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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子,就是她如今的小姐。
她有幸遇到了小姐,不仅不曾饿死路边,还被小姐带回了别苑,从此与小姐相依为命,视她为自己唯一的亲人。
也是在那日,小姐遇上了这张古怪的旧琴。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日她爬到的那个广场,是陵京有名的旧货井市,小姐那日正是与奶娘前往选购一张旧琴去的。
当时她腿脚依然很疼,却担心小姐会不要她,便执着忍着疼一路跟着小姐钻进人墙,来到一处卖旧琴的摊上。
琴这东西,当时她不懂,后来才知道,大凡去旧市买东西的皆是购买实用之物,极少有人买这些作用不大,仅作附庸风雅的珍奢品。
而用得起琴的,又大抵是些达官贵人,极少会有人去买旧的。
而且那些出。售的旧琴大多也是有缺陷存在,不是断弦后接,便是琴面磨损,极不美观。
所以,在小姐买琴的地方,客人极少,尽管摊主已经极上心地将一些质量尚可的琴重新漆刷,但买旧琴的人还是瘳瘳无几。
小姐细细挑选一番,却发现所带的银子,竟连最差的都不够买,不觉满心失望。
那店主眼见小姐没多少银子,又带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自己,十分没耐地想将小姐赶走,却一转头,发现小姐竟不知何时跑到了堆在角落的这张旧琴旁,轻松地将琴抱到怀里,开心地问着摊主这张琴多少银子。
那人当场傻在原地,见本打算扔掉的那张重琴竟被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女孩轻松就抱了起来,一时又喜又奇,试探性地叫小姐抚了一下琴弦,听到清脆的弦音后,更是惊喜连连,直唤着身后的两个人过来,对着小姐手中的琴指指点点。
小姐问了半天那人却不回答她价钱,不由又问一遍。
对方先是不置信地跑过去,伸手想抱过小姐怀中的琴,却一经接手,便立时面色大变,慌忙地再度放手。
又不确定地就着小姐怀中的琴连番拔弄,却一连到几声嗡哑之声,便连后来的两个人也一一试过,俱与那人反应一样,不由得看小姐的眼色便又怪了几分。
后来那人怕小姐反悔,忙问小姐带了多少银子,竟大方地说权当是他送给小姐,只须她将身上带的银子留下,就可以把那琴抱走。
事后她还曾嘀咕,大凡人家都是以木制琴,哪有人用石头作琴的,难怪一般人弹不出半点音色出来。
可说它是石头做的,份量却又古怪得很,明明长不过三尺有余,宽只六寸,厚薄亦只两寸的一张旧琴,却重得有如万年玄铁,除了小姐,别人极少有搬得动的。
便是陆云那样大的块头,想要搬动也是颇费力气。
如今这琴色泽一变,破石头竟转眼变成晶莹润泽的奇异玉石,委实漂亮得紧,不知这样的转变,到底因何而起?
还又那样巧合地,在小姐与姑爷圆房之后,无端生变……
***
慕容祚本面色黑沉地自外面回来,却见着府中下人个个神色迷恍,竟连老管家都破天荒地没有及时向自己请安,一脸怔怔地立在那里望天出神。
俊眉微皱,他正欲问管家这是怎么回事,耳中却听到一阵美妙至极的琴音,就从府上不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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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章节名似有重复,这章调回来了,但内容没有差错,亲们别担心接连不上。
么么,又更晚了,爬走……
第八 十章 波澜起,佳宴之上绽初华8
更新时间:201369 21:50:19 本章字数:3327
一路循着琴声而去,慕容祚只觉体内的血液俱在奔流翻涌,仿佛是谁正在打散他的肉身,从头到脚有种肢体重塑的奇异酥悸,那样清楚地,呈映在他的脑海,让他几乎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捏着他的魂魄,一片一片,撕裂散扔,飘荡在苍茫天地间,再也无法重合。殢殩獍晓
“唔……”越近声源,一种几乎无法承受的痛楚瞬间撕裂他的意识,让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呼吸阵阵急痛,目光混沌不清,脑中亦不知从何映显出无数诡异的画面,浮光掠影般一飞而逝。
“主子,你怎么了?”叶青面色微惊,本身心舒畅地随着主子寻琴而至,正感叹何人造诣如此高绝,竟连从不通音律的自己都闻之如沐春风、酣畅快意,却见主子整个人忽然抱头发出一声痛苦低吼,匆忙上前询问,却被慕容祚体内突然迸发出的一道劲气重重弹开,而后便惊见主子忽如发了疯般,拨足往着前面的瑶光苑疾速奔去。
微一怔愣,他已迅速回神,快步跟着主子追了过去。
却一经踏入传出琴音的瑶光苑中,便又被一片奇景怔在当场,几乎疑为梦幻,根本难以置信,那一片盘旋苑子上空的各种飞禽到底是从何而来浒?
又如何绕着这座苑子久久飞舞盘旋不去,让人眼花缭乱。
“王爷?”陆云正静静倚着廓柱聆听琴音,忽见苑空盘聚的那群飞鸟陡然间惊慌作乱,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景象,竟慌忙间你撞我逐,发出一片嘈杂尖鸣,转眼间一轰而散,徒留苑中羽毛纷纷,似落了场壮观的羽雨,令人忍不住瞪大眼目,看向那个周身布满浓浓戾气的紫衣男子,满身戒备起来。
那人却一双眼眸如火如荼,原本英俊的面孔在那分不清是痛是怒的神情下,几乎扭曲,未等他及时阻止,使觉一股寒如冰霜的气流忽地擦着自己冲身而入,惊得他身形一动,那人已“嗵”地踢开书房门,惊得里面的人心跳一突,清越的琴声也嘎然而止旯。
“主子小心。”陆云随之飞身入房,金刚一样直直护在华思弦的身前,一手紧紧握在腰间剑柄之上,只要那人有所动静,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先发制人。
可那人的目光却根本不放在他的身上,只是死死盯着那张隐隐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古琴,一步一步,向之走去。
“小姐……”浅歌早被那人此刻模样吓住,尤其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戾,让她忍不住在他往这边靠近时,下意识地往小姐身边靠了靠,恐被波及。
华思弦亦心头微骇,在那人突然出现的刹那,她好似感应到琴弦忽然变得不受控制,强烈得让指尖至此还能感到隐隐的疼,一突一突地跳个不停。
而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当那人走到琴边时,原本光芒隐现的琴身陡然无声自鸣,嗡嗡地发出低微的响动,似颤抖呜咽。
慕容祚只觉一股奇异的牵引,让他不自觉地伸出手,缓缓抚上琴声,明显地感应出琴弦挣动,似欲亲吻他的指尖。
下意识地拨动琴弦,但听清脆悦耳的弦音根根清晰,如同高山流般,争先恐后地自他指间脱跳蹦出。
“他……”浅歌一把捂住嘴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竟能弹出弦音的紫衣男子,不敢置信原来这个世上除了小姐,还有第二个人可以弹奏这张怪琴。
陆云亦是深抿了薄唇,一张俊脸在那人能够弹出琴音后,由惊转嫉,又由嫉转冷,最终变成别扭地移开眼眸,呼吸不自然地加重几分。
而慕容祚的双眸欲加赤红,随着指上感应到的奇异跳动,他的手几乎停不下来,竟无意中弹出一首连他都不曾听过的古怪曲子,明明想停,却有种奇怪的牵引,让他手中越弹越快,头中越来越痛,最后刺激得心房都似要炸开,不由痛苦地用力一挥手,将琴连着琴架重重推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惊醒一屋神色各异的其他人。
“主子!!!你这个女人,你对主子做了什么?”叶青飞身上前扶住身体忽然虚脱倒地的慕容祚,又惊又惧地看着好端端的主子竟然一脸煞白地当场昏去,委实惊得面如白纸,呼吸大乱。
这么多年以来,主子身体一直好得像头牛,即使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让人看出半点虚弱,可不过眨眼,他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主子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晕过去了!
有些疑惧地看了那个被陆云护在身后的女子,他第一反应怀疑定是这个女人在琴上做了什么手脚,才使主子无端入局,昏倒于此。
可他不过瞪了那么一眼,陆云却如同吃了炸药般,忽地拔剑指向他,冷冷道:“休要血口喷人,你家主子弱不禁风,自己晕倒,你怎有脸赖到别人身上!是我,便立即带着他回去找宫里的御医来瞧瞧,是不是之前受的伤引起的旧疾发作,入了膏肓。”
“放肆,你竟敢这样诅咒王爷!”叶青面色猛地是由白转青,若非还要护着主子,他早已拔剑相迎,岂容他在此作威作福。
可陆云偏是个比他还据傲的男子,这世上,目前除了华思弦,还没有任何人值入他的眼目。
眼看二人横眉冷对,华思弦担心他们真会打起来,忙拉过陆云,示意莫跟叶青一般计较。
而后她先帮着浅歌一起把琴架扶起,却发现琴架已经折断,无法再用。再去察看古琴,幸见琴身无恙,无论琴面还是琴弦,都完好如初,委实让人惊奇。
抱着琴放置到书桌上,她让陆云将琴架搬出去,再让浅歌将狼籍清扫一下,回头见叶青还留在书房不去,依旧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不由好笑,“你还怀疑是我害了他么?我本想帮你看看他要不要紧,如今却是不敢帮忙,恐好心当成驴肝肺,一个你就算了,他若也如你一般猜想,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你当真没有害他?”叶青凝眉,对她那样风清云淡的态度有些不快。
入府三年,他们从未听过她弹过什么琴,却在主子刚刚得知她暗中勾结太子、欲行回来兴师问罪她时,便被她的琴声意外吸引,还如此诡异地发生方才那一幕。
想让他相信她是无辜的,委实不易。
何况就算真不是她,她好歹也是主子的王妃,如何在主子昏迷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主子,却去关心那张破琴。
这个女人,也着实没良心得紧!
浅歌撇撇唇,不屑道:“你少无中生有冤枉人了,我家小姐还没怪你们无端闯入砸坏了东西,你到恶人先告状,好意思赖着不走。你不走也罢,若耽搁了你主子的病情,可莫怨我们没有提醒。”
“好!别让我查出是你伤了主子,否则,我绝不饶你!”叶青俊眸一寒,狠狠瞪了华思弦一眼,便扛起慕容祚欲行离开,却刚出房门,又听得她忽“咦”了一声,而后人便快步跟着叶青出门,一把抓住慕容祚正滴血的手指,目光微异。
叶青步子一顿,顺着华思弦的动作这才发现,主子的手指竟被琴弦割伤,鲜血顺着指尖一路滴下,引来许多蚂蚁争食,短短一时间,从屋外到门口,竟很快爬成一条直线,让人咋舌。
更令他惊骇的是,那血明明色泽鲜红,却细看那些蚂蚁,竟已饱食而亡。
“这是怎么回事?”陆云也满面惊疑,却见主子已经快手用绢帕包住了慕容祚的手指,对着叶青吩咐:“许是真中了什么毒了,你快带他前去让大夫诊治诊治。”
叶青已顾不得再去怀疑什么,见状忙风驰电擎地背着主子疾奔而去,留下陆云一脸古怪地看着一地的蚂蚁尸体,呐呐道:“什么毒,竟会这样古怪?”
“不知道,也许,是那琴有古怪。”华思弦摇摇头,转身再回到书房,盯着那色泽一如之前般通透的琴弦,根本看不出,是哪根弦伤了那人。
竟是,半丝血迹都不染,干净得如同斩新。
而那弦上的桃粉之色此刻越发浓郁,连着那张玉石琴面也越发晶亮迷人,隐隐地便有莹光散发,迷人眼目。
“对了小姐,这琴怎么姑爷也能弹奏?好奇怪呢。”浅歌好奇地拨弄琴弦,依旧哑哑的声线,难以入耳。
可她方才明明听姑爷也弹出了声,怎么她就是弹不出呢?
华思弦摇摇头,蹲身捏起一只蚂蚁,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