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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生的漂亮，可怎么是男人的手。”
期间，那站在旁边观棋的男子偶尔说一两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始终面带微笑。
“下棋的姿势跟你父亲如出一辙。”那男子幽幽又道。
云不狂被他的语气吓到了，那语气怎么像是他长辈，捏着黑棋的双指顿了顿，抿着唇的笑意道：“怎么说，你跟我父亲是熟识？”
“倒也不是，见过几次。”
云不狂以为他稍微歇一歇会继续说下去，可没有，他余光一瞥，瞥到他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有急促的笑意，云不狂不解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你不也是在看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不狂不想跟他纠缠，觉得他也没恶意，而对面的东皇太一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莫不是真不愿意跟他讲一两句？
“别看太一了，他不会跟你说话的。”那男子苦恼皱眉，“怎么办呢，刚才我假装了太一擅自让你进东皇宫，他随后赶来便撞破了我的打算，这会正生我气，否则你以为你能坐在那个位置跟他下棋？”
腔调带着满腹的幽怨，云不狂一愣，随即释怀笑了笑，道：“这样说来，倒是你的不对了。换做我，也不会愿意跟你说话。”
“你又不是太一。”
“即便他不是我，也能与我感同身受。”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的不对，男子伸手戳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扬起下巴嘀咕，“也不尽然，能与你感同身受的只怕只能是我。”
“你们……什么关系？”云不狂不确定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
“……”真的要他说出来吗？
“我是太一的式神。”
——
“你要去哪里？”
满地的落叶，一池子的碧波荡漾，黑泽悄然无息像幽魂似得飘出来，收拾家当欲要离开的槿如愣了愣，直愣愣道：“去找焚路。”
“你找不到玉无涯。”
“总是会有办法的。”
“你也进不去。你的法力太弱，你不是东皇云君。”
“你果然知道。”槿如横眉怒向，嗔怒。
“知道一点，不多。可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将你推入火坑。”黑泽诚挚道。
“一般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他会用各种伪装向别人讲明他是好人。”
“你现在的状态简直把我当成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人，你也好歹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槿如气的都想揍人了，他这话说的，还是她的错了？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你的身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黑泽顿了一会儿，道：“其实你只是在意我在焚路的那出戏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的话没有掺假，目光诚恳，坚定道，“我之所以知道你的事情，是因为我读取了你的思想。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这是我的错我承认。”
“你！”
“所以，你怎么看待我都行，只是这几天不要离开东皇宫，无论怎么样都好，都不能离开。”因为他不确定在她身上看到的那股煞气从何而来，又是谁对她施了那么厉害的煞。按理说，九重天是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除了魔界那些虾兵蟹将会使用煞诅咒别人，可这样浓郁的煞气看起来并非是一般的虾兵蟹将所下。
可谁又会做这种事？黑泽越想越不确定，只能让她暂时留在东皇宫，东皇一族的仙气可以暂时驱散她身上的煞，时间一长，煞气可能会反噬东皇宫的仙气。所以只能等玉流回来，她或许会有办法。如今凭借他本身的法力根本不足已与之抗衡。
“你……”
“嗯。”
槿如越是生气，他越是微笑，她看了心里那股气顿时烟消云散，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借口想离开东皇宫的念头又被压了下去，她是在东皇宫待的越久心里越是不安。
黑泽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是堵在她心坎上的疙瘩，问了他又不说，卖关子让她陪他钓鱼，那么一口小池子，真的会钓到大鱼吗？
槿如狐疑瞪他。
“不要看我，我知道你心急，担忧焚路的安全，可是你要相信东皇一族的神女，怎么说，名字上都先嵌上了东皇两个字。”
“那很厉害吗？”槿如见他悠哉悠哉的。
“当然。”黑泽抿唇。
槿如切了一声，话锋一转，温柔道：“那你跟焚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焚路关系是不是很不好？”
“那么想知道？”
“还好啦。”槿如摆摆手，掩饰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其实只认识了她一天。我是她心里的病魔，生活在她内心的世界很久了，她一直没发现，等我离开她的内心出现在这个世界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一阵阵凉飕飕的春风掠了过来，惊奇池子里的碧波荡着波纹，他的声音轻轻地，诉说着，“你不会吃惊吧。”
槿如诚实道：“不会，因为有人跟我提醒过。我当时还没有反应来，后来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那就好，脑子还算能用。”
“那之后呢？”
之后？
之后是回荡在天地之间漫长的等待，他在世间修行，一点点慢慢积累自己的修为，他想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她跟前，以全新的面貌与她相遇，再之后，他没有达到之前的预期，而是坠入了六道轮回，也许是寄宿在人类内心里的缘故，他逃过了六道，变成了鬼司，在黑白无常座下干活。有了机会便上阳界看看，也想重新回到她身边去，或者回到她心里去，他不奢求其他，可当初想实现的愿望都变成了泡沫，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变成以前的样子。
“我原本是焚路内心里黑暗的一面，所以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能读懂她内心的想法，我能看到她内心里的挣扎，可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上。”黑泽声音透着淡淡的悲切，这些记忆对他来说的确有过切身的经历，回忆起来还是会有些难受。
“那你的实体是……”
“黑暗。”黑泽闭上眼睛，“焚路内心世界的黑暗，玉无涯的环境造就了我的出现，焚路是后来才察觉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我已经离开她的身体了……”
槿如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响起，道：“怪不得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能看到能听到，所以都知道。”
“那你觉得焚路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焚路对他很敬重，可是后来……”
后来居然为了一个凡人女子挖了自己妹妹的心脏，迫使妹妹离开了玉无涯，伤心欲绝之下，当年的焚路拖着病重的身体离开，而他还派了追兵来想重新把她捉回去，其实那些追兵是有意放过她，不然又怎么会悄悄将她护送出了玉无涯。
而那个男人则对外宣告，是她犯了错，所以将她驱逐出了玉无涯。
至此后，事情告一段落。
“你这样讲，我更担心焚路了。既然玉无涯那么危险，那她干嘛还回去？”
黑泽嘴角忽然扬起了嘲讽的笑意，他道：“那需要问你了。”
“什么？”
黑泽瞧她惊讶的瞪着眼睛，一副全然不了解的样子，嗤笑道：“原来你不知道。”恐怕是谁给她下了煞也不知道吧，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仙，自己被下了煞都不知道，也真难为她小腹里那小生命了。居然摊上这么个迷糊的娘亲。
“为什么问我？”
“你都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槿如抿唇，道：“你们、焚路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然才奇怪，她为什么会一句话都不留下就走了。
“有啊，还不止一件。”黑泽敛了笑容，他眼底的嘲讽还未褪去，槿如迫不及待追问：“你们真有事情瞒着我？！”
黑泽摇头：“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槿如听到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
“耳朵还挺机灵。”伴随着脚步声，槿如抬头看到一行三个人一前一后走来。
“只是你说的太多了。”
三个人，正是刚才撞在一块下棋的云不狂东皇太一还有那位自称是东皇太一式神的男子。
“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跟那么不讨人欢喜的小孩在一块？小姑娘你过来。”对槿如一声一声喊着小姑娘的正是那尊式神。
槿如却被他热络的打招呼方式萌到了，笑的那个欢快啊。
“你说谁。”黑泽自然是认识东皇太一，虽然一面之缘看的不真切，可记得他那张出尘不染的脸蛋，在男人当中，的确太与众不同了。
“说你，小不点。”这尊式神双手交叉在宽大的衣袖里，挑衅似得看黑泽。
“对，对于你来说我的确还很年轻，你却差不多快五千多岁了。”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有点眼力劲。”
“老头子，切。”
“小不点还真是傲呢，这脾气谁惯的？那两只一黑一白的黑白无常？”
“……”黑泽听见他这样傲慢称呼可以称为自己师傅的黑白无常很不满，皱了眉头，长弓握了握。
“那把小弓箭就想对付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两人一见面就不对盘，云不狂自觉将槿如拉到自己身后站，而东皇太一也没有出口阻止的样子，云不狂摸不准这是要做什么的节奏。
剑拔弩张，就在这两人杠上时，东皇太一冷冷打断道。
“够了。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不是要去玉无涯么，时间不早了。既然人都到齐了，也该动身了。”
——
槿如问云不狂：“为什么忽然决定去玉无涯？”
云不狂掏掏耳朵，一脸的无所谓，道：“可能是有人心疼妹妹了。”
心疼妹妹？
东皇太一吗？
槿如忽然觉得有哥哥的妹妹真好，她要是先生个男孩，再有个女孩，哥哥就可以保护妹妹了吧？
云不狂又道：“其中之一的原因倒是明白，其他的不明白。”
“不过让你牵扯进来好吗？”
“为什么不好？反正我是来凑热闹的。一天到晚在魔界也无聊，跟着来玩玩也不错。槿如，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第一百六十章
云不狂云淡风轻笑的温和，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掺杂在里边。同时，他对她类似许下承诺一般，一定会保护好她。
为什么大家都要说会保护好她，焚路也是因为要保护她，所以才会带她离开九重天，玉流为了焚路甚至独自一人进入传说的虚无缥缈的玉无涯，她们多少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被牵连，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就不用别人来保护了吧。
云不狂忽然伸手揉她脸颊，笑眯眯道：“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那还是不要跟我们去玉无涯了，我另外带你去玩好不好？”百转千回拉长尾音的‘好不好’三个字让槿如惊慌拒绝。
“不必了。”
云不狂惨淡一笑，道：“那好吧。”
槿如本不愿意伤害他，更别说不小心说错了话，用错了表情而间接伤害了别人，可错误一旦酿造，即便及时道歉也是无济于事。
凝视云不狂渐渐走远的背影，她终是沉默。
——
那尊式神说是去玉无涯找焚路，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闲庭信步走在小道上，将他们带到这条路上，他便开始慢悠悠晃荡了，垂直地上的袖袍飘飘然抖来抖去，他倒是心情很好，偶尔说说东皇太一面无表情不好看，偶尔刺激刺激云不狂，看到他炸毛，他则特别开心。
“唉。”槿如对他这么孩童般的行为举止深感无奈，明明是要去玉无涯那么危险的地方救人，怎么他一点也不紧张，也没有警惕性，若是周围一旦发生什么，能反应及时吗？
槿如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她提高警惕，若是出了意外，赶紧提醒大家就好了。
黑泽阴沉着一张脸不屑的跟着，反正有他事也没他事，故而跟的也没那么近了。
而这一路单是靠步行槿如就有些受不住了，也不知道那尊式神在卖什么关子。
“一直往这条路走，千万不能回头。”东皇太一忽然提醒道。
云不狂切了一声，他生性骄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