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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场中诸人都觉得杨康即将落败,杨过与丘处机已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金轮法王伤到杨康之时,一直占尽上风的金轮法王却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杨康并未说谎,他全身上下的心法掌法与剑法都属全真一脉,始终规规矩矩,虽有奇招险招,却不曾脱离全真教的路子——现下也是一样。
但是金轮法王却忽然觉得手脚越来越沉重,控制金轮所需耗费的心力也越来越多。他不由看向杨康,只见杨康仍是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他却悚然一惊。从半个时辰之前开始,杨康就已然落于如此境地。若是常人,再过几招就应落败,然而眼前的对手虽看似时刻会败,却始终不曾力竭!他心中暗惊,一抬手却看到了杨康嘲笑的双眼——是故意的?
他惊疑不定之间,只感到一只手掌缓缓按到了自己的小腹,然后他便听到了达尔巴的叫声。他想让达尔巴闭嘴,张开口却出不了声。直到这时他才相信,输了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们都下山吧,霍都留下。”他想说不行,又听到那个声音说:“放心,我不伤他性命便是。”他勉力想睁大双眼,最终却只是堕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
于是他也无法知道,在蒙古士兵将他和其他人一起抬下终南山之后,那个看似游刃有余地迷惑了他进而重伤了他的男子,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蜷缩着倒在地上低声喘息。
杨过手中抱着小龙女,因而第一个抢到杨康身边的人是丘处机。他左手揽住杨康的肩膀将之抱起,右手已探向杨康的脉。杨康苦笑道:“师父,我原以为永远不会再有这一天……”丘处机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此时杨过也已到了杨康身边,低声道:“丘真人……”
丘处机探脉片刻,不由脸色一惨。杨过见状也是面色一白,杨康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道:“死不了的。”却听郭芙在一边凉凉地道:“是啊,我外公的附骨针虽然厉害,但用在你身上的时候并未淬毒,自然死不了。”杨康苦笑道:“芙儿。”郭芙别过头去道:“你答应过……伯伯什么?”杨康讷讷道:“不动真气。”郭芙恨恨地从怀中掏出一瓶九花玉露丸让他服下,站起身来扬声道:“外公可在?”
☆、第五回 轻生一剑知(下)
作者有话要说:撇嘴,金手指虽然开了,但迟早要收回去的!
杨过听了郭芙的喊声,立刻反应过来,当即也扬声道:“黄岛主?”然而两人喊了半天,却并未见到黄药师的人影。郭芙心中疑惑,却听杨康淡淡道:“别喊了,黄岛主在金轮法王他们下终南山后便离开了。”郭芙脸色微变道:“你说什么?”
杨康缩在丘处机怀里道:“你可知黄岛主为什么上终南山?”郭芙犹豫道:“外公说他是为了救人性命……”说到一半,不由微微一怔。杨康低笑道:“明白了吧?既然我性命无恙,黄岛主自然不会再多事。”杨过心神不宁地道:“爹爹,这到底……”
杨康看杨过脸色难看,待要出言安慰却只觉得周身穴道一阵刺痛。他闭了闭眼勉强开口道:“过儿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现在累得紧,只想睡一觉。你先回古墓给龙姑娘运功疗伤,我保证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活蹦乱跳的,嗯?”
杨过心中着实不愿离开父亲,但小龙女的伤确实拖不得,不由大是踌躇。杨康见他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由微微扯了扯丘处机的袖子道:“师父,尹师弟与龙姑娘的恩怨我也略知一二,此事原怪不得龙姑娘。师父若是不信,一问尹师弟便知。”丘处机明白杨康是想让全真教放杨过二人离开,当下也不多问,只附和道:“杨……少侠,你且放心吧,康儿是我徒弟,他为全真教退此大敌,我们定会保他平安。”
杨过见丘处机看向杨康的目中极是慈爱,并非作伪,心中略略一宽。杨康见状微微一笑,却又迟疑道:“只是古墓虽清静,但也未必安全……”他声音渐低,目光却不禁往郭芙而去。杨过心中一跳,隐隐明白了这一眼的用意。却见郭芙垂目片刻道:“丘爷爷,全真教真能保我杨叔叔平安么?”丘处机奇道:“郭姑娘何出此言?”郭芙微微皱眉并不回答,过了片刻自语道:“也罢,横竖我留在此地也是无用。”
她目光一暗,看向杨过与小龙女道:“先前我妈妈与李莫愁交过手,那女魔头对《玉/女/心/经》贼心不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再回古墓。”小龙女禀性天真,闻言不由一忧,却听杨过愕然道:“芙妹你……”郭芙面现苦涩道:“我虽武功不济,她要杀我却也未必有这个胆子。听李莫愁说古墓地形复杂,若你们疗伤时真给她闯了进来,有我在能不能多一份胜算?”
小龙女万万没有料到郭芙竟有如此心意,不由又喜又惊。她虽不喜外人进入古墓,但也知师姐李莫愁不好应付,此时听闻郭芙言下之意竟是要为她与杨过护法,顿时心生感激道:“郭姑娘……”郭芙摇了摇头道:“就当是我给杨大哥赔罪吧。”
她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对杨康道:“杨叔叔,你家中另一个人日前也已走了,不过,也留了两句话。”杨康道:“哦,是什么?”郭芙道:“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杨康闻言不由笑道:“襄阳确是好风日,不过我既不想再自掏腰包请他喝酒,他也未必有钱请我。”
郭芙闻言不由双目一亮,抿嘴一笑。杨康见状也露出笑意,对杨过温言道:“尽快为你姑姑疗伤吧,我还等着你们‘二拜高堂’。”听了此话,纵然杨过一向皮厚也微微有些脸红,当下搂了小龙女就要离开,却听杨康又出声唤道:“慢着,你便打算让她一个重伤的姑娘潜水不成?从藏经阁借个木箱子吧。”杨过“啊”了一声,也忘了去问杨康如何知晓前往古墓须得潜水,便跟了一个在丘处机示意之下的小道士前往藏经阁。
直到杨过的背影完全消失,杨康才浑身一颤,轻声咳了一口鲜血出来。丘处机早知杨康只是在杨过面前逞强,见状并不惊讶,当下只是缓缓往他背心输送真气。杨康感到一股暖流流过体内,心知必是丘处机所为,不由苦笑道:“师父,没用的。”丘处机何尝不知此举无效,但总不甘坐视不理,他长叹一声道:“康儿,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玉虚洞外突然又闯入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中拿了一只玉瓶,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全真诸道见了此人之后,竟是纷纷上前行礼,原来这人正是老顽童周伯通。他与小龙女分手之后便四处玩闹,这一日上了终南山,只见不少蒙古兵士自山上下来,他原就有心帮郭靖偷忽必烈的王旗,此时见了众多蒙古兵士,便又起了作弄之心,拿出自小龙女身上偷得的蜂蜜,指挥群蜂去蛰那群兵士。
一路玩玩闹闹,直到蜂蜜的香味尽数挥发,才到得这重阳宫外玉虚洞前。全真诸道上前行礼他也不管,倒是一眼瞧见未对他行礼的丘处机与杨康二人。他听丘处机喊他“师叔”也不理会,却伸手指向杨康道:“啊哈,你不是跟小毒物一路的那个姓杨的娃娃吗?怎的也在此地?”
丘处机听周伯通言道“小毒物”,心中虽是狐疑,却知这个师叔一向最是顽皮,倒也不放在心上,只疑惑道:“师叔认得康儿?”周伯通道:“康儿?是了,我都忘了你还是全真教中人。”杨康见了周伯通微微一怔,却并未开口称呼。以他在全真教中的辈分,原该称呼周伯通一声“师叔祖”,然而他既曾与郭靖行过结拜之礼,对周伯通叫上一声“大哥”却也无可厚非。二来他此刻胸中郁结,便是想要开口也心有余力不足。
周伯通见杨康不语便即心生好奇,再一看他脸色苍白显是受了重伤不由更是好奇,道:“看你伤势不轻,怎么老叫花那半套棒法如此不经使么?”杨康闻言,脸色却更是白了一分。他倒是不怕丘处机追问他打狗棒法的事,只是他身上原还有一个秘密不为旁人所知。却听丘处机道:“康儿身上被黄岛主种下附骨针,却又强提真气硬拼金轮法王,这才落下如此沉重的内伤。”
杨康一听便暗中叫苦,果然只见原先一直嘻嘻哈哈的周伯通脸色一变,出手如电便来扣他的腕。丘处机全无防备,他身上又无半点力气,当下便给周伯通扣了个准。只见周伯通探了他半天脉,突然跳起来指着丘处机的鼻子大喊道:“全真教没人了吗?你们做师父师叔的在旁边看着,却要一个娃娃给你们挡着外敌?!”
全真诸子虽不知周伯通为何发怒,心中却也着实惭愧。然则其时他们为霍都言语所逼,不能以成名几十年的身份与他为难,之后混战一起,却也心知教中上下并无人比杨康武功更高。丘处机见师叔径自抚须,不由询问道:“师叔,康儿他……”
却见周伯通白眼一翻道:“嘿嘿,黄老邪的附骨针算得什么……”话未说完,却听得一阵风声,众人眼光一闪便已见到一个场中出现一个青袍老者沉声道:“哦?伯通此话说得可也太过狂妄!”
此人正是黄药师,先前郭芙与杨过唤了数声,他故意不应,却是要看看杨康的反应。他看杨康听到郭芙出声呼唤脸上却未见喜色不由暗赞此人比之二十年前毕竟多了份沉稳,当下只是悄立一边旁观。后来眼见杨康骗走杨过之后咳血,正要出面替他拔除附骨针,却不料周伯通现身于此,大有看不起附骨针之意。
周伯通见了他倒也不惊,只愣了愣道:“正好,黄老邪你也在。”他手一转一提已从丘处机手中接过杨康,当下又是一掷,杨康身不由己便往黄药师所在的方向飞去。他功力深厚手劲自是收发自如,杨康被他一带一掷并无损伤。黄药师见状只微微冷笑,手一扬一揽已接下杨康,动作也是奇轻无比。他亦善医理,当下便去切杨康的脉。然而不过片刻,他原本冷笑的神色便慢慢褪去,只皱眉沉吟不语。
却听周伯通叹气道:“黄老邪,你现下明白我为何说你附骨针算不得什么了吧?”黄药师一抖青衫,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道:“嘿,先天功。”听得此言全真教三代以下弟子固是一惊,但五子之讶却远胜旁人!须知“先天功”原是全真教创教之人王重阳在第一次华山论剑时力压群雄的得意之技,然而莫说他七个徒儿,连周伯通也未曾得传,只传了当年的“南帝”段皇爷一人而已。
全真诸子始终不明师父王重阳为何不向他们传授此门技艺,但他们均知师父待他们绝无藏私之理,因而事后也不曾耿耿于怀,哪料到今日杨康赖以退敌的竟正是这门不传之学!丘处机等正自惊诧,却听黄药师寒声道:“先天功是以自身元气换一时之力的,用时固然威不可当,之后对身体却大有损害。你身上欧阳锋的蛇毒是否尽祛尚未可知,又中我附骨针不得妄提真气,如今竟还用先天功与金轮法王这等高手缠斗。小子,你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杨康从未见黄药师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不由一愣,过了片刻他才苦笑道:“黄岛主过誉了,晚辈没那么伟大。不过是……”他怔了片刻才自嘲道:“我也不知为何一时冲动便……”黄药师冷笑道:“一时冲动?你在杨过面前怎么说的?”杨康听黄药师这一提,也不由想到自己在儿子面前耍威风,脸上一赧,讷讷不语。
黄药师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只对周伯通道:“伯通,你看如何?”周伯通挠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