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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倾北笑了下,哑声道:“有点饿了。”
云澈二话没说,又蹬蹬跑到房外喊了声“粥”,然后又退回来了。
慕倾北睁开眼睛时,就发现房中亮如白昼,而且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放了一只超大的长方形水槽,只比床低了几寸。
房中挂满了五彩花灯,各式各样,虽然画工不算太好,但也栩栩如生,而床边的水槽里面注满了水,上面瞟着许多荷花灯,蜡烛都被点亮,所以房内才会亮如白昼。
慕倾北看着房内如此之多,形状各异的花灯,眼睛湿润,吸了吸鼻子,慕倾北软软唤道:“阿澈。”
云澈光着脚爬上床,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慕倾北的肩膀让她做起来,让她靠在他怀中,正好面对着水槽里的荷花灯。
“阿澈,虽然我很喜欢……”慕倾北开口,伸手摸到云澈的手紧紧握住,“但是,我希望的是你因为喜欢上我,对我动了心而由此举动,而不是因为我受伤,觉得愧疚……阿澈,虽然我控制着自己不贪心,但我还是希望最后你能爱上我,我们的人生那么漫长……”
云澈垂眸,嘴角紧紧抿着,对于慕倾北的话并未做出回复。
慕倾北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至少云澈懂得回应她,这是一件好事,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能让他去爱她,真的不急。
“阿澈,你有什么心愿吗?”
许久之后,慕倾北又开口问道。
云澈抬眸,看了眼房中的花灯,微微凝眉,今日的花灯节基本上夜不闭户,基本上家家男女老少都出门逛街,放花灯,游湖赏月,还会放许愿灯。
许愿灯有两种,一种是荷花灯,将心愿写在之上放入花灯中,放在水中随波漂流,还有一种是天灯,将心愿写在之上之上或者写在天灯上都可以,之后点燃天灯,将它放上天,也许天上的仙人就会听到人们的心愿。
各国各地都有花灯节,有些时间不同,但习俗大多都相同的。
慕倾北看到荷花灯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情,虽然没指望云澈能回答,但还是问出了口。
云澈果然没有开口,慕倾北笑容温暖,径自开口:“我希望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身体还是很健康硬朗,儿女孝顺,子孙满堂,在温暖如春的江南小院里,一起种花,散步……我要活的比你久一点,一点点就好。”
被留下的总是孤单的,前世就那样死去,慕倾北经年流转,总是会想起云澈,她已经死了,那么云澈呢?
如果他造反,推翻了齐国的统治,他是会成为寂寞的帝王,还是会陪她一起死去?
但无论哪种结果,慕倾北死了,云澈活着,死人感受不到痛苦悲伤思念,因为这些都是留给活人的。
慕倾北不愿云澈今世再承受这些,所以她要比云澈活的久一点点,真的只要一点点而已。
------题外话------
今天差点忘记更新~因为某些事情心情很差,码字总是卡文~
、74 阴谋初现,他要动手了
慕倾北以为云澈不会说的时候,云澈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淡,“好好活着。”
慕倾北垂眸,嘴角微微扬起,云澈始终都是云澈,即使她和他的灵魂有着前世今生的区别,但他还是他。
前世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好好活着。
这不仅是长公主的心愿,更是云澈父亲的心愿,云澈有能力杀了帝君,最终还能动手,一而再再而三被帝君侵犯侮辱,慕倾北没有问过详细缘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澈自己说的。
他省略了很多细节,虽然没说,但慕倾北猜测,帝君一定是用什么腌臜的手段控制了云澈,让他无法死去,只能眼睁睁被帝君当做玩物。
“好,那就好好活着,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会平安无事。”
慕倾北和云澈游湖受伤的事情虽然传开了,但帝君宋青峰等人只是派人过来问候了一番,并且给漓城知府施压,务必找到背后凶手。
八皇子倒是亲自来了几次,不过都被青露给挡在了院外,有晨公子帮着周旋,八皇子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对于黑衣人的身份,八皇子心中多少有些明了,只是为了来确认黑衣人针对的到底是谁,晨公子四两拨千斤,虽然未曾给出明确答案,但还是暗示了八皇子,那黑衣人的目标就是慕倾北。
在漓城停留的第三日,帝君下旨离开,继续南下。
而被重伤的慕倾北就留在漓城修养,待身体好了,然后再行跟着南巡的队伍,口谕上当然没有云澈,但也没有说云澈必须跟着南巡,所以慕倾北想当然的扮演了离不开新婚夫君的妻子。
云澈虽然痴傻名声在外,但还是明确表示他要和慕倾北在一起。
帝君不能强行抢人,不然只能平白惹人怀疑,而明月郡主和乐君言也找了借口留下陪着慕倾北,帝君未曾说什么,第四日时,南巡队伍离开了漓城。
慕倾北的伤的太重,虽然伤口缝合,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愈合,几人都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自然要留下。
“他已经动手了,你打算如何?”
趁着云澈去别的房间沐浴的空挡,明月郡主问慕倾北。
慕倾北脸色还是和几天前一样惨白,她平躺在床上,模样柔弱,“他会动手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会怀疑我,这点就很匪夷所思了。”
明月郡主眸色复杂,“那天你不该冲上去,让云澈受伤或许会好一些,你这样他会更加怀疑的。”
慕倾北笑了下,回道:“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生性多疑,顶多我承认许久之前就心仪云王,只是不知其身份,这并不为过,阿澈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而我又常年不出府,偶尔惊鸿一瞥,依着阿澈的容貌,我能爱上他,不足为奇。”
说话有些费力,慕倾北顿了下后又道:“我若是爱他,帮他挡剑又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我太爱阿澈了,别的他不会想到。”
重生这种事情若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一定不会想到的。
明月郡主忍不住叹气,每次的事情慕倾北似乎都能有理由说服她,但事后想想,其实事情真的没那么糟糕,不知道是慕倾北算计的太深,还是她真的太笨的缘故。
“他将你留下,又有带着云澈走的意思,如今你将云澈留下,他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云澈,处理了你,日后齐国再无云王云王妃,云澈也只能终日活在那地下的宫殿中了。”
慕倾北垂眸,嘴角紧紧抿着,透着冷意,“他若有命从南巡安然回到京城再说吧,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有着变数。”
前世慕倾北觉得脱离药坛就能能死了,但事实上,她不仅没死,还重生了,不仅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更加改变了云澈以及八皇子等人的命运。
如今也是一样,她自重生睁眼之日就决心要折磨死帝君,如此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即便每次的动作都很小,但蚂蚁也能杀死大象,不是么?
明月郡主心中一惊,面色变了变,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在这件事情上,慕倾北的手段让她心惊佩服,但同时也明白,她查不了手,也不能插手,除非慕倾北自己开口。
想明白了这点后,明月郡主也没再说这事了,而是换了话题,说了些其他事情,云澈沐浴回来后,明月郡主便起身离开了。
云澈拿着干帕子坐在一边绞干头发,动作有些笨拙,显然以前没干过这事,慕倾北和云澈成亲后,这些都是慕倾北在做,他自己以前没弄过,如今慕倾北受伤,他自然也不可能让慕倾北帮他。
慕倾北见他神情懊恼,忍不住笑下,说道:“别擦了,出去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吧,很快就会干了。”
如今正是正午,阳光很好。
云澈拧眉,想了会,丢下帕子出去了,没一会又跑进来,直接裹着毯子将慕倾北抱起,避开了右肩胛的伤口,出了房门,院内多了一张美人榻,青露还撑着一把比较大的纸伞。
云澈将慕倾北放到美人榻上,青露上前将伞撑在慕倾北头顶上方,慕倾北眉角抽搐,云澈这是要做什么?
云澈将慕倾北放下后,自己就坐在美人榻边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等着头发干,慕倾北身体被晒的暖哄哄的,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觉得困,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晨公子和乐君言在房内下棋,云澈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两人,从房内看过去,院内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
“晨公子觉得云王如何?”乐君言落了一子,抬眸看了眼吃的很开心的云澈,突然出声问道。
晨公子飞快落了一子,似笑非笑道:“这很重要?”
乐君言抿唇,垂眸不语,看着棋盘半响,最后落下一子,落下后才发现输了。
晨公子勾唇笑道:“乐公子乱了心。”抬眸,又道:“他是怎样的人无关你我之事,只是倾北选了他,乐公子即便有那方面的心思也收起来为好,免得将来泥足深陷。”
、75 谁龌蹉
乐君言嘴角一僵,眼睑低垂,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
“晨公子心思如何,难道与乐某不同?”乐君言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晨公子摸着棋子的手微顿,抬眸扫了眼乐君言,坦然笑道:“我对她是有心思,但未曾是你这般的……”
似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晨公子顿了片刻,笑容中多了几分冷意:“……龌蹉!”
乐君言闻言,面上显出怒色,却是压低了声音怒道:“晨公子怎的有脸说乐某龌龊?她如今嫁人,你明目张胆与她同一辆马车,住在同一所院子,更是任由别人传出你与他苟且的传言,若说龌蹉,晨公子当得起!”
晨公子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那又如何呢?慕倾北如今需要这些来迷惑帝君,不过是名声而已,晨公子从未放在心上过。
“那又如何?只是传言而已,我没那龌蹉心思,她心中知道就好,别人的思想,本公子不愿理会,也不想理会。”
说罢,晨公子将目光转向院内,云澈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他接过青冥递上来的水杯喝了杯水,然后躺在慕倾北身边,以后搂着慕倾北的腰身……睡觉去了。
青露撑着伞特别无奈,青冥站在一旁瞅了许久,从屋里搬出来一把椅子放到青露身后,小声道:“姐姐,你坐会吧,累了我帮你拿着伞。”
青露想了想,却是低声道:“拿根绳子来。”
青冥楞了下,飞快的跑出去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绳子又拿回来。
青冥搬出来的椅子是会客厅的椅子,椅背非常高,青露将伞把绑在椅背边上,直接固定了,然后又将椅子往前挪了不少位置,伞面下正好遮挡住慕倾北和云澈的面容,不至于被太阳晒着。
做好着一切后,青露就带着弟弟站在屋檐下了,既不会被太阳晒着,又能看着慕倾北云澈两人。
晨公子轻笑一声,是个聪明的丫头,怪不得被慕倾北带在身边重用。
乐君言顺着晨公子的目光也跟着看到了那一幕,顿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眉头为拧,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晨公子的屋子。
晨公子眸色沉了沉,突然哼了声,收回目光,将之前乐君言落败的那一子收回,左手与右手开始对弈。
云澈睡的时间不久,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便醒了,也许是因为阳光温热,慕倾北睡的很是安稳,因为太阳的温度,让她近日来一直都惨白的面色有了些血色。
云澈醒来后坐了半响,眼睛还有些迷蒙,许久之后从怀中抽出一根发带,然后将头发绑起来,直接打了个死结,看的青露眉角直跳,不过青露也知道云澈一直都很抗拒别人的靠近,所以也没上前帮忙。
这世上,也许能近得了云澈身的,并且能同床共枕的,也只有慕倾北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