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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夫人由二人搀扶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邱鼎天。
见他眼中闪着泪花,她蹙眉嗔道:“你时常对我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就知道哭哭哭的。如今你自己怎么也跟我们妇道人家似的,想要大哭一场了?”
“胡闹。”被邱夫人这么一说,邱鼎天顿时憋了个大红脸,也忍不住失笑出声。
他看着妻子重新恢复光明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我一直都欣赏夫人胡闹的态度。”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楚若简直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束起来了。
她哆嗦着拂了拂胳膊,搂着邱夫人的胳膊说道:“外祖母,您不觉得应该到外面去看看吗?今天的太阳才升起没多久,而且又是一个很好的艳阳天哦。”
“这么说我也应该去看看了,要不然都对不住纯儿的一片心意。”邱夫人期待地说道。
楚若扬手示意丫鬟们把高举着的布撤下来,脆声说道:“不用举着了。”
众人陪着邱夫人走到外面,陪她欣赏全新的一天。
邱夫人仰起头看向天上的蓝天白云,不禁喃喃地说道:“从前的我,从没有现过天是那么的蓝,云彩是那
么的洁白。还有阳光,如此的灿烂……”
“以后您有大把的时间来欣赏所有的美景,还可以等着我娘给您生一堆小外孙和外孙女哦。”楚若悄悄地在邱夫人的耳边,笑嘻嘻地说道。
“真的?那你不会吃醋吗?如果万一你娘把对你的所有宠爱都抢走了呢?”邱夫人暧昧地看了邱然一眼之后,好奇地向楚若问道。
楚若扬起下巴,骄傲不已地说道:“那是绝对不会生的事情,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女儿,娘打着灯笼都不好找,怎么会把原本该给我的宠爱分给弟弟妹妹们呢?只不过,我会把我的爱分给他们,这样他们绝对会幸福地长大的。”
邱然离得近,一听到这话之后,顿时羞红了脸。她没好气地对楚若嗔道:“你这丫头,原先还觉得你稳重端庄些,后来怎么越来越觉得你爱打趣为娘,不管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人家开始的时候总是要装得可爱一些,稳重一些,这样娘才会更喜欢嘛。现在不过是流露的真性情更多一些了,纯儿相信娘必定会更喜欢的。”楚若挤了挤右眼睛,调皮地说道。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忍不住哄堂大笑。楚若的幽默风趣简直就像是他们快乐的源泉,没办法不笑。
邱然心疼地掏出绢帕,走到楚若面前轻轻为她擦着额头的汗珠,柔声说道:“好纯儿,你已经太累了,先去喝补汤,再回房间去好好地休息。为娘知道你很担心外祖母,但也要注意身体啊。如果有任何事情都交代给下人去做,我不许你再这样折腾自己。”
邱夫人也附和着说道:“是啊,纯儿,你劳累了这么就,不但身子支撑不住,就连心力也跟不上。赶快回去休息休息,莫要让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与往常一样,都城里兜不住秘密,都知道丞相府里出了一个女神医,竟然能将人人皆知瞎了十来年的大学士府人贺氏的双眼治好了,而且许多人还亲眼见到邱夫人带着女儿邱然到大街上去逛,也都看见邱夫人恢复了光明。
于是乎,就在楚若足足睡了一大天之后,学士府的大门被百姓们都敲坏了。
邱管家开门之后,一个个的疑难杂症患者们接踵而至,纷纷说是要见项家七小姐。
楚若睡了整整一天,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太阳穴上抹了些清凉油后,便听说了这件事情。
她微微蹙眉,讶异地说道:“这下人们又不开始要脂粉膏子,改成求医问药了吗?”
上次楚若研制出脂粉膏和护肤用品以后,直接找机会与外面的脂粉商铺做了洽谈,她只负责出货,至于经营,楚若只讲述了大略的方案,便坐收渔利。
这一次她不想再倾注劳力物力去开店铺了,经过深思熟虑后,楚若明白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就好比之前在大亚王朝开的楚记商行,在她被牵扯到争夺皇位的事情上时,便注定要亲眼见着已经建筑起一个商业王国的商行瞬间土崩瓦解。
那是她辛苦几年打下来的商业江山,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楚若打消了原本要重新开店铺的念头,直接做幕后的大老板,她直接捞本就可以了。
短短半个月,楚若已经成了一个小富婆,足以想见那些达官贵人有多么喜欢花高价格,去买那些跟普通脂粉差不多成分的奢侈品……
白月没好气地轻叹道:“七小姐,您可别提了。现在大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要不是那些跟着邱老爷学功夫的人和小厮们拦着,恐怕早就已经冲到您房间门口来了。”
“那好,这就出去看看。”楚若将脸遮上半个白色的面纱,不将整个脸显现出来,起身走了出去。
她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一众百姓面前抛头露面跟在那些达官贵人特定的宴会上见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白月和白玉紧紧地跟在身后,不知道楚若心中作何打算。
楚若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医治病人,而是努力打好自己的基础,巩固自身的实力,并借此找到机会一举推翻欧阳月,先把明昭国拿下。然后再一举进军大亚王朝,争取把大亚王朝直接拿下……
但是,她终究不是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是无法做到把所有人都抛诸脑外。
现在病人送上门了,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正好把自己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形象先奠定下一个好基础。
上一世,她就
毁在被贞太后散播谣言的舆-论压力中,一点点被土崩瓦解。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容许再被人有机会散播什么谣言……
走到大院的前面,楚若站在台阶之上,看着蜂拥而上的人们,扬声说道:“各位乡亲们,请大家不要拥挤,自动排好位置。若是相信我的话,不管今日谁来问诊,我都会一一望闻问切。但是,药方可以给你,需要自行去抓药。”
“项七小姐,项七小姐!”众人都忍不住呐喊出声,对楚若的关注度远远大于当下都城最出名的那几个富家千金。
尤其是楚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以及眼睛上边的部位,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温情,将所有人的眼球都仅仅吸引住了。
邱鼎天和项铭啸一起下朝回来后,站在大学士门口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群人排着队,直接等着楚若给人看诊。
那些排队的人一直都排到了大门之外,远远望去,就连巷尾似乎都已经排上了。
好家伙,这是要闹什么?
项青和项蓝今日不当值,所以也跟着父亲一起来看看楚若,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瞬间就都惊呆了。偏偏楚若还泰然自若的坐在小桌子前,一一给人看诊。
虽说是不管给所有患者开药,可是见到那些穷苦的老百姓,楚若还是于心不忍。
她转过头去吩咐白月和白容准备好一些零散的碎银子,供人们开药使用。
项铭啸欣慰地看着楚若,与邱鼎天一起走下门口的台阶,默默地站在楚若的旁边,听她缓缓地与病人讲述着病根以及医治原理。
“这位大婶,您的痰症拖延太久,之所以喉咙肿痛是炎了,需要服用一些去火和清肺的药物。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夏季残余的酷暑天气一直持续到了晌午时分还是很明显的。所以一定要注意。”
“谢谢,谢谢七小姐,我知道了。”那个中年妇女咳嗽着感激地说道。”
“这是你的药方,拿回去抓药。”楚若递过药方去,温声说道。
为了彻底消除自己在大亚王朝的所有痕迹,楚若的毛笔字早就硬性地生了变化。就是她自己也认不出跟当初有什么相同的了,更何况是别人。
“这位老伯,您的颈椎之所以总是疼痛,是因为过度劳损造成的。建议您别再做些体力活,找些轻松的工作比较好。颈椎是一个人重要的支撑骨骼,若是它都受到了损伤,对您以后的行走会非常不便。”
“哎,我明白,以后可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谢谢七小姐。”
“您客气了。”
。。。。。。。。。。。。
整整一个上午,楚若都在给人们看诊。
那些长长的队伍越来越短,可是许多闻名而来的人都自动自地站在了后面。其中不乏有看热闹的,想要被美丽的七小姐把把脉。
可是在看到楚若那样认真地为人们看诊,又一一告诉需要注意的事项,还给一些穷苦的老百姓放碎银子供他们去抓药后,依旧不肯食用午膳,只专心致志地看诊……
那些原本纯属想打趣楚若人灰突突地撤离了排队的位置,不好意思再抱着那样的心理去浪费七小姐的时间了。
楚若不是没有看出来有那么一些无聊的人插在队伍中央,她就不信当朝宰相和大学士都在,还有两个统领守在身后,他们还敢放肆地行动。
只不过楚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就这样撤离了。
她微微错愕,看向一个个愧疚地垂立在旁边悄悄打量自己的人,唇角忍不住微微上弯。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看起来还是有些良心的,倒也不算太坏。
“父亲,学士府成了救济百姓们的恩惠所了,您看后面排队的人始终都望不到头,七妹得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项蓝最关心楚若的身体状况,邱然留在内室里陪邱夫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都守在这里,要不然她肯定也早就着急了。
项铭啸闻言,睨了项蓝一眼,淡淡地说道:“学着点儿,你七妹其实就是在用行动来告诉众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他们既然愿意放弃宝贵的用膳时间来排队看诊,那纯儿就放弃午膳时间来为患者诊脉。”
“哎呀,七妹真真是活菩萨啊,蓝儿受教了。”项蓝不由自主地竖起大
拇指,由衷地称赞道。
“你学不来。”项铭啸轻哼一声,鄙夷地说道,“你们二人先学着娶妻生子,给为父生出个孙男孙女来。”
“……”项青和项蓝同时嘴角一抽,彻底无语了。
父亲大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俩又没有多老,还年轻得很呢……
当邱然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因为她看见当今陛下就站在人群中,还故意拿帽子遮了遮脑门。手里的那个扇子一直挡着脸,唯恐被别人现似的。
再一看项铭啸和邱鼎天,他们全都愣在了那里,分明是已经得到指示,不得前去叩拜。
楚若没有看到欧阳月,当他走到面前坐在椅凳上时,楚若惯例将手伸过去,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温声问道:“请问你……你!”
正文 暴君霸妃身(75)
楚若没有看到欧阳月,当他走到面前坐在椅凳上时,楚若惯例将手伸过去,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温声问道:“请问你……你!”
“噌”的一声,楚若便站了起来,指着欧阳月,他怎么会来这里了?
楚若仰起头看向后面,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后面排队的人稀稀疏疏的,可还是排到了大门之外。 欧阳月显然是跟着队形一直排下来的,可见足足等候了多时妲。
她回过头去看向一众当官的亲人们,埋怨地嗔了他们一眼,明明已经看到这个欧阳月排队来了,却没有人提醒她一下禾。
众人也表示很无奈,因为他们不敢说出来,陛下眼巴巴地就那么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呢,谁敢轻易说些什么?
欧阳月拿着扇子轻轻扇了几扇,挑眉说道:“怎么?七小姐,你不是说给所有排队的人看病吗?见到我却不愿意给看病了,这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