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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扣住妹妹的手,目光闪烁,“可是,燕寝册上,皇上自从秋狝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临幸过后妃了。莫说是昭容,就连皇后和贵妃也坐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尚寝皇上是不是临幸过什么宫女或者女官,疏漏了没有登记在册的。”
凌雎听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伶俐的宫女或者女官被临幸之后,为了不招到娘娘们的陷害,把事情隐瞒下来,要是能够怀上龙嗣,就马上可以一步登天了。
“那、那你是怎么和昭容说的啊?”
凌鸢直叹气,“我一个彤史,都是听到什么就记什么,要是娘娘们的戒指不换了手来戴,我连朱墨都不必点。昭容又能怎么办呢?不过,她因为这件事情非常生气。”
看到姐姐这样为难,又怕她陷进危险当中,凌雎打心里头着急,“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告诉谁?”
“星相?”凌雎拉住她的手,“太后?”
凌鸢连忙把手甩开了,这举动吓了妹妹一跳,她内心纠结挣扎,最后忍不住说,“不能和他们说,我瞧着,这事情多少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希林修仪不就是星相带到皇上面前的吗?她和太后的关系又这样好……”
凌雎连忙用手捂住姐姐的嘴巴,咬着下唇直摇头,衔着眼泪说,“星相和太后都对我们有大恩,我们不能对不起他们啊。何况,怎么就不对劲了呢?星相是太后的外甥,他、他常常去看太后,也不奇怪吧?”
“话虽如此……”凌鸢想不通,“难道是因为太后太年轻貌美了吗?我总觉得……你知道吗?我听到有人议论说,上回星相被责令归第思过,其实是因为有人弹劾他和太后……”她说不下去了,缓缓摇头,“唉,太后为什么要回来呢?”
宋湛把两封密奏放回原本的匣子里,默默合上,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星辰。
一场蝉翼般的薄雪过后,天空中的浓云被午后的朔风吹散,只剩下满天的星星。
西方的天幕中,有一颗星星明亮得宛如空中那弯上弦月。
月,众阴之长,星如月者阴盛之极。
和密奏上所言不约而同,他应该相信吗?宋湛皱紧了眉宇,冷清的眼,目光比空中半月还要黯淡。
“陛下,太后来了。”
外头李公公传话,他微微一愕,应道,“请进来吧。”
还未见到人进来,宋湛就先听到了她咳嗽的声音。
凌珊走进外间时,发现他正忧心忡忡打量着自己,对他解颐一笑。
伶俐的宫人把锦席铺到她的面前之后就乖觉地退了出去。她瞟了一眼贴在屏风上的奏疏,敛裙坐了下来。
忽而一阵朔风灌进屋里,屋内的帘幕晃荡得发出鸟兽扇动翅膀的声音。
“什么事?”
他挥手示意宫人将窗户拉紧,坐回水墨屏风前。
她等到宫人们都退到了外头,理了理衣裳的广袖,把双手收进袖口里,“冬天也到了,我想回虬山。”
他眸色一暗,“回虬山?”
凌珊的双手往自己身前收了一收,确认点头。
宋湛站起来,在她面前来回踱了两三回步,最后才在她面前站定,低头俯视着仰面望着自己的凌珊。
他久久地注视着她,叹了一声,摇头。
她来之前也知道恐怕走不了。他低头看她的时候,背着光,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外室几盏宫灯的光线中显得黯然。
“陛下可否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他眉头紧锁,仍是摇头。
凌珊轻轻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莞尔道,“明白了。夜已深,陛下早些休息吧。”
看她转身要走,宋湛向前一步,倾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像触了电一般,他立即又把手放开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凌珊突然抬眸看着他,眼中的光彩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柔然说道,“我侍奉陛下休息吧。”
他怔了怔,点头。
凌珊悄无声息地换了一次呼吸,走到外头和守夜的李越哲低语了几句,再回到外室时,已经看到几个宫娥在内室将遮光的帘幕和翠纱帱放了下来。
她撩起翠纱帱走到榻席上,在宋湛身边坐下来。
他安静坐着,看她跪行到自己身后,抽出他头上的衡笄,松开他的发髻,然后起身走到帱外把衡笄和冠带交给了跪坐在外面的宫娥。
她回到他身边时,守夜几个宫娥把外室的宫灯都一一吹灭,只留下内间榻旁的四盏。
铜薰笼里,红炭亮着熹微的光,一阵阵暖风让翠纱帱轻轻波动着,像草原上被风拂过的波浪。
凌珊打开锦被,盖到了躺下来的宋湛身上,仔细帮他把被子掖好。
“你走,是因为凛都下雪了吗?”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异样。
凌珊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寒冷的冰刀划开了一个口子,很疼,但是血一时之间没有流出来。
明知道他看不见,她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尽管没有听到回答,可他闭上了眼睛,“冬至。到了冬至,你再走吧。”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好。”
她守了大半夜,直到寅时,确认皇帝已经睡了以后,她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卧室里退了出来。
走出永乾宫时狂风大作,随她从慈训宫过来的宫娥立即将挡风的斗篷披到了她的身上。她偏过头对宫娥温柔地笑了一笑,将帽子戴起来遮住了半边容颜。
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逆袭而来的乌云给遮住了,恐怕今夜还要再下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她突然想起了这个美好的寓意。
但这样的想法,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实现。
立冬过后的第一场大雪下得毫无景致,天一直都是灰色的,朔风吹得每个人的脸上毫无表情。
凌珊自小就看惯了雪,便对宫人们所抱怨的了无生气不以为意,但不知道是谁唯恐慈训宫太冷清,在宫外种了些血色红梅,只是天不遂人愿,一直都没有开,内侍省的人隔三差五就得来查梅花的病因。
尚功在外室奏询明年上巳节游春时的裙裳想用怎样的颜色,凌珊的眼睛没有从书本上离开,随意回了一句,“不必了,哀家冬至的时候就会回虬山。”
尚功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拜谒以后就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外头又有人求见,凌珊不耐烦地推开了面前的书。
还没等传唤,宋沛羽就带着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宫女匆匆走了进来,那宫女一进门就“扑通”跪趴在地上,哭喊道,“娘娘!救命啊,皇上、皇上要打死、打死……兰馨宫的人要死了!”
听她语无伦次的,凌珊皱起了眉,看向一旁的宋沛羽。
“贤妃的孩子没了,她自个儿也保不齐。”宋沛羽挑了个重点说。
凌珊蓦地一震,“怎么回事?!”
宋沛羽立即把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探听到的情况告诉凌珊:
大概半个时辰以前,希林艾依趁雪停了走到外面去散步,不想没走两步突然腹中疼痛,倒在地上。
皇上赶到的时候,太医便说孩子已经掉了,希林艾依怕是也保不住,但究竟是为什么,一时间也查不清楚。
希林艾依自从怀孕以后,几乎没有用过药,起居也是处处小心谨慎,这次小产实在是毫无征兆。
她怀孕已有五个月,正是保胎要紧的时候,太史局的人还占了卜,说是个皇子。
皇帝勃然大怒,大声斥责了太医们,说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太医署都要治罪,兰馨宫的全部宫人都要杖责,特别是服侍希林艾依左右的宫人,更要杖毙于殿前!
她所说的一切,凌珊都没有办法和那个叫做“宋湛”的人联系在一起。
勃然大怒?是个什么样子呢?
她披上了披风就快步往外面走,宋沛羽早已为她准备好了车辇。
又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出生的生命消失了……
凌珊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步辇在兰馨宫前停下,她走到宫门前就看到一个已经被杖毙的宫人被拖了出去,她顿时就傻了眼。
她回头看了宋沛羽一眼,她立即领会,大声喝止,“住手!太后驾到!“
正在施刑的宫官看到凌珊,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棍棒,把目光看向在台阶上负责监督的李公公。
李越哲迎向走上台阶的凌珊,刚刚拜下,凌珊大袖一拂,走进了殿内。
作者有话要说:额滴神啊……真是抱歉星期一就有血光之灾了~我也木有想到到这一章的时候正好是星期一呀~为什么刚刚温情后不久又这样了呢?……唉,因为宋于晞就是在冬天快到的时候驾崩的嘛……而且冬天人真的容易心情不好诶……话说周末的时候突发奇想了一个有正太版宋于晞的故事,然后鬼使神差地码了一万字,连大纲都没有写……如果能够顺利屯文的话,以后就挖个坑吧……╮( ̄▽ ̄〃)╭
119
119、第二十二回 伤娠 。。。
殿内没有掌灯,尽管是白天,却十分阴暗,只看到殿内取暖的铜薰笼闪着刺眼的亮光,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整座宫殿都格外安静。
宋湛坐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声音随着宋沛羽的喝止停了,幽幽地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凌珊。
“太后,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利抗旨的?”他的声音和外面的朔风不一样,而是直接窜进了骨子里的幽冷。
她微微怔了一下,回头授意李越哲和宋沛羽都退出去。
她走过去挑起了珠帘,来到他的面前,迎向他抬起头看她的那双眼睛。
灰暗中,这双眼依旧透彻,她看到了他眼里一丝不加掩饰的担忧,但如果不走近怕是不能察觉吧。
她叹了一声,直跪在他面前,裙裾碰到了他的膝头,他顺势把头靠在了她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凌珊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她蹙着眉,把微微颤抖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陛下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淡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抹不掉的沙哑。
宣坤宫、夙惠宫、秀灵宫,还有其他宫殿听说了贤妃小产的事,纷纷派人来问候,想知道情况怎么样。
凌珊看宋湛根本无心搭理这些,便派人到外头守着,凡是来问贤妃情况的,一概说没有大恙,让他们回去。
经过几位尚药局御医的努力,终于把希林艾依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凌珊想要进寝殿看一看希林艾依的情况,却被李越哲阻隔在外,说皇上担心血气太重,伤了太后的身,凌珊无奈,便在偏殿询问苏御医希林艾依的情况。
“贤妃如今只是昏迷,补汤药之后应该很快就能苏醒过来。”苏御医跪在地上,虚弱的声音应该是被起先皇上的盛怒所惊吓。
凌珊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问,“怎么会突然就小产了?可是饮食不周,或者近来天气严寒之故?”
“回娘娘,微臣适才问过掌管贤妃饮食的女官,也翻阅过记录在案的食谱,应都是些没有讳忌的养身之物,彼此之间也没有相克。”柳御医抿了抿嘴巴,试探一般看了凌珊一眼,凌珊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怕是缘于巫蛊。”
这论断虽然刻意显现出困惑,但却有着令人确信的力量。
凌珊忽然感到偏殿里冷飕飕的,她看向平日素来不屑于巫医的苏御医,此刻他也没有异议,她思忖了一阵,瞥了一眼内殿,低声问柳御医:“自立国以来律法便明言杜绝巫蛊,凡带入宫中之物亦要经重重严查,若为巫蛊,如何施行?”
这一问,柳御医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他也仅仅是猜测,毕竟依照他五十几年的从医经验来看,除了之术,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解释原本那么健康的贤妃会突然小产的理由。
“会不会……”凌珊又看了内殿一眼,问得有些迟疑,“是亲近之人假以药石呢?”
柳御医和苏御医对视了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