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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帕子擦了眼泪,韩暮华自嘲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懦弱。
忍冬在一边瞧着却是很高兴,她指挥着小丫鬟将碗筷收了,“老人家阅历深,就是有办法,今儿奴婢可得好好谢谢这对老夫妻,五小姐您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韩暮华心里突然升起了个很奇怪的想法,她想要见见这对老夫妻。
“你把两位老人家请来,我亲自谢谢他们。”
忍冬琢磨着两个老人也没什么武力值,她又在五小姐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爽快的答应了。
这对老夫妻还等在厨房里,听到主家的夫人传唤,笑的满脸皱褶。
李濂跟在忍冬身后,心口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若不是他忍耐力超强,面上早就破功了。
进了后院,穿过一条长廊,就到了主屋。
有两个青衣小丫鬟打了毡帘让他们进去。
忍冬还礼貌地搀扶了两人一下,怕他们年纪大,跨门槛摔着,忍冬笑着道:“我们夫人就在里间,两位老人家慢些。”
李濂低着头,实则在小心观察着屋子里的布置,他发现,虽然这处农庄外表瞧起来很普通,但是里面一切的家具物什却都是难得的上品,看来林云鹤花了不少心思。
想到这,他心里便堵着一口气。
转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就到了一个小花厅,屋内燃着沉水香,有安神的效果。
累丝镶红石香炉中青烟袭袭。
李濂心跳的很快,他垂首时见到上首坐着的女子,露出一双绣白莲花的软缎绣花鞋和浅绿色的裙摆。
韩暮华见两位老人家衣着破旧,特别是那老妪,衣裳层层补丁,竟然没有一处好布,有些同情。
两人要给她行礼,她连忙道:“老人家不用多礼了,忍冬,端两个绣墩来给老人家坐。”
忍冬急忙叫小丫鬟端来,放在两位老人的身边。
“今日多谢两位老人家,我有好些日子吃不下东西了。”
韩暮华诚恳的感谢道。
李乐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虽然妆化的惟妙惟肖,可是嗓音还是男子的,若是别人小心些定会露陷。
李濂这时候,才抬头看了久违的心爱妻子一眼,只一眼,他的心口就被撞的生疼。
他还以为她怀孕变胖了呢,却没想到比以前更消瘦,以前脸颊两边还有一些没褪去的婴儿肥,现在就只有尖尖的下巴。
第222章 如何也逃不过轮回
李濂微微抬头,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韩暮华这几日心神不宁,脸色不是很好,又消瘦的厉害,瞧起来更加憔悴。
他抖了抖嘴唇还是压下了内心的激动和思念。
“莫不是夫人有什么想念的人?”
眼前粗哑的老叟问道。
医病医心,韩暮华在听到这句话后,浑身一颤,良久,才平静下来。
忍冬见老头一句话就让韩暮华的心情低落下来,有些不开心,她上前一步打乱静谧的气氛,道:“夫人,到了午休的时候了。”
韩暮华也没心思再与两位老人说话,寒暄了几句,让忍冬拿了银两和一些吃食给两位老人,送他们离开。
忍冬搀扶着她进了内室,韩暮华躺在温软的/床/上,一直都没有睡意。
直到两个老人走了很久后,她才觉出一丝奇怪来。
为什么这两个老人做的事,说的话句句都能直击她内心中最脆弱的部分,要说是误打误撞,那运气也太好了。难道会是别有用心的人?
这么想着,韩暮华也觉出一丝警惕来。
她虽然在盛京京郊,但是目前朝堂上的局势,她也能大致了解,她深深记得祖母以前教给她的话,朝堂就是动向。
目前林云鹤并不在盛京,而圣上对她虎视眈眈,既然连李濂都知道了她没死,那圣上也极有可能知道,不管是李濂的人还是圣上的人,如今在她的眼里,都是对她的威胁。
今日的两位老人,太奇怪,她不能失了防人之心。
想到这里,韩暮华快速的在心中谋划起对策来。
李濂与李乐上了来时的轻便马车。
马车的毡帘放下,隔绝了凛冽寒风。
但是李濂的心却热乎不起来。
韩暮华孕期苍白的脸色还在他的脑中徘徊,那时候,他多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安慰。告诉她,她怀着他们的孩子辛苦了。
可是他不能,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危,他现在必须隐忍,甚至瞧见了她伤心的神色也不能安慰一句,相见不相识,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落得这步田地。
李乐瞧着黯然失色的主子有些不忍,“二少爷,放心吧。再过些日子。二/奶奶就能回府了。”
李濂寒气四溢的眸子瞟了他一眼。然后闪过一抹阴嗜,谁害他到这般境况的,连妻子孩子都不能相认,他定要那人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快些回府。我还有事要安排。”
李乐苦哈哈的皱着脸,点头吩咐外面的车夫将马车赶快些,心里为惹了二少爷的那位默哀。
安泰十七年十二月。
风雪隆冬。
二皇子在西北力抗原镇南大将军所率领的反军。直至十二月中旬,才获得首战大捷!
连续夺得西北三县两郡。
但是军师林雁山之子林云鹤却在战中中了流箭,受了重伤。
营帐中。
/床/边坐着安丰,正将军医刚刚熬的药喂到他嘴边。
林云鹤昏迷了两日,昨日傍晚才刚刚醒转,可是伤情却不容乐观。
醒来后,也是清醒时少昏睡时多。
他原来俊美的凤仪早就荡然无存,昏迷时只能靠些汤药维持性命,现在已然瘦的脱了骨,嘴唇起皮泛白,眼神也黯然无光。呼吸更是微弱短促。
安丰见到自家少爷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少爷,您张张嘴,喝一口吧,军医说,您只要能喝下去药,伤势就能痊愈。”安丰喉咙嘶哑道,从今早开始,林云鹤已经喝不下去汤药了。勉强就尖嘴壶喂一点进去,但这样又怎么够!
林云鹤艰难地扯扯嘴角,向着安丰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做无用功了,他喝不下去。这一箭伤到了内脏,根本就不会好了。再加上以前在山西受的伤,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即使自己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明白,这次想要安然活下来怕是不可能了……
林云鹤内心苦涩,到底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吗?
上一世,他是得了绝症而亡,本以为这一世逃过了,但却是另外一种死法……
当初他若是不急着去山西狠拼,不受伤,今日中了流箭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是不是什么事早就在冥冥中决定了。
他努力了两世都无法与韩暮华在一起,到底终是要错过了。
他庆幸在盛京的时候,韩暮华没有答应他,没有接受他的感情,否则,等到后来,也只会是他的一堆白骨了。
“安丰,把我扶起来。”林云鹤艰难道。
安丰放下手中的药碗,小伙子脸色都是哀容,“少爷,您放心,吴军医医术很是高明,您一定会好的。”
林云鹤听到他的安慰,只是释然的笑了笑。
“拿纸笔来,我有些话要交代,你记下来。”
安丰心口一震,但还是听从他的安排去拿了纸笔,回到他的/床/边。
他揩了眼角的泪水,笑着道:“少爷,您要写家书吗,也是,您都有一个多月没给盛京送信了呢!”
林云鹤也不说破他,他现在心神只能保持少许时间的清醒,他必须在这个时候,将他还记挂在心上的事情交代好,不然哪一次,他一睡便醒不过来,就再也没了机会。
“我有些渴。”林云鹤的眼皮耸拉着,明显这样轻微的动作就已让他负累不堪。
“好,少爷,小的这就给您倒水。”安丰站起来,在背对着林云鹤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悲伤,去将小几上的茶水端了过来。
林云鹤其实什么也喝不下去了,他只能用小勺给他干燥的唇上抹了点水渍。
“好了,现在你把我说的都记下了。”
安丰用力地点点头,他抿了抿唇,拼劲全力才压下翻涌到咽喉的哽咽。
北风打着呼哨猛力的吹着,少将军的营帐里,灯火亮了一/夜。
二皇子、林军师还有二皇子麾下多位猛将都留守在营帐里一整夜。
直到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里面终于传出了隐隐压抑的哀嚎。
这不是女子的哭声,而是男子悲痛欲绝的哽咽,那个这些年,在身边坚强的长大,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一切的年轻男子,竟然就这么离世了。
这一天,所有将士的兵器上都绑了一条白色的布条,用来祭奠死去的少将军。
营帐中,默然坐在/床/边的中年男子,一/夜之间。好似白发苍苍。老了十岁。
当朝的国手、名臣在这个时候却仅仅只是一个失去爱子的悲痛父亲。这么多年的谋划。眼看就要位极人臣,在林云鹤死去的一瞬间,所有一切的向往和报复都化为青烟。没有了儿子,他不知道他谋得这样的地位还有什么用。
这一瞬。他竟然希望自己仅仅是个边城的太守,安于一脚,若是可以再次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回盛京!
李颐披着栗色貂皮披风站在不远处,他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枯井无波的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羡慕。
他羡慕林雁山与林云鹤之间的父子之情,这样的情感,他一辈子也不会得到。
不管是在曹国公身上,还是在那个人身上。他从没有体会过。
那人知道了他是他的子嗣后,第一时间不是来探望自己,也不是向自己嘘寒问暖,而是一心想要为他谋得这天下间唯一人的高位。
他可曾问过他,他想要这个位子吗。他愿意接受他强加给他的一切吗?
他想要获得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个亲生父亲的关怀和爱护,甚至真诚的训斥而已。
李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还有别人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一抹恨意!
林云鹤陨殁的消息被送回盛京后,无论是韩国公府还是林府,都震惊不已。
这场争权夺利的大战,几乎夺去了韩从蓉的所有生命力。
听到这个噩耗后,韩从蓉一病不起,韩老国公和老夫人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出乎所有人意料,韩暮欣却很平静,她现在老实多了,只是每日留在自己的院中,做些针线,有时念念佛,过的生活根本就不像一个未出嫁的贵女,反而像是心死之人。
只要她不闹腾,老夫人根本没心情管她。
自从女儿去世后,和煦长公主很少回韩国公府,有大半日子都是在长公主府中住的,不但如此,她也不让韩凛回府。
还将三房的几房妾室都接到了长公主府中,好似想要与韩国公府断绝来往一般。
林云鹤身死的消息,韩暮华并不知道。
自从那次怀疑两个老人的身份后,韩暮华亲自决定离开盛京京郊。
彼时,安丰已不在盛京,而是回了西北帮助林云鹤,身边只有忍冬和林云鹤留下的一些人手。
韩暮华做事谨慎,这一搬离,竟然连李濂的人都未发现,等到再次查探时,农庄中早已人去楼空。
李濂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领罚的人连李乐也在内。
李乐也着实愧疚,他们竟然连一个怀着孕的大肚子孕妇都没能看住。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太怪李乐。盛京暗流涌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李濂的许多手下都在注意着动向,负责二/奶奶这边的人手就少了下来。韩暮华的肚子越来越大,到了十二月,便六个月了,谁能想到六个月、大腹便便的孕妇会突然消失!
李濂原先怀疑是林云鹤动的手脚,可是他在盛京中的手下并没有查到林云鹤的异动,紧接着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