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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进来!”韩暮华在房内叫她,声音平静,分不清她的情绪。
“一会儿与二奶奶说话的时候小心些。”徐嬷嬷叮嘱忍冬,韩暮华心里不平静,这个时候最容易行差做错,奴婢们说话不能有半点偏颇。
韩暮华与徐嬷嬷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忍冬都细心回答了。
良久,韩暮华嘴角才冷冷地翘了翘,因为这些事她根本就不相信!
顾嬷嬷是从小照顾李濂的嬷嬷,她会为了他说话再正常不过,她要是受了李濂的委托,将一切原由推到银红身上,银红若是并不是自己想死,而是被李濂逼迫才致死,这又如何解释?
她也相信李濂并不是真心喜欢银红,或许是喝了银红下了料的茶,一时糊涂与她发生了关系。若是他敢光明正大的承认,她或许会给他机会原谅他。但是他竟然为了遮掩他犯下的过错,将顾嬷嬷找出来当挡箭牌,为了维护两人之间虚假的纯洁,亲手害死银红!她为他可悲!
连自己犯下的错误都不敢直接勇敢的面对,即使他真的喜欢她爱她,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有了杂质!
李濂不能及时的出现解释又成为了一道有力的证据!
什么曹国公找他有要事,这些都是假的,除了西北大旱,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能让他回陶然院给一句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说什么爱她,说什么只有她能为他生下孩子,都是笑话!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她,若是信任,将实情告诉她又如何?她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在药物控制下,他做了背叛她的事,这是逼不得已的,她会站在他的角度去体谅他,将银红撵出去或是发卖后,他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但是他没有,他在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不断地推卸责任,作为一个女人她不相信银红会狠到亲手毁了自己的清白!所以,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能完全的交托!一切的美好,都是她一个人构想出来的……她便是最可悲的写照!
韩暮华失望极了,她现在恨不能冲到李濂的面前问他,他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保全他们之间感情的纯洁?
承认现实对他到底有多难!一个不愿意面对错误的男人,她还有什么期冀去相信!
心灰意冷,在她眼里,李濂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在无谓的逃避。
“撤了吧!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韩暮华平静道,说完起身就朝着里间走,“妙函来伺候我洗漱,我累了,想要休息。”
徐嬷嬷愣在桌边,满脸的担忧,“二奶奶,您中午就没吃,若是晚上再不吃些,身子会受不住的!”她话还没说完,韩暮华已经消失在屏风后。
“妙函进去时劝劝二奶奶,这般不吃东西可怎么是好!”
妙函颔首,快步追了进去。
而清秋阁书房里,凝重一片。
“父亲,你说什么?圣上要让李颐也去西北?”李濂惊疑道。
曹国公捏着手中的茶盏苦涩道:“圣上如今对我也起了疑心,他认为李颐的身份是我一直故意在瞒着他,认为乐瑶在合眼前把真相都告诉了我。呵呵,其实她什么也没说!不然,我岂敢将一个皇子在府中不声不响养二十年!”
“父亲,圣上还说了什么?”圣上不可能就这么点交代,不然曹国公也不会这么急着要与他商量。圣上即便要厌弃一个人,也要将这个人的作用最大化。
“呵,他果然是不把人逼到绝路不罢休,他让你亲自护送,并且将人交到林雁山的手中,否则他就要取宇儿的性命!”曹国公脸上满是龙钟老态,一桩旧事牵扯到两个儿子的性命和前程,让他浑身无力,偏偏操控的人还是那最高位上的,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濂锐利的眸光像刀一样闪过,圣上还真是要把人利用到一点价值也不剩,他对曹国公这般说,对他又是另一般说法。
圣上说,若是他不能保护好李颐的安危,他便要拆散他与韩暮华,现在连他哥哥的性命都搭进去了,圣上真是好心思!
“濂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曹国公望着这个次子,其实在他眼里,他一直都更看好李濂,能有这样的儿子,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就这两日,圣上已经等不下去了。”李濂望着窗外,他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散开,他担心,他这趟一走,圣上会不会对韩暮华下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圣上那样无耻的人会遵循什么承诺!
第202章 西北之行
直到戌时两刻,李濂才回到陶然院。
院内一片寂静,连说话声都没有,丫鬟们进出也都是轻手轻脚。
进了正屋,只有赤芍与妙函在领着小丫鬟们收拾。
李濂脸上带着疲惫问道:“你们奶奶呢?”
赤芍行礼低头答道:“回二少爷,奶奶歇下了。”
李濂眉头一皱,就抬腿朝着里间而去。
内室只留下了一盏烛火,显得有些昏暗,帐幔已经被放了下来,李濂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这才慢慢走到床边。
伸手掀开帐幔时,他犹豫了下,但还是掀开了。
韩暮华穿着梨花白素锦寝衣面朝里背对着他侧躺着。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触碰她细滑的脸颊,却被韩暮华一手抓住。
韩暮华翻了个身,与他面对。
她眼睛还有些红肿,定定地看着李濂灯影下更加深邃的轮廓。
那目光将李濂心都要看化了,他往床里移了些,让韩暮华枕在他的大腿上,“暮华,忍冬与你说了吧,这都是银红设计的,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莫要生气了可好,气坏了身子又是我心疼。”
韩暮华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眼眸里好似有层雾一般化不开,“李濂,你觉得一个女子会那般糟蹋自己吗?”
李濂眸色一深,一股不好的感觉侵袭着他,这一天发生的种种,让他的压力很大,神经也一直在紧绷,此时听到韩暮华竟然有怀疑他作风的可能,立即变得激动起来。
“暮华,别忘了,她是和煦长公主的人。她一直看我们不顺眼,想要安排个把手下从中挑唆,什么手段用不出来?”
韩暮华没什么情绪。她只是蹙眉盯着李濂,“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又没说我不相信你?”
李濂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这一刻,他既然发现自己看不懂韩暮华,他抚摸着她的脸,长叹口气,“暮华,我们是夫妻。我应该你相信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认真的听我解释,不论你怀疑也好,疑惑也罢。但你都应该试着去信任我!”
韩暮华转头望着帐顶,眼里空洞无比,“我没有不相信你。”
李濂苦笑,她相信他就有鬼了……
她还是不懂……
李濂有时候真是为自己叫屈,他掏心掏肺的疼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还怕她噎到,自己先放在嘴里嚼把嚼吧碎了再喂给她,她都体会不到他的真心,看来他以前说她这只白眼狼喂熟了的话是说早了。
韩暮华心中早就认定他在对她遮掩。方才见李濂又那么激动,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测,她觉得他们两人真是奇怪又可悲,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真心相待?
她现在没力气与李濂计较,她觉得两人的感情到了倦怠期,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各人好好想想对他们都有好处。
“李濂,你什么时候出发?”
李濂一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现这么一会儿她脸色都没变过,心中更加苦涩,“就在这两日罢。”
韩暮华心中一悸,未想到他这么匆忙,她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波动,然而,闪过之后又回归平静。
“路上小心,明日我便给你收拾行李。”
两人对话平淡,少了一分平日里的亲昵,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韩暮华自从白日里伤心过后,都是这副作态,不喜不悲,好似看开了一样。
然后她又问了李濂用过晚膳了没,得知他什么也没吃,竟然起来唤赤芍进来,让她去大厨房提了食盒,夫妻两安静用了晚膳洗漱过后才睡下。
躺在床上,韩暮华像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的香甜。可是听着她绵长轻柔的呼吸声,他就是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不过凡事累积,这样表面的平和,让他没有往深处考虑,白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快,他也陷入了梦境。
李濂睡着后,韩暮华才慢慢把眼睛睁开,在黑暗中,她盯着他模糊的侧脸轮廓,心里揪紧,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如今的李濂,她能感受到他对她深陷的感情,但她却接受不了他对她的隐瞒和不信任。韩暮华彻底陷入了一个矛盾的循环,所以她只有压下自己所有的情感,尽量平淡的对他。
她心里很讨厌自己的这番作态,可是她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每个人在感情面前,尤其是自己格外珍惜的这份感情面前,总是手足无措,再高的智商再缜密的思维在此时都失去了作用。
第二天一早,李濂与韩暮华一起在陶然院用了早膳,就急忙进宫去了。
韩暮华将李濂送到陶然院门口,外人看起来就好像昨日银红那件事没发生一样,可是两个人都明白,这件事已经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缝。
送走了李濂,韩暮华去清秋阁请安后回来,就开始领着丫鬟们给李濂整理行装。
银红自缢,韩暮华身边少了一个大丫鬟,瑞雪小产,被她差人送去夫家调理了。她身边能用的人就更少,便把忍冬给提拔了上来做了一等丫鬟,管银红以前管的事儿,又将院里一个老实诚恳的丫鬟红柳提了做二等丫鬟。
半个时辰不到,韩暮华就收拾了一大箱子东西出来,连她自己看了都汗颜。
那日,她还嘲笑二夫人给韩霖收拾的那些,现在她与二夫人也没什么差别。
徐嬷嬷见她盯着那一大箱的行礼发呆,故意笑道:“二奶奶,老奴看呐,这文房四宝还有斗篷靴子皂角玉版指玉佩折扇这些的还是不要带了,二少爷这一趟要轻车简行,且西北那虎狼之地若是穿的太过招摇反会遭到嫉恨,最平常便好。”
韩暮华想了也觉得是这样,又让丫鬟们把东西搬出来,只包了几件极简单的衣裳,把一些银票放入信封夹进衣裳里,她看了两眼,又皱眉,“嬷嬷,你说这衣裳是不是太过惹眼。”
西北那些百姓,估计是连最普通的葛布粗衣都不能蔽体吧!
韩暮华又连忙让赤芍去二门通知小厮去方雅轩一趟,让方雅轩里的秀娘照着李濂的尺寸,连夜赶几套最普通布料的袍子、披风之类,明日一早送到府上来。
午膳后,她坐在玫瑰椅上想着还需带什么必需之物,想来想去才置办了些平日里常用的药材,好存放又易入口的干粮,野外露营准备的药粉佐料之类。零零总总收拾了也有一大布包。
其实,这些并不用她亲自烦恼,李濂在西北早就搭了线,此去一路又是与李颐一起,就算他不安排,圣上也一定都计划妥帖,沿途食宿安全都有专人负责,况且他身边还有李乐负责一切。
李濂进宫后,直与圣上待到了午时后,才从乾清宫出来。
站在乾清宫殿门前的高台上,不远处一个华贵女子领着几个宫女正朝这边袅娜的走来。
李濂眼睛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迎面来的女子是沈思。
她如今已进了妃位,封了德妃。
李濂并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集,见她往这边走来,他就加快了步伐离开。
但是沈思好似明白了他的意图,同样加快了步子,拦在李濂面前,娇笑道:“曹国公府二少见到本宫何故如此惊慌?”
李濂低头行礼,声音平淡,“草民只是怕冲撞了娘娘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