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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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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被一群贵人救了一命而已。”莫非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被一群贵人救了几命,不过多加了碰巧二字,在雪衣听来,很容易便想成了一场英雄救美的路遇,不由大为感慨道:“我到底要怎么说你好啊?姐姐你真是很傻啊!你遇见的贵人可是北庸第一世家的少主呢。啧啧,慕容少主可真是大方啊!这什么九什么丸可是,可是……”一眼瞥见莫非茫然的表情,不由肉痛道:“说了你也不明白,给你吃了真是浪费。你体质这么弱,也亏得这次一番拼命才能完全激发药性,改善体质,否则,可真真白白浪费这药力了。也算是因祸得福。所以中原人常说,福祸两相依,果然是有道理的。”雪衣向来痴迷医道,听闻九花玉露丸竟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吃了,只顾感慨,全然不顾自己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莫非一味沉默着听雪衣说话,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她猜想过九花玉露丸的珍贵,只当唐风儿小气,哪里知道竟然是这般宝贵的东西。慕容云随为何要将这么贵重的药物给自己吃?只是为了给自己一次公平参加秀选的机会么?那这代价是否也太大了些?听雪衣的口气,竟仿佛不是中原人,那么她到底是司兰、燕地、大理还是南水的人呢?七秀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么?

这些疑问,莫非并没有寻求答案的打算,至少雪衣对她是无所图的,她也喜欢雪衣的真性情,这就够了。只是听到雪衣对慕容家的态度,莫非心中却没有办法不扯起一道浅浅的戒线。毕竟她和慕容家,是无论如何也撇不起关系的。

……

莫非早早喝了三碗清粥,便静静坐看着雪衣。雪衣将整整一锅清粥全数收入腹中后,扶着莫非坐上软榻,叮嘱了几声,三两下收拾了桌面便又跑去药房沉迷。

床很软,手轻轻抚在锦被上,一刹那,莫非想着,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既然入不了剑秀,又得罪了琴秀,七秀必然是呆不下去了,又不愿意回慕容府,那么这天下,哪里又是容身之所?以后的日子,自己应该怎样过呢?又该怎样寻找小牛哥哥?报仇,更是遥遥无期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感慨身世策划人生,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生生惊醒。

第二十四章 记名弟子

“你是莫非?”

门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人,那双眼睛里全是冰冷的颜色,甚至全然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一看便知道对方不怎么待见莫非。

很冷的一句问话,但莫非却不好意思在别人的地盘扮冷漠,彬彬有礼的道:“正是。”

那女子骄傲的眼中鄙夷更深,冷冷道:“跟我走。”

莫非咳了两声,强抑住内心的不痛快,微微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那女子回头,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面带轻蔑之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嘲笑道:“还装什么蒜?靠自杀搏出位,做得出就不要怕人说。师父要见你,走吧。”

……

莫非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织布机,以及织布机前认真劳作的女子。那女子看不出年纪,仿佛很年轻,却又明明透着一股子沧桑的意味。纺线被一双纤长的手拨弄成粗细奇怪的布匹,莫非除了傻傻站着,实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织布机笨拙的动着,莫非静静的站着。过了许久,萧寒烟停了手上的活,冷冷问道:“你就是莫非?”

莫非连忙恭敬道:“小女子莫非,拜见萧宗主。”

“你有什么和我说的么?”

莫非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萧宗主为何要见她,她猜了很多可能,一路上也设想了很多自己应该说的话,是该解释自己没能准时上山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鲜伶俐的陷害?还是应该解释在门口跪着并不是逼萧宗主收她。可眼下萧寒烟问了,话到嘴边,她却始终出不了口。就算鲜伶俐没有陷害,她能保证准时上山么?在门口朝死里跪着,难道不是一种最无力的胁迫么?解释,会显得很苍白。所以莫非只能沉默。

萧寒烟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道:“莫非,莫毅的小女儿。有些本事。”她冷哼了一声,理了理手里的线头,教训道:“有本事就该用在正道上。修习剑舞讲究心境平和,你这般牵挂俗世,任意妄为,一生都不要想触摸剑舞之奥妙!”

莫非不知萧寒烟所指,不知该做何回答,只能继续沉默。

萧寒烟继续训斥道:“自己做些幼稚的事,还教唆着别人做些幼稚的事……真是胡闹台!”她走到莫非身前,静静盯着莫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为何要入剑秀?我不想听谎言,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即便你不回答,我也会收你做记名弟子,你尽可以想清楚。若是废话,不如不说。”

记名弟子?莫非喜出望外,难以成言,连忙拜倒,向萧寒烟磕头。连连磕了八个头,萧寒烟坦然受了,冷冷道:“我这么做可不是为着让你给我磕头的。”莫非蓦然抬头望着萧寒烟的眼睛,萧寒烟眼中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莫非刚刚涌起兴奋之意瞬间被萧寒烟眼中的冰冷浇灭,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盯着萧寒烟的眼睛是非常不礼貌的,连忙收了眼神,跪倒在地,恭敬道:“多谢师父。”

萧寒烟并不回答,只冷冷看着她。

莫非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又朝着萧寒烟拜了一拜,这才认真答道:“师父既然已经知道了杏花村的事,可见慕容少主对您的信任,弟子也没什么好瞒的。弟子身为人女,家父被杀,满门被灭,姐姐尚不知生死如何,如今只能苟且偷生,若是转眼就忘了这灭门的仇恨,便真是枉为人女。是以,弟子自清醒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能查清真相,报仇雪恨。初时想入剑秀修习武功,也是为着报仇的可能做着万一的准备。但……自那日跪在院门前见过一场剑舞,弟子才知道,即便没有任何借口,弟子也会甘心情愿跪在师父门前以求得修习剑舞的机会。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但我不会因为喜欢剑舞而放弃报仇。在弟子看来,这是并不冲突的两件事。”

萧寒烟缓缓道:“不冲突么?”她望着窗外的木兰静默良久,这样的恩怨纠缠,又怎么能静心修习呢?她对莫非并没有什么偏见,甚至没有太多印象。之前不想收莫非入宗门不过不想和高绮婷再起纷争,加上莫非资质太差,更让她提不起兴趣。可莫非强大的意志并不是不让她动容的。她低头望向莫非,微微怜悯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且劝你两句,其实能入琴秀对现在的你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报仇不过是个念想,而琴秀的修习总归会让你多些体悟。你的手很适合弹琴,相信这是高宗主看上你的原因。相反,你的体质根本不适合修习剑舞,徒靠毅力苦练,终究只能止步于皮毛,若你一味执着于仇恨,对你更是有百害而无一益,不如……早些离开吧。”

莫非深深一拜,诚恳道:“弟子想学剑舞。”

萧寒烟温和一笑,继续问道:“或者,我送你入琴秀。至于剑舞,我向高绮婷说一声,你随时可以过来学习。如此于你,更为有利。”

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莫非深深吸气,嘴角牵起浅浅的笑,坚决而诚恳说道:“弟子只想留在剑秀,全心修习剑舞,弟子笨拙,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专注的心思。”

萧寒烟赞赏看了她一眼,说道:“终究还是要量力而行……既然你执意留在这里,有一句话,你必须牢牢记住:不要再让任何人,在你眼中看到仇恨,无论你心中的火焰燃烧得多么热烈。”

“是,师父。”

萧寒烟没有再说什么,挥一挥手道,“去吧。”

……

莫非被洛依兰带到一处专门安排记名弟子的小屋,见屋中正是适才来接她的女子,洛依兰同她交接了几句,自行离开。待洛依兰走后,那女子脸上的恭敬献媚瞬间隐匿无踪,只用眼角瞟了一眼莫非,道:“你就是那个靠跪门自杀才成为记名弟子的莫非?啧啧,有胆量拒绝高宗主,还以为你有多高贵,结果还不是死皮赖脸的来求师父收你?装模作样!”

莫非小心应付了萧寒烟,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抱着衣服,问道:“我住哪里?”

那女子眼角轻动,随手扔了一块腰牌给莫非,漫不经心的说道:“向东走,自然会看到一排平屋,把腰牌给那里的弟子,有人会给你安排房间的。”

莫非记在心里,出门却又不认得方向,好在春日里有阳光,下午夕阳西下,莫非转身踩着影子向东方走去,待他走后,那女子睁开眼睛,蔑视的自语道:“装什么高傲,连山都上不了,还不就是废物一个。”

走在剑秀山,莫非一路上看到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身穿素衣,大约是师父萧寒烟喜欢素色,极少有人穿艳丽的颜色,这与琴秀弟子惯穿鲜艳之色形成鲜明对比。莫非细细留心,记了下来。路过杏园,见一群弟子正在练习剑舞,忍不住贪恋了几眼,目光中艳羡之色难以掩饰。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不早,许多弟子形色匆匆,面色冷淡,有一些手中还拿着干活的工具往东走去,神情疲惫。莫非连忙跟在大家身后朝东苑走去。

第二十五章 一个挑水,一个砍柴

跟随着几人一直向东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一排矮矮的屋舍。尽管已是黄昏,这里仍然有许多素衣弟子往来穿息,偶尔小声交谈几句,见了莫非不显惊讶,却也无人理会。莫非也不问管事人的房间,直接步入了矮舍右侧最大的房间,果然见两位淡蓝衣衫的女子在喝茶嗑瓜子聊天,见了她只淡淡问了句“腰牌呢?”莫非把腰牌交给一名淡蓝衣衫女弟子后,对方话没再多说一句,不耐烦的走到门口,冲外面大喊了一声,“哪间房还有空铺?”

没有人答话,正在打水的黄衣女子回过头来,神情疲惫的指了一处屋舍。蓝衣女子让莫非自己过去,便转身回屋。

莫非渐渐习惯了这里人奇怪的表达方式,走到黄衣女子所指屋舍,推门进去一看,房间很小,很简陋,但很干净。两张木床拼在一处、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便再没有其他东西。

莫非看着两张小木床,不知道该睡哪张,只得手足无措的站着,站得久了,干脆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坐着,从怀中摸出小牛做的那把木梳发呆。屋内光线渐渐昏暗,竟然已经入夜了,莫非回过神来,收起木梳,便觉异常困倦,摸出雪衣给的药丸吞了一颗,这才站了起来,望着床铺犹豫着该如何处理。

正在此时,先前答话的瘦弱黄衣少女带着一脸疲惫的神情,推开房门走进,看到莫非还怔在屋中,皱了皱眉,走到床边使劲一拉,将小木床拉开,走到内里的小床直接躺下,不再理会莫非,昏睡过去。

莫非这才走到另一张小床,自怀中摸出小牛的粗布衣服,叠了整齐,放在枕头下,这才躺上床去,忍不住思绪万千。终于入了七秀了,如此千辛万苦,却只是个记名弟子,并非如她所想可以马上修习剑舞,看这情况,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听之前那个蓝衣女子的意思,明天应该还会给自己排事情做。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摸了摸怀中的木梳,不由坚硬了心肠,又细细想了一番师父的话,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轻易看穿自己的心思,心中再苦再累,也要笑。

……

早晨还迷迷糊糊的睡着,见黄衣女子已经起床梳洗,莫非连忙坐了起来。睡了一觉,黄衣女子不再那么疲惫,气色看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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