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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苗寨风情。实在难以将她与奈何桥上的孟婆联系到一起。
但见音残、音无也和这孟婆互相行礼。
不难看出,孟婆在长生圣教算是老功臣的地位,还在两位护法之上。她拄着手杖,走起路来像是古稀之人一样的蹒跚,徐徐来到拱桥最高处,将手杖缓缓的举过头顶。接着桥下的这条河竟然涌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好不惊人。漩涡中又一点点浮出一块石碑……孟婆猛地一挥手杖,那石碑从水中飞了出来,落在几人的面前。
“圣女大人,请到这里来。”
孟婆招手示意,姬若便走到最前方,面对着这个一人高的古怪石碑,问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姬胜负手而立,答道:“忘川、奈何桥、三生石。”
姬若锁了锁眉头,又听到孟婆软红似的声音在她耳畔起起伏伏:“世人都幻想长生不死,或许长生圣教就是为了追求这种理念而愈加壮大的。先不管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至少对我们普通人而言,既然选择剑走偏锋,就要有抛弃一切繁杂的觉悟。入我长生圣教,过假奈何桥,将烦恼刻在三生碣石上,沉入忘川,永不再拾。”
姬若不由眉间心上,不知怎的,倒多了三分愁绪来了。突然之间觉得舍弃从前的自己竟是有些不舍,难道是过去有什么值得珍惜眷恋的情感吗?姬若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种幼稚单纯的想法,空洞的笑了笑:“长生圣教果然手笔不小,既然如此,就劳驾孟婆姐姐了。”
“那好,圣女大人,手杖给您,想写下什么就写吧。我就在桥那端等着,您写完了喊我便是。”
姬若接下孟婆递来的手杖,试着冲三生石挥了挥,居然能隔空在石头上刻出字来,没想到长生圣教这般灵异。恍惚间,又眼眸低垂下来,空悠悠的说:“哥哥,音残姐姐、音无姐姐,你们去那边等我吧。”
三人便留了姬若在此,先过了假奈何桥,同孟婆等在一起。
姬若望着这场景,唇角忽而拉开一抹病态的笑,犹如荼蘼花衰败时候的苍白与讽刺。她颤抖着,挥起了孟婆的手杖,将自己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和温存通通书写在三生石上。每落下一个字,身子就被抽空了一点,然后一点点的,直到把自己彻底抽成了一副空壳。姬若颤颤的强笑道:“孟婆姐姐,把三生石沉入忘川吧。”
孟婆徐步而来,收回了手杖,轻轻挥舞,那三生石碑便重新浮起,落入了漩涡中。
姬若目不转睛的盯着三生石,它正一点点的下沉,漩涡也一点点的变小……从前的那个自己,沉入忘川了。是自己埋葬了自己,将自己和秦玉轩都永远的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鬼洞之中!
错身走去,姬若步过了假奈何桥,回望一眼桥上的孟婆,那些剪影在姬若的眸底交织开血淋淋的图案。她扭回头,道:“哥哥,什么时候我可以为所欲为呢?我想要给战火中的大宋百姓做点事,而且,我还要让那些在乱世中只图私利的王侯将相,好好尝尝朝不保夕的恐怖滋味。”
入境金国,祺王爷府
这之后,姬若随着姬胜他们,将整个圣教总舵逛了一遍。
这里果然大的可怕,环环相套,处处洞天,只恐是整个岘山底都被他们挖遍了。这吓人的大工程,说不定从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待到熟悉了这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姬若被送到房间休息,姬胜告诉她说,明天带她去宋金边界,见一位重要人物。
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呢?姬若疲惫的往榻上一躺,忍不住想着:莫不是就如同秦桧在大宋的地位?
一想到秦桧,就止不住想到那个已经被她埋葬在三生石上的男人,姬若的心还是疼的如同百千只虫子爬过。
她摇摇头,摇走了这一思绪,又想起姬胜教给她如何调动千萝仙子的法力。姬若便试了试,竟真的能召唤出些许藤蔓来操控。这样自己就有了力量,不必害怕别人威胁,也可以对别人生杀予夺了吧。
这一晚上,她不停的练习术法,直到累得再也坚持不住,才倒头进入梦乡。
翌日,音残也回到总舵。姬胜让她休息,而带着姬若、音无一起驱车赶往宋金边境。
马车飞快的奔驰在驿道上,姬胜潇洒轻快的驾车。车内的姬若为音无换了药,本想和她聊上几句,却奈何音无是哑巴,怪惆怅人的。不过音无随身带了纸笔和姬若交流,音无识字不多,连写带画的终于让姬若明白了音无和音残的来历。
原来她们姐妹本是大家千金,可是十岁的时候由于战乱,家里被洗劫一空,两人被金人掳了去,卖到妓馆。那个妓馆可不是环采阁那样高雅的青楼,而是个恐怖的肉欲世界。那些下流的嫖客们连孩子都不放过,纷纷亵玩刚进来的姐妹俩。
那段日子黑暗的生不如死,音无说她觉得自己好脏,时时都想用小刀割掉自己被那些人碰过的每一块身体部位,甚至想割断自己的咽喉。但是音残阻止了她。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姬胜突然出现在姐妹俩的房间内,向她们伸出手,邀请她们进入长生圣教。
两人没有犹豫就递去了手。
音无记得姬胜那时对她说,只有在“地狱”边缘走过的人,才可能活的风光,成为人上之人。
如今这段回忆虽然被音无深深的埋藏起来了,可是姬若分明看见,音无拿着笔的手在抖,更有眼泪落在纸笺上,氤氲了未干的墨迹。
姬若便握住音无的另一只手,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难受了,至少现在,你们已经足够强大,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但姬若却有一事不解,问道:“照音无姐姐的意思,哥哥是八年前找到你们的,那时的哥哥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音无摇摇头,用笔写下一行字——“教主大人这些年相貌丝毫未变。”
这让姬若不禁愕然,心道:哥哥他……莫非也修炼了类似娴姐姐那一身的仙术?
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这一路上,姬若就在沉默与疑问中度过。也不知道马车是何时开出宋国边境的,总之当姬若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外已经是一片喧闹的天地了。
她听见姬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若若、音无,下车吧,我们到了。”
姬若便撩开车帘,拉着音无下来,发现他们竟是到了金人的城池中,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金国装束。那些人瞅到姬胜和音无怪异的江湖装扮,微微动容,再看到姬若宋人的装束,他们本来没露出好脸色的,可却被这倾国倾城的女子惊住了,本能的叹为观止起来。
此刻,马车停在了一座敞亮气派的院落前。
姬若仰脸看向匾额,上面写着“祺王府”,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那个重要人物的家宅。哥哥的面子倒真是不小,居然认得金国的王爷。
姬若望着姬胜叫了门,接着门开了。出乎意料,门内侧的居然是一位妇人。
乍一眼看去,那妇人的面庞桃红而娇软,可细细一看,却觉得越发的空洞,就像是被白蜡封缄了一般。
却是姬胜慢吞吞的笑了起来:“祺王妃,久违久违,别来无恙?”
妇人用陌生的眼神扫视了来客,最后才对姬胜绽开萧条的笑:“你是……宋国来的姬胜公子?”
“正是在下我,王妃还记得。不知祺王爷现下可在府中?”
祺王妃答:“我去通报王爷。”然后便转身走了。
姬若望着那背影,觉得是越发的憔悴,就仿佛这个祺王妃曾在早年遭受了足以改变她一生的摧残。
没过许久,祺王妃回来了,身边跟着两个书童将大门敞开,迎进了姬若三人。
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他们来到祺王爷的会客厅。王爷的那张脸呈现进姬若的眸底,她却没来由的心生一个怪念头:怎么我觉得我认识什么人长得有点像这祺王爷……
痛失千金,王妃心结
总之姬若随着姬胜入座,音无立在姬胜身后。
祺王妃却没和丈夫说一句话,就坐入了上座,还是祺王爷问了嘴:“让下人们去泡茶了吗?”
“妾身已吩咐过了。”祺王妃答。
这两人一副貌合神离的明显模样,姬若都看在眼里。她听着姬胜和祺王爷彼此寒暄,但心思却是在那眉头紧锁的祺王妃身上。姬若总觉得这美丽的王妃心事重重,以至于美的空洞。
须臾后茶水上来了,姬胜啜了几口,便将茶杯赏给音无,他则和祺王爷一同去了书房。
于是这大厅里只剩下三个女人,那祺王妃像是等着什么机会了,赶紧屏退下人们,招手示意姬若过去。
姬若便步到她近旁,低声问:“王妃有何吩咐?”
但听祺王妃小心道:“姑娘,我看姬公子对你很照顾,你一定是长生圣教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吧。”
姬若一时有点漠然的笑答:“算是吧,我叫姬若,不知王妃想问我什么。”
祺王妃道:“既然是这样,还冒昧请问,你接触过宋国宰相秦桧的妻子王氏吗?”
姬若的心一寒,答道:“……有几面之缘。”
祺王妃这便看顾了四周,更为谨慎的低语道:“那王氏膝下有女儿吗?”
“……有一女儿……名唤玉鲤。”姬若还是答了出来,心想最好别是坏事。
但见祺王妃像是心脏猛跳了下似的,赶紧捂住胸口上下抚了抚,饶是如此,还是耐不住一种油然而生的激动。“太好了,太好了……”她还双手合十祈祷拜谢起来。
姬若疑问道:“王妃,怎么了吗?”
祺王妃的笑容总算不那么空洞了,她说道:“姬若姑娘,那你还能再见到王氏的女儿吗?”
“应该能,王妃是想让我带话吗?”
“正是正是!”祺王妃激动道:“麻烦你能告诉她,我、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姬若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下,只觉得像个天大的谎言一般,偏偏祺王妃的神情就真实的很。姬若愕然道:“王妃,您说什么……?”
“我……我……”祺王妃突然握住姬若的手,央求道:“求你了姬若姑娘,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还有,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我就……我、我求求你了姬若姑娘!”
姬若的双手被她掐得很痛,还被她弄得上下左右震动。姬若只好暂且含糊其辞道:“王妃您别激动,我要是再见到秦姑娘,一定会和她说的。”
“哎哎,一定啊!”祺王妃说:“还请告诉她啊,她是我们大金尊贵的郡主,不应该姓秦,而是姓完颜!”
姬若连连应答,好不容易才劝好了祺王妃,后者还激动难耐,兀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讯中。
姬若便看向音无,见她已经放下了茶杯,便说:“祺王妃,先让这位音无姐姐陪陪你吧,我可以先去后院转转吗?”
祺王妃忙道:“可以可以,姬若姑娘请便!”
得了允许令,姬若便示意了音无在这里应付,而她自己则出去大厅,往书房方向走了去。脑海中还不断的回放着祺王妃的话,真是一万个奇怪。恍的姬若又想起似乎前两天听玉鲤提过,说是那个魅告诉玉鲤,她是王氏从街上捡回来的,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
突然间,姬若听到了姬胜和祺王爷的谈话声。
原来她已经走到了书房外,下意识的,姬若躲在轩窗下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祺王爷:“姬公子,之前我向你求取的长生不死药……”
姬胜:“王爷莫怪,其实本来我派了手下掳走一名可能会炼制不死药的女神医,只是途中,我发现这女神医的祖师爷是我朋友的故友。这面子不能不给,我只好让孟婆消去女神医的记忆,把她送回家了。”
姬若听到这里,恍然明白,原来那次淳于静被长生圣教掳走后,竟是这样就被送回来了。却是不知哥哥说的那位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