?”
季蓝田知道这是问自己为什么要害季中元。他脸色阴沉沉道:“我兄嫂当年为小侯爷说了一句话,就被国舅爷弄死了。我妹妹蓝晴,也是因为国舅爷之故,香消玉殒。”
季蓝田兄嫂之事,罗夫人倒知道一二,季蓝晴之事却一点也不知道,闻言问道:“晴娘子不是病亡么?”
季蓝田眼中冒出火来,恶声恶气道:“什么病亡?不过托辞之言。难道能对外说,因我妹妹身段像你姐姐罗映雪,国舅爷有一回见了,半醉间从后抱了我妹妹,待扳过脸一瞧,发现不是罗映雪,当场就扇了巴掌,掐死在当地么?”
罗夫人彻底呆住了,喃喃道:“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季蓝田一张脸全扭曲了,接着道:“那晚,我家娘子去找妹妹,被那情景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流了产,后来疯癫,跳井而亡。你说,这仇要不要记在国舅爷身上?”
季中元这会并不知道心腹季蓝田正和罗夫人密谋,他只在园子里一处僻静处喝茶,待见苏糖和苏糕来了,便让她们坐下,一时看着她们肖似罗映雪的模样,又略略失神,忆起当年自己和罗映雪在月下定情的事,免不了神伤片刻。
苏糕和苏糖见季中元待她们温和,总像一位长辈般,心下温暖,笑着问候了几句。
季中元问了她们近况,又道:“皇上即将大婚,一旦娶了皇后,你们境况定然不妙,还得多多提防着。”
苏糖闻言心动,小声道:“我们姐妹毕竟是从国舅府出来的,若是被欺负,也是丢了国舅府的脸面,求国舅爷相护一二。”
季中元还没回答,就听不远处一阵喧哗,不由转头去瞧,一时皱眉道:“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28第二二十七章
喧哗声过后,是一阵笑声。
季中元听得笑声,眉头略松,却对苏糖道:“皇上虽才封了你九品美人,你也不能一应事不闻不问,作个闲人。像今晚这等宴会,你就该做出一个女主人的样子,招呼打点各位小娘子。现下突然喧哗,也该去问问发生什么事。”
苏糖也知道自己没有归属感,在季府也好,在国舅府也好,好像寄客一般,如今进了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主人,更没有把皇宫当作家的想法。因无所作为,如今一听季中元的话,心头一动,是的,想要活得好,想要活得长,就该当上皇宫的女主人。
苏糕却已站起来施礼,对季中元道:“谢谢国舅爷教导我们姐妹。”
苏糖忙也站起行礼,笑道:“国舅爷肯教导我们,是我们三生有幸。”
季中元见她们姐妹言笑款款,这两个月未见面,似乎又长大了一些,更是似足了苏映雪,一时又差点失了神。
苏糖行完礼这才钻出去,喊了夕颜一声,让她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夕颜很快打听回来,笑着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一位小娘子寻找孔应郎时,见树影阴暗处站着一人,仔细一看,那人穿着孔应郎的衣裳,她不由大喜,又怕别人见了同她抢人,一时就飞跑过去,顾不上许多,猛地抱住那人,嚷道:“我先找到了!”不想才喊完话,就尖叫起来,接着哭了。
众人听得喊声,过去一瞧,见一颗小树上披了孔应郎一件外衣,那位小娘子搂着小树,因用力过猛,肩膀和手臂已被树皮刮出血丝来,血丝渗出衣裳外,看着分外怕人。众人不由也惊叫起来,叫完又笑了。
孔应郎这会却是在国舅府中。他从暗道偷入国舅府的小厨房,会合宋黑后,两人便潜入季中元的书房中。
今晚季中元和罗夫人等人皆在皇宫中,又因中秋佳节,国舅府一些下人回家团聚,守卫便松懈许多,孔应郎和宋黑顺利进入书房,很快在书案上找到一个暗钮,按了下去,便听得“咯”一响,书案后露出一扇小门来。
小门后是一处密室,密室内堆放着许多书画。孔应郎展开一幅画瞧了瞧,见画着一个相貌肖似苏氏姐妹的女子,便知道画的是罗映雪,一时摇头道:“国舅爷千不好万不好,对这女子却是真心,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宋黑已是解下背上的包袱,把包袱里一件物事细心卷好,卷成书画大小尺寸,放到书画中间,又整理一下,从中抽走一幅稍大的书画卷,使书画看着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然后把抽走的那幅画放进包袱中,在背上绑好了,这才招呼孔应郎道:“阿郎,妥当了。”
孔应郎点点头,把手里的画卷好了,放到原先的地方,两人出了密室,按了按钮,关上小门,猫着腰潜出书房外。
孔应郎回到宫里时,园子里各位找他的小娘子都有些沮丧了,找半晚,园子都翻了一遍了,还找不到皇上的踪影,看来皇上是存心不让人找到了。
武思思找不到孔应郎,哪儿甘心?因又找到苏糖道:“苏美人,不若你跟我一起找罢!”
苏糖却是扯着裙摆苦笑道:“武娘子,不是我不陪你,你看我裙子都湿了,还得回去换了才行呢!”
苏糕正斥夕颜道:“见那丫头手里端着茶,一时又站不稳,就该上前帮着端茶,也不致使那茶全洒到小娘子裙角上。小娘子身子弱,虽只湿了裙角,若是吹了风,回头可就麻烦了。”
夕颜分辩道:“那丫头走得猛,我不及上前相拦,她手里的茶已是泼了出来,那么巧就泼到小娘子裙角上了。”
苏糖被武思思一打岔,回头去看适才那泼她茶的丫头,却不见那丫头的踪影,不由问苏糖和夕颜道:“那丫头呢?”
苏糖和夕颜这才回过神来,一齐道:“那丫头倒是溜得快,这么一眨眼,居然就跑得没影了。”
武思思见苏糖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且这会百般着急要回去换裙子,也不好再强她一并去找孔应郎,一时又跑开了,继续去找孔应郎。
苏糕又怕这样一路回去,湿裙子吹了风,寒气会过到苏糖身上,一时只着急。
夕颜见状道:“若不然,就让娘子到园子时更衣室中和我对换裙子,我再到漱芳斋换了干净裙子,另给娘子拿一条裙子过来换,如何?”
苏糕一听道:“也罢了,走,到更衣室去!”
御花园却有几个更衣室。不想她们一路过去,近着宴席的几间更衣室皆有人,说是别府的小娘子弄脏了衣裳,在里面换衣云云。
夕颜无奈,只得领着苏氏姐妹到了园子角一间僻静的更衣室中,一推进门,更衣室甚至有一股霉味,也没有人守着,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只去开窗,又找到灯盏和打火石,点起了灯。
苏糕忙忙让夕颜脱下裙子和苏糖的裙子对换,再让她到漱芳斋去拿苏糖的裙子过来。
夕颜身量苗条,换上苏糖的裙子,换一看,背影倒有几分像苏糖,苏糕见了,不由打趣一声道:“咱们夕颜换上鲜亮裙子,也是一副好模样呢!”
夕颜害羞道:“我哪儿比得上小娘子和苏姐姐呢?”
“好了,快去拿裙子吧!”苏糖笑道:“再磨下去,可就错过了小娘子们找到皇上的戏码了。”
夕颜忙整整衣裳,推门而出,却被苏糖叫住道:“待会过来这儿找不到我们,就往前头去找。这儿有一股味,可不想多待。”
夕颜应了,关好门,小跑着走了。
她走到一半,却见一个男子急急而来,一时忙避在一边,却见那男子停了脚步,问道:“可有见过苏美人?”
夕颜认出男子是瑞王爷那个私生子孔心镜,再想及苏糖之前是季蓝田养大的,一时就恍然,答道:“我们娘子和苏姐姐在更衣室中,郎君这是来护送她们往前头去的么?”
孔心镜却是接到一个宫女的话,说是苏氏姐妹被人用茶水烫伤了,一时找不到药膏,让他帮忙找药膏送过去涂一下。孔心镜随身倒带有药膏,想得一想,便随宫女的指示,一路找了过来。
这会见了夕颜,认出是苏糖身边服侍的人,自然拦住相问。
听夕颜说道苏糖只是湿了裙角,并没有烫伤,孔心镜一时便松口气,转身想回去,才走几步,想到什么,又往回走。
更衣室中,待夕颜走了,苏糖却是拉住苏糕道:“姐姐看清那泼我一身茶水的丫头什么模样没有?”
苏糕摇头道:“咱们站着说话那地儿,恰巧没有挂灯笼,月色下瞧着人,总归瞧不真切,且那会只顾怕茶水烫了你,便没有去留意那丫头的模样。”
苏糖总归有点不安,叹息道:“我虽只是九品美人,但落在一些人眼里,还是碍眼,只怕她们不安好心,要借机搞出什么事来难为我。”
苏糕一听这个话,也紧张起来,脱口道:“咱们快离了这儿,到人多的地方去,这儿僻静,万一有人来了,想怎么咱们,任咱们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苏糕话音一落,就听得“吱”一响,更衣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黑影闪身进来,嘿嘿笑道:“两位小娘子倒警觉,可惜迟了。”
苏糖吓一大跳,下意识去拉苏糕,把她护在身后,喝问来人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苏糕早大喊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凭你们这等猫声,喊多响都没用。”来人一个倒足,用足倒带上门,手里寒光一闪,一柄剑在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苏糖惊得动弹不动,只掐着自己手掌心,这才勉强定下神来,拉着苏糕步步后退,一边道:“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真不必拿剑出来吓唬我们。”
来人笑一声道:“小娘子倒有趣,可惜留你们不得。”
苏糕颤声道:“这可是宫中,我们出了事,你也跑不掉。”
来人应道:“你们高估皇宫的守卫了。”说着话,一柄剑已是架到苏糖脖子上,看着苏糖身子乱颤,却站得笔直,不禁赞叹道:“不愧是国舅爷的亲生女儿,果然有那么一点骨气。”
苏糖和苏糕皆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见自己说露了嘴,也不再隐瞒,笑道:“因你们是苏映雪和国舅爷的女儿,有人不欲你们活着,便令我来杀了你们,转头再把命案载在孔心镜身上。啧啧,实在好模样,我倒有些不忍下手了。”
苏糖心念急转,梗着脖子道:“你放了我们,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让国舅爷满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