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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一会儿关夜陪着我回去。”我弯腰捡了一片梧桐树叶。
“可是……”荼浅可怜兮兮地望向我们,其实她也很想跟着云烟学习医术。
“没事,谁要是敢动你,就使劲抽他,踹两股之间也行。死了残了都算我的。”我笑眯眯地道。
关夜在一旁搭腔,“要是打不赢,记住那人张什么样,回头我帮你宰了他,算王妃的。”
我瞥了他一眼——凭什么算我的?
关夜望天——你不是说算你的嘛!
“好!”荼浅毕竟是个小丫头,被我们几句话糊弄了过去,蹦蹦跳跳地回了军营。其实全营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侍女,又怎么会打她的主意呢?
关夜陪着我默默地往前走着,半晌后才开口,“主子,您还是想不通?”
“什么意思?”我玩着手中的树叶问。
“昨夜,我看到您在主帐外徘徊,一直都没有进去。”关夜望着一旁的林子道。
“你胆敢监视我?!”我瞪了他一眼。
关夜摆手,赶紧澄清自己,“没有!我只不过担心您,怕您吃亏才跟着的,绝不是看热闹去的……”他突然一捂嘴——糟了,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感叹自己三生有幸遇到了一双天上难寻、地上难找的管家。
“主子,您的心结还是解不开吗?”关夜小心地问着。
我苦涩一笑,垂眸看着手中的树叶,“心结若是能轻易解开,那还能叫心结吗?我的心结怕是要变成心劫了……”
“那您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关夜恨铁不成钢地瞪我,“玉昆山的那四年您是怎么过来的,他不知道但是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句不再爱了就能隐藏一切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感悟了?”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关夜不应该是个大大咧咧、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吗?(泠:当然,关夜除了云烟意外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感悟是早就有的,就是您一直没发现罢了。”关夜一脸‘你小瞧我’的表情。
“我当然也想过,若是遗忘倒也潇洒了。但是我还是怕,如果这一次再……我想我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您把要求放低些行不行呀!俗话说得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这是俗话吗?!我白了他一眼,嘴角边的苦涩越来越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要求高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高吗?那些曾经美好的誓言不过是现实对我开的一句玩笑罢了。“关夜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东西,男人和女人的感知是不同的。对于已经破碎的东西,女人是不会轻易再触碰的,因为不想碎得再厉害。”
“可是男人会把碎片小心地拼回去,用心呵护着,只因为不想看到结局是破损的,这就是男人的想法。”关夜看着有些吃惊的我,一脸正色地道,“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看的很明白,沈澐曦一直想重建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小心修复着。虽然对于以前的事,我也很是气愤,但是凭良心讲,他对您是一片真情。而您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您自己最清楚,我们真的不想再看到玉昆别院中那个中日寻醉的主子。”
垂目掩下眸中的哀伤,嘴边已换上淡淡的戏谑,“关夜你是不是又偷懒了?云烟要是发现你没在熬药肯定会火冒三丈的。”
关夜装作无所谓地道,“没事,开导主子的工作比较重要,难得有我这么一位千年难遇的大家出现嘛!”
大家你个头!一会儿就变成打架了!看着关夜一边说一边往回走的动作,我不禁失笑,他应该算得上是正统的妻管严了!
“多谢了。”我笑着对那道背影道。
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主子客气了,您要是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送块匾吧,好表彰表彰我这大慈大悲的心肠。”
“我给你送块碑!墓碑!”我咬牙切齿,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大慈大悲??
不过我的心情此时好了不少,那种压抑感逐渐减少。如果携着他的手,在王府中慢慢与他变老,也不失为一种归宿。
不过……
我抬头望了望清澈的天空,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吗?沈澐宸对清芜的虎视眈眈、孟莹玉那怨恨的眼神、篷澔国与芙蕖国曾经的合作……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树叶扔掉,缓步走回军营。
想要爱一次,真的好难……
作者有话要说:慕幻泠:关夜你能靠点谱吗?竟然跟守门的将士吵架,清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关夜:靠谱两字怎么写?再说了,清芜的男子都是在大街上这般叉着腰大吵大闹的,我只是模仿、模仿!慕幻泠擦冷汗:当街吵架不是大妈应该有的风范吗?关夜你现在倒是有点生活在女尊国度的自觉了!但是年轻男子应有的矜持去哪儿了?关夜挠头问云烟:矜持什么意思??云烟:。。。。。。我貌似娶错相公了。
☆、战场无情
休战了几天后,两国的战事再次爆发,沈澐曦要夺回被素馨国占领的郾城。对于他们定下的夺城之计我了解不多,他只不过在战前特意来过一次,叮嘱我最近不要出军帐,更不要出军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外面嘈杂声一片,我知道那是战事已起的信号。
食指轻弹桌面,那是我心烦的标志性动作。此时已是清晨,这场夺城之战已打了一天一夜,胜负现在还未明了,我的心也渐渐莫名烦躁起来。
“快!快抬到医帐去!”
“又送来人了!”
“别挡路……”
……
外面又是一阵躁动,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往帐外走。
荼浅吓得赶紧拉住我的衣袖,“王妃您要干什么去?”
我往回扯扯袖子,没扯动,无奈地道,“我去外面看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
荼浅哭丧着一张脸,“不要啊!王爷要是知道奴婢把您放走了,还不扒了奴婢的皮?!”
我佯装怒道,“你不放手,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吓!!”荼浅撒手,瞪大眼睛看我——不愧是王爷喜欢的人啊,刚才的气场好强大!!
我懒得理会那个虎丫头,抬手推开门,一张英俊的脸进入视野。我揉揉额头,“风,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前线吗?”
风抽抽嘴角,一脸愤怒地道,“我也想去啊!但是王爷却给我这么一个任务……”
我赞同地点头,“好男儿当驰骋沙场!你还是赶快去吧。”
风瞥了我一眼,郁闷望天,“王妃您还是回去吧,要是您因为和素馨国的战事而出个什么事,王爷还不领兵直接打到素馨京城去!”
这回换我抽嘴角,“不是吧,没那么严重吧……”但是看到风一脸严肃,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自由权而拼一把,“你敢拦我?!”
风想都没想,直接冷酷点头,“敢!”
“……”
两名小兵抬着伤员从我们身边跑过,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但是到了不远的医帐处却被勒令在外等候,两名小兵苦苦哀求被告知无效,悲哀地望着担架上的人。
怎么回事?我紧蹙秀眉,没想到军医还有不救的,那人也不是素馨国的人,怎么就不救了呢?想着抬腿就要往医帐处走,谁知又被风拦下。
我眯起眼睛,抬头问他,“你到底要干嘛?”
风恭敬指着我身后的军帐,“请王妃进账。”
“放肆,我也是你能命令的!”我不由冷下脸,伸手拔下头上的玉垂扇步摇抵到喉部,威胁道,“你若再有过多阻拦,我就当场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风无奈望天——不怕犯浑的,就怕不要命的。这王妃,耍起无赖来真是一流啊!
我满意地从默默站开的风身边走过,总有种感觉,此人的身份应该不是沈澐曦的侍卫、军队中的统领这么简单吧。
荼浅跟在后面,崇敬地看着我——刚才王妃好帅呦!!
“怎么了?为何不进去?”我问向刚才的小兵。
一个稍胖的立刻恭敬道,“回王妃的话,里面军医说没有那么多人手,要等等才能医治。不过,照这个速度,老张他……”
“你们抬着他进来。”我依旧沉着脸,率先进入了医帐。
里面的场景相当惨烈,几名伤势重的都躺在床上,其他伤情稍好的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伤员的哀嚎。云烟关夜和几名军医快忙疯了,穿梭于医帐中快手快脚地给每个伤员治疗。
“主子!您怎么来了?!”云烟抬首见我进来,惊呼道。
我环顾一周,颦眉道,“风统领,让人再腾出两个军帐。伤情轻的,都转移到那边的军帐,从这里派出两名军医给医治。快死的、重伤的都抬到这里。”
“是。”风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安排。
“王妃,还是出去吧,这里太嘈杂了。”荼浅拽着我的衣裙在后面小声说,“啊?!王妃您挽袖子要干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看不出来吗?帮忙啊!
显然云烟和关夜对我很是了解,是帐中少数不惊呆的人。云烟指着要去给轻伤员包扎的军医道,“主子您还是跟着他们去吧,这里是重伤员的地方,您待在这里帮不上忙。”这个潜台词分明是,你什么都不会,待在这里裹乱!
关夜拽拽云烟——话不能说这么直白啊,主子的形象毁了!
云烟望天——我说什么了?
我抽抽嘴角,不过最终选择无条件服从。毕竟云烟说得对,除了简单的包扎外,我还真的什么都不会。
转身来到旁边的军帐,荼浅跟个小尾巴似的在后面跟着,寸步不离。
“荼浅,你还是回帐里吧。”我好心地劝她离开,怕这个孩子一会儿见到什么血腥镜头再哭了。
荼浅撅起嘴巴,小声嘟囔着,“我不怕!我才不走呢!”
我默默转回视线,好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军帐本是很大,但里面塞满伤员后,就不觉得它大了。满地的伤员,不断传出哀嚎和□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我打开刚才云烟塞给我的医箱,从里面拿出金疮药和绷带,蹲□给临近的人治疗他的刀伤。
荼浅是在我给伤员将木屑从伤口里剔除时跑的,听说她出去就吐了。我一脸无辜地问一旁黑着脸的风,“我做错什么了?”
风抽抽眼角,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王妃,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我仰脸看向旁边的伤员,“你当然不能闲着了,去给我包扎去。”
“王妃……”
“还不快去!”
“是……”
风郁结地给一个诚惶诚恐的小兵包扎——这王妃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过要是让王爷知道她给伤员包扎治疗,不会扒了自己的皮吧?……
一个时辰后,我才意识到这场战役的规模。医帐里的伤员在不断更新,而本来处理轻伤伤员的医帐此时也开始治疗重伤人员,早已没了轻重伤而言了。
然而每次抬进来的伤员,总是让我提心吊胆的。我真的怕,怕下一个抬进来的,会是他……
“坚持住!你坚持一下啊!”我拿着纱布拼命摁着床上伤员的腹部,他的腹部被刀划开了一道一尺长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处向外流,浸湿了纱布,甚至连我的身上也都是他的血液。
“李军医!”我朝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大叫,奈何他手下也有一名重伤人员,根本无法顾及我的叫喊。我想再去找其他军医,却发现那伤员的眼神开始慢慢涣散,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不要…不要…将…我埋…在这里……”他拼尽全力抓住我的手腕,说完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他的手的滑落,我的心犹如石块沉入湖底,无法再次浮起。北海阴风动地来,明君祠上望龙堆。髑髅皆是长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这就是沙场的残忍之处,他这些年都是这般过来的吗?温润如玉的你究竟是如何面对